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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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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餐的时候,一个小不点儿的身影从格兰芬多长桌一蹦一跳的跑过来。

“雷!雷!”女孩儿张开双臂,不断的呼唤她对拉巴斯坦的专属称呼,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最后一下跳进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双腿抬起缠住他的腿。

两人兴奋的交谈了片刻,又回到了斯莱特林长桌旁,女孩儿坐在拉巴斯坦身上,两条腿垂落下来不停摇晃着。

“你想吃什么?”拉巴斯坦问道。

“红烩牛肉!猪排!”她开心的报菜名。

拉巴斯坦伸长了手臂拿到食物,端着盘子用叉子喂她。

“多大了还要喂。”雷古勒斯忍不住吐槽。

“她还是个孩子!”拉巴斯坦恶狠狠的瞪着他,威胁道,“你对她偏见太大了!她要是哭了,我要你好看!”

“居然还是个哭包,都这么大了…”雷古勒斯偷偷嘀咕着,小巴带立刻捅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

实际上他倒是觉得这小家伙蛮可爱的,天赋强大,但是性格胆小,很有反差萌不是吗?

雷古勒斯一脸恨铁不成钢,看着两个都不理解他的损友,用目光无声谴责。

“伽蓝现在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拉巴斯坦瞥了他一眼,“下次比赛你要是输给她,那你可就给斯莱特林丢人了。”

“你在开玩笑!”雷古勒斯的馅饼都忘了塞进嘴里,“找球手?波特真是狗急跳墙了,如果是真的,那么她是许多年以来年龄最小的院队选手了,或许是一个世纪以来。”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是不会输给她的,你太小看我了,拉布,我输给谁也不会输给一个哭包的。”

“但愿如此。”拉巴斯坦意味深长的说,手下不停,继续给她喂饭。

吃完猪排,女孩儿立刻讨好的亲亲他的面颊,“我吃饱了,谢谢雷,我好爱你,每天都更爱你一点点。”

她的嘴巴很甜,拉巴斯坦每次听到她的甜言蜜语都非常开心,这次也不例外,嘴角上扬,连晚餐都忘了吃。

小巴蒂见怪不怪,毕竟他的母亲也是这样肉麻的对待他,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他愈加思念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光了,但是雷古勒斯立刻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晚饭后,拉巴斯坦背着女孩儿走了,小巴蒂和雷古勒斯七拐八拐回到了湖底的休息室。

两人坐在舒适的雕花椅上,尽管噼里啪啦的火焰在壁炉里燃烧着,但依然有些阴冷。

“雷尔,谢谢你,”小巴蒂瞄了瞄四周,把那本《黑阴谋之书》摊开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郑重的说,“这本书对我来说真的很有用,现在很难找到这么全面讲述黑魔法基础的书了。”

雷古勒斯听了他的夸赞,嘴角上扬,“小意思啦,哥们儿,布莱克是黑巫师是家族,我家的藏书室里什么都有。”

《黑阴谋之书》是法国黑巫师奥卡尔·韦罗撰写的,这本书是一部深入探讨黑魔法的综合指南,包含了各种黑魔法理论、咒语、施咒方式和神秘符号等内容,其实这本书很难读懂,但它为黑巫师提供了一个全面的框架,使他们能够理解和实践黑魔法的核心原理和用途。

雷古勒斯看他一副专心致志沉迷于黑魔法中的样子,颇有些遗憾,叹息道,“可惜克劳奇是白巫师家族,要知道,英国魔法部可不会接受黑巫师上台啊…”

“是,但是我想多了解一些,毕竟这里面的咒语多用于决斗,”小巴蒂干脆的说,“雷尔,我觉得拉布说得很对,现在霍格沃茨教授的这些东西根本无法抵抗黑巫师,哪怕现在是战争时期,学校也没有改变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你瞧,今年我们还在学习对付红帽子呢…”

