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请高二一班带来的话剧表演《睡美人》。”
礼堂四周响起皇室宫廷音乐,紧接着,拉开帷幕。
“你紧张吗?”
湛听晚躲在后台的阴影处,眼睛朝台上瞟,还没轮到她们上场,趴在蓝桉耳边轻声说。
后者躲了下,这道呼吸弄得她耳朵有些痒,抿了抿唇,“不紧张。”
“嗷,那你好厉害,我有点紧张。”湛听晚捧下自己的胸口,“感觉心脏跳得好快,头也热热的,要晕了。”
蓝桉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后想起什么,说:“等我一下。”留下这么一句,转身往后走,湛听晚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她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凳子和氧气瓶。
“坐下。”蓝桉说,顺手把氧气瓶递给她,“不用紧张,你演得很好。”“如果感觉呼吸不上来,再吸氧,没太严重的话,深呼吸。”
彩排的时候她看了那么多遍,湛听晚完全不用担心演砸或者什么的。
等湛听晚坐下之后,整个人的状态还是有些紧绷,双腿紧并在一起,身子坐得直。
“放松一点。”蓝桉象征性地抬手按在她肩膀,轻轻捏了几下,垂眸看着她发旋,想着说点什么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正想着,她眼底亮了亮,半蹲在湛听晚面前,拿过她手里的氧气瓶放在地上。
蓝桉直视她的双眼,说:“你之前说,要给我一支护手霜,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湛听晚微张着唇,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之前还满口不答应来着,她拧了下眉毛开始思索,指尖一下下点在脸侧,“我喜欢什么味的……”
这个问题好像很难,她想了好久,直到她上台也没有给出答案,不过幸好,这完全消解了她的紧张。
蓝桉站在台后,看着台前的她,手持一朵玫瑰花,可偏偏这朵玫瑰花不怀好意,会伤害到她,让她沉睡在那张挂满帷幔的公主床上。
整个王国都陷入沉睡,灯光也渐渐暗淡至黑夜。
轮到她上场了。
其实刚刚湛听晚问她紧不紧张时,更加准确的答案是:不知道。
她站在台上,灯光自头顶打下来,她看不见观众席,看不见她自己,眼前的一切好像都是空白的。
嘴里说着设定好的台词,走过荆棘遍布的丛林,发现沉睡的公主。
蓝桉以为话剧就会这样空洞空白着结束,直到她站在公主床边。
她发现,她并不是不紧张的,只是没到时机。
耳边的音乐不知何时换了调子,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在这里,观众席上的呼喊声和惊叹声连绵不绝。
《睡美人》最后一个名场面,就是王子亲吻公主。
但就像他们看到是女骑士而不是王子时的失落般,他们在看到亲吻并不是接吻而是吻手时,大概率也会唏嘘一阵。
但这只是蓝桉的猜测,因为目前这件事还没有发生。
蓝桉一步一步走到公主床边,垂眸看向静静躺在粉色帷幔中央的漂亮人儿。
视线落到她轻颤的眼皮上,也许隔得距离远,她一点不担心会被发现小动作,“公主”缓慢睁开双眼,灯光下半眯着的双眸,依稀可见璀璨星光。
也许从这一刻开始,蓝桉所谓的紧张感才猛地涌现出来。
怪不得王子会亲吻沉睡的公主,如果童话故事中的公主也似她这般美丽,任谁都会见色起意。
音乐气氛烘托到了高潮,蓝桉听过很多遍,知道这时候该女骑士亲吻公主了。
眼前的灯光忽然变得扑朔迷离,大脑也似缺氧般昏沉,耳边的心脏跳动声放大几百倍。
宋书文做过那么多遍的动作,到她这里反而模糊起来。
她微微弯腰,托起悬挂在床边的右手。
不知是否是错觉,蓝桉总感觉,床上的人也在紧张,因为手指有些僵硬。
鼻尖慢慢往前凑,那时,好像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她和“公主”的呼吸。
带有紧张,压抑,又忍不住兴奋的呼吸。
半拎着睫羽,蓝桉的目光放在光洁细腻的手背上,她猜测,今天的玫瑰花是鲜活的,因为指尖沾有玫瑰花香正刺激着大脑神经。
所以,“公主”的指尖或许真的被玫瑰花刺扎到也说不定。
蓝桉觉得她魔怔了,嘴唇从手背上渐渐往下,掠过指骨,来到指尖。
或许是自己的呼吸声惊动了她,指尖在微微颤抖。
蓝桉没管,喉咙滚动下,径直吻上冰凉细腻的指尖。
嘴唇微微退开些,好像还有如冰似玉的触感残留在薄唇上。
她说着最后一句台词,清冽低哑的嗓音在礼堂中回荡。
「我将永远守护你,我的公主。」
但紧张过后往往会犯错,在看到“公主”睁开眸子,眼底一片绯色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以至于耳根要烧起来。
亲吻是要借位的。
而她直接亲了上去。
还有演出前湛听晚说的那句:我的骑士。
场景定格,降下帷幕。
不过一瞬,台下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有人在呼喊。
一班的同学们陆陆续续上台,站成两排,进行最后的谢幕。
蓝桉和湛听晚被挤在正中间,可能气氛还没有微妙到说不成话,也可能,这个时刻有点重要。
“开心吗?”蓝桉偏头轻声问,视线落在她稍有些泛红的鼻尖上。
湛听晚愣了下,目光扫在只能看见荧光棒的观众席上,耳边是激烈的欢呼声。
“演得好好看!”
