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晚会，但由于是三个年级一起开，两千个人左右，从上午就开始了。

元旦晚会当天，准备室里，

“李老师，没看出来您还会化妆啊，平时也不见您化妆。”顾雨凑近，看着李老师手底下正在上妆的脸。

“是哦，还怪好看的。”温窈摸着下巴，眼睛发光，“您要是带妆上课，我们的注意力一定会更集中，成绩会更好……”

“行了，别贫了，赶紧过来排队，我给你们化完妆还要去批卷子，你们这么欢，我看看这次能不能拿个班级第一。”李老师手上动作不停，没好气地笑着说。

“我们不上去表演，书文和听晚才是主角呢，诶，她俩人呢？”顾雨左右看看，两个人一个也没瞅着。

“她们在医务室呢。”赵蕾突然从门口出现，面上笑呵呵地走进来。

这一句话让屋子里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一脸担心地望过来。

“是听晚的身体出问题了吗？”温窈有些紧张，蜷了蜷指尖，小声问道。

“没有没有，就还是例行检查，你们别这么紧张。”赵蕾忙不迭摆手。

刚刚紧绷的气氛瞬间松散下来。

“呼～赵老师，您要吓死我们了，还以为……”顾雨抚下胸口，略带不满地看了眼赵蕾。

“她们一会儿就过来，咱们班的节目是在上午最后一场。”赵蕾翻看了下演出表，“李老师，数学组那边忙的话就先去吧，等会儿张医生来了也可以给他们化妆，时间够。”

李老师正在上口红，压了压下巴，说：“那行，画完这一个我就走，到时候再来看他们表演。”

“等数学组批完卷子，今天晚上就能出成绩了，大概，是在晚会结束后差不多。”赵蕾端着和蔼地笑，说着最刀人的话。

同学们目瞪口呆，跟吃了苦瓜似的，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这不就是在他们最快乐的时候，来了一颗炸弹，把快乐全炸没了！

此时的医务室那边，

张歆翻看着这次的检查报告，面上有些严肃，这让站在眼前的三人紧张兮兮的。

“张医生，检查有什么问题吗？”宋书文说，呼吸不由得放轻，快速地看了眼湛听晚，眼底神色难辨。

后者咬着下唇，紧盯着脚尖看，指尖陷在掌心中，脑子里一片空白，万一结果真的有问题，那还可以继续表演吗？

就在她慌得不知所云，六神无主时，手背忽然被粗粝温暖的掌心覆盖，后整个拳头被包裹住，轻轻圈一下，又松开几分，像是在安抚她。

耳边传来蓝桉的声音，她说：“张医生，你别吓唬她。”

张歆轻飘飘抬眼瞧三人一眼，下一秒唇角翘起，神情转而轻松，“结果没问题，这么紧张干什么。”随后暗戳戳瞪了蓝桉一眼。

她就是想对上次失去的约会报仇而已，她有必要这么拆自己的台吗！

冷哼一声，扭着腰转个身，把湛听晚的报告夹进病例中，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曼声说：“走吧，一起去礼堂，赵老师拜托我给你们化妆，我倒要看看你们的话剧好不好看。”

四个人一起朝礼堂的方向走，只是蓝桉握住湛听晚的手没松开。

—

有节目的同学会提前来礼堂做准备，检查灯光，音响是否正常工作，角落里还放着一架钢琴。

“外面要坐满了，你说咱们还有地儿坐下来看表演吗？”顾雨撩开幕布朝外面瞅一眼。

“没地儿就在这里看呗，这也能看到。”温窈正摆弄湛听晚头上别的花，视线向下一扫，不由得发出一声疑问：“听晚，你的裙子这里是改了吗，领口变高了？”

湛听晚低头看自己胸口这里，眨眨眼睛，抬手比对了下，“好像是变高了。”

小幅度转向顾雨所在的方向，声音轻柔柔的：“小雨，你之后是又改过裙子吗？”

“什么裙子？”

“就是我穿的这条呀，不是你改的吗？”

顾雨对她的话明显一愣，松开手中的幕布，从外透进来的光束消失，眼前瞬间变暗。

视觉变弱，听力会增强，有微微流动的气流掠过眼前，湛听晚忍不住眯了下眼。

顾雨说：“听晚，你在说什么啊，裙子是蓝桉做的啊。”

