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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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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陈听宋悠悠转醒,吐出口淤血,“唔......”

陈千禾率先发现,小跑着去倒茶水,“叔父醒了!”

长岁擦拭去他唇角血液,扶他坐好后接过陈千禾递来的茶水小心喂他,“陛下慢点喝。”

陈听宋看了眼床畔,落寞敛眸,“鹄苍它......”

张大式跪下请罪道:“臣无能,没能救回陛下爱犬,请陛下责罚!”

“罢了,不能怪你,”陈听宋摇了摇头,“那些人可处置了?”

长岁回道:“徐大人按着您的吩咐处理了。”

陈听宋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递给长岁,“你去将这个交给他,上面的朝臣不论品级,一律按叛贼计。再把鹄苍安置到朕的地宫,棺椁用金丝楠木的便好。”

“是。”长岁接过书册,转身离去。

陈听宋看向陈非琉,目光沉静,“大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陈非琉说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你说就好。”

“我想......亲自去北戎一趟,”陈听宋攥了攥锦被,“你能不能代为监国一阵子,你放心,有顾川他们在,处理政务不会很麻烦的......行吗......”

陈非琉闻言,面色难看下来,“张大式,你告诉阿隽,他的身体如何?”

张大式禀告道:“陛下身上不止有皮肉伤,您的脏器还在打斗中受了损,应当好好静养。”

陈听宋抿了抿唇,整个人好似一潭死水,“从那次意外之后,太医院一直让朕静养,朕已经足足静养六七年了。大哥,京中叛贼已尽数捉拿,我这次去北戎,一是为了看看前线战况,二是想去故人那儿取些旧物。”

“故人,你和林家那小子是有一阵子不见了,”陈非琉想了想,“要我监国也可以,只是你要多带些人去,刚好我的副将要带兵回去了,你跟他们一起吧,这样我也放心些。”

“行,”陈听宋乖顺地点点头,“那我先睡会儿,你们下去吧。”

“也好,”陈非琉起身牵过女儿,“小禾,叔父要休息了,和他告辞。”

陈千禾笑得很甜,“叔父,小禾明天再来看你!”

等几人走后,陈听宋屏退殿内侍从,翻身下床,换了件月白色圆领袍,随意抓了几包银钱和一小包甘藜香,小心避开途中宫人,向宫外走去。

他到京郊马场挑了匹汗血马,星夜驰行,赶往漠北。

三日后。

林承元坐在军帐中给新添的伤处洒金疮药,“嘶......岱钦这小子下手可真黑......”

陆盛伸手烤火,脸上是解不掉的忧愁,“我们靠着鹤奴的火器追到这里,前面就是北戎王城,怕是难打啊。”

“这有何难?说是王城,却没有修筑城墙,一眼看过去全是帐子,就那一座宫殿稍微棘手些。火器、投石车轮番上,我就不信打不下来,”林承元拿布条包扎好伤处,“本来麻烦的也只是羽涟他们饲养的虫蛇,现在有了那些火器,他们也不足为惧。北戎人就更不必说了,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只有他们在一直跌倒。烧粮仓那法子我用了多少次了,他们依旧疏于防备。”

陆盛哑然失笑,那种情形下,哪怕是经验老到的乌尼日也绝对想不到会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带了区区几百人就敢去烧他们的粮仓。

“夜袭最是有效,”林承元兴致勃勃,“你觉得怎么样?”

陆盛不置可否。

“禀告将军,拉克申携礼前来求和。”军士进帐跪地道。

林承元挑了挑眉,“打到家门口才知道认怂,北戎王准没安好心。不见,让他滚。”

“等等,”一道悦耳的声音传入帐中,“告诉他,让敖登来谈。”

陈听宋拂开帐帘入内,“二位,许久不见了。”

“参见陛下。”陆盛跪下行礼,“此处凶险您怎么来了?”

陈听宋说道:“陆爱卿平身。我来北戎办些事,方才经过这里时在外面遇见何将军,便进来叨扰片刻。这次微服出行,望尔等保密。”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那枚凤纹玉佩交给军士,“让拉克申转交此物给敖登,说有故人要见他,他会来的。”

“是。”军士叩首出帐。

陆盛问道:“陛下想要议和?”

陈听宋淡声道:“谈一谈罢了,不算议和,将军做好作战准备便是。”

“遵旨,臣这就去。”陆盛一拱手,大步迈出帐。

陈听宋眨眨眼,“朕随你去看看。”

“不准去!”林承元面色不愉地叫住他。

陈听宋抿抿唇,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他眼眸低垂,避开林承元那好似要将他吞吃入腹的炙热眼神,“好。”

“咳,”林承元看了眼墙上的剑架,负手而立,小范围地来回踱步着,“你这次来,就只是因为顺路吗?”

