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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他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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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戚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用牙签戳爷爷切的果盘吃,一边百无聊赖换着台,没什么想看的,视线不受控制往厨房瞥。

本来想一起进厨房帮忙,爷爷非摁着她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坐着好好享受,然后把牧沉招到厨房里打下手。

见牧沉一个大高个憋屈坐在她家那只短腿小板凳上,仔细认真削土豆皮,非常违和滑稽。

牧沉会做饭吗?

她的刻板印象里,牧沉在家里应该是属于那种像指使剧组摄影,指使家政阿姨做饭干家务的人,即便哪一天家政阿姨不在了,也一定是动动手指只吃外卖。

这场面又觉得不可思议。

曾经仰慕的人,不仅成了她的男朋友,甚至还给她做饭,遥不可及的人突然跟自己产生了不可分割的亲密关系,甚至这种关系,顺其自然,她没有一丝别扭,好像认识了牧沉许多年,只差一小步,就可以名正言顺去拥抱他。

余戚戚有些恍惚,想起刚进剧组时,从未想过会跟牧沉产生什么关系,只是感谢他给自己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

放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她回神,下意识拿起。

【牧沉:盯着我发什么呆?饿了?】

余戚戚扭头,小板凳上的人不见了,视线往旁边一扫,看到冰箱前,一手撑着门,微半蹲弯腰往里找着什么的牧沉,不一会儿,手机里又一条消息:【牧沉:牛肉,还是五花肉?】

余戚戚飞快回复:【想吃油润润的把子肉。】

犹豫了下,引用上一条:【想亲你。】

刚锁屏,周遭一股凉气,下巴被人轻抬,冰冰凉凉,眼前有阴影落下,唇上片刻温热,磨了一会儿又分开。

“别被我爷爷看到了!”余戚戚推开他的手,压低声音,小眼神瞥向厨房,爷爷正背对着他们在水池里不知道洗着什么,心里呼了一口气。

“难得你说,你想亲我。我很开心。”牧沉按了按她饱满的下唇,眼皮一垂,又在上面轻轻一吻。

他手里还拎着冒着冷气的五花肉,另只手撑在沙发沿上,食指微曲,指节拂过她湿润的唇,眼里含着化不开的情意。

“臭小子!让你拿的肉呢?别摸鱼!”

爷爷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余戚戚惊得立刻从牧沉臂弯里钻出来。

“来了。”牧沉好笑看她,慢慢直起了身。

没走几步,他又半扭过来,眼神直直扫过来,“晚上,可以主动亲我吗?”

声音极轻,伴随着电视机里的广告声一起,但余戚戚偏偏将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还没想好怎么说,牧沉又被爷爷叫去干别的了。

余戚戚全身血液沸腾倒流。

好热,为什么这么热?

她扔掉暖水袋,脱掉加绒卫衣,只留里面薄薄的一件v领黑色针织衫,依旧不能缓解身体的燥热,打开了一点窗子,倒灌进的冷风吹在脸上,才觉温度骤降。

恋爱中的男人说话都这么直白嘛?

-

到晚上八点左右,饭做好了。

看着桌子上的几道菜——把子肉、包菜鸡蛋粉丝、地三鲜、土豆煎牛肉,简单几道家常菜,香味扑鼻,色泽诱人,连米饭都蒸地粒粒分明,上面撒着芝麻,不是她讨厌的黏糊糊的感觉。

“这些都是你做的?原来你会做饭?”她问。

余戚戚的眼睛在一桌菜上转了一圈,哪个都很想吃,不知道该下手哪一道。

“偶尔在家闲的时候会做。”牧沉往她碗里夹了块把子肉,“不是喜欢?尝尝好吃么?”