“所有服装都是蓝桉做好的。”

“你不知道吗？”

什么？

湛听晚睁大双眼，只是后台这里太黑，没有更多的光折射进瞳孔，眼前所有的东西都是模糊的轮廓。

她一时之间失去语言功能，呆滞在原地。

顾雨却没发现她的异常，继续说：“她从一开始就从我手里把服装设计师的活揽下来了，我好像还见她手里拿着一张设计图纸，貌似是一条裙子，画得还挺好看，跟你这条裙子挺像的……”

后面的话湛听晚没有听清，只是觉得血液霎时间开始沸腾。

有一段记忆在脑海中闪过。

那天她给蓝桉看完自己瞎画的裙子，那张纸就随便塞桌兜了，等她再想拿出来时，发现找不见了，她也没在意，丢了就丢了，就算有人捡到，也没人知道是她画的。

这么说的话，那幅画是被蓝桉拿走了。

怪不得有点眼熟，是在她底稿的基础上又改进的。

她觉得她遗漏了些东西。

湛听晚攥紧身上的裙子，唇瓣翕动，声调有些着急：“蓝桉去哪里了？”

说好一直守着她的，现在为什么不在。

“听晚，你怎么了？”温窈察觉出她声音不正常，“你要找蓝桉？她刚刚跟我说去食堂了，让我和顾雨陪着你。”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湛听晚眼尾洇出泪珠，努力压着喉间的哽咽感。

“你当时在化妆，可能怕打扰到你……诶，你去哪里啊，等下，你别跑那么快！”温窈在身后急切地大喊。

湛听晚拎着裙子从后台出来，朝礼堂大门小跑着前进。

她脚下穿的还是自己的运动鞋，没换成鞋跟小皮鞋。

后台到门口的距离不远，但她太久没跑步，根本调整不过来呼吸，气喘吁吁的，脸色通红。

身边有人路过，奇怪地看她一眼，继续跟同伴八卦，“据说高二的学姐要弹钢琴，有人看见礼服特别漂亮，闪闪发光的，好像是要借着弹钢琴表白！”

旁边的人说：“好像还有双人舞，但本人没承认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渐渐走远。

什么弹钢琴表白，什么双人舞，她现在要去找蓝桉。

湛听晚脚步不停地往门口冲，正要握住大门门把，门却被从外面打开，她一惊，瞳孔微怔，抬眼的瞬间就看见门外正要往里走的蓝桉，后者怔愣下神，眉心微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脚下一软，直接撞到蓝桉怀里，鼻尖磕到她肩膀，后者被她撞得后退一步站稳，伸手揽住湛听晚的腰。

“嘶——”湛听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涌出来，哼哼道：“好疼。”胳膊顺势圈住蓝桉的脖子。

刚刚跑步还没缓过来的呼吸，加上她哭腔的嗓音，就形成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蓝桉刚张了张嘴，还没开口问怎么回事，后面有人就催她往里走，嫌她们在这里堵门。

“怎么跑得这么急？”蓝桉声调沉了沉，见她埋在肩膀上半点不愿意动，单手勾住她的腰，抱着人往里走，就是这个抱姿，有点勒得腰疼。

“干嘛这么抱，难受死了。”湛听晚脸埋得深，娇气地哼哼，胡乱踢腿，又是急促呼吸几下。

“别乱动。”蓝桉抱着她走到礼堂角落，碍不着人，也没人经过，把人给放下，奈何湛听晚勾着她的脖子不撒手。

“你那么着急往外跑什么？”蓝桉的语气有点冲，怀里的人抖了一下，圈着她脖子的胳膊收紧几分，“你这么凶干嘛！”“我的鼻子都撞疼了，你还凶我！”

好嘛，炸毛了。

蓝桉无奈撇了下唇角，伸手去抓她的胳膊：“你起来一下，我看看。”

“那，那你挡着我点。”湛听晚嗫嚅道。

蓝桉无奈耷下眼尾，扶着她的腰往里转些，“没人会看见。”

湛听晚这才慢慢松开胳膊，从蓝桉怀里退出来，低垂着脑袋，眼睫湿答答地黏在一起，脸上的妆都花了。

“抬头。”

