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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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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之,睡了吗?”纪宗之站在他卧房门口,轻叩房门。

一分钟后,门被打开了。

见到门外的纪宗之,纪友之有些讶异。没有重要的事,大哥不会亲自来敲门。

“哥,怎么了?进来坐。”

卧房门被拉开半边,纪友之穿着睡衣站在门侧,有些不解地挠头。

“明天你早些起,早饭前阿婆要见你。”纪宗之叹了口气,并未迈脚。

心突然怦怦跳得紧,纪友之一脸疑惑,正要开口问,又听纪宗之说:“你的事,她还不知道。我也拿不准阿婆要同你讲什么,你见机行事。”

纪友之顿了顿,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愣在原地。

“早点休息,多思无益。”纪宗之说完就离开了。

关上房门,纪友之心里想了一百种可能,晚上他见到的阿婆,比他幼时记忆中的要柔和不少。但多年以来对阿婆的畏惧种子,似乎早就在他心底生根发芽了。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神游天外,好像坐上一艘破旧的船,漂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远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

鸟啼声吵醒了纪友之,他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的时候天还没亮。打了两个喷嚏,他突然想起忘记关的窗。胡乱披了件外套,他走到阳台上,早晨的寒露带着凉意,冷得他紧了紧衣服。暗灰色的天笼罩着层层厚薄不一的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纪友之腹中突然一阵翻滚,他连忙关了窗,冲到厕所干呕起来。胃里不停地泛酸,头也作祟般配合得疼起来,他捂着肚子费尽力气才爬到床上,连忙闭上眼睛,祈祷自己赶快睡着。

“少爷,小少爷,老夫人有请。”张妈站在门外候了一刻钟,里面的人也没有任何回应。她叫来李玉,同样无人应答。等两人拿了钥匙来开门,才发现烧迷糊了的纪友之。

不久后,医生也到了。

“这几日天气多变,纪少爷应当是受了凉。我开的药记得按时让他吃,提醒他多休息。”医生叮嘱道。

纪友之只觉得这病来得太是时候,他松了一口气。在他卧榻的几天,佘老夫人来看过一次,也并未提起什么。

他本以为能安然无恙地过到佘老夫人离开的日子,好巧不巧,朱曼荪来了。

宋念容领着她进来的时候,他正靠在床上看报,还来不及躺下,朱曼荪已经站在他跟前了。

她今日穿着一条淡灰色的旗袍,头发也柔顺的披散在肩上,修饰着修长的脖颈,白皙的侧脸上泛着微红,浓密的睫毛轻垂着,要不是那双胆怯的不敢望向他的眼睛,他几乎要以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五年前的年若青了。

“友之,曼曼来看你。”

“这才几日不见,怎么瞧着陌生了。”

宋念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她似乎瞥见了纪友之望向朱曼荪的温柔深情,更加笃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曼曼,友之病了几天身子有些虚,行动不便,你们坐近些说话。厨房炖着鸡汤,我去瞧瞧,”宋念容实在看好眼前的一对璧人,手上暗暗发力,悄悄地把朱曼荪往前推了一把,嘴角含笑朝房内的仆人使了眼色。

纪友之咳得前仰后合,抬眼便是一张粉嫩娇羞的小脸,整个脸皱在一起,声音小得像蚊子一般,那声音好像在说:“水……给你水……”

他刚想拒绝,准备叫张妈,扫眼望去,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朱曼荪。

“嗯。”喉咙里的嘶哑让他极度渴望水的滋润,他伸手握住杯子,一饮而尽。

床前的女人如同一座雕塑般,站着一动不动,手里的帕子被她揉了又揉。

“你打算站多久?”纪友之把空杯子递给她,不经意间瞥过她紧攥的手,葱白般的手上青筋很是明显,似乎可以窥见她此刻内心的紧张。

“我……纪老师你还要……还要喝水吗?”朱曼荪脸上愈发滚烫了。

纪友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朱曼荪叫他“老师”也就罢了,可能还把他当成水桶了。他能感受到她的尴尬,也许是宋念容撺掇怂恿她来这里的,她脸上虽然没有不情愿,但分明就是无话可说,被迫营业的状态。他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

“我要休息了。”纪友之垂下眼帘,没有再看床边的人一眼。他捏着背角躺下,呼吸平静。

握着空杯子的朱曼荪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羞窘。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实际上要是没有宋念容在,她根本不熟悉纪家的路。此时屋子的主人分明就是赶人的意思,她并不知道是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惹得他讨厌。她想逃离屋子,但宋念容的责备也不是她能承受的,她一定会怪她没有好好表现,恐惧快要把朱曼荪淹没了。

她深深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他本就英挺的鼻梁,在瘦削的病容下显得更高耸了。长长的睫毛耷拉在脸上,仿佛在诉说它主人的难受。他是个病人,她到底在计较些什么呢?

