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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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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

今天是2017年的八月。

高二的暑假已经结束,步入高三,即将迎来人生第一次大考。

距离15年的高一已经过了一年,那一年夏天,是他们的初见,是他们的开始,那年冬天,下雪了。

但2016年的南方冬天并没有下雪,他们也还是那么过,高二那年,少年们选科,在为未来准备,一起都那么平常,而在17年,开始仍然是夏天,结束也仍然是夏天,阳光普照,越发燥热,一切都是那么平常,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一切都是如此珍贵。在言知一高门口的小卖部,李爷爷还是早早的就开门了,时间不过六点,中午午间,言知里的学生趁着沈主任在休息,在校围栏内小声喊买冰棍儿的老婆婆,那么热的夏天,冰棍儿的甜而不腻入喉,沁人心肺,似乎在解三年高中的苦。教导主任仍然很严厉,高中仍然很苦,同样的高中,但他们已经不是高一的学弟学妹,而是高三的学长学姐,时代都在进步,一切都在变,不需要一步一步细致描述,他们的生活,他们准备做什么,他们在想什么,都交给他们自己吧。

触摸不到就随波逐流,不做庸俗的人,人的本身就是个矛盾的个体,没有什么能定义任何人,也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趁现在,趁年少,做点疯狂的事情吧,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好”字存在的意义在于我们,我们本身就很好。

夏霖之曾经在高二的寒假过年的时候许了一个愿望:如果,南方能持续两年在冬天下雪,我就原谅所有。

可是没有。

时间飞逝如海风拂晓,使人感叹不已,夏天还有很多,但高二和高一的夏天,不会重来。

时间就是这样,如果不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大概还是以为是16年。

嘭!的一击,时间就击碎了那段时空,闯入现在的生活。

下次的夏天,是分别。

终是高一的风吹到了高三。

高三提前一个月开学,一个月后,高一高二返校,学校准备举行迎新活动。

【校长室】

“来,后天你来当发言嘉宾,这两天好好准备发言稿吧。”校长把夏霖之叫到办公室里说。“今年我们学校特地请来了市里的领导来视察,开场白一定要好好表现!”

“好的老师,谢谢您对我的重视,那我先出去了。”说完,夏霖之抬脚就走了出去。

办公室有老师看着走出去的少女,微微叹息道“当初没选文真的是可惜了。”

“王老师,你们班夏霖之开学考,考的怎么样?”有老师问。

王然靖跟了班,直到高三。他想起这事就发愁,眉心紧锁“唉,这小姑娘当初怎么选理了?”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也难怪他这样,夏霖之文科实在是优秀,但理科却处处碰壁。

夏霖之也想过,但已经没有办法改变。压力接踵而来,高二还吊儿郎当的周添已经开始了努力,开学考,成绩是五百五十五分,杨因是六百零八分,白初晴是六百整,盛谦是六百八十七分,梁恩景是六百八十八分。

大家都稳定发挥,除了她。

【课间】

夏霖之在班里复习,白初晴却从文科班来到她班里。

白初晴嘲讽道“我特意看了一下你的成绩,你开学考考的是真的不好,当梁恩景的女朋友不应该学习更好吗?人家可是年级第一啊,还是你每天和他在一起想到都不是学习?而是另一种?”

“白初晴,你有病?”夏霖之本来对她前几句说的话无感,但她后面说的却有辱了尊严,她不得不驳回。

“能看得出来,配不上他的,是你。”说完,白初晴就走了出去。

“早点放手吧,给他一条生路。”白初晴的双眸里充满意味。

夏霖之没有理她,而是继续低头复习,手的力度越来越大,笔尖头刺破了好几张草稿纸,手一直在颤抖,她不甘心却也无能为力,事实摆在面前,四百多分怎么和六百多分并肩?不可能的。

白初晴回到班,看着新做的美甲,咬牙切齿道“给我等着。”

