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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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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伊始,先至昭乾殿拜见皇帝与皇后,而后前往东宫拜见太子夫妇。

林皇后善词自是熟识的,可见皇帝却是头一回。

与她想象中威严的九五至尊不同的是,今上看上去倒是十分平凡的普通人长相,若非是身上穿的那五爪金龙,比起帝王,倒更像一个须发皆白的普通老人,身量不高,身形亦不伟岸,面貌慈祥,言语间甚是平易近人。

只是皇帝身体不大好,昭乾殿会面,不过才说了两句话,他便伏在龙椅上可咳嗽不休,林皇后在旁又是侍奉茶水,又是拍背顺气,皇帝才略缓了过来。

见过两个新妇后没多久,皇帝便似没什么精力再与众人攀谈,简单夸赞了几句两位新孙媳,便让裴沉昭带着妻妾去他父亲处,自己则带着林皇后去了后殿歇息。

离开昭乾殿前往东宫的路上,善词不住地回忆方才昭乾殿皇帝虚弱的样子,又联想起外面的风言风语。

京城内外早有流言,说老皇帝年事已高,日薄西山,恐这几年中,江山便要更替新主。

照今日皇帝的状况看,流言非是空穴来风。

善词心底沉甸甸的。

若一朝东宫登极,裴沉昭继任东宫,那么她这辈子,就真真是锁死在这宫墙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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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东宫。善词也不过走个流程,按着规矩给身为公婆的太子及继妃奉完茶后,便是聆听婆母训诫,左不过是些恭顺丈夫、早日绵延后嗣的叮嘱,韩凝带着善词一一听过,一家子场面也算和睦。

继妃乃是韩凝娘家姑姑,自然向着娘家人,且又听说了裴沉昭大婚以来偏爱善词,与嫡妻反倒从不亲近的流言,本想拿裴沉昭脸上被善词弄伤的口子作筏子,弹压善词一二,可刚准备开口,才说了半句,将将提到善词之时,便被裴沉昭一个阴冷的眼神给挡了回去。

虽说是继母,可继妃乃庶出身份,自是不好管教嫡姐独子,且她总是怵这个继子的火爆脾气,终是住了口,不再多话,也不敢再提善词这茬。

善词原本也不欲多说,正好借机做个透明人,不言不语地待在下首座席。

一家人在东宫用过午饭后原本就该出宫的,临行前太子却突然传了裴沉昭留步,说是有要事商单独商议,继妃便吩咐了人送韩凝同善词妻妾二人先行离宫。

裴沉昭是不不大愿意的,他自是要将善词带在身侧方安心,可太子那边的传召耽误不得,他亦不能在太子跟前表现得过分宠妾惹了父亲不快,思虑后便还是放手让韩凝领着善词先走,又叮嘱了随行的阿顺同一干亲卫好好盯着人,方才目送着善词自东宫离开。

待善词走后,他方转身去了太子书房处。

进门的时候,太子已坐于案后等他,书房内,除父子二人外并无旁人。

太子正捏着一卷兵书翻看,见裴沉昭进来,便捏书摇摇一指下首交椅:“坐。”

裴沉昭甚是恭敬地一拱手,才撩开衣摆落座,问:“父亲特意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太子放了书,问道:“今日见陛下,瞧着陛下如何?”

裴沉昭眸光流转,略作一想即道:“瞧着皇祖父气色比半年前好多了,只不过龙体虚弱,还是咳嗽,恐还需静养。”

太子兀自一笑,朝裴沉昭勾手:“你来,为父给你看样东西。”

裴沉昭蹙眉上前,就见太子从袖口掏出一叠折成四方的绢帕。

裴沉昭接过,拧眉展开,却见帕中一滩已经干涸的污血:“这是何物?”

太子微笑道:“这是昨日陛下身边近身内侍准备拿出昭乾殿偷偷销毁的东西,被我的人偷取回来。”

裴沉昭灵光一现,眼神顿时凌厉起来:“这是……祖父的血?”

太子抬手收回那绢帕,置于案上,眸光逐渐阴沉:“昭乾殿、凤仪殿同太医院的人都长着同一张嘴巴,将陛下的身体状况瞒得严丝合缝,只是他们越瞒,我却越是好奇,直到看到这块帕子的时候,才坐实了这许多天内我心中所想。看来,你祖父的身子撑不住多久。”

“这样的帕子,我已见过了数十回,陛下吐血不止,恐已大限将至,儿子啊,只怕你我父子二人该早做打算了。”

裴沉昭垂眸,沉吟道:“依父君身边人所见,陛下还能有几年?”

“问过可靠的人,这样吐血不止的病症,最多一年。”太子眯了眯眼,瞳仁里划过一丝阴刻,“虽说一年,却也能改变许多事情。”

裴沉昭领悟父亲话中之意,缓缓抬眸:“父亲是担心庆王和林丞相么?”

