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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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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彧最后还是揭开茶壶盖子倒了两口茶,就和授九悠悠然扯着缰绳走了。

“我看明钧意他老子是故意的吧,听那边瘟疫闹得那么凶,我去了还有命回来么?他莫不是看上了我那副身家?还是有意要替秦乾明出气……”

两侧山壁高百丈,陡峭嶙峋,皆是岩石裸露,寸草不生,中间是条只够五马并驰的官道,车轮印子杂乱无章。

他们终究还是作死地进了虎跃峡。

授九注意到,一路过来,两侧山壁底部接地的地方都还有些淡淡的血迹,山壁上如果细细看还能看见些刀剑砍出的痕迹,有浅有深。

“……不过好在你来了,这样我的命也有了着落了……诶,我告诉你,我身家性命都全押你身上了,你可一定要……九钦天,你在听么?”重彧皱了下眉,不太满意地看着他的目光从山壁上移到天上,“这破地方能有我好看么?”

授九闻言果然移开了目光看向他,弯了下唇,道:“重相貌美,天下无双。”

重彧皮笑肉不笑地道:“……谢谢夸奖。”

他收回目光,拉了拉缰绳,看着马蹄踏过地上的车轮印子,道:“也不知道年钰那边怎么样,他走水路,应该要比我们快才是,如果真想那小孩说的这群贼这么嚣张,我看走水路也不会有多靠谱,万一他淹死在虎跃涧怎么办?”

授九看了看两侧的山壁顶,心里将那少年的话重新揣测了一番,斟酌着词句,该怎么跟重彧说。

重彧见他有些欲言又止,眉梢一挑,直接开口道:“那小孩有鬼?”

“嗯,不过他的话是真的。”

“话真不真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来头应该不小,我观察到他握茶的手法,是卞京里官宦子弟的惯用手法,他跟我说话时,眼睛会有意无意地扫过我的衣袍,说明他能认出这衣袍的布料与上头的刺绣,而且他的的布衣袖口整齐的向上翻了几折,手很好看,一点疤痕、茧也没有,一般来说,这种地方是养不出这么一双手的,更何况整日里端茶倒水的人,他应该是个读书人,通晓诗文词句,他也知道殿试所要限制的年龄和京畿地区的学堂最近筹备,一个生长在郊外乡下的人不应该知晓这么多,要么,有人特意教导过他,要么,他本来就是京畿的人。”

授九没有否认,淡淡道:“管事的怕是被他下了药,才昏睡过去的。”

重彧心神稍稍一敛,“他认出我们了。”

“等到了锦康就知道了。”

二人不急不忙地拉着缰绳,好似观花一般悠悠地在这骇人听闻的虎跃峡里又走了十来步的路。

重彧耳尖动了动,狭长的眼微微眯了一下,心道:果然来了。面上却还故作苦笑一番,对授九道:“阿九,我看我们是等不到到锦康了。”

话落,有细碎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重彧不用抬头也知道,不过顷刻的功夫,两侧山壁上早已站满了两排人,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约莫几十人吧。

“哟!就俩人?浪费老子在这埋伏这么久的功夫。”说话的大概是山贼头了。

重彧莞尔,他屈指在出锋的铃铛上弹了一下,铃声在峡谷间显得十分悠长。

“牙铃?”授九轻挑了下眉梢,“楼兰的?”

“嗯,”重彧颔首,“阿九认识?”

“听说过罢了……具体有什么用我也不知。”

“我说,”之前说话的男人踩着一块石头,冲二人抬了抬下巴,道:“你们兄弟俩有什么还是下去了再说吧,知道规矩吧?身上有什么值钱的都掏出来就放你们过去,别不识抬举!”

兄弟……俩?

重彧面上笑得和蔼,心里怒得骂娘:你特么哪只眼看出老子和他是兄弟?!

山贼头站在山壁上,有些背着阳光,重彧抬了下半眯的眼,直接捂眼道:“卧槽,哪来这么大只乌鸦?!丑死了!”

山贼头:“……”

身旁有个不懂事的小弟还以为他没听清,挺亲切地又重复了一次,“老大,他说你是乌鸦,丑死了!”

山贼头:“……你还想不想混了?”

重彧五感俱佳,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听进耳里,忍不住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山大王,财我是没多少了……不过我身上这件袍子倒还值得几个钱,可要我脱下来给你?”

山贼头冷笑一声,抬了抬手,就有十几人从山壁上放下绳子,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要脱就脱干净!”

重彧唇边依旧挂着个弧度,问道:“你参与么?”

授九轻弹了下衣袖,似乎笑了一下,“不可杀生,我辅助。”

重彧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反手将剑出鞘,“行!听你的!”