好在她和梁恩景的感情很好,不曾变过。

【晚自习放学】

还是那辆公交车,还是那位司机,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两个人。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度过。

但变故突然到来,是措不及防的。

【夏县】

最近夏霖之没有很开心,走到家门口,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她才推开进门,她家的装修风格简约,但却少了往日的温馨,不知道怎么了,从寒假那天,她父母的感情已经出现问题了。

她没有多问,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手机是“妈妈”和“阿景”发来的短信。

妈妈:【霖之,妈妈去你外婆那里住几天,你爸在家,将就着吃。】

她回复:知道了。

这些天,她都是从超市买了速食来解决问题,肉眼可见的消瘦,高三的压力,父母的问题,在这一学期倾刻爆发。

阿景:【在干嘛呢?】

只有他的信息,才能让她感到暖心。

她回复的不是她在做什么,而是:我们以后会有家吗?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我们不会分开对吗?

她现在需要一个安全感,不管她之前是有多么坚强,不管有多么开朗,但事情发生的突然,直直撞她一击,她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受着了。

在此期间,她父母的事情,她不敢对梁恩景说,她没有底,恍然间,她也明白了梁恩景的难以启齿。

她卧室没有开灯,客厅充斥了酒味,时不时传来男人的呕吐声,她不敢出去看。

是因为,夏季业是一个家暴男。

高三开学前一个月,他和许佩发生了争执,许佩也许是因为更年期,脾气不好,时不时抱怨,夏季业没有往日装模作样的理解,而是将厌恶和厌倦表现得淋漓尽致,当时,夏霖之真真切切听到她父亲说许佩“你这个女人真是烦人。”

许佩抹泪,曾经和他携手走过无数春秋,现在也不过如浮萍般脆弱。

前几天,因为一点小事,夏季业对许佩动了手,打了她一巴掌。

他当时说了一句很混蛋的话“离婚吧,我和你过不下去了。”

夏霖之高一的时候,夏季业才回来,而现在正当高三,需要父母的关心和照顾,夏霖之的成绩他没有管过,偶尔几句的关心掺杂着客套和疏离,他根本不爱她们,他只爱他自己,自私的本质是刻在骨子里的,没办法改变。

夏霖之恍然间,手机响了一下。

他把她拉回现实。

阿景:【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回复:【没有,就是想问问,你是否是真心。】尾句加了一个小熊的表情包。

阿景:【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回复:【好,我先睡觉了,晚安。】

阿景:【晚安,之。】

【言知一高】

高一开学已经过了两天,迎新活动在星期三举行,学校将举办一个晚会。

夏霖之最近状态不是很好,唇上没有一点血色。

演讲稿已经准备好,她和梁恩景还是在午间那个花房见面,夏霖之对着他演讲,把他当做观众,但手还是忍不住颤抖,梁恩景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他明白她不是因为紧张,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像是缓解她的压力,他轻声安慰道“不怕。”

“我真的很差。”她闷声说。

梁恩景把夏霖之从怀里捞出,揉了揉她的小脸,他认真说“是不是受委屈了最近?”

“没有。”夏霖之回答的果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不想说?”他问。

“嗯……”她回答。

“周末,我带你去玩,行不?”他笑着说。

夏霖之又抱住了他的腰,软声道“好!”

她只要求,眼前不会变。

梁恩景怕是心都化了,他可太喜欢她了。

到了周三晚上,三节晚自习用来举行迎新会,高一的同学倒是很兴奋,目光闪烁其词,都是对未来三年高中生活的憧憬,殊不知,等待他们的是军训,考试,不放假,补课……

他们和高三形成对比,高三步入高考倒计时,不给自己一点放松时间,在今天迎新晚会上,有大部分同学拿着书和小纸条在背单词。

市领导已经全部入座,准备开始。

主持人张林,是新高一的学生,他负责宣布表演同学的名字,班级,以及表演的曲目。

言知是不允许学生跳爵士舞和外国曲目之类的表演,表演的班级有20个班,基本上都是国风类的节目。

张林身着西装,手拿麦克风,他缓缓开口“迎新晚会现在开始,首先有请我们高三理科二班的学姐!夏霖之来宣读演讲词,大家掌声欢迎!”