余戚戚就饭咬了一口,满口肉香卷着舌尖,让她不停分泌口水,扒拉着饭吃了好几口。

“好次!”她夸道,声音听不确切。

牧沉淡淡笑了下,抬手,食指蜷起抹掉她嘴角粘的几颗饭粒。

几道菜都试吃完的余老在旁冷不丁开口,“在家注意点。”

牧沉丝毫不在意,把那几粒米舔进了嘴里,“爷爷,饭合您胃口么?”

“…勉强及格,算你小子聪明。”余老嘴上哼了一声,筷子连夹三块把子肉进碗,嘴边泛着油光,吃得津津有味。

在厨房里说了几道戚戚喜欢吃的,全程只帮他凑齐料,不告诉他怎么做,谁知道他拿出手机对着视频一步步学,动作不急不缓,极具耐心,中途催了好几次,都没有打断他任何节奏。

这小子还行,心性算稳。

余老咀嚼着米饭,注意到旁边男人的饭没动几口。

视线往上,他差点忘记吞咽。

从见他第一眼到现在,没看见过这小子露出特别情绪明显的表情,就连在厨房被他一遍遍压力催,也没见到一丝不耐烦。

他个子很高,偶尔斜睨过来看人时,极具压迫感,周遭空气都会收缩几分,余老好几次被这目光差点给吓出心悸,还在想这男的有什么好?摆个脸给谁看?不懂得尊重长辈?

现在一看,或许只是对的人不一样。

现在牧沉唇边溢着淡淡的笑,漂亮的桃花眼也微微弯了弯,眼里流露着傻子都能看出的喜欢,脸部轮廓及其柔和温暖,像冰雪融化,四月草长莺飞。

余老又看向自家囡囡,碗里菜堆的很高,全是对面那男人给她夹的,她每一口都把饭塞得满满当当,像一只小松鼠。

从没见过囡囡吃饭吃得这么香,他记得囡囡饭量很小。

“爷爷,怎么了?”一声略凉的声音叫回了他。

牧沉看过来的一瞬,又恢复了先前淡漠。

余老缓慢挪开视线,轻咳一声,“…吃完饭去洗碗。”

算了,随他们去吧,这小子也不是配不上我家囡囡。

“爷爷我来吧!”余戚戚扒拉最后一口,边擦嘴边说。

“那怎么行?你一年能回几次家?既然回来就好好享受!这重活你不能干,有男朋友就让男朋友干。”余老把碗重重磕在桌上。

“男朋友做饭也很累了,爷爷您也好好休息,洗碗就让我来吧,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的。我先去了!”

余戚戚抢着夺过爷爷手里的碗,把几个盘子一兜,也不听余老说什么就飞奔似的走向厨房。

“诶!这孩子!”余老气急败坏道。

“我去帮她。”牧沉刚要站起,被余老叫住。

“你先坐下!”

牧沉静静看了余老几秒,问,“您有话对我说?”

又对上垂睨来的,让人生厌的眼神,余老没好气说,“别站着,先坐下。”

牧沉坐回了位置,手握着水壶顿了下,“您喝酒,还是茶?”

余老没想道他会这么说,愣了下,偷瞄了眼厨房里的人,戚戚还在水槽边洗碗。

“来点小酒吧,去柜子后面倒点茅台过来,别太多。”他心虚摸了摸鼻子。

这小子还挺会拿捏人的,我家囡囡要是被骗进去了怎么办?

胡乱想着,牧沉已经拐了回来,一盅酒里掺着点水倒给了他。

余老心满意足抿了口,慢悠悠开了口。

“其实我也没啥想说的,你们小年轻恋爱,既然两情相悦,我没拦的道理,我年轻的时候谈恋爱也轰轰烈烈的,那时候上高中还暗恋过隔壁班的女孩,我又是当老师的,思想也不算传统,没触到什么道德问题我一般都没问题,你们年纪相差大是大了点,但看你们没有多大代沟,相处还算自然,我也算是放了一点心。”

