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毫不犹豫反握住程嘉树的腰，低头垂眸，迫近时，程嘉树能闻见刚刚奶啤味，正要开口，靳言挑起他的下巴问：“今天不高兴吗？”

程嘉树看眼摄像头：“回去再说。”见靳言没收手的迹象，他又说：“是以老板的身份问我心情，还是因别的问？”

“别的？”靳言说，“我还能以什么身份问你？”

程嘉树语塞，靳言继续：“能以暧昧对象问吗？不可以对吗？因为你喜欢的是女生，对男生没有兴趣。”

“也不…”程嘉树停顿，晃神会儿，靳言也不催他，电梯铃响了，到达楼层，靳言扫眼：“按的是我家的？”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拉住程嘉树朝家里走，有些焦急开门，怕程嘉树走了似的，回到家脱掉外套，进而问程嘉树：“刚刚那个问题现在还不能回答我，是吗？”

“可以回答，”程嘉树终于正式两人的关系，“在公司，您是我的老板，我们两个人是上下级关系，而此刻在这里，我们什么也不是，单纯因工作延伸的关系，”他轻声喊：“靳言。”

有些口干舌燥，随后又说：“我怕你对我的感情只是玩玩，毕竟对于你们这样的人来说，感情最不值得一提，你可以对同年室友下手，也可以对我下手。”

靳言认真听完，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扔给程嘉树一瓶，拧开灌满一大口才说：“我说过，我的感情不会无缘无故开始，更不会敷衍了事收场，我很难喜欢上别人，但一旦喜欢上，我会努力追求，无论这结果是什么，我都会拼尽全力让它朝好的方向发展。”

“靳言，”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顺溜许多，程嘉树说：“或许张大勇刚开始也是这么对陆励说得，可现在却不是这样，陆励身边的诱惑远没有张大勇的多，陆励现在进退两难，全靠之前的感情撑着，我也…”

“张大勇年近四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靳言说，“他有过前妻，也有过孩子，可即使这样，也没能阻止他净身出户再东山再起，他对陆励是真心的，但不代表他只有这一颗真心，我和他不同，我没谈过恋爱，对这种事一直很谨慎，身边花花草草见了不少，我可没一刻动心的。”

“说明您眼光高。”程嘉树说。

靳言摇头：“我曾经和你说过，要么不开始，要么不结束，我不会半路结束，我也不是鲁莽，随便找你谈恋爱。”

这话说完，两人许久没开口，过了会儿，程嘉树说：“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程嘉树，你抬头看着我。”靳言说，程嘉树照做后，他又说：“这一刻，你有没有想亲我的冲动？”

程嘉树喉结微动，他承认：“有。”

下一秒，靳言大步走近程嘉树，捧起他的脸，吻下去，程嘉树刚乱起来的脑子瞬间空白。

他没有推开靳言，反而享受这一刻。

靳言也心领神会，加深这个吻。

数秒后，两人分开，程嘉树抹掉嘴角多出来的口水，说：“我先…”

“程嘉树，”靳言轻笑声，“占完便宜就想走？这是我的初吻。”

老板二十八岁还是初吻，听起来怪怪的，程嘉树打量靳言半天，说句：“老板，这…不太合常理。”

靳言：“我嫌弃别人。”

“哦，”程嘉树不知该说什么，站在原地。

靳言伸出手拉他坐在沙发上，程嘉树距离他远远的甚至挣脱开靳言的手，靳言说：“亲都亲了，还做无谓的挣扎？”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程嘉树脱口而出。

靳言反问他：“你不是初吻？”

“怎么不是？”程嘉树有些生气，“我也是没谈过恋爱。”

靳言：“这也算扯平了，你要是把初吻给了别人，而那个人初吻不是你，未免有些吃亏。”

话里话外，程嘉树不吃亏，程嘉树鼓起腮帮子：“老板，明明是你占我便宜。”

靳言靠近他一些：“如果你想让我不占你便宜，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

“什么方法？”

“做我的男朋友。”

“……”还真敢说，程嘉树犹豫会儿说：“我觉得我们两个人这样有些说不清楚。”

靳言：“我知道，今天很草率，这种事情需要仪式感，我会准备好再来征求你的意见。”

“不是，”程嘉树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靳言：“可以，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也会定期给你买礼物和发红包。”

