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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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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友之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跟面前的人说话实在是费劲,锤子都敲不出声响来。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他可不指望让这女人主动开口,又想到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还在外头,他也不能出去。

终于在指针划过一刻钟的时候,纪友之在沉默的空气里,吐出一句话来:“你想学洋文?”

朱蔓荪愣了一瞬,她心里是抗拒洋文化的,但宋念容安排她来,她又不能直接说她不愿意。许久,她才支吾着道:“想、想学的。”

纪友之轻哼了声:“你都会些什么?音标会么?或者单词会多少?”

“只学过几个简单的,很多都忘记了。”朱蔓荪的头更低了,脸上泛起红霞,她心里也忐忑,她会的那些东西,连半吊子都不算,恐怕说还没入门更准确些,可是她又不能说自己什么都不会,让他瞧低了去。

纪友之深深地吸了口气,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撇嘴沉思了片刻,他也没打算真的教会她什么,只不过走个过场而已。那宋念容借机撮合他们,他不是看不出来,以学洋文的借口?呵,这次恰巧难以拒绝罢了,恐怕也没有以后了,他有的是办法回绝。

“我先教你几个单词。”

纪友之找来纸笔,在白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几笔,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打在他长而翘的睫毛上,指节分明地手轻握着钢笔,笔尖刮擦在白纸上,划下好看的字迹。

朱蔓荪看呆了,她忍不住凑过去看他写的是什么,又不敢靠太近。手指紧攥着衣服的角,连呼吸也局促起来。

纪友之忽然抬头,让朱蔓荪猝不及防地往后一缩,心也跟着噗通噗通剧烈地跳动,不受控制一般,仿佛下一瞬间就要逃离胸口。

“先学这几个,不会的问我。”纪友之把写了单词的纸递给朱蔓荪,上面标注了音标,好像怕她看不懂,又很是“细致”的用中文音译标了读音。之后,纪友之就像是完成任务一般,没有再搭理朱蔓荪。

朱蔓荪看着纸上的单词,没几个是眼熟的,但看到注音,也在心里默读了起来。

偏厅里又陷入了沉默。

纪友之瞟了一眼屋外,那些个富家太太依旧欢声笑语,一想到她们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他就头痛。而眼前这个木桩子,也让他很郁闷,恐怕对上只鹦鹉,都要比她有乐子。纪友之内心的反感就差写在脸上了,他看朱蔓荪半天没动静,也无聊起来。从茶几下翻出旧报纸,随意的翻阅起来。

他读到两年前上海滩的新闻,那时的“凤小楼”风头正盛,在头版头条最显眼的位置,西装革履,风华无限。他又翻了几页,在末尾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一则寻物启事,上面写道:女士年若青,寻找丢失物件雨花木镜,约在明通巷和吹箫巷路段遗失,如有拾遗者,联系蕈香餐馆,必重金酬谢。

纪友之的手不受控制地颤起来,雨花木镜,是他送给她的东西!难不成她心里还有他?不对,这是两年前的消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他不久前才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并肩而行来着。纪友之的心里翻滚了一阵,又被凉水浇灭般,堰鼓作息了。他的心疼得厉害,他把视线移开,报纸放回原处,深吸了两口气,才平静下来。

“学会了吗?”纪友之盯着朱蔓荪问。

朱蔓荪捏着纸,她实在对洋文没有兴致,本来默读的心早就神游天外了。被纪友之这么一问,她的心“咚咚”了狂跳,像是上课走神的学生被老师抓了现行似的,脸上唰的一下,红得通透,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又不说话……纪友之的爆脾气真的有劲都无处使,对着眼前的木头,他实在是没耐心了,于是站起来看向窗外,插着腰站了一会儿,直到草坪上的人都往别墅外走去,他终于松了口气。

又过了好一会儿,宋念容扭着腰走进来,眉开眼笑地问:“曼曼,学得怎么样啦?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朱蔓荪点点头。

“瞧我们友之,这么细心呐,还标注好了读音,比那洋文老师强上不少。”宋念容夸赞道,她以为纪友之独独对朱蔓荪耐心细致,越发看两人就越登对。

纪友之没有说话,伸了个懒腰道:“我晚上约了人吃饭,先走了。”