台下观众掌声四起,也有一些小迷弟时不时喊夏霖之的名字,台上的夏霖之身着白色鱼尾礼服,她消瘦的身躯,骨骼突出,脖子细长,虽显露出胸前的冰肌,惹人注目的是凸陷的胸骨,细腰几乎能一手环抱,高挺的鼻梁与她高一时截然不同,她已经长大了,鹅蛋脸已不见稚嫩,她添了妆,给人以全新视觉感受,像是换了个人。

夏霖之面带微笑,说道“尊敬的领导,老师,同学,我是三年理科二班的学生,夏霖之,很荣幸为这次活动演讲,接下来我要演讲的主题是相信与勇敢,两者兼备。”

底下学弟们欢呼声不断,梁恩景是不爽的。

夏霖之打开演讲稿,心一惊,却发现是两张空白纸,她眉心微皱,表情却还是自然,没有一点急迫无助的样子,但握着麦克风的手止不住发抖。

梁恩景发现了她的异样,准备起身,这时候台上的少女,看着他坦然一笑,她的表情在告诉他“不用担心。”

夏霖之深呼吸三秒,开始对着空白的演讲稿演说:

“关于相信,相信两个字是一片天,但却是局限,自古以来,一部分人相信有神的存在,因为生活安逸,没有困苦,但又有人不相信,因为生活潦倒,从来没有得到神的眷顾,相不相信,是自己定义,我们生来都不能做只会攀缘的凌霄花,我们给自己下个定义,做个决定,铆足劲变好,成为自己想象中的模样,我们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我们相信我们的努力一定会取得和结果的正比。”

夏霖之低头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不只是自己,也要勇敢相信别人,信任,要勇敢托付,人与人之间需要建立信任,你信任我,我就会懂得你,但信任不是盲信,需要靠自己的思考去判断问题,言听计从的相信,是不正确的,而确定相信,是勇敢的开始。《杀死一只知更鸟》里有这样一段话:【勇敢是当你还未开始就已知道自己会输 ,可你依然要去做 ,而且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坚持到底 ,你很少赢但有时也会 ,即便知道好结局不会每每降临在我身上 ,但也仍然选择热爱和坚持 ,也会被沿途的迷茫打压到抬不起头来 ,但总会有一刻光亮是属于自己的 ,跑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重点比赛 ,但带起的风吹响了铃销 ,也足够印证那些不为人知的痕迹 。】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是难得的勇气,与此同时,我们也许会接受相信会撒谎,勇敢会成为胆怯,我们知道答案,但仍会去做,是因为,我们不仅仅是奔着答案去的,是奔着不顾一切,敢做敢当的自己,我们相信的是自己,同时我们也会崇敬那一刻勇敢的自己!”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夏霖之紧捏着那两张“演讲稿”她缓慢的走下台,在暗处,把那两张纸,撕碎,然后丢进不可回收垃圾桶,转身就走,双眼流露出厌恶,坐到台下的班级座位,黄意给她拿了一件披风,她问“怎么跟你昨天演讲的不一样?”