“但恋爱归恋爱,总得考虑点以后的事儿,我年纪很大了,以前还愁着万一我死了,囡囡一个人没人照顾怎么办,怕我这后半辈子都快过一半了,连囡囡的婚礼没参加,孙子没抱,就入土了。”

“所以你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情吗?我知道你想和囡囡当下幸幸福福的就行了,我也同意你说的,毕竟以后的事儿谁说的清对吧,到现在就连我能活到多少岁都不知道呢!但我想看到我家囡囡稳下来,看着她风风光光嫁人,你们不可能一辈子谈恋爱,我还是想见你们修成正果,也想见见亲家。这件事你多少要留个心思。”

牧沉面上没什么表情,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朝余老杯沿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儿,他说,“首先…我想告诉您,我是因为喜欢戚戚,才和她谈恋爱,不是为了结婚生小孩,而和她恋爱。除了男女朋友的身份外,我们都有独立的自我,我不希望婚姻会成为束缚她的存在。我是导演,不会为了恋爱放弃我的电影事业,并且我已经做出了成就,新电影刚刚上映,最近几年我应该不会筹备新电影,会陪着戚戚一起成长。”

“而戚戚是演员,现在事业刚刚起步,以后会成为更加优秀的演员,会获得更多业界的称赞,戚戚的价值不是作为妻子或母亲的认可,而是来源于她作为演员的认可。她还很年轻,我也不想这些成为阻碍她事业的绊脚石。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我会在跟戚戚商讨结婚的时候带您去见他们,您不用思虑太多,我告诉过您,他们都很开明。”

“我还想很认真的告诉您,我没有要小孩的打算——”

“什么?”余老突然打断他,一脸茫然。

牧沉神色不变,对上他的目光,“她的体质不太好。又在影视行业,作息常常颠倒,饮食习惯也很差,有时候忙到吃不上饭,但请您放心,我会慢慢帮她改正这个习惯。所以我不会让她因为生小孩受罪,关于这一点,希望您谅解。”

余老怔怔看着一脸平静的男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无法反驳,也无力反驳。

这个男人,好像比他想象中思虑地更加周到,这种做事分析的头头是道,做什么事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男人,到底为什么看上了囡囡?囡囡真的不是被他花言巧语给骗走的?

他一脸狐疑在男人脸上看一圈,只看到坦然。

他低声清清嗓子,“你别这么严肃看我,虽然我想看你们结婚,我只是年纪大了有点着急,但这些都不是必要的,就算囡囡以后不结婚,我也会想办法找个阿姨照顾她,她身体健康,快快乐乐就足够了…至于小孩子,有没有无所谓,邻居家的小孩儿整天吵吵闹闹的,看着就烦。”

牧沉从他脸上看出了什么,又给余老斟了一杯酒,“您若喜欢小孩,将来我跟戚戚领养一个。”

“…别废话了!去帮囡囡洗碗!”余老别扭接过酒,拐棍戳了戳男人的裤腿儿。

牧沉微微笑了下,敬他一杯,“还有…祝您长命百岁。”

-

饭后,余老还想看会儿体育比赛,余戚戚怕他看入迷了一夜不睡觉,就把遥控器没收了,赶着爷爷进屋逼他睡觉。

安顿完爷爷后,作为家里的东道主,又给牧沉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牧沉抱臂倚在门边,对给他铺床的身影说,“我们有必要分房睡么?”

“你要是老实点我们就睡一起。”余戚戚找不到别的厚被子,就往薄被子上又盖了层厚毛毯。

“别铺了,我不会睡这儿的,我保证我很老实,一晚上都不碰你。”牧沉没什么情绪说。

余戚戚摆好枕头,走过他身边,没理他的话,“我先去洗澡了,我洗完告诉你。不许偷偷进我的房间。”

“……”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余戚戚围着浴巾,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敲了敲她隔壁房间的门。

“我洗——”好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门“咔嚓”打开。

面前的人半裸,紧致有形的线条撑着宽肩窄腰的轮廓,循着呼吸有序起伏,他裤腰上的两根绳似乎解开了一半,松垮往下带,露出一点带字母的黑色边缘,再往上瞟,是紧实的腰腹。

……

“你怎么不穿衣服?”余戚戚半天愣愣憋出一句话。

“我在换衣服。”牧沉在她又粉又白的脸蛋儿上、唇上扫了一眼。

“…那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再开门?”