“……”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程嘉树说：“我们这就确定关系了？”

靳言：“如果急的话，就今天，如果不急，可以等我准备好仪式，你再选择答不答应。”

表面上好像是程嘉树占主导，实际上老板便宜都占了，还在卖乖，程嘉树对靳言另眼相看，有种兔子瞧老狐狸的错觉，靳言见他不语，又说：“喜欢什么礼物都可以，随便挑。”

程嘉树：“我不是因为礼物跟你在一起的。”

“那就是答应了，先和我在一起。”靳言顺口说出。

“你…”程嘉树哑口无言。

靳言轻轻扣住他的肩膀：“我和你差了几岁，都说三岁一条沟，我们两个人起码快两条，有时候我不清楚的事，你得告诉我。”

“比如？”程嘉树试探。

靳言：“比如大家现在爱过节日，有时候新出来的节日，我不是很懂，就比如520，当然双十一和六一八这样的节日我清楚，因为这个点，一般要么年中促销，要么年底促销。”

程嘉树：“其实这种节日我也不是很清楚。”

靳言沉思会儿说：“那就都过，我知道的节日未必会比你少。”

程嘉树刚想说什么，手机支付宝转账131400元，又接着转账520000元，他僵在原地，只听靳言说：“这两个数字应该是年轻人都比较爱发的，今天算是我俩确定关系，我知道肯定还需要一个仪式，我会准备的。”

现在年轻人确实流行转账，但也不是这么大的熟度，随便一下，把彩礼都给完了，程嘉树有点懵，他看向靳言：“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吧？”

这么大的数额，不免胡思乱想。

“哪种关系？”靳言不解。

程嘉树：“就是我和你好，你给我钱。”

“……”靳言说，“那是纯利益关系，简称包.养，你觉得你我会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程嘉树咽咽口水，“可是也没必要给这么大啊，这么大数额，别人还以为我俩…”

“我不清楚张大勇给陆励多少，”靳言一本正经地说，“但是我保证你该有的我都会给你，比如…”

没等他说完，程嘉树打断：“我不要那些，这些钱你也收回去。”

说完，立马给靳言转回去，靳言说：“你现在不收，是准备等着做为工资奖金过税后再发给你吗？”他想了想，“是想现在就在公司公开我和你的关系，对吗？”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程嘉树镇住自己才说：“我暂时还不想对外说你和我的关系，如果说今天是你我确定关系的第一天，明天就朝外随便说，我怕哪天分开，你我会很难堪。”

靳言眼神陡变，一脸严肃看向程嘉树：“你是对我不自信？”

“没有，”程嘉树说，“我是对自己不自信，我没谈过恋爱，恋爱中有很多小窍门或者沟通的技巧，我都不会，我怕说错话，我俩会吵架，然后分开，这对于我来说，可能是无法复制的痛苦，因为这是我的初恋。”

“这也是我的初恋，”靳言说，“无论如何，我希望开个好头，也不会轻言放弃。”

两人像对誓一般说了很久这种话，直到陆励给程嘉树打电话：“嘉树，你今晚还回来吗，要是不回来，我就锁门了。”

程嘉树看眼时间，都快一点了，糟糕，他忙起身对陆励说：“我马上回去，别锁门。”

陆励：“我没有催你的意思，你别想多了。”

“没有，”程嘉树看眼沙发上的靳言，“我马上到家。”

挂断电话，程嘉树说：“我得走了，陆励还在家。”

靳言：“陆励之前是不是经常不在家？”

“是啊，”程嘉树丝毫没察觉靳言给他挖的坑，“有什么问题，人家两个人是情侣，情侣…”

不对劲，他快走到门口，猛地转身望向靳言：“不行，我俩太早了。”

靳言轻笑声：“我送你下楼。”

“不用了，”程嘉树慌张起来，“我一个人就能下楼，都是一栋楼的，没必要送来送去的。”

靳言：“那…也行。”

程嘉树做贼心虚，回家后穿反拖鞋都没感觉，直到陆励从盥洗室出来，盯着他的脚看，程嘉树心虚地说：“怎么了？”

“你没觉得哪里不舒服？”陆励问。

“没有，”程嘉树忙摸摸脸，应该不脸红吧，他猜想，又走到茶几前拿起陆励经常臭美的镜子看看，不红，松口气，“我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