见客人都走了,宋念容也进了偏厅,纪友之觉得是时候了,他也不想呆在偏厅再陪她们演戏。于是找了个借口开溜,其实他并没有约人,只是想出去透透气,不过现约也不是不可以。

纪友之双手插在兜里,迈着大步就往屋外走去。

宋念容有些尴尬,随后还是笑着说道:“早些回来,注意安全。”

朱蔓荪一言不发,依旧捏着纸张发呆。

……

纪友之出了屋子,只觉得浑身轻松,甚至忍不住哼起小曲儿来。

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反倒不知道要往哪儿去了。脑海里闪现出几张脸来,找龚仁,恐怕又是一阵花天酒地,他今天有些疲惫,不想再乱花迷眼了;找洪骏卓,他肯定在忙,不提前安排好行程,也不便打扰别人。他甚至考虑去厂里找大哥,但那念头只闪过一秒,就被他否决了。

有个人的名字,冷不丁地突然蹿出来。

纪友之下意识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再摇摇头。他有些犹豫起来,该顺从自己的心,还是顺从理智?

直到他站在蕈香餐馆门外那条林荫道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有多思念她。

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不停地叫嚣着,撺掇着怂恿他,它们好像在说:你想的人就在不远处,你再往前走几步,就能见到她了。

都到这儿了,反正也没地方去,不如进去坐坐,又不会怎样。

纪友之笑了,偌大的上海滩,他找不出第二个想去的地方。于是提起腿,走了进去。

“先生又来啦?您先选个位置坐着,我给您上茶,对了,您怎么称呼?”是上次和善的中年大叔,一见他跨进门槛,就迎上来热情的招呼。

“我姓纪。”纪友之环视一圈,没见到那人的影子,可能是工作日,今天的人尤其少,他寻了上次的位置坐下来。那里的视野,正好能窥视到门口来往的人。

中年大叔端了茶水和菜单上来,笑着介绍到:“先生看看吃点什么?眼下天凉了,可以用些暖汤。”

纪友之按中年大叔的推荐,胡乱地点了几个菜,抬起冒着热气的茶杯轻吹,白雾好像蒙了他的眼,他好像看到一个下雨的夜晚,他听着雨水滴答在瓦砾上的声音,就这么呆呆地看她煮汤的样子,屋里升腾起的暖意,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屋外的冷风。那时候她的脸被厨房的热气熏得红扑扑的,他情不自禁地环住她纤细的腰,被她嗔怪他胡闹,她腾出一只手来拨开他,他不愿,环得更紧了,她带着怒意咬在他肩上,他失笑,吻在她红润饱满的唇上……

白雾散了,对面空空如也。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痛,纪友之猛灌了几口茶水,想要驱散眼前的幻影。他不能再想她了,她已经有人在身侧了。可他如何也控制不了,他不愿承认,他有多怀念她的气息,饶是后来她对他冷漠至极。

“先生慢用,有事招呼我。”中年大叔端着菜上来,他有些奇怪,之前那个小丫头今天没来,难道她也没来?他差点要跟眼前的人问:你们老板人在哪里?

但他忍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怪人,亦或是像那日堵在门口追求的狂徒,他可做不出那种事来。

“李叔,今天忙吗?我路上耽误了会儿,来晚了。”

女子轻柔地声音从门外传来。

听到魂牵梦绕的声音,纪友之一下来了兴致,他往里挪了挪,找了个最好的视角,既不会被发现,又能看到她。

“不忙,可能这几天变天了,晚上冷,都在家窝着,来的人不多。”李叔答。

“那恰巧有时间,我们再研发几道新菜,过阵子天更冷的时候,把那些凉菜撤了,换成热菜。”女子说。

“要得嘞,那些余下的菜,不如做成炊锅子,给它一起炖喽。”李叔笑着说。

“等阿雯回来,我再买几斤肉放进去,给她补补,她太瘦了。”

“阿雯这丫头有福气,总有人惦记着她。”

纪友之听着二人的对话,寻常却温馨,倒不像老板和下属,像是一家人似的,互相挂念,互相照顾。他承认他嫉妒,嫉妒李叔,甚至嫉妒那小丫头阿雯,他们都能肆无忌惮地得到她的爱和关心,而现在的他们,说是陌路人也不为过。

他看到女子转身进了后厨,笑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他曾经也被她温柔地对待过,她的眉眼,她的笑容,她属于过他,在他以为他们能一直走下去的时候,她却冷冰冰地离他而去,不留一丝眷恋,他自认为他是个洒脱的人,遇上她,他才明白小巫见大巫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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