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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创 她是谁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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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晏走做梦般走在路上,在齐晴天说完话后的很长时间里他都还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直到明月殿的金壁玉阶赫然出现在门口,他才骤然紧拉齐晴天的手,说什么也不愿往前走。

“我不去!”

他眼中满是受辱的泪水,拽住齐晴天语气也多了几分哀怨委屈,“我不想去,求你了齐天,我不想去,不要让我去……”

他不想看见父皇与皇兄失望的双眼,不想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人取笑,他只有这一点小小的愿望,他就想窝在家里,哪也不想去。

“你今日必须去。”

齐晴天也使劲,拽着长晏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两人在月光下无声较劲,与灯火如昼的明月殿之间之隔了一墙厚重浓墨的宫墙。

“齐天我真的不想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就是不想去……”长晏话语带上了哭腔,向来以木讷出名的三殿下鲜少有如此浓烈的情绪流露,若是被曾经的宫人们看到了少不得编排几句。

齐晴天不为所动,她领着小兔崽子的衣领,将他提溜到了自己身前,朝外推了推,差点推出暗角。

“哪来的孩子,怎么在这哭哭啼啼?”

长晏傻站在原地,两个举着灯的宫女从他前面走过,只看了一眼便视若无睹地掠过。

“不认识,许是哪个宫新招的小侍,快走吧。”

齐晴天也愣了一下,转而庆幸他没被认出来省了一番口舌解释,但却看见长晏仍呆愣地站在原地,月光从他头顶照下,透露出寂寥和孤单来。

他在这宫中来去自如,却像个透明人一般,没人在乎他的生死。

陪伴在他身侧的人愚蠢无知,他却要用他所有的良善道德去宽恕,在还未能辨别是非的年纪,不得不将错因都归结在自己身上,最后便落得了这幅什么都不敢做的样子,哪怕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敢去争取。

齐晴天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坚持道:“你今日说什么都得随我一起去,参宴一事没得商量。”

“……我不去,我已经答应嬷嬷了。师父说了许人一诺千金不移,我长晏不是虚伪之人,不会做这种事……”

齐晴天阴恻恻伸出脚,只听一声惨叫,长晏就像沙袋一样被她架起来,扛在肩上。

“那你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呢?”

“我便要做那个小人,你再坦荡,也奈何不了我就是要耍流氓。”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长晏头朝下,手脚并用地挣扎敲打,一会就没了力气,只被她倒着扛着,晃晃悠悠地朝明月殿走去。

她扛着“有辱斯文”的三殿下,就这样明晃晃得出现在一片明亮、富丽堂皇的明月殿门前。

今夜是春华宴会的第一日,宫中禁戒自当加倍严苛,明月殿门前更是布置了四只连队来回巡逻,门口值班左右各五人,其中不乏还有些熟悉面孔。

“来者何人?不得擅闯!”

台阶最底下的两人亮出长枪,左右夹道,将齐晴天拦在殿外。

“一个二个的,眼睛长着出气的?”她将长晏从肩上卸下来,摆正他的姿势面对侍卫,“好好看看,这是你们的哪位主子!”

她可不管这些人是假装不认识的还是真的不认识,不认识就现在认识,以前疏忽了就现在伤心,以后别有人想在她面前对三殿下视而不见。

南军那几人被齐晴天的话吓一跳,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打眼去瞧地上那个小人,长晏何时受到过如此待遇,将脸一捂,便要往齐晴天身后钻。

“你你你你!还有你!看什么看!贵人是你们随便可以看的吗?怎么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齐晴天表面上护住长晏,拦住那些人的目光,实际上背手拽住长晏,不准他乱跑。

“齐天?”

有人认出她,齐晴天一个眼刀飞过去,扬声道:“是我。怎么,还不放我进去?”

见真是她,那人挠了挠头,一脸难办道:“这……按照规矩,任何人入宴都得是要出示请柬……”

齐晴天挑眉打断,“难道圣上和大皇子入殿,你们也是这般拦住他们要请柬吗?”

