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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血色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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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睡醒后警觉地嗅到身侧有柠檬香的连知雨,第一反应是解开睡衣察看,发现无事发生后松了一口气。

而这一幕恰好被踏出盥洗室的祁宿撞到了,他单挑眉,戏谑而不失笑意。在他的视角,就是一只迷迷瞪瞪的呆头鹅,毛还没捋顺的那种。而且这还是只洁身自好的高雅天鹅。

很显然,当呆头鹅揉完眼和他对视上时,耳根爆炸式地变红了。他强压下慌张,故作镇定地开口:“你没上过我床吧?”“当然——”“那就好。”“上过啊。”

祁宿笑意不减,“我昨晚和你报备了呀,我说我认床也认人。”

连知雨忽然想起那个极其真实的吻,瞳孔放大:“你你你昨晚不会……”“不会什么?”“你还装!““我没装呀,怎么了?我只是睡在床的边边上,你中途摸了一通不是什么也没摸着吗?”“你是我谁,爬床还有理了?还有你今天不是有课么,去上啊。”“我骗你的,今天全是选修。蓝校说我可以不上选修,他做主。”

连知雨又好气又好笑:“那你赖我家还爬我床,不怕遭人嫌啊。”

早知如此就应该冷漠无情地逐客。

“可你也没拒绝我呀,我只是说我开不了车,你就二话没说抱来了被子。方法总比困难多嘛,我也没有主动要求你留我过夜。”

祁宿唇角微勾,笑意盈盈,泛着水光的眼中漾出些许得意和似有若无的无辜。在连知雨的视角,活脱脱一影帝附身的狐媚子。

……好像没有自己附身自己的道理。

刚想发作,到嘴边的骂词却被一通电话打断了,他只得先接了通。眼尖的祁宿趁机走近了几步,被连知雨的眼神攻击制止。

但他有个习惯,接电话时喜欢把手机举在胸前,而不是靠在耳边。祁宿假装不经意间飘了两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一览无余——

“莫缨”。

但这不许挂齿。让他暗爽了好久的,是通话界面的底图,也就是手机壁纸,是七年前那个高二上的期末晚会拍的。那一次作为校草的他在台上献唱了一首流行情歌,弄得许多女生争相着迷。那时候,只有连知雨知道祁宿是唱给自己听的,以纪念他们的一周年。

照片则是结束后拍的,是祁宿的单人照。情窦初开的年华稚气未脱,眉眼间却充满了难止的爱慕。直到现在,连知雨本人也不敢承认那便是“爱意”。

“喂,哥!我在你楼下。”“你来干什么。”“今天是你生日啊,我来给你送礼物啦。”“那你放在门口就好了,我还睡着呢被你吵醒了。”“没事儿哥,大门密码多少我给你送上去。”“真不用,你放门口的置物架上就好了我不会不收的。”“哥,这也有我爸妈送的,给叔叔阿姨一点面子嘛。”

「‘我爸妈’?‘叔叔阿姨’?我说呢小女孩家家不学好,搞□□就算了还抢我男朋友做什么。」

“我不是……”“莫缨,当舔狗就一人当,少扯长辈。拿你哥的道德感当挡箭牌要挟,恐怕下三滥了呀妹妹。”

见连知雨犯难不知如何拒绝,护主情结上来的祁宿看不下去,替他做了回答。连知雨惊得抬头,半咬下唇微眯双眼,祁宿知道这是他打算盘的标志性动作。电话另一头的莫缨也久久不出声。

“……祁宿?是你吧,你为什么和我哥在一块?!”

在祁宿开口反驳前,连知雨冷冷道:

“有问题吗,你有意见吗,你凭什么有意见啊。他和我在一块,你很失望啊。”“哈哈,连知雨,你怕是忘了简霜寒的事儿吧?哦对了,祁宿你还不知道吧,你当初分手……”“莫缨。”

冰霜般寒冷异常的声音。知道这是他发飙前兆的祁、莫二人,一个大气不敢出,一个被打断后不知如何应答。

“如果你只是想送礼的话,走。”“…呵,我走便是。祁宿你听好了,简霜寒他为什……”

“嘟嘟。”

连知雨挂了电话,冷得发指的视线转向祁宿身上,带着自嘲意味笑道:“我还真心软啊。”

祁宿不知道这个“心软”指的是放过了莫缨,还是和简霜寒有关。他忽然想起,简霜寒自杀后不出一个月,连知雨便提出了分手,那时候他还没想过会跟简霜寒的死有关。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祁宿承认他下意识是想逃的,不论是出于任何一种角度,或者任何一种心态。自然地,待连知雨挂断电话、向他看去,并且冷言冷语后,他已经溜出房门斜靠着墙站着了。

简霜寒是连知雨第一个挚友,在黎云卿之前,也在祁宿自己之前。直到如今,至少到那时候,从没有人撼动过这个地位半分半毫。

他们是小学一路上到高中的同学,只有大学时分别就读了两隔壁的学校,可以说是竹马竹马的关系。简霜寒也是目前为数不多的知道连知雨真实身世的人。

然而简霜寒已经死了,死在两年前的某个毫不起眼的一天,死在他的挚友眼前。连知雨已经不想再去回忆那张惨白的脸和跳下楼时熟悉的轻盈的身体。

还有他失去神智前,连同飞溅的血花一起凝固在唇角的对不起。

早该说对不起的,在开始自残的那一天就该说对不起的。可惜连知雨从来没听过,因为他们是挚友,挚友是不需要说对不起的。就算是你死在我面前,这份错误,也可以连同你记在生死簿上的姓名,一并勾销。

隔着房门,祁宿听见重物被重重砸在墙上的声音,还有落地时的沉闷声,书页翻飞和空气摩擦的声音。是老习惯了,在极度愤怒的时候,连知雨有砸书的习惯,而且砸的基本上也都是哲学类的大部头著作,掷地有声如同哲学的言语。像是亵渎哲学一般,让肆意喷涌的情绪击溃精密无瑕的哲理防线,比一比谁更胜一筹。

情感高于哲学,这是来自于连知雨独有的原则。

祁宿没敢再听,索性下了楼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哄。简霜寒的死对他来说是个不曾也不敢涉足的禁区,因为这件事也可能和他自己相当要好的朋友有关。

时渡。

简霜寒的男友——啊不,前男友。在他死的那一刻,这段关系就不作数了。

也是这一刻,时渡改名了,时泗舟。

一剑霜寒十四州。

这似乎是古人的诗情留给他的最后一份念想,很讽刺的一种挽留。

祁宿越想越头疼,忽然又想起莫缨带来的所谓“礼物”,干脆替连知雨先收了再说。艰难地用手肘扳下门把手,昨晚遗留下的焦味还没有完全散开,但是瓷锅却不见了,可能是被莫缨拿去丢了。门旁的置物架上有大包小包的一堆塑封起来的包裹,看上去和父母亲送来的干货没什么区别。

不过眼尖的他,在一个被隐藏得很好的缝隙发现了一份文件袋。虽然他没有窥视别人隐私的意图,但听莫缨那疯了魔似的恳求语气,她应该求了很多遍连知雨都没有答应,想必是一些很令他反感的东西。

祁宿想一丢了事,又感觉这里面应该是他不知道却又很有用的信息,可理智又奉劝他最好不要看,想追人也不能通过这种途径索求信息。

他刚想把文件袋塞回去,身后响起了颤抖的带有黏腻的哭腔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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