“公主超级美!演得好好!”
“女骑士好帅,再来一次吧,想再看一次吻手!”
“那只乌鸦真是好搞笑哦,哈哈哈。”
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在坚硬的外壳中划了一道,掉了些碎片,透了些阳光,照进濒临死亡的半蛹半蝶中。
馥郁的满足感瞬间填满心房。
湛听晚唇瓣翕动下,好似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这种充盈的感觉,眼眸闪烁,牵着蓝桉的那只手有些躁动,不断地揉捏着她的指尖。
脸蛋一红,有些羞涩地晃了下裙摆,踮了踮脚尖,最后转眸看向蓝桉,缓缓吐出一句:“开心。”
她要开心得忍不住想要拥抱蓝桉了。
“所以,这一瞬间,是我们鲜活生命的证明。”蓝桉的声音动人,眼尾含笑地看她一眼。
或许早在不知不觉中,她们的寻找之旅已经开始,但寻找的不是意义,是感受。
“生命,是感受到的。”
蓝桉仰头,眯着眼,任由强烈的灯光恍惚了意识。
在遇见湛听晚之前,她也不曾这样想过,可偏偏这样一个人闯进她的生活,毫无章法地把她从晦涩中拉出来。
说是帮助湛听晚找到人生的意义,其实她也不懂。
可当她们一起站在台上,站在闪光灯下,听着台下热烈的鼓掌声。
是她找到了她,她找到了她。
—
此时医务室内,
“好了,这半个月别下地走路,要好好养着。”张歆给宋书文的脚踝固定好,拍两下手,白大褂一脱,“你们俩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我去看演出了。”
医务室的门一开,又一关,这里就剩下两个人。
声音一时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在呜呜刮着,树声沙沙。
“今天风好大。”宋书文躺在病床上,眼神看向坐在床边的人,嗓音平静。
可是床边的人不理她。
“林雪。”她温柔喊一声,那人没动静。
“林雪。”她又温柔喊一声,那人还是没动静。
宋书文眸光暗了暗,转而亮堂起来,勾勾唇角,伸着那只没受伤的脚去踹她屁股。
“雪宝,还生气呢?”她咧唇笑笑,又踢了一下。
“别这么叫我!”林雪凶狠地朝她瞪眼,随后坐远了一点。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宋书文放缓语调,“别生气了好吗?”她想挪到床尾去拉林雪的手。
“你别动。”林雪沉声说,锋利的视线射过来。
“哦,那你过来点,不然我就自己挪过去。”宋书文又换上单纯无害的笑。
“啧,你真是难搞。”
“难搞你还不是搞到手了?”宋书文见她挪过来,一转温柔的神态,揪着她的领口直接翻身把人压床上。
“你的脚……宋书文!”
林雪跟被踩了尾巴的狐狸似的,开始子哇乱叫,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脚受伤了啊,还敢胡来!
“嘘——小点声。”
宋书文跨坐在她腰上,额头对着额头,竖着食指比在嘴前,眼底精明得发亮,眼梢弯成月牙,嗓音带蛊惑,她说:“雪宝,我知道你心疼我。”
“少来,我不心疼你,我看你能不能疼死。”林雪被她压着,有点喘不过气,翻了个白眼给她。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宋书文眉眼淡淡的,指尖抚在她脸颊两侧,又勾着耳垂揉弄,“我说过,你翻一次白眼,我就咬你一次,多少次了,还不改?”
