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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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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初五,迎财神的日子。

流七给门中人都打了赏,除了凌方和四位长老,每个人都从他手中讨到些好处。

他的师兄弟自然也不除外。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八方站在他房间里指点江山,招呼身后的弟子,“全部搬走!”

伏肆按住一副古琴,怒道:“死和尚,这是我先看上的!”

八方不管不顾地推开他,道:“贫僧只知道各凭本事。”

伏肆撞在院中推牌九的重彧背上,动静之大,连重彧面前的牌都撞散出去,让其余三人看清了。

“师弟小心啊,别把屋顶撞塌了,”三矣一边道,一边摸起一张重彧打出去的牌,“胡了,多谢阿彧啊!”

“啊,阿彧不好意思啊,”伏肆抱歉的笑了笑,继而脸色一变,指着八方的脑门,大声喝道:“恕贰!给我抢过来!”

远在墙角的恕贰灵魂如同接受到了来自远古的呼唤,猛步上前,掠出一道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蛮横的力道,把古琴从八方怀中剥离出来,站到伏肆的身后。

伏肆将下巴一抬,得意的好似寡妇再婚不必受人白眼。

八方惊恐地指着恕贰道:“你竟然喊打手?!你你你——”

他四下一看,院中没人有空手帮他,正好此时奉壹与流七、授九一道进来,扑上前去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大师兄,你要替我做主啊!四师兄他恃强凌弱!”

“这是我的房间!”流七脑门上的青筋像是要蹦出来了,他一指众人,“你们在干什么?!啊?!”

厌五“咯咯”地怪笑两声,道:“打牌啊,看不到吗?你们要一起吗?马上我就该我胡了。”

话落,重彧打出去一张牌,厌五高声道:“胡了,多谢阿彧啊!”

三矣一边收钱一边幸灾乐祸道:“我可太喜欢和阿彧你打牌了!”

重彧:“……”

八方还在嚷嚷,“大师兄你帮我揍死他们两人行不行?我打不过恕贰!”

流七咬牙切齿,“那是我的琴!”

奉壹温温和和地道:“师弟,同门师兄弟要以和为贵,不可以互相斗殴……”

八方撇开他,拉起授九的手,“小九,我最疼你了,除了大师兄,只有你能打的过他,你会帮师兄的对吧?师兄向来最疼你了……”

流七握紧拳头:“那是我从楼兰背回来的琴!”

授九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道:“师兄,你可以和他们论道。”

他走到牌桌边拍了拍厌五的肩,道:“起来让我玩会儿。”

厌五撇撇嘴站起身,给他让座,这么一来,授九就成了重彧的上家。

重彧苦大仇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牌技好吗?”

授九颔首,“向来盆满钵满。”

话落,重彧想也不想就要下桌,被三矣一把拉住,道:“赢了钱就想跑?”

重彧:“我哪有赢钱,分明一直在输钱!”

三矣压低声音道:“你把流七喊过来,他比较笨。”

重彧打算起身给流七让座,却被六净抢先了一步,他逃一样地离开了牌桌。

“流七富得流油,每次都压最多的钱,赢他一把比赢其他人十把赚的都多,但输一把赔的也多,只有三师兄和小九敢和他玩。”

重彧担心自己输的连底裤都不剩,连连推辞想要下桌,但授九给他递了一个眼神,此时流七已经坐过来,并且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扔在桌上,重彧坐直身子伸长脖子一看,俨然是一袋小金豆。

他搓了搓腰间挂着的貔貅挂件,开始摸牌,兴致盎然道:“来吧,让我迎来我的财神!”

“……”

然而事实是,流七输的最惨,重彧不遑多让,永远在给另外两人点炮的路上,手边已经堆起一摞欠条。

重彧悄悄在桌下踹授九,给他使眼色,相让其放水的意味十分明显。但授九每次都点头应,立马又截他的胡,气得重彧狠狠踩了他一脚。

伏肆和八方还在檐下扯着嗓子吵,枝头的雪被二人的吵闹声振的簌簌落下,恕木着脸站在一边,厌五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加入进去,奉壹被挤在中间,推搡间快把他的玉冠都摇掉了,他一手扶冠,一手拉着衣襟无可奈何地道:“有话好好说说——小四不能打师弟——小五把毒药收起来——”

六净只在重彧的椅子上给他出招,只是他们两个人加起来都赢不过三矣和授九,远处的厨房冒着白雾,掌勺师父大娘们捂着嘴偷笑他们,弟子们交头接耳地观察这边的动向。

黄昏时分,流七将腰间的金豆都输了个精光,直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来日再战。”

重彧倒在桌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和授九金豆袋子一样高的欠条,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授九在手中掂了掂金豆袋子,拽住重彧的胳膊,示意他走。

三矣洗着牌发现二人的小动作,大声道:“诶!赢了钱就走啊!”

