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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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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延洲自屋中出了来,似乎瞧不见外边的雨急,便往雨中走去。蓝家虽死了一个蓝钦野,却也没真正能保住什么。

他好像从来认错了人。

大致,这人不是蓝家之子,他的许多,都不似蓝家所为。他在想,若他今夜是跟蓝家家主对峙,那蓝家家主会不会跪下来,求着喻延洲放了他的一条性命。

从而献上蓝家除他以外所有人的性命。

他走在雨夜中,身后还跟着一群含玉阁的人。

“你们回去吧。”他终于停了下来。说了一句。

镜城离瑶都这般近,若不出意外,荣柏君在天明前便能收到消息了。而后,她便会着人将这个消息放出。

等等,放出之后,是如何?

他忽地一怔。是了,这只是荣柏君同自己说的话,而并非是真的有这样的一道旨。

完了……

他想要立即赶往瑶都,却明白,自己回去不过死路一条。荣柏君分明就是存了这份心,自己缘何没在当时就看出来。

他的身影在镜城的街上,任着雨水打落在他的身上。不知在想什么,总的,是心慌之感。

卯时三刻,荣柏君坐在台前。宫女正为她梳着妆,便有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从外边走来。

荣柏君对着镜,看着妆。不错,就是少了些什么。

大致是那花钿还未描。

“喻少主回来了吗?”她淡声问了句。

这些宫人似乎都怕她。

“回殿下,还没有。”

那太监一直没敢抬起头来。

“你们都下去吧,这花钿我自己描便是。”她撤下了身边的几个宫女,又对着镜看自己的容貌。

确实姣好。

真的,她自己都有些喜欢这样子的脸了。

拿起了一旁的笔来,往自己的额心点了一下。又皱了皱眉,果然,还是要别人画得才细致。

“消息放出去吧,就说是含玉阁奉旨拿下蓝家。其余只可含糊,不可详细。”她也没管额心那一点怎么样了,就直接站起了身来。

“是,殿下。”那太监回了话便退了出去。

她今日的衣物,红袖白袍,上携许多金色纹。腰间系着红带几缎,乃当下瑶都女子最盛行的穿着。

早朝之后。她即往蓝后那儿走去。

因为消息放出去,就是为了传到谁的耳朵里。蓝钦野是谁啊?蓝家家主的宠妾之子,也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

“你杀了钦野!?”蓝素姈质问着。

这一声似乎撕心裂肺。

“是含玉阁的人办事生错。母后,儿臣不可能如此做,再怎么说,他都是我亲舅舅啊。”荣柏君这会儿一看,倒也是怔怔的。

似乎未承想,含玉阁会连蓝钦野的性命都不肯留下。

蓝素姈只一眼就看明白了,她却不承想,自己的女儿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果然还是帝王之后。

简直跟那时的帝王一模一样。

她犹豫了片刻,倒让荣柏君也瞧出,自己这个母后也并非什么都不懂的。

“那便让含玉阁的人还命。”蓝素姈似乎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便只撂下这一句来。

“母后,你糊涂啊。”荣柏君虽是这么说,却也没有多想阻止。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阴沉。

只是,这无关蓝钦野的性命。

毕竟她明白,蓝后也明白。若无借口,含玉阁如何除之?

她们做的这么多,其实也只是荣柏君的疑心过重。可自古来,皇家之人最多疑,并非假话。

所以,荣柏君肯定,自己是最像那位圣人的。

夜里,有一太监从蓝后的宫中出去。出宫后直往含玉阁那儿赶。

正是夜静时,含玉阁的人见那太监来,想要拦住。只不过见太监手上有一道懿旨,却也是不敢拦。

“咱家来传个旨,这含玉阁的阁主在何处啊?”那太监是第一次来,也不知这含玉阁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便是问了句。

只是那人见之神色迟疑。

今日少主传来话,说若是宫里来人,且都说勿要扰乱阁主清静。可……这公公身上带着一道懿旨,这又该如何拦?

“阁主已经睡下了。”

“此乃皇后娘娘的懿旨,阁主就算是睡了,也该起来接。”

“含玉阁阁主,喻山明听旨。”说罢,那太监就在里边喊道。

喻山明终于还是起了来,又让人搀着走了出。缓缓地跪了下来。

他知这太监此来为的是什么。卧病多时,也听过了不少事。

而自喻延洲要为荣柏君除蓝家起,他就想到了这一日。

“宣,皇后娘娘懿旨。含玉阁虽身戴皇命,却也因一己私怨伤了无辜性命。特以此诏,令含玉阁阁主喻山明自刎以谢其罪。不得有误。”

“谢…娘娘。”

之后便是含玉阁的大门被宫中的人贴了封条。一夜之间,瑶都的含玉阁便散了。

只是荣柏君坐在殿内,看着他们在含玉阁里搜到的东西。只是有一点的奇怪,那便是,这含玉阁的财物就连一星半点都没有搜出来。

还是说喻延洲早就想到了,便是将那些财物都藏了起来。

这么想,倒也不无可能吧。

镜城。

“她怎么会让人找到父亲的卧房去!?”消息传来时,喻延洲想不到那些人的动作这般快。

而且这一道懿旨,也不应该是皇后下的。是荣柏君……荣柏君!

