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坐在办公室抓了把头发，妈的，管他洛羽是什么态度，反正他是怎么爽怎么来，先吃到再说，惦记有的没的干嘛。

不过小东那边他是得冷几天，再看看后续情况。他一向怕麻烦，还是各取所需来得爽快。

他脑子里正一团乱麻，办公桌上的座机铃声欢快地响起来，是前台打来的：“江总，一位自称杨氏集团的王总说找您。”

先前他们合作告吹，江奕在气头上就把对方号码删了，他手机不接没备注的电话，对方见江奕不接电话，直接找上门来了。

“让他来我办公室吧。”

江奕心情大好，这个王总是看柯家那边倒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复工，转头又想找他合作，这回他可没之前那么好说话。

现在谁不知道杨氏集团放了江家鸽子，而且有能力接怎么大项目的本来也没几家。风水轮流转，这回得对方热脸来贴他了。

江奕看着前台把人请进来，他吐出个烟圈，皮笑肉不笑的：“什么风把王总吹来了。”

王德初也是老江湖了，虽然现在再来谈是有些尴尬，但这工作总归要推进下去，他干笑两声：“江总，先前是我们的决策失误，我已经把项目负责人骂过了，您要是没消气，我叫他亲自登门给您赔罪。”

王德初在杨氏集团虽然混到了分公司总经理，但他不姓杨，也没有股份，说的再好听也还是在为上头的杨氏集团打工。

江奕听着这话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这王总脸皮够厚的，这种蹩脚的理由都能想出来。

王德初走上前来，也不坐下，看江奕不接话茬，又赔了个笑脸：“您看，我们之前谈的条件……”

先前柯家私底下给他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了，他犹豫再三还是选了柯家，可没想到柯铭理直气壮地说地皮贵了，变相地要抬高一成多的价格，他才悔不当初。

还好柯铭现在自身难保，他的顶头上司也没怪到他头上，但给他下了死令，他也只能腆着脸再来找江奕了。

江奕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这可真不凑巧，我前些日子也把项目负责人骂了一通，这点利润做了也不赚钱。再想合作也不是这么做的，我手底下这么多张嘴，也都得吃饭啊。”

王德初冷汗有点下来了，也只好附和道：“是是是，那……”

江奕直起身：“你和我助理谈吧，这不是原来的项目负责人降职，一时半刻也找不到人接。”他把烟塞到嘴里叼着，说出口的话有点含糊不清，“委屈王总了。”

王德初看着江奕皮笑肉不笑的嘲讽，感觉后背都湿透了：“哪里，哪里。”

助理在外面敲门后推进来，对王德初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王德初又冲江奕略显尴尬地赔着笑，跟在助理身后出去了。

江奕这时候那股迫切想要合作的心思也冷下来，他必须重新评估杨氏集团，虽然他们手里的资源很诱人，但他江奕也不是说少这一个合作对象，公司就转不下去了。

反而是对方出尔反尔、目光短浅的行事作风，明显不是能长期发展下去的合作对象。

如果这次能合作自然最好，但要是这次的合作也不太顺利，那他就要把对方从合作对象中剔除，显然这样的合作方带来的收益和潜在风险不成正比。

他顺带就想到了洛羽，不过现在他对洛羽的评估依据太少。

平时他接触到的那些小白脸的风险都比较小，除非不干净的，不过大都他碰之前都会查一下这方面，所以安全性还是比较高的。

这里边又除了小何，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就没去过Anko那里了，也没关心过后续的情况，他身边人自然也不会故意提这茬。

这件事被他逐渐淡忘，也终归会淡出所有人的视线。

晚上顾扬打电话叫他们俩去他家吃饭，江奕还真想看看能让顾扬上心的人长什么样。他提上两瓶好酒，早早就到了。

结果是顾扬开的门，他提着酒就往里走，抻着脖子到处扫视，顾扬在后边喊道：“唉唉，你丫还没脱鞋。”

江奕看饭桌上是空的，厨房也没动静，只好往回走：“你藏的人呢，怎么不叫来瞧瞧，怕我吃了啊？”

他正换鞋，庄庆尧还在老远就开始叫唤：“吃什么，瞧什么？”他也是一个人来的，他们去顾扬家里不能带任何人，不然顾扬绝对不会让他们进门。

顾扬冲他怒吼一声：“换鞋！”

庄庆尧一边呲牙，一边捂耳朵：“换换换，现在就换。”

江奕打开酒放在桌子上：“你丫叫我们来就吃桌板啊，也不让相-好的做几道菜让我们尝尝。”

庄庆尧立马来了精神，一下子扑过来：“什么相-好的，你说老扬有相-好的？”他站在桌前，挺直腰背，语调都拔高了。

“他回学校有事。”

庄庆尧猛拍顾扬后背：“你行啊，几岁了？”

顾扬笑了笑：“刚22。”

