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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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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长街上商户急匆匆收摊,百姓四散躲雨时,便见一列锦衣人纵马沿街呼啸而过。

疾驰的马蹄声惊得众人回首,见那一列人皆是巡城司打扮,恐以为是京城里逃了犯人,惹得官兵追捕。

裴沉昭派了四拨人下去,先是在京城四处城门报备,让守城官兵严查出城之人,待把出口锁死,才又分配人手下去,沿着京城大街小巷一路巡查,询问是否见过一个华冠丽服的女子经过。

“当时,太孙嫔同太孙妃同乘车内,小的追随在车外,恍惚听见里面太孙嫔同太孙妃说自己腹痛难忍,惹得太孙妃厌烦,又正好车子经过绘春楼,太孙妃便让停车,叫人领了太孙嫔进去歇息。小的想着绘春楼背后的东家总是主子您,里头自是安全,遂只带了两个丫鬟进去伺候太孙嫔更衣,可没想到,才过了一刻钟功夫,只剩面前这一堆冠服留在屋子里,人……人便不翼而飞了。”

绘春楼雅轩内,阿顺跪在裴沉昭跟前,他战战兢兢看着面前这一堆冠服,又看着裴沉昭结着冰霜的阴沉面孔,喉间一口唾沫愣生咽下去,不翼而飞四个字甚是艰难才吐出。

裴沉昭额角的筋突突跳着,看着面前这一堆如金蝉脱壳后空留眼前的华服,面孔上笑容阴戾:“一个大活人,还能不翼而飞?”

阿顺冷汗直下,磕磕巴巴地想解释,就听到头顶一声暴怒的呵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嗙——”一个茶碗贴着阿顺脑袋飞过,当啷一声碎在他膝边,泼了他半身茶。

“主子饶命!”阿顺忙不迭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小的已吩咐手下人尽力去找了。”

裴沉昭一脚踹在阿顺胸口,把他踹了个底朝天,又似不解气,扬手就把身旁桌椅架子上的东西全部掀翻,阿顺抚着胸口挣扎着爬起来,就看到裴沉昭如一头怒兽般顷刻砸了半间屋子。

阿顺听着这刺耳的声音心惊肉跳,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也如这满地狼藉被狂怒下的主子碎成齑粉。

“今日追随太孙嫔入绘春楼的两个丫鬟看管不善,杖五十,发卖去窑子!你自己也去领五十棍子再滚到我跟前来。”裴沉昭抓了桌上长剑,面孔阴沉,“给我备马去善府,交代人把善府上下查抄一番,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挖出来!”

阿顺咬着牙,想起那五十棍便肉疼,可看裴沉昭盛怒之下没杀他,他已经谢天谢地了,忙不迭跑下去吩咐主子的话。

裴沉昭叫人收拾了善词遗留下的衣物,按剑眉眼沉沉朝着雅轩门外走。

方走出大门,迎面便撞上在此处惶惶不宁的韩凝。

“殿、殿下……”自听见善词不见的消息,韩凝便知道自己恐惹出了大事,连忙命人封锁了绘春楼内外寻找善词想要亡羊补牢,寻找无果之后,便一直于此处脱簪待罪。

此刻见裴沉昭出来,她慌忙想要请罪,可当看到裴沉昭那张阴翳可怖的面容时,她却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裴沉昭冷瞥她一眼:“太孙嫔出逃的事情,别让我查到与你有关。”

韩凝唬得抬头,瞪大双眼:“殿下,妾身对太孙嫔消失之事一概不知!殿下不会以为是妾身从中帮忙故意让太孙嫔逃走的罢?今日之事确是事发突然,若知道太孙嫔有这个胆子,妾身当时必然不会允许她下车……”

“你是否有参与其中,我自会查实,废话不要再当着我说。”裴沉昭浅浅收回目光,按剑迈步朝绘春楼门外瓢泼大雨走,徒留韩凝一道威胁的声音,“你最好盼着太孙嫔早日被找到,否则,今后你在太孙府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话毕,裴沉昭渐行远去。

韩凝面容苍白,扶着墙壁缓缓滑落,无力跌坐在地上。

-

绘春楼是翻了个底朝天的,可并未找到善词的痕迹,裴沉昭手下的人盘问遍了当时在店内的人,才有一个洒扫的小丫鬟站出来小心翼翼地说,她当时看到一个行为举止奇怪的女子蒙着脸飞快绕到花园的方向,而后便不见了。

绘春楼是裴沉昭常约善词见面的地方,两年来,这个地方善词来过无数回,对于里头环境及各个出口自是熟记于心。

当时善词失踪的屋子处于二楼,不高,且两旁皆是灌木,裴沉昭思索她应该是除了衣衫首饰以后从二楼跳下去,而后沿着绘春楼花园过了后门离开。

且城门处的人回来禀报,并没有发现善词的踪影,裴沉昭便断定她很大可能是往善家的方向走了,因此迅速下令,命人在绘春楼通往白虎街的路上严加巡查,一旦找到人,即刻绑了带回太孙府当中,他自己亦冒雨策马前往善家准备守株待兔。