夏霖之叹了口气说道“是我现编的,在台上准备读的时候才发现是两张空白纸。”

黄意顿了会儿,严肃说道“是白初晴。”

夏霖之有点诧异,她认为白初晴再怎么看她不顺眼,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做。“怎么说?”她问。

“昨天晚自习放学,我去办公室拿了一下资料,当时我们班级里是关着灯的,我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从我们班级出来,那背影……很像白初晴。”黄意说。

“没有证据的事,不能妄下定论,明天午间,我们去监控室查一下。”夏霖之说。

黄意点头示意。

台上同学们的演绎光芒四射,最后一曲落幕,迎新晚会也到此结束。

晚自习放学,她已经换回了原来的校服,心情很不好,以至于并没有和梁恩景一起走,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悄悄离开。

她知道,如果她跟梁恩景说了自己要单独走,梁恩景那个性子一定不会同意。

这天的天气很反常,上午还很闷热,晚上就下起了雨。

她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戴着耳机,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一个人自由漫步的走着,天色很黑,昏黄的路灯照得并不是很清楚。

她突然感到后背发凉,却不敢回头看,她脚步越来越快,把耳机摘下来,听清后面的人的小声嘟囔着什么,逐渐逼近,她最终还是心慌了,内心骂骂咧咧说着“不是?我怎么这么倒霉!”

但不敢表现出来,她索性丢掉了伞,跑了起来,后面的人也追了起来,雨越来越大,她上身衬衫被雨浸透,干净的鞋子满是泥泞。

她跑到一个小巷,她不知道这是夏县的什么地方,从公交车站下来,那人就一直在跟着她,这路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更不知道小巷里是死路还是另一个虎口,想都没想直接冲进去,这条巷子很窄,普通人很难进去,但夏霖之很瘦,轻而易举地就躲了起来,她不敢喘气,闭上眼,心中默念着什么,果然,那人没有发现她,径直的从巷子里夏霖之眼前走过去,夏霖之一双杏眼愤愤地看着那个人,她看清楚那个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他吐了一口痰,正在骂骂咧咧说她“这女的跑这么快!下次逮到她非上了她不可!”

“亏老子等了好几天!妈的!”男人说。

此时她心跳声很大,和那夜接吻时一点都不一样,那时是激动的,是幸福的,而不是像现在,恐惧,恼怒。

“今天不是巧合!”她心想。

“这些天如果不是梁恩景送她回来,恐怕……”

她确定那男人走了之后,才颤着身子走了出来,脚一软直接瘫倒了地上,她逼迫自己站起来,浑身狼狈,鞋袜脏乱不堪,猩红的双眼,她走了回去,与那时梁恩景给自己的惩罚一般,就这么走过去了。

明明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却直挺挺地走了一个多小时,重新回到车站,拾起刚刚被她抛弃的雨伞,躺在路边的书包,可真像她一样,毫不留情的随便扔下。

她回到家,推开门,不小心碰到酒瓶,她颤颤巍巍的绕过酒瓶的所在之处,看着客厅躺在沙发的夏季业,她收起情绪,纳纳问“爸爸,吃饭了吗?”

夏季业没有理她,他看向夏霖之的眼神很犀利,大概是因为夏霖之长得太像许佩了,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听完夏季业的回答,夏霖之仍然没有任何情绪,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晕眩,如梦一样,她还是不敢相信,她房间和浴室在二楼西侧,她父母的房间在一楼东侧,夏霖之走进浴室简单冲了澡,却迟迟不肯从浴室里出来,她在回想,这时她的恐惧才渐渐显现出来,如果没有及时躲起来,那她是不是就被那个恶心的男人侵犯了。

她当时默念的是“梁恩景”三个字。

回到房间,翻开那本日记本,里面写的都是她和“阿景”恋爱的点点滴滴,和他一起去游乐园,一起吃蛋糕,一起听周杰伦的《等你下课》,一起拍大头贴……开心的,难过的,生气的,她统统记录,她认为,写日记是另一种拍照。

夏霖之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她打开那本日记本,单薄的身躯挂不住睡衣,她眼里无神,还是在日记里填了几个字:

【夏霖之的日记小窝】

今天是2017年的9月4号,星期三,雨天。

很倒霉。

她愣是坐到凌晨四点才睡。

本章引用了美国作家,哈珀·李 著《杀死一只知更鸟》里面的句子。

第22章 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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