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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反首自戕闹剧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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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节度使护卫潜运内力,想钉死下盘。

我顺势发动全力,旋转的速度减缓片刻便又恢复如初,众护卫不断磨损着鞋底,像极了人形的旋转木马。

此时王崟星城已然杀进,他只向前伸了一下朴刀,便将“旋转木马”全部拦腰切断!

我大棒一挥,将缠住的长戟全部往虎业飞的方向飞掷过去!

他身旁那随从赶忙舞一枪花,将漫天飞戟全部打落在旁。

趁着这个空隙,我和王崟星城已杀到面前!

王崟星城的“浮生流”刀法十分狠辣,以刀作剑向前一刺,追魂一刺中包含有数十种招式变化。

那随从倒也十分了得,顷刻间从腰间抽出一把佩剑,摚开了那一刀。

剑断了。

虽然王崟星城这夺命之刺只凭一招便被挡开,但若那随从刚才使出繁复的武功相抗,反而会毙命当场。

我不禁暗赞:军中武功,果然干练!

此时我左手已扔下狼牙棒,右手骤然拔出“八薙”长刀向前斩去,引得虎业飞抄起陌刀招架。

但这是虚招。

在锁链即将脱手的瞬间,我左手五指猛然握紧链条末端,急速发力,大棒登时朝我腋下穿过,像流星般冲向虎业飞!

这虎业飞也甚是了得,陌刀刀刃与我“八薙”相交的瞬间便即收力,同时使一招“山君互戏”,运内力挑动长柄拨打狼牙棒头,使得棒身飞行的轨迹偏离了一寸。

就这一寸之差,使得棒上的植铁没能刺进他的脑袋,仅仅是在头皮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虎业飞的双手的虎口也被震得迸裂,这一吃痛,陌刀登时脱手!

我的身体刚好被锁链带动,向前“飞”到了虎业飞的右后方。

我在半空中猛拽锁链,使得大棒飞返回来,径直朝虎业飞后脑击去!

躲开了。

他居然躲开了!

躬身躲开的同时,还顺势从□□朝我掷来一把原本躺在地上的长戟!

本来我也可以躲开的。

但我放弃了。

戟尖从喉咙穿进,从后颈穿出,夹带着一阵剧痛和无以言表的窒息感!

虎业飞残留在长戟上的强大内力,迫使我向后飞了出去,最后被钉在那挂着战旗的柱子上。

我等待了许久。

直到我已无法忍耐那种疼痛和窒息感,便得出了“我还活着”这个结论。

虎业飞让我失望了。

杀不死我的人,便只有迎来被我杀死的结局。

但这种结局,也可以在形式上稍加变化。

在我将自己弄下旗杆的空隙间,虎业飞斩倒了六名围攻他的王崟军团高手,自己也在六名高手古怪的阵法中被斩伤。

他偏过头,便看到了杀不死的我。

惊惧的军镇士兵,在我身前开出了一条路,手握长戟却不敢上前。

我掰断长柄,一步一步走到能看到虎业飞惊惧眼神的位置,拔下戟头递给了他。

他从我的血中看到了人生的尽头。

而我却看不见任何尽头。

他被自己所划开的喉咙开出了彼岸之花。

那是他的彼岸,却不是我的。

太快知道自己的结局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是结局太过遥远的绝望也足以击垮一个人。

当被击垮成为了日复一日的常态而无法断绝时,拥有结局便成了令人羡慕的事。

伤口愈合了,我嘶哑的声音渐渐恢复。

“虎业飞已死,谋反者速降!”

在震天的呼喊声中,那个被王崟星城一记顺劈斩断枪头、又被枪头砸得晕头转向的随从,被卸了甲、五花大绑的架到了我面前。

少主道:“这位便是虎业飞的嫡长子,三镇节度副使虎文潘。”

眼前身形高瘦、相貌堂堂的男子,正是那日我在巴州码头见到的,为那满面笑颜的女刺客摇桨之人。

三镇的军士见主帅自杀、少帅被擒,便已无意再战,纷纷丢盔弃甲,立了白旗。

过了片刻,这虎文潘终于清醒过来,抬起那张与他父亲形成鲜明对比的瘦脸,用伏虎般的眼神与我对视起来。

我把脸凑近,翘起嘴角道:“那女刺客是少帅的属下?”

他不言。

我嘲讽道:“指使弱女子去替自己玩命,可不像是大丈夫所为。”

他不再装傻:“多谢大将军两次不杀之恩!”

“原来如此,她并非是少帅的属下……本王相信,以她对你的感情,就算你不说,她也会替你一次又一次地刺杀本王。”

“她只是个平常女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从她两次拿着匕首出现在蚺鳞王府的时候,就已经有关系了。”

“那只是她受我蛊惑罢了!大将军与一个被蛊惑的弱女子计较,可不像是大丈夫所为!”