“不然呢?”陈听宋有些茫然地问道。

林承元闻言,快步走到他面前,有些急切地问道:“那天晚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发顶,陈听宋不由得想起那夜烈酒味的吻,他耳畔烧红,不知道眼神落在哪里才好,“抱歉......”

“我亲都亲了,”林承元替他解开斗篷的系带,把斗篷挂好,“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可不能不认账,得给我一个名分才行。阿隽,那些叛贼都处理干净了吧?”

旖旎与羞涩一扫而空,陈听宋陡然僵住,整个人如坠冰窟,“抱歉,阿衡,古人说,皇帝做到最后,总是会成为孤家寡人......”

“胡说,”林承元见状不对,立马搂过他,温声安慰道:“这不是还有我在吗?没事,你不会是一个人的。”

“可、可是,他们都走了,”陈听宋伏在他肩头抽噎,“连鹄苍也不要我了,我怕,我怕有一天你也......”

“自从我跟着爹来玉门关之后,几乎每天都能看见死于战火的军士,”林承元说道,“世间人来人往,每时每刻都有人离开,或许有一天我也会突然离你而去,阿隽,我们要学着接受离别。不过,我就算走了,也要躺在你的棺椁里。”

陈听宋微微怔住,随后破涕为笑,“没正形,真不知忌讳!”

见他这样,林承元暗自松了口气,搂紧了他,“我们睡也睡了,亲也亲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改就是了。全天下就没有人能比我还要配得上你的,皇后之位就是我的,你休想娶别人!”

陈听宋说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这几日战况如何?”

“势如破竹。短则五日,长则一旬,我们便可拿下王城,”林承元埋首在他肩窝,闷声道,“什么为时尚早,合着一直是我一厢情愿呗。”

“轻点,要喘不过气了......”陈听宋推拒着他,“我见了敖登之后,你们就可以攻城了。”

林承元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走到行军床边穿戴软甲。

“你伤处还没包扎好呢,那么急着出去干嘛?”陈听宋问道。

林承元匆匆穿好软甲,提剑向外走去,“去攒聘礼!”

走到帐帘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回到陈听宋身边,恶狠狠地在他右颊上咬了下,留下了一圈齿痕。

“你做什么?!”陈听宋吃痛,捂着右颊瞪他。

“打个标记,”林承元得意地看着他,“这样就没有人能跟我抢你了。”

说罢,他意气风发地走了出去。

陈听宋看着他的身影,一针见血地评价道:“恶犬。”

片刻后,陆盛进来,请示道:“陛下,敖登就在外面,不过,他要求与您单独见面。”

这个要求正中下怀,陈听宋戴上面纱,“宣他进来。”

“是。”

敖登进帐,递给他一册礼单,操着生硬的汉话,“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转达你们的皇帝,若同意和谈,我们愿奉上美人百名、矿脉三十处,再每年奉上牛羊五百只、黄金千两。”

陈听宋接过礼单,看也不看便放到一旁,开门见山地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何人吗?”

敖登微怔,半晌,点了点头,“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母妃,”陈听宋淡声道,“你们要和谈可以,除这些之外,我还要两样东西。”

敖登问道:“你还要什么?”

陈听宋说道:“你妹妹诺敏和你的项上人头。是拿两条命换你们一家的性命,还是一起死,你自己选。”

“是她让你来杀我的?”敖登想了想,推测道。

陈听宋不置可否,“为人子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妃受辱。你快做抉择吧,若是我的条件传到北戎王那儿去,你可就彻底没得选了。”

敖登拒绝了他,“北戎的雄鹰只能死在沙场上。”

“好,”陈听宋声音依旧平淡,“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走吧。”

敖登从怀中取出那枚龙纹玉坠递给他,“上面的蛊虫已经去除了,若是不放心,你可以叫那些方士看看。”

陈听宋接过玉坠,神色有些讶异。

“这枚玉坠一开始并没有刻字,既然她给了你,还在上面刻了你的名字,你便是它的主人。玉石有灵,它继续留在我这儿也没有其他用处,”敖登解释道:“你是她的孩子,我相信她一定希望你身体康健,我不会做任何有悖于她意愿的事情,包括对你下蛊。”

陈听宋想了想,从袖中取出那一小包甘藜香递给他,“多谢......此物与艾草混合,在子时焚烧可通阴阳,你......可以回去试试。”

敖登接过甘藜香,冲他笑了笑,转身走出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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