“你想抵抗黑巫师?”雷古勒斯惊讶的看着他,“兄弟,你可是个纯血统啊,现在的战争并不是无的放矢,黑魔王和他的食死徒们是在推翻《国际保密法》,争取‘纯血荣耀’,要知道,我们可是高贵的巫师,同时也是巫师中的纯血统,不是那些泥巴种能比的,他的理念是纯血至上,这与斯莱特林的精神不谋而合。”

“但是我不在乎,”小巴蒂直截了当的说,“克劳奇的归宿是魔法部,你所谓的‘纯血荣耀’并没有在法律面前获得任何高人一等的待遇,要知道阿兹卡班里关着不少二十八圣族的人,甚至有些已经死在阿兹卡班,他们的家族也消亡了,你觉得魔法部会在乎纯血统吗?”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在乎,毕竟之前甚至还出了一位泥巴种部长,”雷古勒斯用不屑的口吻说,“如果不是当年那位马尔福的家主——卢修斯的父亲用了点手段,魔法界还不知道要被他搞成什么样子呢!”

“卢修斯?马尔福家主?”小巴蒂一心二用,边看书边问,“讲讲呗,雷尔,我只知道马尔福家族在魔法部很有影响力,我爸爸说他们喜欢用金加隆开路。”

“没错,马尔福有钱,”雷古勒斯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还记不记得我堂姐纳西莎?她毕业后就嫁给了卢修斯,两个人感情很好,至于卢修斯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那可是个人物,可惜英年早逝,死于龙痘疮。”

“诺比·里奇——就是那个泥巴种出身的魔法部部长,据说是因为患一种神秘疾病被迫离职,其实那是阿布拉克萨斯一手策划,但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你就知道这个家族有多厉害了,”雷古勒斯说,“就算是魔法部,也无法完全消除纯血统对泥巴种天然的压制,巴蒂,你是个纯血统,要知道我的利益就是你的利益,魔法部近些年来一直在被泥巴种渗透,不断威胁我们纯血统的地位,黑魔王的行为实际上是带我们反抗这种不公。”

“是吗?”小巴蒂淡淡的说,明显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的样子。

雷古勒斯觉得自己的口才好像不太够,应该让卢修斯这个巧舌如簧的家伙来给他好好清理一下脑子,便住了嘴,不再试图拉拢他了。

正在这时,几个斯莱特林纯血家族出身的同学进了休息室,三两成群的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可能是看到拉巴斯坦不在,他们的声音越来越高,传到了壁炉边的两人耳朵里。

“真丢人…莱斯特兰奇也变成叛徒了…”

“和布莱克家族的长子一样…整天跟那些泥巴种混在一起,身上都带出了泥巴味儿…”

“黑魔王肯定气坏了,我爸爸都说,贝拉特里克斯最近越来越疯了…”

“罗道夫斯倒是没说什么,可能是因为她只是个分支吧…”

“埃弗里、穆尔塞伯,你们说什么?”雷古勒斯猛地站了起来,双拳握得紧紧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最好别再让我听到你们说伽蓝坏话,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有朝一日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布莱克,你是不是被你那个纯血统叛徒兄长影响了,准备做小叛徒了?”埃弗里戏谑的看着他,嘲讽道,“怎么,打算加入‘掠夺者’吗?现在去求波特还来得及,没准儿…”

“住口!”小巴蒂冷冷的说,“我知道你父亲是什么东西,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什么我不想听的,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知道的,我爸爸是谁。”

斯内普立刻扯了一下他两个不甘心的小伙伴,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能得罪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儿子,不然等到毕业后,权利欲熏心的克劳奇一定会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每个举动,一旦他们为黑魔王效力,克劳奇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扔进阿兹卡班,作为他自己晋升的阶梯。

小巴蒂这番话的威慑力是巨大的,几人不服气的走了,小巴蒂又转头盯着面前的书研究黑魔法,雷古勒斯感动极了,虽然他的确反感小巴蒂的父亲,但他认为这个兄弟没交错,还有黑魔法天赋,天生就该来到他们纯血统的阵营。

等到拉巴斯坦回到寝室时,他诧异的发现两个小伙伴感情更好了,虽然他一直对小巴蒂有所保留,并且和雷古勒斯一起隐瞒了伽蓝是黑魔王女儿的身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小巴蒂性格温和,平易近人,是个很可靠的朋友。

还经常给他抄作业!