“这可是三皇子殿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针对三殿下之事,你们今日在明月殿外拦三殿下,往小了说是以下犯上不知礼节,往大了说便是结党营私暗谋储嗣。”

靠前的几位侍从何时听说过这么大一顶黑锅,瞬间头顶一黑,慌忙地乱转,两柄长枪开开合合,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有些事摆在明面上是说不得的,更何况圣上和娘娘们都在殿内,一墙之隔,你们仔细着掂量掂量。”齐晴天见火候差不多了,立马往里面再添了一把柴,“三殿下受了委屈,自然是要禀告殿前的,还有之前的种种旧账,只等着和南军慢慢清算吧。”

齐晴天握紧了长晏的手,他的掌心全是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请三殿下入殿。”

四对长枪齐齐错位,浩明玉阶乍现眼前,明朗星河夜空之下,恢弘灿烂的大殿显现。

玉带轻纱曼舞,玛瑙琉璃胡香,贵人们的交谈声与琵琶奏响从殿中传出,敞开的殿门向外溢散着金光,笼罩在阶下的二人身上。

这是长晏第一次独自来参宴。他依稀记得哥哥们曾带他来过一次,也是这样的金光灿灿,吃不完的美食,奏不完的音乐,像是做梦一样快乐。可美梦总让人糊涂,他吃得酣畅忘记了宫中潜伏的危机,被皇兄诱导着说了母妃的好话,殷帝当场变了脸色,当众将他赶了出去。此后数年,他再不被受邀参宴。

齐晴天示意长晏走在前面,自己则卸下配剑交给门前侍从。

长晏走到殿前最后一阶,两侧的侍女为他徐徐推开大门。

众人转过头看着他,停住说话。

坐在最靠外的是白舍、灵秋两大藩国的使者,他们手一抖杯中的醇香洒落被吸入身下的波斯毛毯;昏昏欲睡的舍人看见他,瞬间瞪大了眼睛睡意全无;贵妃娘娘筷子上的葡萄从碟中滑落滚到长晏脚下,大皇子吸了一口冷面,此时被没搅散的辣粉呛得满脸鼻涕眼泪,殿内只听得到他一人的咳嗽声。

“你……你……”

这数年来三殿下不准参宴早已是不成文法,他的突然出现,才让众人想起来宫里这号被忽视已久的角色。

长晏觉得他是一粒尘埃,从一人的口中弹到另一人口中,最后淹没在讨论声里,阔大的正堂之上,头顶上父皇将他看得越来越小,连自己都快要找寻不到自己在哪了。

“儿臣长晏,拜见父皇,父皇万岁!”

这十丈的大殿,他走时却怎么也走不到皇兄的位置,最后还是在离主位太远的位置错误跪下,像第一次上台的小生,总是给台下带来些滑稽的笑声。

“嗤——”

失宠的丽嫔举扇掩住自己的面容,今日的宴会快要结束了,她总算在场上找到一个以她的身份可以笑话的对象。

“殿下?三殿下?”小太监在他身后喊他,“再往前走走,这头离陛下太远了,您那座位还在前头呢……”

“哦……哦哦。”

长晏面红耳赤,提起膝前的长袍,又朝前走了几步,慌张跪下。

“儿臣长晏,拜见父皇!”

上座无人出声,喜乐舞曲被不速之客打断,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举动声张,在心里默默埋怨。

殷帝面色发黑,盯着台下的长晏,沉重呼吸。

长晏背后冷汗津津,他不敢抬头,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进来的,跪在冰冷的玉阶上脑子一片空白。

“下官南军侍从齐天,叩见陛下!”

玉阶上又出现一抹人影,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门前,齐晴天长身而立,皎皎然少年模样,昂首走到长晏身后,磕头行礼道:“陛下皇恩浩荡,佑大楚民和年丰、四海升平,三殿下受二殿下之邀特请参宴,为陛下与大楚,献上情义薄礼一份!”

她重重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殷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呼出一口气:“起来吧。”

齐晴天起身,顺手还把自己身前的长晏拉了起来,长晏扯着她衣袖不住颤抖,她藏在衣袖下的手握住他的手,传递心安。

她向后招手,喊道:“红日平!把木雕抬上来!”

提到木雕两个字,长晏眼睛猛地一颤,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齐晴天。

她握着长晏的力道不减,拉着他挪到道旁,气定神闲地朝门外看去。

门外传来木车轱辘转动的声响,一个庞大堪比门高的黑色影子,慢慢从玉阶下位的尽头浮现。

那是一座殷帝年轻时的木雕像。

雕像高达数尺,顶天立地,年轻的帝王目光如炬、执剑而立,头戴九龙冠,脚踩龙靴。外袍上的龙爪立体灵动,不似静物,倒像是殷帝真切站在眼前的模样。

殷帝已是耳顺之年,私底下求仙问道不是秘密。去岁二皇子也用相似的手段画了一幅殷帝年轻时的游宫图,博得皇帝的青眼。齐晴天此举是想效仿崇睦,替长晏扳回一局。

“陛下,愿天佑我朝,德泽广被,山河永固,万邦来朝。愿圣德圣寿无疆,国祚绵长,天地同寿,日月齐光。”

随着木雕被推至殿中,齐晴天拉着长晏落后一步,朝殷帝的方向深深跪下,俯身叩地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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