寒光乍现,他松开缰绳,脚下一踏,身子凌空而起,再落下时,已前进数丈,直接迎上了那些山贼,剑尖一落,一股气流平地向四周推开,卷起一阵飞沙走石。

重彧手中的出锋往后一推,剑尖指着一人的喉咙,当那人以为他要直接刺过去的时候,剑尖却是一偏,较窄的剑身往他头上一拍,他就被直接推倒在地。

他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一柄大刀直接砍了下来,出锋倏然脱手,刀刃堪堪擦着重彧的指尖过去,在他指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子,他转过身子,看也没看,左手化为刃直接砍在持刀人的脖颈上,手揪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一撩衣摆,一脚踏在对面冲上来的人的胸口上,身子借力往后一退,手腕一转握住出锋的剑柄,牙铃急促地响了一声。

落地,重彧随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尖从众山贼鼻尖前滑过,逼的他们不得不紧闭起眼后退数丈。

山贼头见势不妙,将仅剩的十几人也支使下去。

重彧衣袍翻飞,任谁也不能近他三尺以内,他不杀人,却是虐人,专拣了人身上一些刁钻的地方攻击,偏生他自己身上连尘土都沾不上。

授九眯了下眼,见先前还站在上面的山贼头不知何时下来了,他目光落在重彧身上,看着他一次又一次挽着装饰大于实际作用的剑花,如猫捉老鼠一般都他们玩,他刚想收回目光,那人忽然抬头对他眨了眨眼,还能抽出空来对他露了个极纯良的笑容,而授九就风轻云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已。

“嗡——”剑身一颤,重彧逼退众人,剑柄倒转,将剑背在身后,脚下一转,横挡在两匹马前,虎跃峡间有些阴凉的风沿着地面刮过,扬起他墨色的袍脚,素色的手指一掸衣摆,他淡淡道:“都说了我们身上没几个钱,拦了我们浪费功夫不成?”

山贼头站在最后面,也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清清瘦瘦的,手下功夫却是已有登峰造极之势头,这样的人,内力也未必会低,不,是肯定!

而他身边那个……既是不出手,看着又是个温文尔雅的,想必是个好对付的。

而事实证明他的料想错了,大错特错!

“劫财不成,也是可以劫色,”山贼头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流转过几圈,最终落在授九身上,“这位小兄弟也是不输潘安宋玉的,花容月貌……”

“呵……”授九不轻不重、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

重彧咬了咬舌尖,理智告诉他不能回头!不能笑!

但敛下心神,他蓦然将一股内力往外一放,袖袍一卷,平地风波起,尘土飞扬,风沙迷眼,众人皆是眼前三尺外不可视物,借着这阵风,他提剑飞身上前,剑尖直指山贼头的咽喉。

“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

那山贼头也是个有本事的,随意从旁边拉过一个人来挡在自己身前,重彧见势不对,连忙将攻势一收,剑刃擦着自己的青丝而过,身体往山贼头背后一退数丈。

“艹……”

世上果真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山贼头将随手拉来的那人推开,看出局势不对,从怀中掏出个黑色的东西,放在嘴边,便是一声低哑的哨声。

尘埃落下,虎跃峡里又恢复了清晰的视野,却意外地沉寂。

约莫是几息的时间,两匹马有些烦躁地踏了踏蹄子,授九蹙着眉拉了拉缰绳,这才安分下来一些。

重彧第二次耳尖动了动,视线直接落在山贼头手中那个黑色的东西上,山贼头顿时得意道:“怕了吧?你们就等着死吧!来!”

应声而来的虎啸、狼嚎声,在虎跃峡间传响,此起彼伏,让人白日里也感到不寒而栗。

重彧:“……你那破东西多久没洗了?咦!好恶心!”

“…………”少年,你是不是关注错重点了?

山贼头一噎。

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东西有多久没洗了……

“等你被撕开的时候,我倒要看看谁更恶心?”

说完这一句,山贼头一招手,一众山贼退到他身后,而山壁上的虎狼便直接冲了下来。

重彧本来是不慌的,不过五六只虎狼而已,但他一想到后面还有授九,心就微微提了起来。

山贼头见重彧好像被牵制住了,便打量起了另一边的授九。

离远了看,这人身形实在单薄,一身白衣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又有些出尘脱俗,好似得道的仙者,左右也肯定是个富家子弟。

授九还在想之前召来虎狼的那只哨子,这些虎狼不像是有人驯养的,却不知为何听令于一只哨子,召之即来。

他眸光一动,见重彧跟逗猫一样在虎圈里遛狼,有些无语,又瞥见那些山贼有趁火打劫的意思,想节省时间,手往袖中一探,掏出两个白瓷瓶,看都没看,一手掐一个往两边石壁上一砸,白色的粉末洒出,顿时弥漫起一道白障。