说完不带一丝停顿,俯身张口咬上她的嘴唇,舌尖沿着唇缝扫过,身下人便开始轻颤,嘴里支支吾吾地轻哼,挣扎着推身上的人。
“唔,宋书文……在学校……你别……疼”
宋书文松开她的唇,扫一眼被自己咬得泛红水润的唇瓣,眼底不见一丝温柔,反而淬着腹黑轻挑,喘口气说:“在学校为什么不可以,我们都成年了,而且,这里又没人。”
她眼睛一眯,像盯着猎物似的,紧盯着身下的人微微泛起潮红的脸蛋,“我还没算上次的账呢,你说你干嘛要去竞争女骑士的角色,想跟听晚搭戏?”
林雪难以置信她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微睁着眸子瞪回去,“宋书文,你是不是不讲理,到底是谁最后演了女骑士,又是谁捧着她的手亲的,难道是我?”
“如果不是你,我会去竞争?还有,这种时候,不要叫我的名字,雪宝。”宋书文笑得张牙舞爪,“我就是想亲你,怎么了,你有意见?”
林雪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她堵住双唇,手腕压在床榻上,两人交叠的身影暧昧。
“唔……宋书文……松鼠……”林雪被亲得有点情动,曲了下腿,碰到她的臀部,开始扭头往后躲,“停下……松鼠,你的脚……”
宋书文的身子抬起几分,看见她被亲的眼底水光潋滟,咽了下喉咙,指腹轻蹭在她腕侧,嗓音沙哑,“脚没事,再亲一下。”说罢,又直接亲了上去。
林雪被迫无奈仰脖子受着,心底颇有幽怨地想,她当初怎么就去招惹这个小腹黑了,她想把小时候的自己揪出来打一顿。
“唔!”好疼!
“想什么呢,别分心。”宋书文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破了个口,又伸出舌尖卷走溢出来的血珠。
“宋书文,你这要让我怎么回家!”林雪气急败坏地朝她呲牙,伸手推她肩膀,想把人弄下去。
“没事啊,林妈挺喜欢我的,她喜欢看咱俩亲近。”宋书文一脸自豪地端详下自己的杰作。
林雪真是有苦说不出,她怎么忘了她老妈从一开始就喜欢宋书文,老早就想着拐回家给她当老婆,她才是家里地位最低的!
“好了,那就最后再亲一下吧。”
“宋书文,你滚!!!”
幸好所有人都去礼堂了,不然这声音能传遍整个三层。
—
“哎,你们听到台下都是怎么说的咱们班吗,超好看!”
“是的!!!她们都说公主漂亮,女骑士超帅,还有最后那句,妈呀,我听了都要戳死了,蓝桉的声音怎么那么好听。”
……
一班的一群人一块往食堂走。
一路上,时不时扭头瞅一眼走在最后面的两个人,然后就跟同伴激动地晃脑袋跳脚,一脸花痴样。
最后的女骑士亲吻公主手的这个画面算是完全定格在脑子里了。
若不是距离太远,谁也没看清到底是真亲了还是假亲了,但也没人在乎这个,默认是借位,但就算是借位观感也很不错。
但此时的蓝桉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敢上去贴自己的热屁股。
同样的,湛听晚也不说话,默默地跟在她身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在台上没觉得多不好意思,下了台立马就打回原形,浑身上下被各种不自在包裹。
然后她越走越慢,落下蓝桉半米的距离。
“累了?”蓝桉停住脚,稍偏下头,眼睛却没看她,许是也有些别扭。
“没有。”湛听晚温声细语,说得慢。
她快走两步到蓝桉身边,轻咬下唇,鼓足了勇气开口,“你刚刚为什么,为什么……”说到后半句消了声,那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憋得脸红通通的。
“湛听晚。”蓝桉突然开口喊她。
“啊?”话被打断,憋着的一口气瞬间松了。
“护手霜,要玫瑰味的吧。”
“哦,哦。”湛听晚呆滞地点点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怎么提起这个话题的。
“别想那么多,去吃饭。”蓝桉低声说完这句话,牵上她的手,带着人继续朝食堂走。
湛听晚想,肢体接触或许能化解不自在也说不准,反正好像没一开始那么别扭,连句话都说不了。
等到了食堂,
“那,我的骑士,你帮我去拿饭吧,本公主累了。”她转身,一屁股就坐在她们吃饭的老地方上,抬着脚晃了晃,仰脸笑嘻嘻地说。
“管自己喊公主?”蓝桉眼角抽搐下,自动忽略前面那句话。
“怎么了,不行?”她鼓鼓嘴,软乎乎地瞪着眼撒娇。
“行,我去帮公主拿饭。”蓝桉忍俊不禁,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下,摸完自己怔住了,讪讪收回手,僵硬地转身,“我去拿饭。”
说完立马跑了。
“摸脑袋会长不高的……”
湛听晚小声嘟囔句,蜷下腰,捂着被她摸的地方,脸颊浮上一层粉云。
感觉怪怪的,她们。
两人吃完饭来到医务室。
“书文,你的嘴怎么肿了?”湛听晚坐在床边,看着她泛红微肿的下唇发出疑问。
“是林雪她……”宋书文笑眯眯地说,但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买的饭太辣了,她是被辣得嘴肿。”
林雪暗中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抢话说,生怕这人嘴里吐出不是人能说的东西。
看她回去怎么收拾这小妮子!
