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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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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善词迷糊感觉到躺在外侧的人起了身,紧接着响起窸窣的穿衣声,一个暗影挡住光,有人在她脸颊侧动作轻柔地吻了吻。

昨夜折腾得太久,后半夜完事以后守夜的婆子们进来伺候完二人洗浴,她才洗干净身子,裴沉昭又胡闹按她进浴桶水里来了一回,最后收拾干净回到绣床上,善词几乎两眼一闭就进了梦中,这会儿被人吻醒,意识缓过来,身子却还僵在床上不能动。

善词缓缓睁了眼,就看到裴沉昭坐在床头前俯身看着她,幽静的瞳仁里含着一丝很淡的笑意:“弄醒你了?”

“还早,你昨晚累着,再睡会儿。”他暖和的大掌轻轻抚了抚她鬓发,“今日父君传我同舅父城北巡视大军,我得先走一步。”

善词盯着他身上穿戴齐整的绯红色团蛟龙皇太孙服制,又看着他两肩散落的锦墨长发,撑着松软的身子骨爬起来:“我给你梳头,在家用了早饭再走罢。”

“也好。”裴沉昭没拒绝,“用了早饭你若还觉得困,就再去睡。”

善词打了个呵欠,点点头,掀开薄毯下床,踩着木屐去绣床旁的架子上取了中衣中裤穿上,而后披了件家常的素色外袍,出了卧间吩咐人准备小菜和清粥,又洗了把脸,才回来替裴沉昭梳头。

裴沉昭坐在善词妆镜前的绣墩上,因为腿长,只能岔开坐,方不抵住妆台。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乖乖地闭着眼享受她捏着犀角梳温柔地替自己一下下梳发。

晨光疏朗透过右边的菱花窗格打在他一侧俊朗面孔上,光影勾勒出他英挺丰俊的深眉高鼻,善词盯着他闭眼时垂下的浓密眼睫略略出神,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只可惜,风流皮囊,恶鬼心肠。

善词替裴沉昭把长发规整挽于头顶,以冠束住,而后捏一枚紫金簪横穿过冠中,束好头发后,她并没急着让他起来,而是放下犀角梳,把纤长的手指柔柔搭在了他太阳穴上,沿着太阳穴往眉心和发际线两侧按下去。

善词按的都是能让人舒缓的穴位,裴沉昭闭着眼睛,像一只被挼舒服的猫,嘴角勾勒起一个微微上翘的弧度。

“还是你替我梳头最让我舒心。”裴沉昭闭眸莞尔道。

善词站在他身后替他按着头,眼神望着镜中二人相依偎的倒影,笑了笑:“也是顺手,梳完头稍稍按一按,一天下来都舒服些。”

“太孙、太孙嫔,早膳已经摆在外间桌上了。”丫鬟进卧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太孙嫔立在太孙身后温柔替他按头的景象,一派夫妇和睦。

善词答应了一声,裴沉昭便起身,握了她的手走向外间一块儿用饭。

裴沉昭早上喜清淡,善词便按着他的喜好一惯上些清粥与风腌小菜。

两个人对坐进膳,裴沉昭想起来,便与她说:“今日午后,你入宫一趟。”

善词见裴沉昭粥碗空了,起身替他再添一碗,边问道:“可是宫里有什么事?”

裴沉昭接过她新添的粥:“皇后也病了,你得入宫侍疾一趟。”

皇后与太子妃身体有恙,作为晚辈,太孙府女眷自然是要入宫侍疾的,原本这事应当是身为太孙妃的韩凝亲为。

可不知为何,自今年伊始,韩凝的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入夏以后,几乎是病来如山倒一般卧床不起。

东宫与兴侯府请了无数大夫,从太医院当今圣手到江湖名医,可却就是查不出韩凝是个什么病症,五脏六腑肝经血脉都如常,并没有生病的迹象,可她身子却是亏空了。

因此,太孙府如今便只得靠善词一人主理府中诸事,皇后一病,入宫的人自然也只能是善词。

皇帝重病,皇后忙于病床前只怕也是心力交瘁才会累倒,善词默然想着,恐怕确如裴沉昭昨夜床笫间所说,这京城马上就要变天了。

善词放下筷子:“我知道了,午后会过去的一趟的。”

裴沉昭点头,早饭用毕,他放下碗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嘴,又在伺候下净手漱口,饮完茶,便阔步准备离开。

正绕过屏风时,他原本直视的视线突然一转,余光捕捉到不远处小几上丝线篓子旁放着的一个新制石青色荷包,面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青竹图案,脚步便停下,转向那丝线篓子旁。

裴沉昭探手捏了那枚小荷包置于掌心。

是个男子佩戴的款式,绣工很是精湛,从外捏起来松松软软的,里头填了芯子。把口子拉开一点,里面填的是幽香艾叶。

裴沉昭这才想起来,快端午了,许是善词提前替他缝制了艾叶香包。

思及此,他眉目染了层暖意,捏着香包转身看向还坐在桌前用膳的善词,声音柔和了许多:“你做的?”