蓝桉捏着她的下巴，脑袋微垂，凑近瞧她的鼻子，语气很轻：“只是有点红，现在还疼吗？”

湛听晚摇摇头，其实本来就没多疼，嗔怪地看她一眼，声音瓮声瓮气的，“你去哪里了？”

“我去食堂了。”蓝桉把手里拎着的保温桶提到她眼前，“临近中午才轮到咱们班，你饿了的话，可以……”

“你专门给我带的？”湛听晚打断她没说完的话，蓝桉唇瓣一滞，似乎是有点不适应一直注视着别人，偏开头，手也放回身体两侧，低低应道：“嗯。”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湛听晚心脏砰咚跳了两下，仰头望着她，她忽然觉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蓝桉变了，变得话多，变得稍微有些爱笑，表情也丰富多彩起来。

她咽了下喉咙，见蓝桉仍然侧着头不看她，湛听晚一个猛扑，又挂到她身上，鼻尖蹭在校服领口上，深深嗅一下清淡的槐花香，唇角微勾，“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好到她以为，自己是她的世界中心。

蓝桉被她的动作弄得晃了两晃，拎在手里的保温桶分量突然变重，勾得她手指疼。

舞台上骤然射下灯光，蓝桉的被那些强光刺得眯了眯眼，又揽着湛听晚往角落里走走，她说：“因为我们是朋友。”

因为，不想看到你不开心，希望你快乐，想做什么都可以，都有我当护盾。

“朋友啊。”湛听晚细细琢磨这个词，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点刺耳，却又觉得是自己的心理在作祟。

她把下巴搁在蓝桉肩膀上，一只手搭上她拿着保温桶的手腕，语气狡黠：“那，蓝同学，你告诉我，裙子是你做的吗？”

蓝桉身体僵了，抿唇不说话，湛听晚就好笑地看着她不断咽喉咙，“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早知道是你做衣服，我还能提些要求，话说，这个裙子的领口你是不是改了，比之前的高，要不你改回去，我觉得之前的好看。”

说完又去牵她空着的那只手，捏到眼前来仔细端详。

明明都是女孩子的手，蓝桉的手却像经历了很多故事。掌心有茧子，手掌薄薄一片，全是骨头，皮肤也并不光滑细腻。还有可能是针划到的，手背有几道结痂的血痕。

她拂过那些伤痕，心里泛酸，“我给你一支护手霜吧。”

蓝桉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能盯着她头顶上别的那枝花看，缓声说：“不用。”

“我又没有跟你商量，明天我就去买，你一定要用。”湛听晚使劲按了下她的手指，“走了，我的妆肯定花了，我要去找张医生补妆。”

她拉着人就走。

蓝桉被她拽着往准备室走，望着眼前娇小窈窕的女孩，握紧手心的细软手指，低声喃喃：“朋友吗……”

两人刚到准备室，温窈见着她俩就冲过来了，拉着湛听晚左右看，“听晚，你刚刚跑那么快，身体没问题吧。”

“没事，不用担心，我在礼堂门口就碰到蓝桉了，没走多远。”湛听晚柔声说。

“你脸上的妆怎么都花了，你哭了？”顾雨说。

“啊，刚刚有小虫子飞到眼睛里了，揉了下，妆就花了，张医生呢，我去找她补个妆。”

湛听晚瞧见张歆，跟这边三个人摆摆手，就找她去了。

这边三个人的气氛忽然尴尬起来，温窈自顾自摸了下脸，支支吾吾开口：“那个，蓝桉，那个，听晚她……我们……”

“没事。”蓝桉说，冷淡地瞟了两人一眼，走到桌子边把保温桶放下，然后背靠着桌子坐在凳子上，眼睛看着湛听晚和张歆的方向。

这句“没事”，温窈和顾雨总觉得是在说湛听晚没事，不然有事的就是她们了，谁能受得了蓝桉冰冷的眼神凝视。

—

“还有五个节目就到咱们班了，大家收拾一下，男生把道具搬上，我们去后台做准备。”赵蕾说。

“都慢着点啊，那些大件的道具搬的时候注意点周围的人，别碰到，还有这个床，推的时候别推太快，停下就把车轮锁扣上，很容易滑……”