余戚戚突觉脸发热,后退一步,眼睛瞟向别处。

“怕你在外面等太着急。”牧沉余光溜进一览无余的光景,连着锁骨那片肌肤似乎是被揉搓过,泛着淡淡的红,有几滴水从锁骨处滑进下面的山谷里,泛着莹莹光泽。

他难耐滚了滚喉结,声音略哑,“我去洗澡。”

余戚戚见他手里拿了衣服,脚步很着急走进卫生间,她揉了揉发烫的脸颊,轻拍几下,逼自己回神。

回到房间换了套睡衣,打开了一点点窗子透点凉风,直直摔躺在床上,左右翻滚几下,又把脸埋在枕头里。

脑子里那半裸的画面怎么都没法赶出去。

他们不是没坦诚相见过,但那时余戚戚根本无暇顾及男人身材锻炼得怎样,自己都疼得要死了,哪有心思欣赏。

刚刚迎着光,将人看得清清楚楚,一想到不久前,和这样身材的男人在床上做的事……

脸更烫了。

余戚戚猛地从床上起来,又把窗子开大,头伸出去,闭眼感受12月冷冽的风,希望能清醒一点。

突然,门被人敲了几下。

余戚戚愣住,这么快就洗完了?这才多久。

家里有暖气,牧沉换了件薄薄地米白色长袖衫,很透,能看出来刚洗完就穿上了,斑斑点点洇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浅灰色休闲裤的带子没系,有一边很长,松松垂着。

“干嘛?回你房间睡。”余戚戚开门见到人,推搡了他一下,没推动。

“你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他说。

“忘记了什么?”余戚戚秀眉轻拧,努力回想。

牧沉等了一会儿,“算了——”

他刚转身,衣角被拉住。

“我想起来了,你低头。”

牧沉盯着眼前略微发亮的眼睛,缓缓低头,只见她好像踮了脚,而后啄了下他的唇,牙齿磕在上面。

……

“好了吧?你回屋睡觉吧。”余戚戚作势关门,牧沉却伸出一只脚挡住。

“干嘛,你别乱来,这是老房子,隔音不好…能不要在这儿做吗…”余戚戚伸手要把人推开,人纹丝不动。

牧沉看了眼她红透的脸蛋儿,摸了摸后脖颈,转开目光,“刚刚洗澡…”他顿了下,有些懒散靠在一侧,“后背很疼,白天老爷子那一棍子挺实的。”

余戚戚“啊?”一声,没反应过来,即刻想到什么,立刻抓着他的衣服要他转过来。

“真的打出伤了?你脱下我看看!”

余戚戚一想到那一棒子是为她打的,心里隐隐作痛。

当时牧沉没让保安拦着爷爷,爷爷抡着棍子就朝牧沉的方向敲,虽然知道他肯定能接住那一棒,但余戚戚怕牧沉就那么挨了,还是下意识挡在人身前,结果牧沉来不及用手接,只能把余戚戚拽过来护在怀里,于是那一棍砸在了他身上。

他穿着加绒卫衣,但毕竟卫衣不算特别厚,当时只顾着在车里跟爷爷争辩了,忘记了这茬。

牧沉垂眼看着她一脸焦急抓自己的衣服,眉轻扬起,“确定让我在这儿脱衣服?”

