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掐他的胸肌:“我才没有王希文那么贱兮兮的。”
梁南道“嗯”了一声,用手抬起我的下巴,低头接吻。
我闭上眼睛,舌尖与他缱绻地翻缠。亲着亲着,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我俩,全起了反应。
他微微一怔,与我分开。无言地对视了一会,最后,我不由分说地揪住他的衣领子,又继续追吻上去。
“怎么办呢?”我咬着他的嘴唇笑道,“有点难受,它上不去也下不来。”
梁南道一抓被子,把人全蒙里头:“那就,解决解决。”
他残了一只手,导致解决问题的方式有点不太对劲。因为地点不对,所以我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也算是狠狠地满足了一把。
第二天一大早,我踮着脚尖偷偷溜回客房,装作一夜无事发生,心情愉悦地睡了个回笼觉。
好日子没过几天,麻烦事儿就接踵而至。齐虎开始一通电话接着一通电话地催我回公司,我也一通电话接着一通电话地挂断。
最后,齐虎发短信说,如果我再不接,他就要亲自来抓我回去。
电话又响了,迫于齐虎的压迫,我只得不情不愿地拿起手机:“喂,叔。”
“谢朝阳,你长能耐了是吧?出院后,人见不着影,电话也不接,妈的跟人间蒸发了一样。”齐虎在电话那头怒气冲冲地道,“两个剧组,六个广告商,每天催我催得都像他妈赶驴似的,你能稍微上道一点吗?”
“怎么这么多,不能推吗?”
“不能。”齐虎道,“我不知道你又在闹哪一出,但是明天早上八点上班时我必须看到你出现在办公室里,然后就赶紧给我拍摄去。”
“那就是说,从明天开始,我就又得坐飞机满天飞,没有个半年都回不了北京是吗?”
“中间如果有活动的话,可以跟剧组请个假回来。”
“我不想。”我说。
“你说什么?”齐虎的声音猛地沉了下去。
“不想干那么多活儿。”我抬头望了望窗外,“你推掉一些吧。”
齐虎半晌没说话,许久才出声道:“谢朝阳,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虎道:“纸包不住火,你实话实说。”
我咬着嘴唇不搭话,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接着齐虎突然道:“你爸快从澳门回来了。”
我机械地回应:“嗯,玩了那么久,也得回来了。”
“推掉工作,你是认真的吗?自己想好,如果你真不想干,我也拦不住。”
我道:“认真的,那么多拍摄任务,太累了。”
齐虎冷冷地道:“行,既然你决定了,那一切都过段时间后再商量,我对外就都说你还在养伤。”
他把电话挂断了,这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觉得有些惴惴不安,但更多在欣喜于齐虎的松口。
夜晚,我一如既往地感觉空虚寂寞,准备再度偷偷钻某人的被窝。
我弓起腰背,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冲向梁南道的卧室。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刻来临的,转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我硬邦邦地撞了上去。
这人想伸手拉我一把,但没拉成,我脚腕一折,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重力猛拉一般,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我之前拍过一场打戏,主角面临这样的时刻,会先抱住头,等结实落地后再迅速从裤腰上掏出枪支,瞄准敌人。
肌肉记忆让我及时护住脑袋,身体跟酒瓶子似的,一阶一阶地滚落,连续的撞击声在别墅里回响。
罪魁祸首紧忙开了楼道的灯,身上的淤青带来剧痛,在白光一瞬间的刺激下,我抬手遮住了眼睛。
脑海中,部分影像飞速闪过,接着它们像散落的珠子,被一根绳子有序地串联,那些曾经的味道、声音、触感都变得熟悉起来。
我又听到了两扇门几乎被同一时间打开的“吱呀”声,三个气息不同的人似乎都围到了我的身边。
“没事吧?”钟若亭这么惊恐地喊,“还有气儿吗?怎么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呢?要不要叫救护车?”
我晕乎乎的,依旧保持着捂眼睛的姿势,艰难地在地上蠕动:“没、没事,不、不用救护车,没、没撞到头......”
梁南道把我抱了起来,放到沙发上。我呻吟了几下,大脑渐渐清明-----
想起来了,靠,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梁南道急切地按着我的脑袋:“怎么样?哪里摔断了没?”