“宋班，快让开——”

“宋书文！”

林雪突然传出一声大喊，瞳孔骤缩，眼见着梯子倒下来就要砸到宋书文，疯跑过去，但来不及了……

“哐当——”

“嘶，好疼……”

情急之下，宋书文为躲开梯子，崴到脚摔倒在地上，梯子就砸在距离不到十厘米的位置。

但凡慢一点，就会砸在头上。

事情发生得太紧急，谁也没反应过来。

“宋书文！”林雪神色慌张地来到她身边，宋书文紧皱眉头，牙齿咬紧，一手捂着脚腕。

“是不是崴到脚了。”林雪拿开她的手，准备室里的灯光不算明亮，却还是能看见她的脚腕处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颜色，已经肿起来了。

“是谁干的，这么不注意，砸的不是你是吧！”她眼底猩红，冲着人群破口大骂，还想再骂几句，宋书文拉住她的手，“好了，我没什么事，同学们也只是不小心。”

“你闭嘴，这还叫没事，都肿了！”林雪扭过头看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他们就是欠收拾，你就光惯着他们吧。”

“好了，林雪，赶紧带书文去医务室吧，顾雨，你去观众席上找一下张医生。”赵蕾连忙安抚下众人情绪。

“等等，还有演出，等演完再去……”

“宋书文，你到底在不在乎你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还想着演出？”

林雪怒火中烧，看见她疼得冒冷汗，又强压着脾气，她厉声喊道：“都让开！”，围着的人群瞬间开出一条道，林雪打横抱起宋书文，快步往外走。

等她们走后，准备室里的众人沉默了。

“赵老师，宋班受伤了，那我们的女骑士谁来演啊。”有人颤颤巍巍说道。

说完后又是一阵沉默。

“有没有人能代替宋班演女骑士啊。”有人说。

“就算能代替，那也没排练，这怎么演啊。”有人反驳，语气焦急。

“排练的时候都有各自的事情，班里没一个人是闲着的，谁有空看女骑士的戏份啊。”

谁也没想到临近演出还会发生这种事，焦虑的气氛在准备室里蔓延开。

“难道要放弃吗……”最后有人情绪失控地喊了一句。

他们排练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时间和心血，难道就要这么放弃了吗？

在人群边缘的湛听晚牵了下蓝桉的手，后者垂眸看她眼，拉紧她的手，不知想到什么，靠近她的耳朵，轻声说：“宋书文不在了，如果最终也没有人选，你还要演吗？”

湛听晚心中一动，坚定地说：“演。”

就算没有女骑士又如何，那她也要演，她排练了那么久，同学们也那么辛苦，还要照顾她的身体。

更何况，她期待今天好久了。

湛听晚攥紧她的手，又说了一遍：“我想演。”

“好，我知道了。”蓝桉说，“会的。”

她的黑眸忽然在一片复古色系的灯光中闪烁着发光，湛听晚一愣，怔怔看向被松开的手，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蓝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朝人群中间走去。

清冷干净的嗓音响起，她说：“赵老师，我来演吧。”

不只是全班同学，就连湛听晚也震惊了。

她冷然地扫过人群，最后视线放在人群外的湛听晚身上，她继续说：“宋书文的戏份都是在后半程，全是和湛听晚搭戏的部分，这部分，我可以演。”

但几乎没有几个人的眼神是饱含希冀的，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她。

“对，书文所有的戏份都是和听晚一起演的，之前排练的时候蓝桉一直守着听晚，所以她肯定看过好多遍这里的情节了，所以……”温窈声音不小，响在准备室中。

“所以，我们来试试吧，我不想就这样放弃。”

温窈的情绪瞬间高涨起来，“我们排练了那么久，不就等着今天，能站在台上，让大家看到我们，书文受伤是我们不想看到的，但我相信，书文肯定是不希望我们就这样放弃。”

“我们是一个整体，我相信蓝桉。”温窈最后说。

“我也相信蓝桉，她可以演。”湛听晚突然从人群后方走到前面来，站到蓝桉身旁牵住她的手。

“那就来吧，我相信你们。”赵蕾说，面上的笑容亲切，“我也想看看，我们班的孩子有多优秀。”