跟学神做兄弟的感觉真好!

小巴蒂:……你高兴的太早了,你妻子很好,但下一秒就是我的了。

五月底时,小巴蒂泡图书馆的时间变多了,而拉巴斯坦又在魔药课上被留了堂,一向和蔼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数落他就像他父亲拉多福斯一样没有天赋,然后发配他去擦所有桌上的多毛虫。

他漫不经心的干完活儿,就匆匆上楼到图书馆来找伽蓝,此时她正在用尺子量她魔法史课的作业,因为宾斯教授要求学生写一篇三英尺长的“中世纪欧洲巫师大全”的论文。

“还差八英寸…”伽蓝沮丧的说,一松手,羊皮纸立刻又卷了起来。

“巴蒂一年级时写了四英尺七英寸,而且他的字写得很小。”拉巴斯坦坐了下来,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的崽。

“真的吗?”伽蓝把卷尺收了起来,悄声问另一边的小巴蒂,“巴蒂哥哥,写这么多你不会累吗?而且魔法史真的很无聊呢。”

“不会累,”小巴蒂放下羽毛笔,柔声说,“宾斯教授只是不会讲课而已,但是魔法史可以自学。”

“是啊,还是你厉害,”拉巴斯坦指着那一排排书架说,“你没事儿就在这找书,还让弗利维教授给你开了禁书区的条子,难道你打算在这个学年结束之前读完所有的藏书吗?”

“霍格沃茨的藏书很多,尤其是禁书区,我怕是几年都看不完,”小巴蒂一边说,一边写变形课的作业,“很多时候,一些我想看的书都被人借走了,登记要借的人甚至排到了几个星期之后。”

“巴蒂哥哥好厉害,”伽蓝从书包里重新掏出一张羊皮纸,开始给父亲写信,她小声嘀咕着,“如果我也这么厉害,或许爸爸就会回信了,也许暑假他会来看我…”

“你父亲?”小巴蒂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单词,“你父亲很忙吗?”

“是啊,我长这么大,只见过爸爸一次,”伽蓝苦恼的说,“可是我很想爸爸陪着我…”

“那你母亲呢?”小巴蒂又问。

“我也没见过几次妈妈,她像爸爸一样忙,”伽蓝的声音越来越低了,语调微微颤抖,仿佛在抽泣似的,“但是妈妈写了信来,她怪我,我给她丢人了…”

拉巴斯坦立刻搂住她的肩膀,心疼的安慰道,“别管她,我不在乎这些,哪怕你去了格兰芬多,伽蓝,别哭,这儿是图书馆,一会平斯夫人会把我们赶出去的。”

女孩儿轻轻的呜咽一声,擦掉了眼泪,继续给父亲写信。

小巴蒂起身,在沉闷安静的图书馆放低了脚步声,把禁书区借书的批条递给了平斯夫人。

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是个脾气暴躁的瘦女人,活像一只营养不良的兀鹫。

“《强力药剂》?”她怀疑的念了一遍,又举起纸条对着光线照了照,好像是检验是不是伪造的,结果它顺利通过了检验。

小巴蒂从高高的书架之间走过去,几分钟后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本好像发霉了的大厚书,他翻了翻,看着那些布满水印的纸页。