“对,是林雪买的饭太辣,我多吃了两口就这样了。”宋书文抬眸多看了她两眼,转而跟湛听晚说。
“嗷。”她点点头,又指着林雪的嘴说:“那你的嘴怎么破了?”
林雪冷呵一声,身体一歪,没好气地说:“我眼瞎,撞门上了。”
湛听晚的眉心闪动下,视线在这两人身上打转,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好了,我没什么事,下午不是还有演出,你们回去……对了,我听说是蓝桉代替我接了女骑士的角色,反响貌似还不错?”宋书文抬眸看向站在窗户边的人。
“嗯嗯,是挺好的。”湛听晚抿唇笑着说。
“哦?我还听她们说,女骑士特别帅,声音也好听,蓝桉穿这件衣服比我还好看?”她凑在湛听晚耳边,嗓音具有迷惑性,眼中满是玩味。
“是,是挺好看的,书文穿着也好看。”湛听晚缩了下肩膀,眼睛四处乱晃,妈呀,怎么感觉书文的压迫感这么强,她好想跑,呜呜呜。
突然后颈被冰到,她浑身打个哆嗦,被按着肩膀往后压两下,蓝桉的声音自头顶落下。
“宋书文,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蓝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拉上湛听晚的手往外走。
“书文,林雪,那我们先走了,之后见。”湛听晚柔声说,还没挥两下手,就被拉着出了门。
“你说你非要惹蓝桉干嘛。”林雪搬回凳子坐在床边。
“这不是好玩么,她们俩多有意思,听晚那么可爱。”宋书文拎着唇角笑,“雪宝,什么时候你也能撒个娇给我看看啊,你现在都不撒娇了,还是小时候可爱。”
“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林雪手一扬,一把把她蒙被子里,压着人抱住,乐呵呵地笑,然后翻身躺在一侧。
“那陪我一起睡吧,为了元旦晚会,我也忙了好久,好累,可惜了。”
宋书文从被子里钻出来,没管头发散落地扎着,伸手勾在林雪肩上,往她怀里埋了埋,找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呢喃一句:“把帘子拉上。”
“嗯,你睡吧。”林雪轻声说,抬手绕过她的脖子,把发圈钩下来,自然地套在自己手腕上,随后才把隔离帘拉上。
又掀开被子看了看她的脚,确定自己压不着,才放心地把人抱在怀里。
气氛温馨下来,窗外的风也安静,窗帘轻轻地飘,阳光和煦地越过窗户散在地板上。
林雪半垂着眼睫瞧她,指腹蹭过她眼下的黑眼圈,似是无奈叹口气,有些心疼,“干嘛总是这么拼,不是有我吗?”
“笨蛋松鼠。”
林雪拨弄开她额头上的碎发,嘴唇慢慢凑上去贴了下,然后心满意足地抱着人睡觉。
—
下午的节目大多是高一高二的,也见到了据说中的钢琴表演,只是正常的表演,曲子也不是情歌,所以弹钢琴表白和双人舞这两件事就被辟谣了,都是女生的双人舞哪来兴奋一说。
愉快的元旦晚会很顺利地结束,接下来就要迎接万恶的成绩单了。
“好了,一个个怎么都苦着脸,要放寒假了不开心?”赵蕾说,手里就拿着成绩单,还在那里扇啊扇,生怕她们看不见是吧!