白障起的瞬间,重彧手抖了一下,带着剑穗上的牙铃响了两声,有狼“啊呜”了一声,作起的攻势陡然落了下去,虎狼皆是俯拜之姿,刚才的吼叫都哽咽了下去。

重彧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授九的药粉起的作用。

他将剑一背,往授九的方向倒退了三步,算是作出了让步,虎狼便畏畏缩缩地俯着身子倒退离开。

授九一拉缰绳,座下的马便往前走,而重彧的那匹也跟在了后面。

他微微用力握了下缰绳,有股隐隐地压力外放出来,连重彧也忍不住皱了下眉。

他心知肚明,若论手头功夫,拼一拼,又仗着自己是武将世家出身、从小底子好,再耍耍赖皮,授九未必能赢过他,但他最怕和他拼内力了,授九自小被九方阁教养,内力深厚纯粹,他是一点胜算也没有的。

怪就只能怪九方阁,教出这么个要他命的人来。

山贼们只感觉现在连呼吸都是困难的,遑论大呼小叫,只听见一个淡淡的语调道:“谁给你的哨子?”

那声音有些飘渺,好像来自白障的那边,又好像来自四面八方。

重彧见授九悠悠地走来,调笑道:“这是什么灵丹妙药?这么厉害!”他也就随便一问,也没指望授九回答,他将出锋回鞘,翻身上马。

“不答?那便将哨子给我,放你们回去,如何?”

“……希望你说话算话。”山贼头掏出哨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扔了过去。

反正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他随手在山里捡的,说是能召唤野兽,但也是时灵时不灵的。

授九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广袖一卷,一道凌厉的气息将那只黑色的哨子直接抛起到半空中,授九抬头扫了一眼,屈指一弹,那哨子就化为了齑粉,一块小铁片掉下来砸到尘土里。

“你们走吧。”他将那股压制力收回,随手挥开白障。

山贼头狼狈地站起身,感觉自己今天算是惹上不得了的人了。他面色怪异地看了看二人,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明明说来的是……”

重彧扬了一边眉,道:“没看出来么?黑白无常啊!”

“……”你厉害!

山贼们退去,重彧见授九还在盯着那块小铁片看问道:“怎么了?”

他说着授九的视线看去,看见铁片上那串小字的时候还忍不住眯了眯眼,才确定自己没看错——一个“肆”字。

“肆?四?这是……”

“九方阁的东西。”

“还是四方主的?”重彧知道九方阁里的习惯,每个人在自己门下的人或物上烙下自己的排号。

“嗯,”授九扯着缰绳往前走去,“锦康方圆刚好便是他的地带。”

重彧连忙跟上他,道:“你不会怀疑这些山贼和他有关系吧?”

这乐子就大了!九方阁指示纵容山贼三番几次打劫朝廷粮草,得是有多大的仇?

“……不会,”授九笃定地摇头,“他不想这么没有品味的人。”

“……是吗?”

走了一会儿,重彧忽然想起那群山贼走的时候皆是个个捂着自己的脸,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了,你到底打烂了什么?”

“疮面粉。”授九淡淡道。

“疮面粉……哦……疮面……疮面粉?!”重彧捂着自己的脸,哀嚎道:“你疯了么?!这么严肃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拿出来呢?!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要用怎么不提前告知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呢?!我看你早就是嫉妒我的相貌,所以故意荼害我的!”

“……我是有病么?”

水流有些湍急,数只大船顺流而下,船身朱红,皆用金色的颜料端庄大气地写着个“宣”字,昭示着这一溜的都是官船。

风扬起天青色的袍脚,年钰坐在第一只船的甲板上,迎着风,盯着一副棋盘研究了已有许久,还是没个头绪。

相较于他来说,宋笕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小王爷,这虎跃涧一向不太平,真的不用戒备么?”

“嗯?”年钰手指间夹着颗白子,犹豫不决,“吩咐下去,船只上各差五人注意水面情况。”

“……就这样?”

“你还想怎样?”年钰指尖一点,将白子落下,又拾起一颗黑子,在手中抛了抛,“宋副使不必担心,坐下便是,我们的罪有人受了,担心自然也有人受了。”

“有人代替我们?谁这么神通广大,能沿途拦下他们?”

年钰顿了一下,笑了笑,道:“神通广大说不上,倒是拖了个好垫背。”

宋笕有些不明白,但心知有些事情不能深纠,便没再问下去了。

年钰将手中的黑子往棋盘上一扔,撞出声清脆的响声,他身子往后一靠,抬手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破不来呀……看来我真的是没有完胜的把握……”

宋笕看了眼棋盘,黑白二子相互追逐,白子明显落于下风,退不得,进不得,只有拼死一搏杀出一条路,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更怕还有后招围堵,全军覆没。

四面楚歌,杀意浓重!