这本书之所以属于禁书区,是因为里面有些药剂的效果可怕极了,简直令人不敢想象,书里还有一些让人看了感到很不舒服的插图:一个人似乎被从里到外翻了出来,还有一个巫婆脑袋上冒出了许多双手臂,但小巴蒂对这些人脸上极度痛苦的神情无知无觉,只是迅速浏览这些对三年级来说遥不可及的高等魔药。

他看得如痴如醉,但也注意到一个问题:很多药剂,比如复方汤剂的大部分材料,魔药课教室的学生储藏柜里就有,但研成粉末的双角兽的角和非洲干树蛇皮的碎片很难弄到。

或许下次可以去他外祖父的斯拉格&吉格斯药房看看,母亲对他一向大方,所以小巴蒂从来没尝过贫穷的滋味,他口袋里总是装着满满的金加隆零花钱。

他打定主意今年回家要好好练习魔药,毕竟那只黄金坩埚一直放在奖品陈列室,被擦得亮闪闪的,收在墙角的一只陈列柜里,下面标注了父母的名字,并详细说明了他们在第80届魔药锦标赛中战胜了瓦加度魔法学校和布斯巴顿魔法学校,完美的配置了高难度魔药缓和剂。

小巴蒂相信,自己一定会超过父母的荣誉,他并不想总是作为巴蒂·克劳奇一世的儿子被人提起,而是希望有朝一日别人说起父亲时,称呼他为巴蒂·克劳奇二世的父亲。

这时,女孩儿已经写完了信,正在长吁短叹,“唉,上次那封信爸爸都没有回我。”

小巴蒂越过她的肩膀去看那封信,只见漂亮瘦削的字体出现在他眼前:

亲爱的爸爸,

你到底距离我多远啊?

在我的梦里,你好近好近,

近得好像我一伸手就能碰到似的。

我还在继续旅行着,

身边的一切都飞驰而过,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人。

但有时候我真的好累,

累得都不知道我身在何处了,

我有时候甚至都忘了你,开始迷茫。

你真的好远啊!

昨天我甚至在想,

要不我就放弃了吧,

继续这样有什么用呢?

好像我一辈子也到不了你那儿。

但是我梦见你在生气,爸爸,

你说我背叛了你,我羞愧难当。

从梦中醒来时,

看着外面同样的世界,

我仿佛看到了光明,黑暗,

还有雾中的你。

小巴蒂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酸,他并不知道,到底是只见过一次父亲悲惨,还是有一个不重视自己的父亲更悲惨呢?

他多么希望父亲能把自己抱到膝头,就像个寻常人家的父亲一样温情脉脉的陪伴自己,如果父亲能亲亲自己,夸夸自己,给他迫切需要的认同和安全感,他一定会对父亲的期待更加充满动力,而不是如现在一般失落着,像在模糊不清的大雾中寻找父亲的影子。

“其实你很好,”小巴蒂惆怅的望了望女孩儿,既像是安慰她,又像是自言自语,“四月份那场魁地奇甚至战胜了雷尔,我相信,你父亲一定会看到你的优秀,我有时候都会在课堂上听到其他教授提起你,我想,你会是让父亲骄傲的女儿。”

“我希望是这样,”伽蓝小心翼翼的把信装进信封,喃喃道,“这次父亲会回信吧…”

“他只是有点忙,”拉巴斯坦说,“别不开心,你还有我呢,伽蓝。”

伽蓝悲哀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考试周开始了,城堡里一片不同寻常的专注,当三年级学生星期一午饭前从变形课堂出来,个个灰头土脸,因为麦格教授要求他们把茶壶变成乌龟。

小巴蒂刚说到他变出来的乌龟像甲鱼,拉巴斯坦已经火大的开始吐槽了。

“我分不清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他冷冷的说,“不都是带壳的吗?难道乌龟用腮呼吸?”

