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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复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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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闵肖将姚七福的神情尽收眼底,知道就算他发再恶毒的誓言,姚七福也不会再信一个字。

这样的结果,又能怨谁呢?不就是他一手促成的吗?

另一边,华芜池看卢恒安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眼眸也恢复清明,扭头看向姚七福与柏闵肖这一边。

由于是背对着的关系,再加上墓地夜明珠虽多,但光线并不强,地面只有一层淡淡的影子,哪怕他是习武之人,也看不到对面的情况。

“阿恒,我过去看看他们。”华芜池心思重,面对没有百分之百承诺于他的人,他都不会选择相信。

卢恒安颔首,看向华芜池高大挺拔的背影,抬起还残留着阿池余温的手掌,漂亮的眼眸闪了闪,眼底浮现纠结。

两边人对他都很重要,他不知道该舍弃谁,拯救谁。

半晌,阖上双眼,举着的手也悄然放下。

有舍才有得,他只能辜负了。

敏锐地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柏闵肖拖着姚七福肩膀处的手加大了力度。

姚七福想给了他个有病的眼神,可迎上的目光是如此的真诚与乞怜,她内心一缩,因为借着夜明珠的光,她看见柏闵肖在用唇语对她说,“我用我的生命,来护你出去。”

姚七福垂下眼帘,心中难免腹诽,这句话她该信吗?

应该是不该信的,但其实内心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她真的是个不太会长记性的人。

脑海中莫名出现了读书时代,历史老师举办的一场课堂辩论赛。

题目题目,是孔子的“人之初,性本善”是对的,还是荀子的“人性本恶”是对的。

具体过程已经不太记得了,也不知道是哪边获胜,但老师当时对这两句的理解,她却牢记至今。

老师:“孔子的这句话,是说人出生的时候,是纯善的,但是在经过漫长而短暂的人生经历后,沾染上了恶性。

而荀子的见解却截然相反。他认为人一出生就是恶人,是要经过其他的训导与教诲,才能向善。”

所以,人从一出生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或者换句话说,人的骨子里是善良单纯的?还是阴暗邪恶的?

姚七福记得她当时思考了很久,也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愿意相信,人的本性是善良的,所谓的恶,可能只能立场不同,世道所迫。

所以,面前一再希望自己相信他的柏闵肖,骨子里应该也是良善的吧。

罢了罢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对与错,真与假,她只想遵循自己内心的选择,哪怕可能事后她会后悔,但至少这一刻,她觉得理所应当,不就够了吗?

在华芜池彻底走到两人身边之前,姚七福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再选择相信他一次。

柏闵肖看到后,嘴角轻勾,这一次,他不会让她再失望了。

姚七福:希望这一次,你不会再骗我。

两人的动作很轻微,再者背对着夜明珠,光线黯淡,华芜池没有察觉出来什么。

柏闵肖将姚七福抱起身来,姚七福的元气渐渐恢复了些,便借力自己站立,迎上华芜池的目光,两人都没有说话。

“姚掌柜,刚才失礼了。”华芜池替卢恒安道歉。

失礼?猎人对于眼中要宰杀的猎物,还有如此有礼貌地道歉,谁信呐。

姚七福翻了个白眼,撇过头,没回应。

华芜池也不是一定要得到一个什么回答,他也是偏激的,只是他更会隐藏。

“姚掌柜,我先将那个故事讲完吧。”华芜池说,“不然,你会死不瞑目的。”

死这个字眼一出来,姚七福垂放的手,不由地紧拽住衣裙。

她相信没有哪个人会听到这个字眼时,会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这个故事的结尾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张铭钐发现了我,阿恒,还有柏闵肖的计划,便千方百计地想阻止我们,我们三个人好言相劝,张铭钐偏要多管闲事,无奈,我们只好杀了他。姚掌柜,你应该也知道,这世上只有死人,才是最听话的。”华芜池将整件事情叙述地无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杀一只鸡的过程,“哦,对了,这件事功劳最大的,还当属你身后之人,若不是张铭钐对他有着超乎的信任,我们的计划也不会那么顺利。”