“这是……”

“我与重相闲来无事时所对弈之局势,”年钰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白他黑。”

宋笕自知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天赋,就没有再去研究,“说来,重相被罚,还将九钦天脱下了水巡视沿海,也应该同我们一样在路上了。”

那天授九将重彧摁在卞京府前修理的那一顿可谓壮观,无论有没有被重彧整过的官员都闻讯赶来,趴在周围楼上的窗户上围观了一久,简直是大快人心!皆是拍手称快!

从没听重相叫得这么惨烈!完全是捂着头地求饶!痛快!

宋笕自然也在。

年钰好笑,道:“难为他还敢真脱着授九去了,也不怕人家半路上掐死他,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申时三刻,夕阳落在水面上,水光粼粼,一派安谧。

年钰斜靠在船舷上看着前方,手握了握脖颈上的平安扣。

船队已经过了水流最急的河段,一路安虞,果然没遇上水贼,众人提着的心这才放下,聚在里面吃晚饭,有些闹哄哄的。

年钰的眼睫颤了一下,缓缓耷下了眼睫。

宋笕挑起帘子,见他一人站在那里,夕阳余晖落在他身上,心中不觉惊异:原来就算是他们这样的人,也未必完全圆满。

“小王爷不进去用饭么?外面晚间风大,吹久了对身体不好,况且……”

“况且我才关完禁闭出来,要是倒下了只怕耽误粮草押送,”年钰顺着他没说完的话说下去,末了又问:“对吗?”

宋笕不知该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只能道:“押送粮草的重任,但小王爷若是倒了,王府上肯定是要担忧的,更有……也是要担心的,所以,小王爷还是保重身体为好。”

年钰挑了下眉,扭头看向他,宋笕便低下了头,不知过了多久后,他才听见年钰开口,“你很聪明,但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什么好处。”

宋笕没有说话,又听年钰问道:“宋副使可有家室了?”

“臣成家已有四载,今膝下已有一女。”提及此,宋笕眼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些思念之情。

年钰将这些尽收眼底,他掀了眼皮往前望去,嘲弄地笑了一声,“真好……”

过了一阵,年钰收敛心神,听不出情绪地问:“还有多久能上岸?”

“还有一里路,就可完全出虎跃涧了,再顺流走约莫二里就能到五津渡口了。”

“嗯,尽量快。”年钰颔首,转身欲走进船舱,“回去吧……”

“小王爷!你看!”

年钰应声回首,顺着宋笕的手望去,一半昏黄一半墨蓝的天空上,一朵红莲炸开,逐渐由原来的一小朵扩散开来,成了一朵硕大的朱砂红莲。

而那朵红莲很快就消散了,紧接着就浮现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图像,看什么不像什么。

“……这是个什么?豹头?狼?”

“虎头,”年钰一怔,眸子一转,脑海里一时闪过万千思绪,须臾,他便回身,往自己房里走去,“随便找个地方靠岸,差五十精兵跟我走。”

是夜,阆城宵禁,城中空巷。

重彧几乎是被授九半提半拖地带进去的,二人的马被小二牵到后面去了,他要了两间上房,正在前堂跟掌柜付银子,重彧站在他身后,连眼都快睁不开了,身子本能地往前一倾,直接撞在了授九背上。

授九一愣,一只手接过房牌,一只手伸向后面接住了他。

“哟!这位公子看来是累坏了,二位赶快上去休息吧!”掌柜笑了出来。

授九点了下头,“多谢。”

他捏了捏重彧的手腕,“走了。”重彧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揉了揉眼,胡乱应了一声,但还是有些睁不开眼,要么每走三步就要往授九背上一撞,要么授九走出三步就要回头再来钱他。

撞得烦了,他就抬手揪住了授九腰间的衣袍,头抵着他的背,直接闭上了眼,靠感觉往前走。

授九后脊梁一僵,抬手握了握他的手腕,轻轻地说了句“快到了”,又听见背后那人闷闷地应了一声,“……嗯……快点儿……”

好不容易将人领回房里睡下后,授九回到自己房里将门合上,脚步一转直接到了窗前,从袖中摸出一段小指般长短的黑色条状物。

他将那东西从中一折,顿时有猩红的浓稠液体流了出来,他指甲往食指指腹上一划,将流出的鲜血滴进猩红液体里,那猩红的液体便变成了黑色的。

他倒了一滴在指尖,往东边的方向屈指一弹,又将剩下的倒在了窗外,便直接合上了窗。

片刻之后,一群鸟雀惊起,叽叽喳喳,在阆城上方盘旋一久,越来越多、各数各样的鸟雀如同一张黑网兜头罩在阆城上,守城的士兵看得心惊,正点了火,打算放几只箭将那些鸟吓散,却见成百上千的鸟振翅往东方飞去了。

百鸟朝凤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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