“我的乌龟上还有茶壶的花纹,不知道会不会扣分…”雷古勒斯忧心忡忡的说。

“我看你俩就是事儿多。”拉巴斯坦没好气的总结。

他们吃了午饭,回楼上参加魔咒课的考试,小巴蒂对简单的快乐咒语得心应手,让雷古勒斯发出了阵阵狂笑,最后弗利维教授只能把他领到静室里待了一个小时,等到他能考试为止,晚饭以后,他们回到休息室,开始复习其他课程。

第二天上午的保护神奇生物课考试很简单,下午考试是魔药——小巴蒂最拿手的一门课,尽管斯拉格霍恩教授十分冷淡,但他的魔药依然十分出色,缩身溶剂的材料一点儿也没弄错,上交了一份完美的亮绿色的酸性药剂。

晚上又考了天文学,而魔法史是星期三上午考的,题目是有关中世纪追捕女巫的所有情况,那天下午是草药考试,等小巴蒂从热辣辣的暖房回来时,他的脖子都被晒伤了。

星期四上午考黑魔法防御术,学生们在户外的阳光下涉水走过一处有格林迪洛的深池塘,穿越一系列满是红帽子的坑洼,再咯吱咯吱的走过一片沼泽地,不去理会一头欣克庞克发出的错误的路径指示,然后爬进一个旧箱子与博格特对决。

“你很棒,”等小巴蒂爬出箱子后,教授高兴的说,“你的博格特居然是成绩不及格,但我要告诉你,我的孩子,满分。”

拉巴斯坦和雷古勒斯的最后一场考试是占卜,但小巴蒂在同一时间还有麻瓜研究和算数占卜两门考试,以及下午的古代如尼文。

他们一起走上大理石楼梯,一直走到八楼,在教室外面排队时,小巴蒂坐到楼梯上,膝上放着一本《拨开迷雾看未来》。

教室外面的队伍缩短得很慢,一有人从那道银色楼梯上走下来,其余人就都悄声问道,“他问什么啦?考的怎么样?”

但是他们都拒绝回答。

“教授说水晶球告诉他,如果我告诉了你们,我就会遇到可怕的事情。”一个刚考完试的同学唉声叹气的走了。

拉巴斯坦指着走廊尽头银色楼梯上的活板门,轻蔑的说,“他就是个老骗子。”

“雷古勒斯·布莱克。”

雷古勒斯烦躁的起身,抓了抓头发,爬上银色楼梯不见了。

小巴蒂听着一只苍蝇在有阳光的玻璃窗上嗡嗡叫,思考这次怎么编故事诓骗占卜教授。

“我马上就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退课!”雷古勒斯又出现时,气愤的说,“我说我看到他会被麻瓜的食物噎死,他居然不信!”

拉巴斯坦幸灾乐祸的大笑,这时又听到活板门里传来声音,“巴蒂·克劳奇二世。”

塔楼房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闷热,窗帘拉拢着,壁炉里烧着火,小巴蒂轻轻咳嗽着,走到教授面前,看着那个硕大的水晶球。

“你好,我的孩子,”教授热情的说,“你一向很有天赋,现在,请你凝视这个水晶球,不用着急,慢慢来…然后告诉我,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小巴蒂俯身向这水晶球看去,这次情况有些不同寻常,除了旋转的白雾之外,他好像看见了一个银发的身影蜷缩着,但她马上就变形了。

“好像看到了我妈妈,”小巴蒂说,“唔…”

房间里热浪灼人,炉火里飘出一阵阵带香味的烟让他喉咙刺痛,他又想咳嗽了。

“她怎样?”教授低声问道,“现在,想一想…”

“还有一些黑影,”小巴蒂思索着说,“我没见过那些东西,但它们会飞,披着长斗篷…”

“是吗?”教授低语,在羊皮纸上迅速写下一些什么,“我的孩子,听你说的这些很像一种可怕的生物…你好好想想,你妈妈在做什么?”

“她在那里躺着,但又好像不是她…”小巴蒂踌躇着,有些疑惑,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水晶球里看到东西。

“你能肯定吗?”教授催促他,“孩子,你是不是看到她在地上挣扎,那些黑影出现了,慢慢向她靠近?”