善词正低头喝粥,并没留神裴沉昭在做什么,听到他的话才抬头。

待她看清他手里捏着的东西时,眼神陡然变了,脑子里哄的一声——

她几乎是摔了碗急匆匆上前,一把将那香囊从裴沉昭手里夺了过来,而后连藏带躲地把那香囊放到背后。

裴沉昭眉眼里笑容须臾冷下来,不解她何故作这般激烈反应,他不过拿了个没做完的香包。

“怎的?这香包我拿不得?”他拧眉问。

善词捏着那只香包,手心出了一层汗,板着脸道:“是,你拿不得。”

裴沉昭忍不住笑一声:“这满府上下,有什么东西不是我的?一个香包我还不能拿?”他凝视着她眼,瞳仁里游出几线残暴的意味,“莫不是你这香包打算绣给旁人?”

话里,隐隐透出几分怒意,说着便要去夺她背后香包。

善词盯着他的眼,脸上反而恼怒起来,抬手冲他胸口上轻轻捶了一下,另一手却是死死把香包藏在自己身后:“偏你眼尖,怎么就瞧见这东西了?这下好了,我这几日精心藏着的惊喜算是白费了!”

情势一转,裴沉昭怔住,脸上的怒容一瞬收下,突然反应过来。

他看着她脸上懊恼的样子,觉得自己方才心底的多虑倒是有些可笑了。

“惊喜?”裴沉昭好整以暇站回去,不再探手勾她背后的东西,脸上表情和煦很多,“我竟不知你还有功夫给我准备惊喜?”

善词反绞双手捏着香包于背后,低头丧气道:“想着还没给你做过香包,又赶上端午了,就找了缎子和针线想着给你逢个艾叶香包带着身上驱虫驱邪。原是打算过端午的时候送你,哪知道你这般目光如炬,一下子竟瞧见了,倒是白费了我这许多天的心思……”

裴沉昭听她嘟嘟囔囔地抱怨,心头云翳一扫而晴,忍不住笑起来,抬手往她白嫩小脸上掐了一把:“没白费,你把这东西藏好了,过端午的时候再拿出来送我,我就当今天什么也没瞧见过,如此阿词可满意?”

“哪有你这样的……”善词低眸不满抱怨,“毁了人家的准备,还说当做什么也没瞧见。”

“左不过都是留给我。”裴沉昭含笑,“我先走了,惊喜你替我好生留着。”

说完,便仰颈而笑走了出去,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而善词立在原处,直到亲眼见裴沉昭身影彻底消失,她藏于背后紧捏荷包的手才终于颤巍巍松开,如一根压紧到极致再崩开的弹簧,整个人步履虚浮地走回饭桌前,撑着桌沿慢慢地坐下。

“你们都下去,一会儿再进来收拾。”

待房中丫鬟婆子们退下,善词才把那个染了她手心汗的荷包双手捧起。

空而静的室内,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一下一下仿似要从胸膛中撞破而出。

她打开荷包,翻出内壁,就在靠近系口的地方,有一个用石青色丝线浅浅绣成的“庆”字。

这不过这个字绣在内里,又用得与缎子一样的颜色,不仔细瞧的话倒也看不出来。

善词只觉得自己如同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出来,背后是汗津津的阴冷,她抚着心口,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没事了,才逐渐平静下来。

这荷包原是打算绣好后近期找个机会送给裴元渡过端午时佩戴的,因着是个小物件,她想裴沉昭也不至于会留意,便随手放在丝线篓子里,谁知道方才他怎的瞧见了。

看到他手里捏着那个做给裴元渡的荷包向她示意之时,她几乎吓得从凳子上弹跳而起,生怕他瞧见这荷包里的庆字。

万幸,他没往里翻。

但这荷包既已过了裴沉昭的眼,恐是不能再送给裴元渡了,且她方才急中生智又说做了荷包给裴沉昭当惊喜,因此还得再寻个新的来搪塞圆谎。

不过还好,因着本意是做了送给裴元渡用,她才想着针脚务必要是她能做出的活计里头最精细的,因而在此之前,她已绣了好几个残次废品抛在一旁,既裴沉昭要这东西,她从那些废品里随便挑一个看得过去的送他,也就是了。

善词一面想着,一面起身从针线篓里掏出剪子,将手中精巧的荷包剪开,尤其将那绣了庆字的地方剪碎,叫人再看不出来。

做完这些,她才唤了丫鬟进来收拾,又命人重新烧水沐浴更衣,准备午后进宫的事宜。

如今皇帝皇后双双缠绵病榻,庆王必是留在宫中的。

想到午后能见裴元渡,善词淡漠冷清的瞳仁里方染了一丝暖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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