庄庆尧一看他表情，从在江奕旁边的椅子上，直往他那边靠，啧啧直叹：“谈恋爱了果然不一样啊，你见过老扬露出这么和颜悦色的表情吗？”说完还摇了摇头，长吁短叹的。

这时屋外响起门铃声，顾扬出去开门，在门外喊了一声：“来个人帮忙。”

庄庆尧离得近，起身和顾扬一起把东西提了进来，是家酒店做的菜。

江奕边拆包装边揶揄他：“你丫有小情人就忘了兄弟，藏得这么好，还怕我俩抢你人啊。”

顾扬笑骂道：“你我倒是不担心，就是某人……”

庄庆尧差点掀桌子：“滚滚滚，埋汰谁呢，我是这种人吗？”

另外俩人异口同声：“是。”给庄庆尧气得直撸袖子，还是江奕给他按回座位上的。

这回环境总算安静了，几人能好好讲讲最近发生的事情。

前段时间有柯家人搅合，他们各家的公司多少都有受影响。

江奕问道：“谁搞的柯铭，还没风声吗？”

庄庆尧夹菜的手一抖：“说起来真是见鬼了，一点风声都没有，连柯家都把这件事情捂得严严实实的。”

顾扬扒着虾附和道：“柯二爷也没有任何举动。”

柯二爷是柯铭的父亲，现在柯家真正的当家人。

江奕也觉得奇怪，这不像是柯家人的作风。就算是他们碰到这种事情都不会让对方好过，柯铭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会忍气吞声？还真是有些邪乎了。

一时间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重，庄庆尧笑道：“管他呢，只要柯铭倒霉，老子就高兴，叫他抢敢老子的项目。现在他没赚到钱，反而搭了不少进去，老子就是舒坦。让那个狗项目烂他手里最好，妈的，看他以后还怎么神气。”

庄庆尧龇着牙，他和柯铭结下的梁子不小，都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

这回柯铭摊上的事闹挺大，圈子里的人基本都知道了，就算他最后洗干净，名声已经臭了，至少两三年没什么人敢和他合作。

庄庆尧扭头看向江奕：“杨氏集团又过回头找你？”

江奕掏出一根烟，点着火：“是，没有最开始的利润，我也不想做了，也得让他们长长记性。”

顾扬端起酒杯：“干一个。”

庄庆尧和他碰了一下，话题又扯回到他对面顾扬的小男友身上：“你那小男友长什么样啊？”

江奕抬脚就要踹他：“你丫还真惦记上了？”

庄庆尧急忙躲闪道：“我就问问，唉。好好，我不问他，老江你最近怎么样？”他朝江奕抛了个媚眼，“听说你在Kerr那看上一个？”

“嗯，刚要晾他几天。”

庄庆尧呆愣了一下：“怎么回事？你不会还没从小……”这才刚养没几天，不应该正在兴头？

当初江奕养小何的时候，两人基本没红过脸。难不成江奕还在惦记原来的好？

顾扬白了他一眼，庄庆尧急忙闭嘴，还夸张地拍了下嘴巴。

江奕来回扫视俩人：“你们什么脑子？我像是那种放不下的人吗？和他没关系，就是Kerr的人没分寸，还管到我头上来了。”

顾扬看他是真没事，神情逐渐放松下来。

庄庆尧贱嗖嗖地凑到江奕边上：“小何不行了，你知道吗？”

江奕满脑子问号，吐出个烟圈，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叫不行了？”

Anko不可能这么狠吧？应该最多就揍小何一顿，让他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不过就算Anko不把他弄走，出了这档子事，他早晚也会被圈子除名。

庄庆尧露出一抹奸笑，做了个摸-脖子的动作，江奕跟着心被提起来：“怎么回事？”

顾扬看不下去了：“你别听他瞎说，就躺床上成植物人，还有气。”

江奕蹙着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庄庆尧笑得前仰后合，打着笑嗝道：“车-祸。”他手指着江奕，脸朝着顾扬说，“我就说跟老江没关系吧，老江也没这么小心眼，报道都出了，就是意外。”

“他那个姘-头也在车里，现在应该是高位截-瘫。”顾扬看了几眼江奕，叹了口气，对着庄庆尧道，语气有点责备，“我都说了你别吓他。”

江奕眼皮子直跳，但还是摆摆手：“我没事。”

他还不至于被这点事吓到，只不过突然听到这样的事情还是有点意外，而且他总感觉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顾扬讲着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岔开话题，他们反而像这样坐下来正经吃饭的时候喝酒不多。当然，庄庆尧除外。

他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抱着酒瓶不撒手，一个人喝得也很起劲，一会“宝贝”，一会“亲亲”的，当然骂得最多的还是“柯铭这个傻-逼”。

最后两人合力把庄庆尧抬到床上，江奕累出一身汗。他抬手看时间：“得，明天不上班，我就歇你这了。”

顾扬点点头，让他去睡楼上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