“是的…”小巴蒂突然有些作呕,他又咳嗽了。

“她在做什么呢?”

“她好像在拿东西…”小巴蒂又说,感觉阵阵头晕目眩,他比任何时候都想离开这间教室和这里的闷热,“然后她喝了…”

教授欣慰的看了他一眼,“回去吧孩子,你已经尽力了。”

小巴蒂松了口气,刚要离开教室,就听到教授长叹一声,一个响亮、嘶哑的声音在他背后说起话来。

“这事儿会发生的。”

他飞快的回过身,教授靠着扶手椅的椅背,目光散漫,下巴下垂。

“您说什么?”

但是教授好像没有听见,他的眼睛转动起来,身体不断抽搐着,看上去好像什么病发作了似的,小巴蒂惴惴不安,想着要不要去医疗翼请庞弗雷夫人过来,可自己还有考试…

这时教授又说话了,声音仍然嘶哑,和他平时温柔的语调完全不一样,正在低吼着。

“她躺在那里,没有家人,被孩子遗弃,不到六年,她将主动走进那里…那个可怕的地方…为了她的孩子——”

教授的脑袋垂到胸前,然后很突然的,他的脑袋又一下子抬了起来。

“抱歉,亲爱的孩子,”他声音飘飘乎乎的说,“我可能睡着了…”

小巴蒂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怎么了,亲爱的?”

“您刚才告诉我说,她会走进一个地方…”

“我刚才什么也没有说,”教授的声音就像没睡醒似的,“我的孩子,你回去吧,满分。”

小巴蒂爬下楼梯,心里想着,那真是预言吗?可他不是个老骗子吗?

而且这跟他的母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很确定自己绝对不会遗弃母亲,毕竟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了。

雷古勒斯已经先回休息室了,等拉巴斯坦进了活板门,小巴蒂瞄了瞄四周,偷偷掏出项链,转动了时间转换器。

走廊很快就不见了,他觉得自己在飞,飞得很快,向后飞,这让他快乐,此时他眼前掠过各种模糊的云彩和形状,耳朵里有东西在猛敲,他兴奋的想叫喊,但是听不见任何声音…

然后他觉得脚下触到坚实的土地了,所有东西又都聚焦了…

此时他站在七楼的平台上,看到两个好友和另一个自己正要踏上大理石阶梯去八楼,周围没有其他人,他们也不会回头看到他。

小巴蒂匆匆往楼下跑去,把预言抛在了脑后,毕竟他还有麻瓜研究和算数占卜的考试。

考试结束后,小巴蒂拖着疲惫的两条腿离开了城堡,在阳光丰沛的午后躺在黑湖边的一棵山毛榉树下,思考在麻瓜研究考试时,那道题目“麻瓜为什么需要电力”,自己的答案是不是正确。

还有算数占卜考试中,他用数字推测某位中世纪巫师的性格是不是准确,以及古代如尼文考试中,有没有出现翻译错误,比如把ehwaz和eihwaz搞混。

他揉了揉发胀的头,感觉这一周实在吃不消,考试可比平时上课还要紧张,他一想到自己的博格特就有些颤抖,毕竟,他最恐惧的就是门门功课不及格,因为父亲一定会大发雷霆,没准儿还会把他赶出家门,并指责他给克劳奇家族和法律执行司司长丢人。

苏格兰高地初夏的阳光很温柔,暖风吹得黑湖的水面波光粼粼,不断反射着银色的光芒。

“哈哈~”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是伽蓝脱了鞋袜在黑湖的浅水滩上戏水。

小巴蒂听着她的声音再三回想,终于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错误,应该通过了所有考试,他把书盖在脸上,几个月来紧绷的神经此刻终于放松了一些。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一只脚不轻不重的踢在他脸上,把他的书都踢掉了,只听一声惊呼,一个软软的身体绊倒在他身上。