“这些年,陛下如何抬举林家与庆王那小子,我看在眼里。虽说庆王年少本不足为惧,可陛下这几年内接二连三对他与林氏的扶持,也不得不让我警惕。”太子眉目沉沉,“陛下大限将至,我是怕那老头子一朝突然变卦,届时许多事情就麻烦了。”

“可您是太子,是皇祖母的亲儿子,皇祖总不会不顾及这一层,要在这几年突然改立太子,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何况父君背后还有韩家。”裴沉昭蹙眉。

太子却兀地冷笑一声:“韩家?只怕现在,韩家也是他急于拔除的眼中钉吧。”

他沉沉闭眼回想:“想当年,前朝未亡,陛下与我同在前朝为官。那时前朝君主昏聩,朝局纷乱,各地群雄在乱世突起,国家四分五裂之时,若非是母亲说动他反,我又劝说韩家追随裴氏征讨,在他心意不定时强行为他皇袍加身,替他打下江山,只怕他现在还不知在谁麾下仍旧当个小小文臣,何来今日九五尊荣。”

“只是我们捧着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到头来,他却丝毫不念我与韩家打天下的功劳。自从母后过身,林氏继任为后,我眼睁睁看着他提拔林氏与韩家抗衡,日子久了,难免也有些心凉。有些时候我甚至在想,当初若是不多此一举,起兵之日便夺了天下自己为王,倒是不用面对如今这样尴尬的局面。”

东宫内戒备森严,太子书房四周又从不许旁人靠近,因而太子才对着裴沉昭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推心置腹之言。

裴沉昭默然听完父亲之语,良久道:“皇祖猜忌父君与韩家,力捧庆王和林氏分庭抗礼,加上皇祖父随时可能……”他咽下驾崩二字,“如此,确是会危及到父君地位。”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太子慢慢站起身,拍了拍眼前已与自己平齐的儿子肩膀,语重心长道,“同韩家好好准备着,以应万变。”

裴沉昭恭谨道:“儿子明白。”

太子点头,收敛了面容上的阴霾,抬手指向裴沉昭眼下的伤痕笑起来:“看来,你这新婚过得不甚愉快啊。”

裴沉昭下意识摸了下眼下的伤口,这都是与善词床笫之欢时被她抓伤的。

“到底是儿子强迫于她。”裴沉昭不愿太子对善词抱有成见,遂太子提出这茬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事情先揽到了自己身上。

“善氏性子倔犟,儿子会好生教她,她会懂规矩的。”

知子莫若父,太子自是听出他言辞间对善氏的庇护,原本心里对善氏那一丝不虞也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压了下去。

但他还是略带弹压地盯了眼儿子,嘱咐道:“阿昭,你宠爱太孙嫔,为父可以理解,为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并非没有为情乱智过。只是为父提醒你一定要牢记及时止损这四个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与你无心的女人你再怎么捂,也是捂不热、养不熟她的。”

“若是这善氏仗着你的宠爱还不知悔改,不知恭顺,一味在你府中为非作歹,乱你心智,损你前程。为父知道,必不轻纵她。届时,你舍不得杀,为父也会替你杀,明白么?”

裴沉昭垂眸,有些心虚,可还是硬着硬着头皮:“她不会。”

“你打量着这七八日你在京城胡闹的事情为父不知?”太子慢悠悠坐回书案后的椅子上,重新捏了兵书垂眸翻看,“你在侍读善家打死太孙嫔的生母逼她出嫁,又捏着她父亲威胁她留在太孙府服侍你,这些事情为父都替你压着呢,否则那些言官的折子递上来,一人一本还不把你压死?”

“儿子,只怕善氏心里恨你到要把你食肉寝皮呢。如此女子,你一定要留在身边不可?以我之见,趁现在你与她瓜葛不深,还是早早给她做个了断,否则这样的人留在枕边,终是祸患。”

“孩儿自有分寸,父君不必过于操心。”裴沉昭垂头,握紧了拳低声回应。

太子扬眉:“你既难得喜欢个人,那为父也乐意由着你,只是大是大非跟前,你得知道孰轻孰重。”

“是。”裴沉昭恭敬答应,这才从太子书房退出。

-

午后天气骤阴,裴沉昭出禁廷宫门之时,浓云密布。

如今虽已入秋,可却还是处于秋老虎时,白天天气与炎夏并无所差,急风骤雨来得也突然,才起了风,眼看着瓢泼大雨说来就来。

侍从打着伞侍候裴沉昭登车,人方进车内,远处金水桥外便有一人拍马急切而来,至裴沉昭车前一骨碌翻身,冲着车内方向行礼:“太孙殿下!”

裴沉昭撂起珠帘,望着冒大雨跪在车下的人,认出是身边一个亲卫。

“何事?”裴沉昭脑海中一直萦绕着方才书房里太子嘱咐他的一番话,此刻头隐隐作痛,言辞里也多了几分厉色。

亲卫察觉到裴沉昭语音里的一丝不快,抱拳的手忍不住抖了抖,积蓄了点胆气,才颤巍巍说道:“殿下……太孙嫔不见了。”

裴沉昭丰俊昳丽的面孔上陡现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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