瓢泼大雨淋湿他浑身冠服,雨水顺着侧脸滴落,裴沉昭执缰坐于马上,在白虎街的入口处停了下来。

见汗血马停蹄,追随在身后的亲卫们也停了下来。

在这之前,裴沉昭的命令已经下达,因此巡城司的人早已将这里围堵得水泄不通,不让人进出,所以街道上格外萧条,并无闲杂人行走经过,只有一抬软轿在这雨幕下形单影只移来,在这无人的街道上格外显眼。

裴沉昭冷眼盯着那朝自己方向缓缓移动而来的轿子,桃花眼微眯,瞳仁里含着一线锐利寒光。

“主子,那好像是庆王府的轿子。”身侧亲卫低声道。

裴沉昭眼神极锐,自是也认出了轿帘上绣着的庆王府的朱雀图腾,他冒雨立马于入口正中,横断那顶小轿的去路,目光灼灼地盯着它停于自己跟前。

轿夫轻放下轿撵,随轿而行的亲卫上前,毕恭毕敬替轿内的人打起帘子。

身着一袭羽白色披风的裴元渡坐在小轿之中,温和含笑地盯着马上的面容阴翳的裴沉昭道:“皇侄。”

裴沉昭冷笑:“庆王怎的倒从白虎街穿行而来?”

裴元渡坐于轿中,微微一笑:“我倒还想问皇侄为何下令锁死整条街道,满街封门闭户,可是有什么犯人逃到此处来?惹得皇侄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裴沉昭握缰的手紧了紧,嘴角勾起戾笑:“犯人倒是没有,不过是我府上的姬妾不见了,因此命人搜查。倒是庆王,怎么好端端地突然从白虎街过来?今日不必入宫侍奉圣驾?”

“方才去拜访了鲁王皇兄,恰巧从这经过。”裴元渡莞尔,素净的面孔温柔若水,“正准备往宫里去。”

皇帝第三子鲁王的王府便在白虎街附近,裴元渡回京之后,倒是时常于这些兄长跟前走动。

裴沉昭并没有怀疑他的话,闻言后只是略带讽刺地笑了两声:“这些日子皇祖父身体欠安,听闻庆王时时亲侍汤药在侧,真是孝感动天。”

“陛下为君为父,龙体欠安,我身为儿臣理应如此。”裴元渡并不理会裴沉昭那嘲弄的笑。

“哦?”裴沉昭抬了抬眉,“庆王这意思,是暗指太子未曾尽孝于陛下床前?”

“岂敢。”裴元渡温和道,“陛下欠安,太子代陛下监国,公务劳累,倒是我这样的清散闲人,既于国政上无用武之处,便只能做些侍奉汤药的微末功夫。”

裴沉昭冷嗤一声,收紧了马缰,领人绕过裴元渡的轿子朝善府过去。

却在他与裴元渡的轿子擦身而过的一瞬,轿中裴元渡那不温不火的声音徐徐传来。

“方才从白虎街过来,皇侄的人将侍读善府围得水泄不通,堂而皇之破门而入如同抄家一般,想来今日可是皇侄那太孙嫔出了什么事?”

裴沉昭警惕地收缰,眸光迅疾掠过裴元渡轿子。

就听见裴元渡幽幽叹息:“那女子,倒是可怜。”

裴沉昭倏然拔剑,一剑挑起裴元渡软轿窗帘,虎视眈眈盯着轿中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沉昭拔剑出鞘的一瞬,裴元渡身侧的亲卫们也拔剑而上,虎视眈眈盯着裴沉昭动向。

“无妨,把剑收下去。”裴元渡倒是不疾不徐吩咐亲卫,“我与皇侄玩笑几句,何必你们到跟前来动刀动枪的?”

他抬手轻轻拨开近在咫尺的剑锋,眉目淡雅:“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做再多努力,也不过是强求。”

裴沉昭眼瞳骤黯:“何出此言?”

“无他。”裴元渡淡淡微笑,“回京以后,听了不少关于皇侄如何如何强取豪夺那善家女的流言罢了。”

他轻轻放下垂帘,平静的声音隐入帷幔后:“皇侄慢慢搜查着罢,我急着入宫,便不多言了。”

裴沉昭侧目,看着裴元渡那顶小轿缓缓离开。

他品着裴元渡离开前说的最后几句话,一股无名之火陡然升上头顶,当的一声把剑丢回鞘中。

他用何种手段取得心悦之人,用得着他这个填房之子在此多嘴?裴沉昭攥紧马鞭狠狠一抽,催促着马蹄朝善家大门方向踏去。

而另一边,裴元渡乘轿绕过街角,在听到身后大雨里疾驰远去的马蹄声,他方松了口气。

“停轿。”

裴元渡一声吩咐,轿夫立刻将轿子平稳放下。

待轿停后,裴元渡方掀起盖住他整个身形的披风外氅。

昏暗的空间内,一个浑身湿透的娇小身形可怜缩在他膝旁,雨水贴着她两鬓落下,她仰头,睁着一双通红的眼,泪水滢滢望着裴元渡,目光如望着天神救星下凡:“庆王殿下……”

躲在裴元渡硕大披风下的娇小女人,正是被裴沉昭下令全城严密搜捕的善词。

裴元渡抬手替她拂去脸颊上湿濡散乱的发丝,低醇的嗓音温柔清澈,带着抚慰人心的宁和:“莫怕,他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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