“对不起!巴蒂哥哥。”伽蓝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爬起来。

小巴蒂慢慢坐起身,对她笑了笑,“没关系,伽蓝。”

女孩儿突然坐下,捧着他的脸呼呼吹气,还帮他摘掉了金发中的几根草叶。

小巴蒂看着她放大的脸,有些惊讶,正要说什么,不远处突然爆发出一阵阵大声的起哄和嘲笑声,女孩儿立刻撇下他跑去看热闹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他没有被踢伤,毕竟她还小,力气也不大,就是这个动作十分幼稚。

她居然真的认为吹吹就不疼了!

“巴蒂,快来啊!波特和斯内普又打起来了!”拉巴斯坦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兴致盎然的在人群里冲他喊道。

等小巴蒂不紧不慢的挤进人群里时,他见到了此生最辣眼睛的一幕:斯内普被头朝下倒挂在空中,他的长袍垂落在脑袋上,露出了瘦得皮包骨头的苍白的双腿,还有一条快变成黑色的内裤。

伽蓝突然捅了捅他,用一脸极度真诚的表情发问了,“巴蒂哥哥,树上这个人怎么不穿裤子啊?”

小巴蒂看着那条快要变黑的内裤,拼命压住呕吐的欲望,但他的脸皮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拉巴斯坦立刻把伽蓝的头往下按,“不许看,小孩子看了会长针眼。”

这场闹剧以“斯内普骂了莉莉·伊万斯泥巴种、伽蓝劝波特追去休息室”而告终,小巴蒂围观了全程,突然发现这女孩儿还挺受欢迎的,最喜欢对人恶作剧的波特跟她关系尤其好,上次魁地奇比赛她先于雷古勒斯抓到飞贼,波特高兴的差点把她举起来,而雷古勒斯一直在寝室里喋喋不休的控诉她的犯规行为——打了他的手,不然他才不会输。

人群散去后,他们往湖边走去,女孩儿突然低声问,“什么是泥巴种?”

“窃取了魔法的肮脏血脉罢了,他们身上都带着一种该死的臭味,”拉巴斯坦牵着她坐到山毛榉树下,漫不经心的说,“不用在乎这些,你是高贵的莱斯特兰奇小姐。”

小巴蒂不易察觉的皱起了眉,没有说话。

克劳奇家族虽然也是纯血,但他并不歧视麻种巫师,父母也从未给他灌输过血统论,可他的两个兄弟都是极端的纯血主义。

“但是莉莉对我很好,”伽蓝纠结的说,“她像我的姐姐一样关心我。”

拉巴斯坦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严肃,仿佛是怕格兰芬多的环境对她造成影响那样,他立刻说道,“对你好的人很多,将来会有很多人跪在你脚边。”

“我不介意你跟波特来往,但是那个布莱克是纯血统叛徒,以后离他远一点。”

伽蓝乖巧的点头,“或许我也不是纯血…”

“不,你是。”

拉巴斯坦的声音越来越低,两个人明显是在说悄悄话,小巴蒂已经听不见了,他耸耸肩,没有在意。

此时拉巴斯坦正附在女孩儿的耳边说,“黑魔王的法力很强大,他是斯莱特林的血脉,你比任何人都高贵。”

“那你呢?”伽蓝小声的问。

“我会永远效忠你的父亲,”拉巴斯坦立刻亲亲她的额头,“还有你。”

等女孩儿慢慢躺到草地上时,小巴蒂已经很累了,便也跟着躺了下来,和拉巴斯坦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她看起来很高兴,只有雷古勒斯自持纯血的身份和礼仪,不屑的撇了撇嘴,在不远处坐着。

湖边的微风吹得小巴蒂昏昏欲睡,鼻腔里都是好闻的青草气息,他一直都很喜欢夏天,这是母亲的生日,也是他一年中最快乐的季节,小时候的他经常趴在青草疯长的后院看书,没一会,母亲给他端来一盘馅饼和加了冰块的柠檬汁,吻了吻他的发顶,又回去了。