授九不回头就能准确拉住重彧的手,“多谢师兄!”

冬日的晚风凉飕飕的,带着雪松清冽的香气,打在脸上竟是柔和的。

授九一手拂开茂密的树枝,雪落下来簌簌打在二人身上,后面露出来一个洞口,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小心地滑。”

重彧搭着他的手,扶着突出来的岩石,往前走了几步,知道授九跟上来点亮火折子,才能勉强视物,能看清暗道内四处干燥,只容一人通过,脚下崎岖不平,没有任何东西,前方不知通往何处。

“这暗道通向哪儿?”

“山下,”授九走在前方,高大的身影几乎遮住全部灯火,他一边拨开挡道的大块石子,一边道:“小时候师父不让我们下山,我们就从这偷溜下去……台阶。”

暗道内出现向下的石阶,石阶光滑,一看就知道常年有人使用。

“你们偷溜下山干嘛?”重彧提着衣摆迈下去,“不好好在山上修行,就知道偷摸出去玩是吧?”

授九不咸不淡道:“别这么道貌岸然,说得好像你没有逃过学一样,昔年国子监的墙头都被你爬矮了吧?”

重彧向来秉持严以待人宽于待己,道:“这如何能一样?更何况我逃学是为了去斗鸡骑马,你去干嘛?”

暗道中终于宽敞一些,勉强容得下两人并肩,但行走起来难免肩撞肩、手打手。

重彧抓住机会凑上前去,装模作样地拉长语调“哦”了一声,“不会是去山下私会吧?”

授九瞥了他一眼,在他后腰轻拍一下,将火折子递给他,道:“你这样如何走路,要上前就就让你在前面走。”

重彧走到前头,得意洋洋道:“心虚了,看来我猜对了。”

授九在后面道:“我可不是你,这么多姐姐妹妹的。”

重彧充耳不闻,只掩面做作道:“真令人伤心啊,人家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你却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当时年纪尚小,就知道到处寻欢作乐了,现在还得了……”

他话未说完,后背就结实的撞在一个胸膛上,授九手绕到前方来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扬起头来看自己。

“再胡说?”

重彧挤出两滴眼泪来,凄凄惨惨道:“你瞧瞧还不能说了,如今你都跟我动起手来,你跟你那些小情儿也是这般粗鲁——”

授九的手忽地钻进大氅去解他的腰带,重彧急忙捂住他的手,谄媚道:“都怪我不会说话,九公子清风朗月,怎么会有小情儿呢?”

“有啊,你不是吗?”授九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继而勾住他的脖颈,将人揽到自己大氅里,笑道:“快走吧。”

重彧在他手臂间扭了扭,“这样不好走路了,松开!”

授九收紧手臂,道:“明明很好走啊。”

苍桀山下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镇子,镇子里住着几百来户人家,家家户户挂起红灯笼,映着墙角红梅,乍一看去十分喜庆热闹。

正逢过年,日日赶集,夜夜鸣炮。

手中提着灯笼小孩你追我赶,从街头跑到街尾,摔倒在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跑远,忍不住嗷嗷大哭起来。

重彧弯下腰提着他的腋下将人抱起来,为他拍掉衣服上的灰,递给他一颗饴糖,哄道:“别哭了啊,快去玩吧。”

待小孩破涕而笑捏着糖跑远,重彧支着膝盖站起身,笑眯眯道:“啊,看来九公子给我的糖确实很甜啊,小孩吃了立马就不哭了呢!”

没得到回应,他偏头看去身旁空空荡荡,哪儿有半个人影。

他踮起脚环视过周围,瞥见人群中夹着一抹白,便逆着人流挤过去,挤到一个小摊前。

那是一个画糖人的摊贩,被融化的糖浆在他手中绘成惟妙惟肖的图样,粘在竹签上。

授九刚付完钱去,就感觉到有人贴在自己手臂上,紧接着一只带着凉意的手钻进自己手心里。

“你画了什么?”

