“你好？”

熟悉的女声在魏皦耳边响起。本来半天没找到梦生有点泄气，以为手环上的定位坏了。他转过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火红的长发，衬得原来有些稚嫩的脸庞老气了一点。

真是失败的造型。

“您好，有什么事吗？”魏皦把手放到腰后，试图藏起手环。

“真客气，你不认识我？”褚佳也走到魏皦面前，抱着双臂抬眼问他。

“怎么会呢，我开玩笑。”魏皦眯起眼睛，企图蒙混过关。

“那走吧。”褚佳也甩甩头，看不出怀疑。

反正跟上再说吧，看她心情不错的样子，百分之八十的绝望绝非易事。

走着走着，街道上的景色居然缓缓变化起来。魏皦下意识地紧张起来，生怕梦境坍塌，失去四分之一的工资。褚佳也淡定地继续走，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环境的变化。

前面蓦然出现一座教堂。

魏皦霎时停住脚步，倒不是因为被拦住去路，而是这教堂实在眼熟。

小指一凉，魏皦低头，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佳也？”魏皦皱着眉头。

小姑娘水灵的眼睛里漫出复杂的情绪，抿着嘴，用力握紧魏皦的小指朝教堂大门走去。

那小指似乎是身体的开关，魏皦无法质疑、无法反抗，只能顺从地往前走。

大门在魏皦的鼻子撞上去之前自己打开。

眼前没有整齐的祷告位、奇崛的雕塑、诡异的壁画，而是一个不大的卧室，床上趴着穿着松胯睡衣的女孩。

女孩回头看见魏皦，上半身支起，笑着拍拍床。

魏皦低头，褚佳也不知所踪，心里大叫不好。

“你在看什么？”女孩笑着问。

“佳也？”魏皦站在床边，小心地确认。

“欸，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叫别的女生的名字呢？”虽然语气嗔怪，笑意不减。

魏皦后退几步，手已经摸到门把手。

“陈月含！”女孩坐起来，神情一瞬间变得冷漠严肃。

陌生的熟悉感席卷而来，魏皦转身想去找褚佳也。

“说好一起看电影的呢？”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背后，堪堪抱住魏皦的腰。

魏皦掰开女孩的手臂，不想再浪费时间，推门而出。

外面却不是原来的样子，而是另一个房间门、卫生间以及楼梯。

魏皦打开全息地图，显示梦生就在刚刚的房间里。

那人怎么可能是褚佳也？长相或许可以调整，风格怎么也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变化。

魏皦划回情绪条，五种情绪全部顶满。

“可以听到吗？是不是出故障了？”魏皦环视四周喊着。

没有人回答。

“还是说我失败了？”魏皦有点无语。“喂！好歹让我退出阿！”

眼前的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交谈声。没有更好的选择，魏皦伸手敲响眼前的门。

“进！”沙哑的女生从里面传来。

里面女孩穿着短短的上衣，盘腿坐在床上。

“陈月含，你不是要走吗？”

“我……”魏皦当然看出眼前人是刚刚的女孩。“你知道褚佳也在哪里吗？”

女孩笑笑，没有说话。

魏皦回头又想出去，却发现脚下的地面开始振动。他转头，看见床上的女孩翻着白眼，嘴里发出咕噜声，像是癫痫发作。

魏皦赶紧上前扶住她，将她放平。

女孩抽搐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

“你还不记得我？”女孩看向魏皦，眼里闪着怒气。

“你不是褚佳也？”魏皦真的不懂她在说什么，褚佳也怎么会有如此智障的潜意识。

女孩居然坐起来结结实实甩了魏皦一巴掌。魏皦还没反映过来，感觉胸口一沉，物理意义上的。女孩伸手从魏皦胸口口袋里拿出一个金条。

阳光下金光十分晃眼，似乎有什么要从里面冲出来。

魏皦蓦然抬眼看向女孩。

“余寻？”

女孩抬手又是一巴掌，咬牙切齿道：“我这么难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