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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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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时候,裴沉昭越发忙碌,时常便是一两日不在太孙府中,偶尔他会回来歇一觉,不过总是夜深露重时,那时善词已经早早睡下,第二日晨起的时候,他便已经走了,只有被褥上的褶皱痕迹及玉枕上淡淡的雪松香能昭示这里昨夜曾有人睡过。

善词从前是个觉浅的人,深夜即使是一点窗棂摇动的声响也可弄醒她,但现下也许是季节变幻的原因,初夏夜晚风吹得宜人,她时常早睡,一觉便到第二日天明时刻,裴沉昭即使漏夜归家,也并不曾有一次吵醒过她。

且不止是夜晚,连在白日中她也时常犯困,人总是懒懒的,精神也倦怠。

思静院现下贴身伺候善词的婢女叫秋盈,中午她伺候过善词独身于府中用完午膳后,善词嫌今日天气炎热,便嘱咐秋盈在檐廊的榆荫下设一张长椅,她想听着蝉鸣看一看书。

秋盈照做,待伺候好善词,便转身去嘱咐厨房给善词熬些益气的汤药送过来。

她刚办完事回来,还不到一刻钟的时辰,远远地便见檐廊榆荫下的长椅上,善词侧卧在其上,松松捏着书卷的凝白素手搭在一旁,长发沿着椅子如瀑散落下来,眼睛阖着,已然是睡着了。

秋盈担心她就这么在阴凉处睡下着了风,便回屋取了一条薄毯替她盖上。

盖毯子时,秋盈的手指不经意划过善词的皮肤,才惊觉地发现她肌肤上的温度烫得骇人,当下乱了方寸,急忙传了婆子去请太医过来,一边温声将睡得昏昏沉沉的善词摇醒。

“太孙嫔,太孙嫔快请起来屋里歇息吧,您好像在发热。”

善词半梦半醒之间,惺忪得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已经瘫软,不能行动。

不到半个时辰,太医便被请至太孙府当中。

婆子领着老太医进了垂花门入思静院中,请太医至东厢的暖阁内替善词诊脉。

东厢暖阁内,婆子们远远立在墙跟前,老太医搬了个绣墩坐在绣床边,秋盈侍立在旁。

“烦请姑娘将这几枚丝线束于太孙嫔手腕,以便我悬丝诊脉。”太医恭敬对着秋盈说。

秋盈接过太医手中用来诊脉的丝线,探手进垂落阖紧的帐幔中,将线系在善词的手腕上,重新合拢了帐幔。

“王太医请。”秋盈客气道。

太医捋须,一只手托起丝线,另一只手则慢条斯理地平搭于线上,闭眸探知脉象。

另一头,善词倚靠在堆砌的柔软枕褥之中,垂眸神色恹恹地盯着皓腕上的几根丝线。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这副身子,从娘胎里生下来就积弱,尤其到了这种春末夏初季节交替的时候容易受风感冒,受风发热也是常有的事,何况近半年因着她心绪重,就使得原本单弱的体质更加脆弱。

善词现下脑海里想的都是那一日在凤仪殿与裴元渡见面所说的事,裴元渡望她成为他在太孙府中的内应,这些天她其实已经想好了答案,现下便是等待时机入宫,彻底与裴元渡说清,自此站在他的阵营内。

留在裴沉昭身边这近一年的时间,与他同床共枕、交颈而眠的这段日子,没有一天她不是活在煎熬当中度日如年。

无数个黑夜里,只要她一闭上眼,眼前浮现的便是出嫁前一日善家正屋的大堂之中,母亲杨氏被按在凳子上受刑的血肉模糊的景象。

母亲飞溅的血肉、父亲颤抖佝偻的背影、自己声泪俱下的嘶吼,还有裴沉昭那双阴戾含笑近乎疯魔的双眸,无数的画面与声音千丝万缕将她作茧缚于其中,每每午夜梦回,她好像都还能听见母亲在自己耳边幽幽哭泣的声音,“阿词,阿词,娘好疼啊……”

而现下,一个可以报仇泄愤的机会终于摆在眼前,善词怎能不心动?她恨不得将裴沉昭食肉寝皮、盼着他不得好死。

就算当日凤仪殿后裴元渡不与她说明利害,她也会铁了心地帮他。

她不怕死,她不怕万一事情败露后东宫的疯狂报复,这复仇的机会哪怕渺茫得如同昼夜微光,她也要抓住机会,狠狠拉裴沉昭下地狱!

帐幔中善词思绪百转千回,帐幔外诊脉的太医却是轻轻皱了眉头。

秋盈体察到大夫细微的表情变化,即刻上前,小声问道:“太孙嫔身子有无大恙?”

老太医一时没说话,只望着秋盈道:“恕我冒昧,太孙嫔娘娘身子体虚,这悬丝诊脉不一定切得精准,能否请娘娘探出玉手,老朽再细细诊断一番?”

秋盈望向帐幔后绰约的身影,就听见其后善词的声音传来:“无妨。”

说着,她搭出一抹皓腕。

“老朽冒昧,娘娘容谅。”太医告罪一声,旋即伸手搭在善词的脉搏上,细细诊断。

“娘娘近来身上可有什么异常?”太医闭眸一边静心诊断一边问。

秋盈替善词回答:“近来我们娘娘嗜睡,时常一睡便是大半天,人也懒怠。”

“饮食上呢?”

秋盈想了想:“饮食上倒是清减了许多,胃口不大好呢……啊!不过我们娘娘近来都是很喜欢吃些酸味食物。”

“冒昧一问,娘娘这个月的月信可已经来过了?”

太医问先前几个问题时,善词还没怎么上心听,可待话锋转向“酸味”、“月信”二词之时,她脑中骤然嗡的一声,小脸一霎雪白,一个恐怖的念头悄无声息地爬上脑,一瞬如堕冰窖般手脚寒凉。

不会吧?不会的……

她脑海里快速回忆这段日子与裴沉昭合欢后的景象。

自从她老实些以后,裴沉昭便不再逼着她回回饮坐胎药,总觉得是药三分毒她喝多了于身子有碍,遂只是偶尔命人熬了送过来给她,一月之间,也就喝个两三回不到。

而善词这边却是谨慎非常,每每与裴沉昭交欢之后,她都会按时按量的吃下两颗裴元渡送来的避子药,从不落下,服食丸药的这半年内,一直没有怀上,善词便也逐渐地放下心。

应当……不会出问题的啊。

善词有些慌了手脚,等待着太医继续诊断,心里求神拜佛地盼着一会儿诊断结束,太医会说一句只是普通风寒,并未是有孕导致这些日子的身体不适。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太医收回了切脉的手,捋须看向身侧的秋盈,不满沟壑的面容上扬起笑容,以一种肯定的语气,断绝了善词心底最后的一丝丝侥幸——

“还请府上的人赶紧去向皇太孙通传,府上太孙嫔娘娘许是已经有了月余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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