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被朱曼荪压了下去,她捏着空杯子轻轻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门。

……

门关上的那一瞬,那扇紧闭的眼帘,光明正大地打开了。

纪友之躺着的这几日,得出一个结论:只要他在家,肯定有人要搞点什么幺蛾子。等再过两天,他肯定要找个借口,出去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

找龚仁?找洪骏卓?还是去书屋坐上半晌?就在那靠窗的位置小憩一下也是好的。窗外的风景,来来往往的人,怎么又想起……

纪友之连忙闭上眼睛,拉上被子蒙住头,试图消除脑海里的那些碎片。

“哆、咚咚、哆。”

隔着棉被,纪友之好像听到廊上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难道是宋念容又来了?

可那声音缓慢中又夹杂着尖锐,急切中又混合着钝感。

“阿婆,你好歹吃了晚饭再回呀~再多住几天,也让我们有机会孝敬您。”宋念容娇柔的声音透过墙传进纪友之耳朵里。

“我看看友之就走。”佘老夫人的声音十分坚定。

“您慢些小心些,我都要追不上啦。”宋念容没再坚持。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纪友之在睁眼和闭眼之间徘徊了几百次,终于还是难以直面阿婆。

“友之,你醒着吗?阿婆来看你了!”宋念容敲门说道。

无人回应。宋念容又问了一遍,敲门声重了些。

“拿钥匙开门,我瞧瞧他。”佘老夫人道。

宋念容朝身后跟着的李玉使了个眼色。

“你们回吧,我跟友之有话要说。”门开的时候,佘老夫人拦住了想扶她进去的宋念容。

宋念容乖巧地嗯了一声,领着仆人下楼。她突然想起本该在房间里的朱曼荪,有些头疼。她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她分明瞧得出朱曼荪对纪友之的钦慕,而纪友之也并不排斥她。她明里暗里地撮合两人,事情却好像不像她预料的那么顺利。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宋念容暗骂了一声,使唤李玉去找朱曼荪。

那头,屋里的佘老夫人坐在床边,抚了抚纪友之虚弱苍白的脸,叹了口气。窗外的风吹得窗帘飘起落下,她走到窗前,院子里油绿草坪上的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瞧见半青半黄的树下,坐着一个穿旗袍的姑娘,有些眼生,想来是宋念容带来的。不过那柔顺而长的黑发,倒是像极了某个人。

她关上窗,顿了顿,望着纪友之道 :“友之,男儿志在四方,但家国往往是密不可分的,振兴纪家乃至振兴布行以后要靠你们兄弟俩,你大哥一个人撑了这些年,不容易。前路漫漫,你们兄弟同心,方能过关斩将。我在老家替你们守着,你有空就来看看我。”

关门声落下来,纪友之心跳得愈发快了。

原来阿婆什么都知道。

他想爬起来追出去,跟阿婆当面告个别,但千头万绪桎梏了他,他好像不能动弹,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他终究是个懦夫。

再过了片刻,他听到院子里叽叽喳喳的人声,车子驶离的声音,好像还有一滴水坠进深井的破碎声,他的魂好像跟着汽车嘟嘟的声响,飘到了绍兴的石板桥上,还有阿婆的蒲扇下……

这一夜,纪友之睡得极好,脸上也红润了不少,按医生的叮嘱,再吃上两天药,便可以痊愈了。他写了封信,托李玉交给龚仁,信裹了里三层外三层,还特意用蜡封好。

龚仁接到信的时候,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托他办。拆了一层又一层的信封后,他却哭笑不得,那信里只有寥寥几个字,写着:兄弟有难,明日速来救命。

于是第二日,龚仁就托人到纪家,借着学习交流之由邀纪二公子到听风茶院一叙。

“八哥,你找的什么破理由,李玉偏要跟着,说什么也要跟到院子外才放心!”纪友之进了院子,怒气上头,叉腰就开始问责龚仁。

龚仁一脸坏笑,撇着嘴道:“这好主意可不是我想的。”说罢指了指院子里弯着腰浇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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