“好啊!你敢学本王说话?”

“好的东西自然要学!”

“马屁拍的好!那么……少帅可有遗言?”

“还请大将军转告她:甄山君因行刺失败,已逃亡至塞外,现已娶胡人为妻,将在塞外生子,安度余生,切勿寻找!”

“甄山君?好化名。看来她并不知道少帅的真实身份。”

甄音同真,山君就是虎,甄山君就是真虎的意思,暗指他的真实姓氏。

虎文潘道:“这重要吗?”

我微笑道:“这些话,少帅还是自己和她说吧。”

“我宁可死。”

“少帅不用死,你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就行。远逃塞外,娶妻生子,安度余生,再也不要回来。”

“我宁可死。”

“还请少帅亲笔写好书信,一年以后,本王会亲自交给她。”

“楚雨镇,蛾麓山,浮叶山庄。她有时会去那里喝酒。”

再次出现了,这个地址。

卢熹微让我去寻友的地方,原来是个喝酒的地方。

虎文潘走了,走得很洒脱。虎业飞的尸体,他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原来各路藩镇的亲情,也如帝王之家一般凉薄。

九路藩镇的谋反之路以失败告终。

随着虎家的倒台,云、蜀、黔三镇权力被拆分并重新洗牌,和桂镇一样实行“推恩令”。

其余八路藩镇用绝对的臣服换取了皇兄的赦免,但因其麾下军士仍旧处于“只知自家将领而不知天子”的状态,所以并未强制执行“推恩令”。

王崟星城再次拒绝了朝廷的嘉奖,但皇兄和群臣都已默认王崟军团在西南地区活动的合法性。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

水土正值丰饶的草原到了一年一度最为热闹的时候。

成群的牛羊和百灵鸟宛如小舟,在碧绿的海洋中随嫩绿色的波浪缓缓前行。

撰写着古老突杰尔文字的彩旗展布在大小帐篷外,各个部族齐聚一堂,开怀畅饮。

大量慕名而来的中原看客引来了大量的西域商贩,为这盛大的“拔里速”大会增添了无尽的人气。

拔里速又称“布库”和“搏克”,意为摔跤,是从突杰尔人从祖先匈人那里继承下来的体育赛事。

只见一众壮硕的搏克手入场,个个膀大腰圆、面容冷峻,有一种随时要摔死并吃掉一头牛的架势。

我和长姐坐在上宾位,饶有兴致地等待着比赛的正式开始。

长姐调侃道:“渡儿当年屠了那么多突杰尔人,如今坐在这贵宾的位置,不知作何感想?”

面对长姐犀利的发问,我苦笑道:“草原人的心胸和草原一样开阔。若是换作中原人,长姐和为弟早就一同被轰出去了。”

长姐道:“说来有趣,你我的血管里,可是实实在在的流淌着突杰尔人的血。”

的确,如她所言,神夜家的高祖便是汉人和突杰尔人的混血,而后神夜家的后代又随着联姻混入了好几种胡人的血液。

当年高祖开国时,为了确保稳夺天下,曾争取过表亲——当时的突杰尔可汗的支持,名义上还认突杰尔汗国为宗主国。

在这个过程中,突杰尔和许多西域民族的文化不断向中原引进,以至于“胡风炙盛”,逐渐成为了中原地区潮流文化的代表,摔跤赛事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盛行的。

当神夜家夺得天下后,突杰尔可汗意图用这层关系逐渐掌握中原,深知这一点的高祖当即与突杰尔汗国划清了界线。

神夜家的实力本就非常强大,突杰尔可汗震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另寻机会对中原开战,为之后两国的激烈争端埋下了伏笔。

我举杯道:“是啊,这一晃三百年便过去了,我都差点忘了我们和突杰尔人还曾是亲戚。”

二人对饮,不禁微醺。

被称为“托克”的手风琴和马头琴随着鼓声交替演奏,优美而又激昂。

壮观的山脉、切开山脉的河流、苍翠的树木和来自远古先民的赐福,被琴声、鼓声和哼唱声堆叠勾勒出来。

长姐颦笑近人的脸微泛红晕,与她身穿的火纹血绸衣浓淡相映,为那胡乐勾勒出的壮阔山河添了一轮暖阳。

别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联想到——拥有这张美如诗画的面庞的女子,会是一个权势滔天的野心家。

我看得痴了。

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手,不停翻动着儿时的回忆。

回忆里那个替远在天国的母妃无条件保护着我的亲姐姐,与现在眼前这位也并无什么分别。

在人潮中回过头来的阿斯那兀也看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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