柏闵肖真希望自己的耳朵这时候能够聋掉,那一天的事情已经和母亲离开的那一天一样,成为了他的心魔。

兴许是心里面潜意识地逃避那一天发生的事,听到华芜池的话语,脑海中只能回忆到一些残片。

他用了一个很随意很傻的理由,让张伯出了馆子,两人坐上了马车,好像坐了很久很久,但好像又很快,只有一眨眼的速度。

下了马车,张伯不知何原因,扇了卢恒安,然后护犊子的华芜池也想打回去,但被他挡住了。

然后呢?画面一转,张伯就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看着他,眼里还含着后悔的泪水。

后悔的泪水,是后悔信任了他吧。

接着,接着就是血,大量大量的血从张伯的腹部涌出,很快便将地板染成了红色,然后是黑色,鼻腔里的铁腥味也愈来愈浓烈,让他很想呕吐。

然,待他想抬手捂住口鼻时,惊恐地发现,他的手是温热的,而且黏糊糊的。

是血,满手的血,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是他,是他拿匕首,捅了张伯。是他,是他亲手杀死了他的救赎。

后面的记忆就更加模糊了,卢恒安好像在他的耳边嚣张地大笑,华芜池也对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后来呢,张伯的遗体是怎么处理来着。

脑子,脑子好痛,好像要炸了!

姚七福自华芜池说出最大的功劳属于她身后之人后,她便感受到了柏闵肖异常的剧烈颤抖。

她扭头,看到柏闵肖和那日他回忆身世时的眼神一样,一样充满了惊慌,无措,还有悲怆。

“柏闵肖,你没事吧?”转由姚七福扶着柏闵肖,“别想了,我说,别想那些事情了,你听到了没有!”她真怕,柏闵肖再这么沉浸在那些让他痛苦的回忆中,他会直接得失心疯,然后暴毙而亡。

唤醒一个出于失去理智理智边缘的人,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呢?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旷的墓地。

柏闵肖想起来了,静待卢恒安和华芜池离去后,他亲手将张伯的尸首埋了起来,那一夜的大雨,仿佛要洗涤世间所有的肮脏,可他的手还是很脏很脏,怎么洗也洗不掉。

华芜池和卢恒安木楞的目光,定在了姚七福的身上。

吼,这响亮度,使出的力度肯定不小吧。

卢恒安摸了摸刚才自己也被华芜池扇了一巴掌的脸颊,不是很疼,因为他知道,华芜池是这世上最怜惜他的人。他从来是舍不得他受苦的。

这一份怜惜,从小的时候便延续到现在。

小时候,华芜池会满身伤痕的给他带回来热食;他想报仇去学武功,但是身体太过于孱弱,而不允许,是华芜池,毅然决然地放弃了泥塑,去学了武动;他想实现抱负,要攀上一位有权有势的人,华芜池起初并不答应,可后来他还是咬牙答应了;他想实现一个疯狂的计划,华芜池宁愿自己伤痕累累,也不希望他出现任何的差池。

他对他的偏爱与怜惜,还远远不止这些。只要是他开口要的东西,华芜池总是会答应的。

卢恒安眼眶一酸,感情这东西真是自私啊,明明这世上对他最好的是华芜池,他也应该用同等的爱回报给他的。

可是,他的心却偏偏与他对着干。

他的心里,独属于华芜池的地位已经越来越少了,一颗心就那么大,三分之二都是那个女人。

他该怎么办?这颗属于他的心,他却一点儿也控制不住。

华芜池也不由而同地联想到了刚才扇卢恒安的那个巴掌,他是严格控制了力度的,但卢恒安没有他那么粗,会不会很疼啊?

一人心疼地扭头,一人愧疚地迎上,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对视上,卢恒安看懂了华芜池的情绪,心里的愧疚更甚,他低下头,他不配阿池这般对他啊,他早就已经背叛了两人的感情,他……不配。

华芜池看到卢恒安低下头,心里涌现一股涩意。

说实话,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对视过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他的阿恒,拥有世上最美丽,最璀璨眼眸的阿恒,现在眼睛还亦如当初吗?

收回视线,他虽然是个粗人,但又不是傻子啊,他怎么会没有发现,他们两人的感情,已经和最开始的时候不一样了呢?

至于到底是有多不一样,华芜池不敢想,也不愿去深想。

只要他对这份感情始终如一,只要阿恒心里还有他的位置,哪怕是一点点,他也愿意为他赴汤蹈火,颠覆世间。

华芜池将眼里的无奈与讥讽敛去,转回头,视线落在姚七福和柏闵肖的身上,眼神已然转变成了不羁与狂妄。

“好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姚掌柜的,请吧。”

华芜池走到两人的跟前,巨大的阴影笼罩住蹲在地方的二人,强大的压迫,以及华芜池多年积累下来的杀戮之气,让姚七福和柏闵肖二人心不由得一紧。

卢恒安心思缜密,眼前的华芜池同样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要想从这一善文,一精武的手下逃出来,没有点智慧与胆量,又怎么行呢。

姚七福与柏闵肖交换一个眼神,默默点头。

是他说他宁愿付出性命,也要助自己出去的,那好,那就合作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值得信任之人。

为了不打草惊蛇,姚七福顺着华芜池的意,缓缓起身,对上华芜池的目光,用着还是沙哑的声音,“你想带我去哪儿?”

