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裴风找来时，莫辞野正在为研究所后续的事焦头烂额。
首先是他们在研究所地下发现了各种各样的人形生物，包括但不限于丧尸和改造中的人，有的甚至都看不出人样了。
其次是沈江在残余的数据结果里找到了他们最原始的样本数据，还有疑似疫苗的东西。
遗憾的是，在他们攻打第一道防线时，这里的核心研究员带着数据和疑似疫苗样本的东西潜逃到了帝国。
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就是这么个档口，裴风给莫辞野拿来一封被打开过且少了半截的信。
莫辞野快速读完，很明显是常遇写的，刨去那些客套话后通篇只表达了一个信息：希望莫辞野成为球球的监护人。
不知道常遇用异能召唤到莫辞野那次究竟许了什么条件，但无疑自那之后莫辞野成了他最信任的人。
把信收起来，莫辞野回头问裴风，“信你看过了？”
裴风面色不好，“看过了。”
“真把球球交给我？”
裴风皱着眉，明显不乐意，但还是道：“没错，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莫辞野对裴风这态度有些稀奇，他可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答案极有可能在少的那半截信上，但显然裴风不想让人知道。
莫辞野转而问起其他问题，“常遇为什么这么关心球球的去向？”
他知道一大一小两个人相处得好，但这封信明显是以小家伙家人的口吻交代的。
裴风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那是他亲妹妹。”
莫辞野虽然对这个答案有所准备，但现在被裴风亲口证实，又不免觉得意外。
可仔细一想，如果真是这样，有的事就能解释得通了。
当初裴风之所以能说服常遇跟他走极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个。
莫辞野点点头，这跟临终托孤没什么区别，“既然他信得过我，那我必然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想起自己跟常遇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莫辞野吐出口气，问道：“你把他安葬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裴风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停顿片刻后扔出一句：“他把在黑蛟的权利也给你了。”
莫辞野有些意外，“你不怕我用这份权利做别的事？”
裴风冷哼一声，“你只管试试看。”
莫辞野挑眉，“黑蛟的所有情报我可以共享？”
“可以。”
“这下我真有点好奇常遇在信里写了什么了。”
裴风没接话，说起了别的，“你们下一步行动应该是针对帝国吧？黑蛟在那有分舵。”
这是可以让他们做掩护的意思。
莫辞野一时半会儿还没适应跟这个组织这么不分你我。
看来球球和常遇在裴风心里占的分量属实不低。
莫辞野试探着问道：“黑蛟要跟联盟达成长期合作吗？”
“不是跟联盟，是跟你，球球的监护人是你。”
莫辞野挑眉，“这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黑蛟是中立组织。”
莫辞野了然，“明白了。”
“我会安排老五跟着你，有不明白的尽管问他。”
莫辞野从记忆里翻出老五这个人，“那个胳膊上纹了个骷髅的？”
“是他。”裴风点点头，有些意外莫辞野能认出来，毕竟黑蛟的其他成员很少在他面前出现。
“他要跟我多长时间？”莫辞野这是在跟裴风探底，看这份权利能让他发挥到什么程度。
“你自己安排。”
闻言莫辞野心情有些复杂，看来他是真的把常遇那份权利完完全全交给自己了。
人没了才知道事事都顺着，早干嘛去了。
裴风把桌上的半封信拿起来揣进兜里，“我得到个消息，方达那老东西的独子投靠帝国了，你们最好注意着三军团残部的动向。”
莫辞野闻言认真起来，“我知道了，多谢。”
裴风没有多说，揣着信转身走了。
莫辞野把这个消息告诉牧铮，牧铮第一时间联系了总部把情况上报。
又叫来了还在分析数据的沈江，计划着用什么办法渗透进帝国追回样本。
数据他倒是不担心，当初黑蛟安插的人在仪器连接的电脑上装了额外的存储器，已经把缺失的数据恢复了。