重彧下巴垫在他肩头,随口问道:“兔子?还是猴?”

“羊。”

重彧一愣,见他眉眼柔和,专心看着摊贩手中起落,糖浆绘出一只惟妙惟肖的绵羊来,粘上竹签递到他手中来。

“看。”

授九将糖人举到重彧面前,平时总板着的脸此时竟舒展开来,带着款款笑意,流露出些许少年的稚气。

重彧瞧着他高兴,道:“你都多大了,还吃这个?也不怕坏了牙。”

授九却将糖人塞到他手中,道:“给你买的,你不是喜欢吗?去年祭灯时你还特意去买。”

糖人在重彧手中转了两圈,他咬下一脚,甜味在口中蔓延开,化进心底。

授九见他满意了,拉起他跟着人流往街头走,重彧小心握着手中的糖人避开其他人去,问道:“去哪儿去啊?”

“快要放烟花了,去抢一个好位置。”

百姓们放的烟花大多都是那几个样式的,不似卞京销金窟,每年过年都达官显贵为讨人换心一掷千金,放的烟花能照亮半边天,还不带重样的。

许是九方阁不放烟花,所以授九对这些东西反而很感兴趣,烟花、鞭炮、皮影等小玩意儿,都是重彧小时候就玩腻了的,但架不住授九喜欢,也只能随他去了。

二人身形挺拔,其实随便找个位置就能看到烟花,还能看到河中飘远的河灯。

重彧含着糖人,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将视线黏到授九身上去,见他看的认真,烟花绽开始落在他眼底亮晶晶的。

重彧道:“来年在卞京过年,我给你放一场举世无双的烟花。”

授九偏头问:“当真?”

“这还能有假?”重彧得意洋洋道:“其他我不敢说,为她们放了这么多年,我已经知道谁家的烟花最漂亮了,有一家的天女散花就不错,待我……”

授九敏锐地捕捉到两个字,“她们?”

“……”

马失前蹄的重彧缄默不语。

授九继续追问:“怎么不说了?哪们?”

重彧吹着口哨扭开头。

授九逼上前,几乎肯定,“玉露台的姑娘们。”

重彧不得不畏惧于授九那准的吓人的直觉。

还没等到烟花放完,授九拎着人返回苍桀山,一头撞进西世府。

“诶诶,等等,我还没吃完呢!”

重彧手中的糖人被夺走,随手扔在桌上,他也被随手推到榻上,砸进柔软的锦被中。

授九居高临下的睨着他,质问道:“玉露台的姑娘们,是不是?”

重彧坐起身,去抓他的手,忙道:“我可以解释。”

授九冷笑一声,“你不否认就行。”

他脱去外袍,伸手去解重彧的腰带。

重彧挣扎着拢住散乱的衣袍,抱住他的手,“你好歹让我解释两句啊,哪有上来就处以极刑的啊!”

烛火被弹灭,床帷被放下来,床榻上立即暗下来,月光被隔在外面,重彧在细细密密的亲吻中感觉到一只手攀岩而上,剥下他肩头挂着的衣物,听到了沉沉的声音。

“你可以待会儿慢、慢、说。”

夜色融融,细碎凌乱的声音泄出来,犹抱琵琶般半遮半露,惹人动容。

重彧将年少做的风流事吐露干净。

“那时候年纪小……唔……就在、在京街上,摆了烟花……”

“不是的、不是放给姑娘们看的……授九!”

“没有了!再没干过这种事了……真的……”

授九拨开黏在他脸侧的碎发,见他整个人被汗浸湿,问道:“真的没有了吗?”

重彧已经脱力,只能靠进他怀里,泫然欲泣道:“没了,真的没了……”

他伸手去勾授九的脖颈,讨好道:“我错了好不好?放过我这一次吧……”

授九却将他摁倒在榻上,手掐着他的腰将人拖回来,发狠道:“求饶的话留着待会儿说。”

重彧逃跑未遂,只能被撞得一下一下往上窜,“啊——你这个冷漠无情的负心汉!”

年少时撩拨讨人欢心,被卞京府以闹事名义抓走到重相,今日遭了报应,夜里带着哭腔不停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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