余戚戚手一滞,左右看了看,觉得不太好,把人拽进房间,反锁了门,“你在床上坐好。”

她翻书桌下抽屉里找碘伏棉签。

牧沉随意扫了眼房内陈设。

屋内的东西放得很满,角落里堆积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有的开了口,有的塑封起来。

挨着白墙的位置,有一张勉强能躺下两个人的床,床上三件套统一粉蓝色系,床下有个半圆形小猫图案的毛流地毯,书桌摆在挂着灰色窗帘的窗子前,通体白色,上面铺了同色系的桌垫,书籍整齐摆放在桌上的小书架上,却没有积灰,可以看出平时经常有人打扫,桌子旁有个黑色落地灯,灯罩盖了层带花边的布。

房间算不上大,甚至还没有给他收拾出的客房大。

她为什么不住隔壁更大的房间?

余戚戚找到了东西,转头发现他双手撑在腰侧,额前的头发干了点,长长地遮住了些眼睛,看不清表情。

“你怎么还没脱衣服?”她问。

“…哦,我忘了。”牧沉回过神,双手卷在衣服边缘,胳膊朝上一抬,把衣服搭在椅子上。

“你坐这吧,我好给你上药。”余戚戚拉过椅子。

牧沉乖乖起身,反跨坐在上面,双手扒椅子背,下巴搁在手臂上。

余戚戚果然看到他后背凸出的骨头上有浅浅的青色淤痕,拿棉签蘸了点碘伏,小心在上面画圈按着,心里嗔怪爷爷下手真重,隔着衣服都能把人打出伤。

“疼吗?”余戚戚问。

牧沉后背感觉很痒,有很凉又很刺的东西渗透进皮肤。若不使力按根本感觉不到疼。

“很疼。轻点。”他面无表情说,察觉到身后的动作更柔了,一时间眼皮有点重,困意浓浓袭来。

牧沉撑了一下胳膊,突然瞄到什么,睡意消了一半。

刚刚坐在床角背对着墙壁没看到,现在反坐在椅子上,倒是看清了,墙上半人高的地方挂着一根绳,上面夹了许多照片,扫过去大多都是余戚戚和爷爷的合照,只有两张是单人照,照片上的脸很熟悉又很陌生。

他眯眼仔细看了看。

“好了,都涂完了,你穿上衣服回房间睡觉吧。”余戚戚拧紧碘伏盖,重新把东西放回了抽屉里,转头却发现牧沉正盯着她。

“干什么?我今晚不想——”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剧组么?”牧沉问。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对上他眼里的探寻,余戚戚没底气说,“是啊…”

牧沉看她几秒,继续道,“或者我该问,你第一次单方面见我,是在哪?”

余戚戚愣了片刻,视线转到墙上那跟绳上,脸上又红又白,她蹿到床上,精准把某两张照片拽下来想藏起来。

但牧沉反应比她还快,在拽下照片时,就被他给反摁到床上,抓着照片的手腕被他抬起,照片上的人清晰映到他眼底。

一张直视了镜头,清俊的脸上带着疏离的笑,另一张微仰头,目光盯着大银幕,聚光灯掠过他发丝擦过脸侧,抓拍的瞬间极好,让他在这一瞬定格里,显得异常温柔。

记忆太久远了,当时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有谁问过他问题,谁给他拍过照,自己的眼睛里都是闪光灯,当下很想快点结束那场发布会。

“那时候,你还没毕业吧?为什么只拍我?”牧沉逼躲着他视线的女孩直视他。

余戚戚避无可避,从他眼里清晰看到近似于疯狂的情绪。

良久,她说,“如果我说,我是因为看了你的首映礼和幕后采访,才选择成为演员,才进入这个圈子,你会不会以为我进你的剧组也是我提前谋划的,会不会觉得我像那群可恨又可悲的私生粉,粘在你身旁甩不开让你觉得厌烦?你会不会细思极恐,觉得我从大学开始就关注你,到跟你一起拍戏,到现在你成为我的男朋友,你会觉得恶心吗?”