他知道,自己捣蛋的心一直期待母亲这么做,期待她亲吻自己。

一只寂寞的渡鸦栖息在山毛榉树上,刚唱出几个音符,旋即就被喋喋不休的蝉鸣淹没。

学期最后一天公布了考试成绩,小巴蒂每门课都以最高分通过了,甚至麻瓜研究的成绩是百分之三百二十,简直优秀的不像话,而拉巴斯坦只能算是马马虎虎,雷古勒斯倒是考得很不错。

尽管这学年的魁地奇他们输给了格兰芬多,但因为掠夺者不断触犯校规而扣分,所以他们蝉联了学院杯,这天晚宴时,礼堂用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装饰一新,以庆祝他们赢得了学院杯冠军,教师席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条绘着斯莱特林蛇的巨大横幅。

小巴蒂看着长桌上鼓掌欢呼的同学们,仿佛被感染了雀跃的情绪,拿到年级第一的喜悦让他忍不住也有些激动,晚宴格外热闹,就连他也在吃喝谈话,和大家一起开怀大笑,都不像平时那般温和稳重了。

父亲这次会怎么说呢?这可是十二门功课!

当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离开车站的时候,小巴蒂看着窗外的乡村越来越青翠,越来越整洁,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母亲了。

这一年他实在是累坏了,他想扑进母亲怀里,对她撒撒娇,然后休息几天,什么也不做,然后母亲会围着他打转,把他当成她怀里的婴儿般宠爱——就像多年前那样,甚至把父亲都给忘了。

在他幻想着,露出情不自禁的笑容时,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儿拿出了羊皮纸和羽毛笔。

“又在给你的父亲写信吗?”小巴蒂回神后,好奇的凑了过去,看着女孩手中的信纸,发现那仍然是一首充满童言童语的小诗:

亲爱的爸爸,

上次圣诞节我回到了家,

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转身却发现并不是你。

我真的很想你,爸爸,

我不想总是打扰你,

但我真的好想了解你。

这次你会给我回信吗?

那就伴着火车的声音吧,

轰隆隆,轰隆隆,鸣——

小巴蒂诧异的看着她,但她已经收起了信纸,认真的听着火车前进的声音,仿佛父亲的回应正从铁轨深处传来一般。

他用眼神询问拉巴斯坦,但是对方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女孩而张开了手臂,她立刻钻进了拉巴斯坦怀里。

小巴蒂的心又沉了下去。

这代表之前在图书馆的那封信,她的父亲依然没有给她任何只言片语的回复。

究竟是有多忙的父亲,才会十几年来只见过女儿一次呢?比起他的父亲又如何?

终于,一声长长的鸣笛之后,列车停靠在了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我会给你写信的,巴蒂哥哥。”伽蓝换上了漂亮的小裙子,胸口上一只乌鸦标记,小巴蒂微笑的对她点点头,他们已经交换了通信地址。

她又转向雷古勒斯,冷哼一声不想搭理他。

雷古勒斯鼻孔出气,“魁地奇你犯规了,居然还倒打一耙生我气!”

“是你先挤我的!”她愤怒的大声说。

“这就是你记仇两个月的原因吗?”

她跺跺脚,扭头跟拉巴斯坦撒娇,“雷~”

拉巴斯坦立刻往她嘴里塞了一个菠萝蜜饯才把她哄好。

小巴蒂和他们分别,在站台上找到了一个小推车,把箱子和长耳鸮的笼子放在上面,顺着拥挤的人流朝魔法隔墙走去。

等他走到车站出口附近时,隔栅外一个斜戴花朵小帽饰的银发女人对他招了招手,“宝贝!”

小巴蒂放开了小推车,兴奋的朝她跑去,“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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