主要是样本，如果有样本在，可以倒退过程，比起分析整理庞大的数据要少很多麻烦。
计划谈到一半牧铮的通讯器响了，是姚博士打来的。
“你那发现了疫苗样本？”老头开口直入主题。
牧铮记得他报告上写得挺清楚，是疑似疫苗样本，“只是疑似，博士。”
那老头有些着急，“有没有做活性和理化测试？”
“昨天才刚发现，东西太多，还在捋顺。”
“我现在过去，你说服你爸给我准备飞机。”
牧铮刚想说话，那头又开口了：“你那设备都有什么？”
牧铮诚实道：“这个我不清楚。”
“找个明白人。”
牧铮把通讯器递给沈江，“博士问这的设备情况。”
沈江接过去拿着通讯器进了设备最多的那屋。
莫辞野指指沈江离开的背影，“什么事？”
牧铮眉头微锁，“博士要过来。”
莫辞野思索片刻，“也不是不行，这里可研究的东西太多了，沈江一个人确实吃力。”
见牧铮仍旧愁眉不展，他问道：“你担心博士的安全？”
牧铮点头，“这里毕竟属于公共区域，博士是重点保护人员，离开联盟太危险。”
确实是个问题，但这里作为病毒流出地，有更加完善的数据和体系，研究价值非常大，博士估计也是急于获得一手资料，想尽快研究出疫苗。
莫辞野心里有了打算，“我记得清查盘点时是不是发现了不少晶核？”
牧铮领悟到莫辞野的想法，点点头道：“没错，你是想把第一防线修补好，让博士待在研究所里？”
莫辞野点头认可，“不止第一防线，晶核数量不少，我想在小范围内再加筑一道。
这个地方人不多，而且丧尸内部等级森严，到时候让沈溪多带些过来守着，其实也很安全。”
牧铮快速做出风险评估后，认为可行，要过莫辞野的通讯器联系牧正渊。
父子俩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不到五分钟就谈妥了。
不过牧正渊有些不放心，多拨了几个实力强劲的进化人跟着。
挂断通讯没多久，沈江回来了，他面带红光，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对通讯器产生了感情一般舍不得撒手。
莫辞野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禁有些疑惑。
听了两句后才明白过来，这俩人隔着通讯器找到了知己，从设备型号聊到参数设置，从实验设计聊到数据分析，简直是相见恨晚，只恨不能立马出现在彼此眼前。
莫辞野和牧铮无法理解这俩怪人的世界，等他们终于意犹未尽地感叹起生命之奥妙时，牧铮终于找到机会插话，拿过通讯器道：“我已跟将军联系过，您可以来这。”
那老头一听换了人，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快让江小子说话。”
牧铮：……
还能说什么，刚拿到手还没捂热乎的通讯器又递了回去。
俩人聊得热火朝天。
莫辞野和牧铮只好忽略沈江，继续调整刚才的计划。
三天后，博士到达。
一架经过改装的战略运输机和四架护航机落到研究所附近。
莫辞野开着裴风的一辆改装车前来接人，见到这阵仗有些吃惊，再一看机舱里大大小小的仪器设备又释然了。
莫辞野把车开到近前，将正在指挥搬运的老头叫住，“博士，我先带您进研究所，这里交给他们吧。”
博士不放心地看一眼那群毛手毛脚的大小伙子。
莫辞野眼尖瞥见了江燃，把人拉过来道：“交给他没啥不放心的。”
江燃满脑袋问号，“你又给我揽了什么活？”
“没什么，只是你的本职工作。”莫辞野笑着安抚道。
江燃翻个白眼，“信你就有鬼了，赶紧带博士转移去安全地方。”
莫辞野笑嘻嘻道：“得嘞。走吧博士，这里放心就行，研究所那边可是一直等着您呢。”
老头也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有些暴躁地抓了抓头发，摆手道：“啰里啰嗦，走走走。”
莫辞野接上人回程，老头一下车就问沈江在哪。
莫辞野没办法，直接把人带去了实验室。
俩人见面就聊上了，聊得都是莫辞野听不懂的，好在有池星跟着，莫辞野索性把人留在那去检查布防。
研究所对老头来说像个尚未发掘的宝库，一头扎进去后就拔不出来了，连带着沈江也沉迷于此。
莫辞野哭笑不得，一连几天给他们往实验室送饭，顺便关心他看不懂的研究进度。
在遗留下来的一众不明液体里，还真发现了疫苗的雏形。
只是检测后发现稳定性和效果都不太理想，还不如博士在中心城研究出的那些。
但那是针对一年多前牧铮带回去的病毒母本的，这么长时间过去，病毒早已发生变异。
这边的实验数据还没全部捋顺，帝国却传来疫苗研制成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