“怎么,是都觉得自己考得不好,要不来猜猜咱们班第一是谁,活跃下气氛。”赵蕾这下不扇了,盯着手里的排名笑得乐开花。
“肯定是蓝桉啊,这有什么好猜的。”
“对啊,还不如猜她考了多少分,这次的题这么难,我猜她考了六百以下!”有人举手说。
“我也这么觉得,之前那一次是考了六百七,这次还要难,那就六百五吧。”
全班同学在这里议论纷纷,等议论够了,就瞪着大眼睛看赵蕾。
赵蕾笑了,“嘿,怎么这么关心蓝桉的成绩,不猜猜自己的成绩是多少?”
她也不卖关子了,“蓝桉这次依然是班级第一,全年级第一,总分是,689分。”
说完,空气仿佛凝滞一瞬,然后天花板要被他们的叫声掀翻了。
“蓝桉这还是人吗?这不就比之前考得少了那么十几分,这次的题超难诶。”
“她就不是人,不行,以后我要天天拿着卷子去问她题。”
“天天去,不怕公主烦你。”
说话那人打了个抖,“那还是隔三岔五去吧,我可不想直面蓝桉的恐怖。”
赵蕾招呼着安静下来,“好了好了,这次考试大家的成绩都比上次有进步,而且咱们班在全年级排名第一。”
“成绩单我就不一一往下念了,等会儿……就顾雨吧,你等会把成绩单贴在教室后面,然后把总成绩条发下去。总排名大家自己去看,各科课代表记得去领成绩条。”
说完,赵蕾要去拿寒假的安排表,等她一走,教室里炸开锅,一窝蜂往后面跑,就想看看自己这次排名有没有上升。
教室里嗡嗡吵得慌。
蓝桉看了眼坐在这里不动的同桌,“会吵吗?”
“没事。”湛听晚晃晃头,没觉得身体不舒服,转头拉上蓝桉,“你之前说,会有鲜活的感觉,是指出成绩的时候吗?”
蓝桉沉眼瞧了她一会儿,问道:“你现在想去看成绩吗?”瞥眼后面人挤人的场景,蹙下眉,“我可以帮你……”
“不用。”湛听晚握住她的手,“我想自己看。”
她希望心里的紧张感再多聚集一些,想看看努力了那么久,最终的结果是否能让她感受到一瞬的鲜活。
活着的感觉吗,像在台上时一样。
蓝桉了然,轻轻嗯一声。
仅仅五分钟的等待过程也是被煎熬,激动,还有别的情绪裹挟。
等所有人都看过,全都坐回座位上,湛听晚才慢慢站起来朝教室后黑板走去。
明明蓝桉也没看过,但是没有陪着她一起,她也不想让她陪着。
也许蓝桉知道她是这么想的,让她一个人去。
这么多年,这是湛听晚第一次如此期待看到成绩,又害怕看到成绩。
她走的每一步都很慢,呼吸声在耳边振聋发聩,心脏也克制不住地怦怦直跳。
她一直认为,只要表现得好,做得都对,只要获得夸奖和称赞就好了。
只要有人来认可她,认可这样的自己还可以做到很多事,她就可以活下去。
但是之前没有,但是现在有蓝桉。
可当她真正看到成绩的那一刻,全班三十个人,她排在第十。
明明是很不起眼的位置,可她却觉得很高兴。
这是她努力学习一个月,努力追上来的成绩,就算这次没有人来夸她,就算蓝桉这次也不夸她,她也觉得无所谓了。
她是做给自己看的,不用依靠别人的称赞来获得慰藉。
也许,她有一点点明白蓝桉说的,鲜活的感觉是什么了。
心脏被一点点填满。
湛听晚来时很慢,回去时很快。
迈着小步子轻快地跑回她身边。
“蓝桉,我这次考试排名第十哎,我好开心啊。”
湛听晚歪着身子趴在蓝桉肩上,声音轻快,“我好像有点明白你说的鲜活感是什么了。”
蓝桉眉眼柔和下来,回抱住她,“嗯,你好棒。”
“是啊,我好棒呀~我超级棒!”她欢快地晃着脑袋。
看吧,蓝桉永远都会夸她。
湛听晚心中微动,从她怀里仰起头,软声说:“我好喜欢你啊。”
蓝桉忽然就陷进她棕色的眼眸中,肆意沉沦,悬停心尖。
好耶,我们的松鼠和雪宝都已经可以干成年人的事情了,然而我们的晚晚和蓝桉还在这里搞纯爱,虽然亲妈也挺喜欢写纯爱,但是也想写两人doing,想看晚晚握着蓝桉的脖子把人压沙发上,然后蓝桉克制得不行,却不能躲的画面,妈呀,想想就好激动!
第33章 第 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