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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苏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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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下次不可以这样了!”长岁拿着帕子给陈听宋擦拭着湿发,盯着他喝下姜汤,“养了那么久才好不容易康健了些,还要这般糟践自己。要不是奴才们来寻,您,您......唉......”

“好辣......”陈听宋微微抬首,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长岁,糖。”

看他这幅样子,长岁又是气恼又是无奈,从袖中取出饴糖来给他,“只有一颗。”

陈听宋笑笑,含着糖问道:“那个替我施针的人呢?”

“在偏殿候着,”长岁答道,“奴才去带他来。”

“好。”

长岁拿着瓷碗出殿。

一个女孩扒着朱门,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眨了眨眼,“这里便是天子居所?”

陈听宋笑笑,起了些逗弄的心思,“擅闯天子居所是重罪,你小小年纪,胆子倒是不小。”

女孩脸上绽出抹笑,半分不见外地走到床榻旁,“天子是我叔父,我来的是我叔父的寝殿,有何不可?我猜,你便是我叔父吧。”

说罢,她正正衣襟,有模有样地跪下行礼,“陈千禾见过叔父,叔父安康。”

陈听宋笑意渐深,轻拍床沿,“自家人不必多礼,坐吧。”

“谢谢叔父!”陈千禾费力地爬上床沿,乖乖坐好后从怀中掏出牛乳软糕,掰了一半递给陈听宋,“母妃说好吃的东西要大家分着吃,叔父一半我一半。”

陈听宋接过牛乳软糕,笑意晏晏,“谢谢小禾,怎么不见你爹娘和哥哥?”

话音刚落,便见侍从通报:“陛下,豫亲王携子求见。”

陈听宋微愣,随之一笑,“让他们进来吧。”

陈非琉进殿,刚想行礼时见到坐在龙榻上的女儿,唇上的一字须颤了颤,“小禾快下来,小心冲撞陛下。”

陈听宋笑笑,“无妨,小丫头聪明伶俐,很讨人喜欢。”

陈千禾跳下床走到陈非琉身旁,朝他做了个鬼脸,拉着胞兄到龙榻旁介绍道:“叔父,这是我哥哥陈斯宥。”

陈斯宥毕竟年长几岁,较妹妹更沉稳些,一板一眼行礼问安。

陈听宋从枕头旁的木匣里拿出两个出自名家之手的精致长命金锁给他们戴上,“这东西说是见面礼有些拿不出手,这样吧,你们先戴着,等下让欢荷带你们去库房里另外挑些喜欢的带走。”

“叔父最好了!”陈千禾眉眼弯弯,“听说叔父养了一只白色的大狗狗,我们能和它玩吗?”

陈听宋笑允,“好,欢荷,看顾好他们。”

陈斯宥看出他们大人有事要谈,“多谢叔父,那我们这便去。”

欢荷一边一个,牵着他们走到殿外。

陈听宋看着鬓边生了许多白发的兄长,“大哥辛苦了,多年不见,你一切可好?”

陈非琉嘿嘿一笑,向弟弟展示自己健壮的手臂肌肉,“好得很,府中有你嫂子在,我只要安心打仗就好了,阿隽放心。”

还是这幅样子,一点没变,陈听宋无奈一笑,“有大哥在边疆看顾,我自是放心的。”

长岁领着一个道人进来,“陛下,这便是方才为您施针的苏玄春道长。”

陈听宋说道:“世外之人不行俗礼,看座。”

“这不是......”陈非琉欲言又止。

“大哥认识他?”

陈非琉解释道:“你那时还未出生,这是几十年前常胜军中的军医,父皇曾因其功劳卓著而专门召见过他,我与他在庆功宴上有一面之缘......”

陈听宋眯了眯眼睛,“道长是如何得知朕的情况并进入宫中的?”

“前缘未了,小道无法仙解,”苏玄春一扬拂尘,“小道掐指一算,发现紫微星不时闪烁,周身黯淡,便斗胆进宫。”

“荒谬!这两者有什么关系,还不如实道来!”陈听宋诘问道。

“等等,”陈非琉眯眼想了许久,“他好像当年是林娘娘的下属。”

苏玄春眉心一颤,拂尘掉到了地上。

陈听宋不耐烦地闭了闭眼,“余欢——”

“扑通——”

余欢跪下,“陛下息怒,苏道长是奴才带入宫中的,您要怪就怪奴才吧。”

“啧,”陈听宋吐出口浊气,“你们还有什么关于母妃的事瞒着我。”

苏玄春说道:“我自小在道观中长大,和师父学了些医术和卦术,后来偷偷跑去边关当军医,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到了小昭将军的手下做事。娘子军作战骁勇,连带着我也捡了些军功。庆功宴后,小昭将军找到了我,让我给她算一卦。不过我还未来得及将结果告诉她,她便进宫当了贵妃。”

陈听宋双睫颤抖,“那个结果是什么?”