她近乎摆烂地说着,照片里的背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别的人,全被她给p掉了,她没法解释为什么只拍他一个,干脆实话实说,如果牧沉觉得心里不舒服,那就分手算了。

眼睛一眨,觉得眼眶湿热,心里泛酸。

他黑沉的眸子里浸着心疼,吻啄在她眼皮上,“别哭,我没这么想。我只是有点惊讶,原来你这么早就认识我,我还在懊恼,为什么我没有在那个年纪遇见你?”

如果,我在25、6岁的年纪遇到你,我会不会选择你做《霞光》的女主角,我会不会不用经历在伦敦医院,能让人折磨致死的漫长黑夜。

他扣着余戚戚的后脑勺,吻她不断掉眼泪的眼睛,吻她湿了一片的脸颊,吻她饱满又柔软的唇。

余戚戚偏过头,躲过他绵密的吻,断续说着,“…但我不是跟踪狂,我只是…只是在关注有你出现的场合…你不要讨厌我…我一开始是因为你才做演员,但后来…我爱上了这个职业…我有认真在磨练我的演技,所以…你不要嫌弃我…”

越说,泪越汹涌。

“别哭…”他偏头重新吻上,比先前更重更深,嘴里满是酸涩的咸湿。

唇舌交缠间,分泌的荷尔蒙里好像有酒的香味,愈发人沉醉,意识逐渐破裂。

密麻的吻啜磨在脸颊耳廓,余戚戚手臂交叉勾在牧沉肩颈里,声音闷闷埋进浸着薄汗的宽厚肩膀上,停歇一瞬,她忍不住死死咬上他肩膀,指甲掐着男人的胳膊。

之前打开的窗子还未关上,从里面不断渗进刺骨的寒风,却将屋内空气越吹越热,彼此渗出的汗也越来越多,余戚戚看到男人眸色很沉,泛着嗜血的颜色,迎着窗子外透进来的月光,耳根到脖颈的潮红清晰可见。

牧沉手撑在她身侧,余戚戚胡乱抓着人的手,视野找不清方向。

“别急,怕你再晕过去。”牧沉声音沙哑低沉,撬开她齿缝的间隙,随着动作将声音尽数吞进湿热的吻里。

……

无数浪裹挟着汹涌翻滚而至,窗外的风吹动一角窗帘,好像有冰凉的东西打在他们身上,片刻化成了水。

下雪了。

余戚戚耳边大脑一片嗡嗡,感觉要死过去了,连思想都有点分裂。

牧沉略重的呼吸扑在耳侧,他贴了下余戚戚的唇,打算就此停下,对方胳膊又盘上他脖子,有点生涩又强硬要把舌头伸进来。

他怔了下,略微张开唇引导这个有些莽撞的吻,却意外撩起了他的火,又怕余戚戚受不住。

但余戚戚好像非要主动来一次,手已经按上他的腰,牧沉抓住她手腕,抑制紧绷的神经,亲了亲她的耳垂。

“乖,抱你先洗澡。”

床单折腾得很乱,空气里蔓延着令人上头的味道,不知道是谁微醺了,胡言乱语起来。

余戚戚反握住他发烫的手,湿湿的眸子盯着他,“这次我来…”

紧绷的弦终于彻底崩坏,牧沉猛然掐住余戚戚的脖子让她仰头接吻,他们吻得愈发热烈,如大雨密麻砸到身上,舌头胶着在一起,不停吞咽对方的口水,争夺彼此呼吸,余戚戚的脖子仰的有些酸,感觉身体在窒息的缺氧里天旋地转。

牧沉稍放开她,轻咬她下巴,短短闷哼一声碎在里面,额头抵着她肩膀缓了一会儿。

他抽了张纸过来,抹过她的手指。

“戚戚,我们领证吧。”牧沉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缓缓掰开她手指,慢慢扣紧。

“我后悔了,不想跟你做情人,也不想和你做恋人,我想要个名分,做你的丈夫,可以么?”

第53章 他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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