“去你该去的地方。”华芜池拽过姚七福,将她拉到墓地正中央的棺材处,“想不想看看,这里面躺着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虽说华芜池是拽着她,但他使出的劲儿并不大,华芜池只是轻轻地虚环住她的手腕,只要她一挣扎,他便立马松手,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很可观,没有让姚七福感受到不适的男性压迫感。

真是守德,姚七福不得不敬佩,在心里默默给华芜池竖了个大拇指。

如果他能放她出去,她愿意竖两只手的大拇指。

但想象终归于想象,这是不可能实现的,还是得靠她自己的脑子才行。

“你想让我看吗?”

是啊,如果华芜池想要她看,他肯定会打开,不让她看,她也看不了啊。

但是,结合他刚才的话,应该是想要她看的,她的这一番说辞,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希望柏闵肖能想出办法,兑现承诺。

华芜池将刚才拽过姚七福的手在衣衫上蹭了蹭,而后负于背后,挑眉说道:“你来推开。”

“我?”姚七福扭头看他,指了指这口一看就知道无比沉重的棺材,“你让我推开?”他不会是希望,她是因力气不足而猝死的吧?这么……慌缪的吗?

华芜池看着姚七福疑惑以及十分不解的眼神盯着自己,仿佛他是在讲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抿了抿绷成一条直线的唇,“这口棺材看似沉重如山,实则轻巧如蝉翼,你试试。”

既然这么轻易,他一个大男人为何不来推,要她一介弱小女子来推。

华芜池微微撇过头,避开姚七福愈发古怪的眼神,“我们打不开。”笑话,要是他们能打开,就不会大费周折将姚七福拉来这里了。

然,这句话,落在姚七福的耳朵里,却变了意思。

他们大男人是打不开,还是不敢打开?

若是后者的话,难不成这口棺材上涂抹有剧毒,手一碰就会死?

这也不是没可能,从前看过的电视剧里,不就播放过,古人为了防止盗墓者,在墓地增设了各种各样的机关,让他们知难而退。

姚七福的眼一沉,她可不想被毒死啊。

华芜池等了良久,仍旧未听见任何声响,视线不得不再次落在姚七福的身上,声音加大了些,“让你推开就赶紧推开。”

姚七福吓了一哆嗦,脑子里想不来有何理由可以拒绝,没办法,心一横,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放在了棺材盖上。

深吸一口气,正要使劲一推时,不想,棺口轻而易举就开了。

柏闵肖与卢恒安听到声响,也缓缓聚集过来。

因为棺口的打开,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呛得姚七福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快,将整个棺口推开。”

姚七福翻了个白眼,这是把她当做苦工了吗?

但她心里也是好奇的,便两只手叠在一起,没费多大的力气,棺材被彻底打开。

四人看着里面躺着的人,呼吸不由得一窒。

太美丽了,不对,姚七福觉得这个词还不够形容面前人的容貌。

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好像还是差了一点儿。

只见躺在里面的女人,肤若凝脂,面若桃花,扎着高贵的凌云髻,发髻中央插着凤凰金丝花钿,两边戴着并蒂牡丹步摇,耳饰是红翡玛瑙串耳环,身着缂丝凤蝶百花绮罗裙,颈间佩戴银錾珐琅蝴蝶形项圈长命锁,腰间佩戴青玉镂雕双凤玉佩,手戴勾连祥云戒指,脚踩重瓣莲花双色凤纹绣鞋。

这每一件配饰,都十分精致,尤其是那一把长命锁,无不说明着家人对她的喜爱。

女子身上的虽很繁琐,但并不突兀,相反,各种各式的配饰戴在她身上,都未争夺她本身的美,看见她人的目光,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她的脸。

四人扔沉浸在面前女子的美貌之中,还未抽离。

蓦然,躺的平静的女子,猛地一睁开眼,与姚七福对视上。

更令姚七福惊讶的是,此女子的眼眸,竟是罕见的异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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