或许是温窈的发言激励了大家，或许是蓝桉值得大家相信，或许，大家都抱着“不放弃”这个念头。

“好，我们一定可以的，我也相信蓝桉。”

“是啊，蓝桉是我们班的大学霸，是我们最大的底牌啊。”

“照你这么说，那湛听晚是什么？”

“那当然是我们的吉祥物，我们的公主啦。”

“好，那我们赶紧往后台搬道具吧，还要留出时间换衣服。”

因为宋书文受伤消磨的情绪转而高涨起来，一个个动力十足，马不停蹄地往后台搬道具。

“但是张医生也不在了，蓝桉的妆谁画啊。”温窈纠结地说。

“我觉得蓝桉不化妆都可以，她那么白，五官也立体。”

湛听晚拉着蓝桉瞅，视线就从额头看到下巴，来来回回扫视好几遍。

“还没看完？”蓝桉挑了下眉。

“看完了看完了，蓝同学太好看了，根本不用化妆，但是……”她皱着小眉头苦想，眼眸一亮，转身从桌子上摊着的化妆品中翻找什么，最后转回身来时，手里拿了一支口红。

“涂一下口红吧，你的唇色太淡了。”湛听晚笑嘻嘻地说，有点跃跃欲试，“我来帮你涂。”

蓝桉看着她，默默后退一步，“不涂。”

“涂一下，气色好，这个颜色跟我嘴上的是一个色，挺好看的。”说着湛听晚还噘了噘嘴给她看，含糊不清地说：“你看，我是不是很好看。”

蓝桉转动眼珠到她粉嫩水润的嘴上，又立马转走，心中想，这个颜色挺适合她，但不适合她自己。

“不涂。”

“哎呀，就涂一点点，好不好，肯定好看的～”湛听晚开始晃着身体撒娇，说起来她好像很久没和蓝桉撒娇了，都有点生疏了，怪不好意思的，转而故作生气的样子，嘴一撇：“你不涂我就生气了，不理你了。”

最终蓝桉还是站在她身前，任由她捏着自己的下巴给自己涂口红，眼底满是笑意，“最后一下，好啦。”从桌子上拿了面镜子怼到她脸前，兴致勃勃地说：“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蓝桉冷淡地瞥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以及画出唇线的口红，颇有点无奈又没办法，只能宠着的语气说：“你是不是就想玩一下。”

“没，没有呀，我就是想给你涂口红。”湛听晚底气不足，眼睛看看天上，看看地上，就是不看蓝桉，“好了，你去换衣服吧，时间来不及了。”推着人往更衣室走。

幸好宋书文走的时候没穿着演出服，不然没衣服也是一个大问题。

等蓝桉从更衣室出来时，众人倒吸一口气，眼中全是惊艳。

这肩，这腰，这腿，这比例也太好了吧！！！

“不是，蓝桉你怎么能这么好看啊。”顾雨紧盯着她，口水都要流地上了，伸着手想摸上去，被蓝桉一个眼神制止了。

“蓝桉长得好看，学习又好，简直不是我们能比的。”

“没事，肥水不流外人田，蓝桉可是我们班的，让别的班羡慕去吧。”

“这张脸，够范！”

蓝桉松下脖子，见湛听晚站在一边不过来，她偏了偏头，稳步朝她走过去。

演出穿的靴子跟有点高，他们俩站在一起，她几乎和湛听晚差了一个脑袋。

蓝桉微垂下头，又弯了点腰才到平常的距离，浅声问：“怎么了，不开心？”

就一个人站在这里。

“没有。”湛听晚摇摇头，伸手勾上她的领口，捏着那块布料慢慢摩擦，抬眸瞬间，她的瞳色被映成琥珀，指尖一使劲，蓝桉就被勾着往前倾身一下。

湛听晚眸光闪烁，红唇轻启：“走吧，我的骑士。”

那一刻，蓝桉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

其实是不想在这里停下，但是又觉得在这里停下好像也挺合适的，那就在这里停下吧，就是要吊一下各位宝贝的胃口了，其实也挺吊亲妈胃口的。

好啦，看看晚晚和蓝桉到底什么时候能认清这根本不是朋友之间的情感，快急死亲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