我一时不知作何回应,只觉得一切就好像是他妈的一场梦,而且丫的贼离谱,就跟抽风了似的。
我讷讷地捂着腰坐起身,只见钟若亭旁边站了位高个中年男子,想必他就是我刚刚撞到的那个黑影----梁业龙。
他们见我还能活动,便都松了口气,大概是怕梁府一夜之间变成凶宅。
钟若亭抓着梁业龙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梁业龙道:“我刚刚回来。因为上楼没开灯,所以转角处就撞到他了。”
钟若亭哭笑不得:“幸好没出什么事,我早就说你上楼不开灯的习惯迟早会吓死人!”
梁南道光着脚,跌坐在沙发上:“不行,明天还是得带他去医院一趟,脑震荡刚好,这么一摔,我怕他颅内出血。”
钟若亭的笑容一僵,我猛地站起来:“不不不不、不用!我我我我我我、我好得很!就是摔了一跤,没事儿,真没事儿,那个,梁大编剧好,久仰久仰......”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以梁南道把我领回房而告一段落,他叫我趴到床上去,掀开我的衣服,给我揉跌打损伤药。
“早和你说一晚上全呆我那儿就行,非要这么来回折腾。”梁南道旋开盖子,用指尖挖出一点药膏,指头在淤青处轻柔地打着转儿,“我弄,你赶紧闭眼睡,明天得早点起来去医院拍个片。”
药体的薄荷味儿蔓延开来,清凉的感觉逐步扩散,伤口的疼痛开始缓解,但我还沉浸在这魔幻的人生体验中,对此没有半点反应。
靠,我这人也太无原则无顾及无羞耻心了吧!被打了一通后,还上赶着给人挡血光之灾,不仅如此,醒来后还对人死缠烂打,摆出了一副非他不可的气势!这辈子的脸全丢光了!
梁南道也见我不对劲,俯下身问:“怎么了?有些过分安静了。”
我讷讷地道:“喂,小梁导......”
“嗯?”
“我全想起来了.......”
梁南道给我揉捏的手停住了:“什么时候?”
“就刚刚,摔下楼的一瞬间。”
“啊,这样。”
“不是,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啊!”我抱着枕头扭头看他,满心愤懑,“我很无辜的!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太谦虚了。”梁南道捏着我的脖子,把我摁回枕头里,“你的罪过罄竹难书。”
我不服气,但眼下受制于人,他又挖了药膏对我伤处一按,害我在床上扭动起来:“轻点轻点轻点!”
“知道疼下次就得注意,老冒冒失失,当自己三岁小孩儿呢?”
“就你成熟,你是三岁大孩。”我胡乱踹了他一脚,“我明天要上公司去。”
“怎么这么突然?”
“失忆好了可不得突然么!我都没想好接下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你爸妈!给我几天逃避一下现实,去工作消化一下这个信息量不行吗!咋那么多问题!”
梁南道哑然失笑,高举双手表示投降:“行行行,你去吧。”
就这样,当我第二天正午出现在齐虎办公室里时,助理惊得嘴巴张成了“O”形:“小谢老板,你怎么突然来了......”
齐虎冲我一扔文件,白花花的纸像天女散花一样从头顶飞落:“你丫的玩谁呢?我刚推了一个通告!”
我道:“那剩下的就别推了,我去还不行吗!”
“最好给我安分点。”齐虎伸出食指,警告般地指着我,“再来一次这样的,我饶不了你。”
我很快就忙开了,但是坚决不让齐虎给我接新活。开什么玩笑,我这次是来体验工作的,又不是真的要回来打工。
五月三号,我偷偷从剧组跑了出去,接梁南道去学校毕业答辩。这人就是属狐狸的,我当初觉得他长得普通,肯定是受了心情的影响。
梁南道催我赶紧回去,我把他扑到后座,狠狠地赚了一手便宜:“我费这么大劲儿跑出来,你竟然一点感动都没有!你还能再对不起我一点吗!”
“别乱讲,我感动得很。”他正了正我的衣领,“行了,别闹,我这边忙完就去找你。”
说完,他偏头吻了吻我的耳根,下车潇洒离去,独留我一人在车内小鹿乱撞。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着我老爹从澳门回来,一切就开始了糟糕的变化。
我每每回想起这时候的事,总忍不住蛐蛐自己考虑欠佳,正如王希文所说,我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自己现下的好日子是多么易碎。
虽然我不是很想回忆,但在我的人生中,混账老爹实在占了太大的篇幅,以至于我也许得花费一辈子的时间去逃脱他带来的阴影。
所以,就让我们暂时地看一看那段令人不快的记忆,说起来,它也是导致我与梁南道第一次分开的原因。
对不起,玩嗨了,现在滚回来码字。
希望不会不通顺......脑子玩坏了就是这样的。
第26章 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