“少主。”

“走,去冶月城。”他似乎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便不能怪他了。说罢他便着人收拾东西走。

含玉阁他早就准备好了,荣柏君想要他喻家的一点钱财去补国库,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早便将大量银钱财物都存放到了冶月城。而那里,更是有一位贵人在。

瑶都起了夜风,言知禾站在风口处。镜城连日来,都下着雨。

而瑶都却还不曾有过雨水。

如今瞧天色,也差不多是要来的了。

“公子,该回去了。”

后边的人似是提醒道。手中还拿着一把带有花色的油纸伞。

“喻延洲如今还在镜城吗?”言知禾看着眼前的景,墨色压城。却让他想起,那日与荣柏君相见时,其实也算是早有预谋。

荣柏君那一句力拔世家痼疾,其实是言知禾常在她的耳边提及。也皆因含玉阁得圣人恩,许多寒门出身的朝官也不过是表面恭敬,实则心中忌惮。

“他一早便出了城,但不曾返回瑶都。”那人道。

“是去冶月城吗?”是了,那里才有他该见的人。

“公子,是的。”

“回去吧,这风吹得头疼咳咳…”

他刚回去,还没有坐下,外边就下起了雨来。他也没有多管,只是将一盏安神汤喝了,而后便是歇下了。

醒来时,外边还在下着雨,可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大致是酉时末了。

他赤着足在屋中走了两步,想要将窗打开,可伸出去的手没过一会儿就收了回来。转而往门那边走去。

打开门,便见一人抱着一把剑坐在那儿。

“你去给我下碗面来。”言知禾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在想什么。最后开口就变成了这一句。

对,他饿了。想要吃东西。

他吃完,刚让人撤下碗筷。荣柏君就走了进来。

“殿下?”言知禾还是打开了那扇窗,外边还有细雨落。抽空看了来人一眼,便又往外边瞧去。

“含玉阁的事,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我特来你这儿找找清闲的。”

言知禾的手扶上了那扇窗,似乎没想要跟荣柏君搭什么话。又或者,是在找什么话来说。

“知禾,我偷偷来的,但也有一事想要问你。你说喻延洲,会在什么地方啊?”

荣柏君坐了下去,剥着桌上的葡萄。吃了一个就没再吃下去了,怪酸的。

“殿下对这种事,向来如此吗?”言知禾转过身来,神色不大好。比起二人上次相见,言知禾的一张脸都像是白了一圈。

“喻家蓝家,是相互制衡。如今我下决心要除一家,必然会使得其一势大,届时权倾朝野,我皇室子弟又该如何?”

荣柏君的声很轻,但言知禾又刚好能听见。

她身上的味道很香,只是稍微怪异了些。

“我只是没有想到,喻延洲会蠢成了这样。”是啊,居然接了一道空旨。果然还是想不到荣柏君的下一步吗?

“知禾,你是姑父的儿子,那便也算是我的弟弟了。其实,我还想做一件事。”她倒也没接着说下去,只是看着言知禾,笑了笑,道。

言知禾盯了她一会儿,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只是点了点头。

荣柏君见之,只露出了一个不明深意的笑。眼神淡得像是在看一个久病不医的将死之人。

待送走荣柏君时,言知禾立马就靠到了窗边。奇怪,为什么就靠着窗,还能闻到那种香气。

他在窗那儿待了许久,直至那味散了些。他才往桌案旁走。

而只坐了一会儿,他便看向了那扇窗。再不过片刻,那柄剑便抵到了他的脖颈那儿。

“她或许不能是明主,可如今,谁又能改变什么?”他淡淡地说道。也没多在意那一柄剑最后会怎么样。

再多不过一死。他这样的人,又能在乎活到几时?

“所以你就要帮她?”

“不,我想,我是在帮着另外一个人。他不够沉稳,也不能事事下决心。”他的余光落在那剑上。

自与荣柏君相识以来,自己的身子就愈发不好。

她每每来,身上都会佩着一种味道极为怪异的香囊。言知禾是闻不惯的。

“你忙你的吧。这个时辰,言知禾该歇了。”那人收了剑,就往窗那边跳去。

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言知禾,想了想,又无奈道:“我原本还以为你不肯帮我了。”

言知禾看着他。又笑了笑。

“萩城因雨误,萧花几时吟?”但他很倦,很想合上眸子就睡下。

至于荣柏君还想做的那件事,是什么?他也大概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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