“戎马一生,终于沙场。已知之事,何苦再问。”

陈听宋讷讷不能言,只能用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进宫后,娘子军名存实亡,又逢师父病重,我便辞去军医之职,回了白云观。又过了十多年,小昭将军让人送来一张信笺,嘱咐了我一些事情,包括今日进宫和之后的剿灭反贼。我在那时才知道,她在进宫的那日便安排好了以后的一切。唉,变故可防,情感莫测。”

陈非琉捕捉到重点,问道:“剿灭反贼,你养了私兵?”

“我只是个道士,就算有将军的授意也是决计不敢这么做的,”他递给陈听宋一张名单,“这是娘娘让我交给您的。”

陈听宋扫了一眼那些熟悉的名字,小部分在当年的科举舞弊案中落马,剩下那些都在京中身居各部要职,与他让人查的大差不差。

他收好名单,“母妃给你的那张纸笺呢?”

“这......”苏玄春有些犹疑不定,“娘娘没说可以把这个给您。”

“假道士,”陈听宋笑得随和,“那朕便让人烧了白云观。”

苏玄春看他模样不似作假,叹了口气后将纸笺递给他。不料陈听宋在接过纸笺的一瞬间将它撕得粉碎,“余欢私自带人入宫,苏玄春私闯寝殿,来人,将余欢、苏玄春押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余欢痛哭流涕,跪下求情:“陛下,老奴伺候了先皇后几十年,之后又一直贴身伺候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您看在先皇后的面上饶了老奴吧......陛下!”

陈听宋眸色深沉,不复平时的温和平淡,“你是在拿母妃要挟朕吗?”

“老奴不敢,老奴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苏玄春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咱们知道了这种秘辛肯定是没有活路了,你有这求人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断头饭吃什么好。知遇之恩已报,我不欠小昭将军的了。”

侍卫将二人拖了出去。

陈听宋揉了揉被吵得疼的耳朵,“朕最恨被人欺骗算计,就算是母妃也不行。”

“阿隽,我有事同你说。”陈非琉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陈听宋点点头,示意其余侍从出去,“大哥但说无妨。”

陈非琉说道:“许云晦带着太后的手信找过我,但我其实没那个心思,你知道的,坐在那个位置上想想就很累,我在北疆打打仗、练练兵就很开心了。”

陈听宋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陈非琉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早知道你知道这些,我就不用担惊受怕地睡不着了。对了,其实齐枫那臭小子也来过,不过我给他赶出去了,他算什么东西,敢觊觎我们家的皇位。就算我们不要,也轮不到他。”

陈听宋笑了笑,“皇位正统在你我之间,他们想推翻我,拥立你是最好的办法。”

“你嫂子也这么说来着,”陈非琉温柔一笑,“她说只要兄弟齐心,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所以我这次带了些兵回来,就在京城外驻扎。只要那帮孙子敢来,看我不给他们打得哭爹喊娘。”

陈听宋赞同道:“长嫂说得在理,我们身陷局中多年,是时候破局了。大哥,晚上记得带长嫂和侄儿们来前殿吃餐团圆饭。”

“好,”陈非琉想了想,说道,“太后不待见我们,连带着对我们的婚事也不上心。你嫂子是父皇生前替我定下的,你是国君,你的婚事可不能让太后随便祸害了,你要是有喜欢的姑娘,就让你嫂子帮着相看相看。”

“知道了,暂时还没有喜欢的姑娘,”陈听宋失笑,“大哥,这几日动荡,要不你们先住在宫里,侄儿们的课业也好有师傅们帮着考校一二。”

“也好,等下让人把你嫂子接进宫,你随便让人收拾一间空的卧房出来就好。”陈非琉没多想,立时答应下来,“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行动便是今夜或明夜了吧。”

“不错,”陈听宋点点头,“依旧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来,诱敌深入,两相夹击,瓮中捉鳖。”

陈非琉看着锦被上的宣纸碎屑,问道:“那我们不用林娘娘给的这张纸吗?”

“这些人在计划中不可或缺,”陈听宋说道,“但这并不代表我会轻易放过他们,这张名单留着秋后算账。”

“好,”陈非琉笑笑,“嘿嘿,你比我聪明,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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