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宏刚上播，见一群人在刷屏。他认真看两个评论，轻咳声回应：“我们的产品都是经过公司层层选出来的，不会存在问题。”

评论区：『跟你一家公司的丁小飞就有问题，难保你的产品不会有什么问题』

『丁小飞之前直播卖的那个卫生巾，我买了，还是正规厂家生产的，太劣质了，漏的到处都是』

『难怪啊，我吃他直播的芒果干，能连续窜稀两天，我还以为吃别的吃坏了肚子』

『他们都是一家公司的，沆瀣一气，都这样的』

『为了钱，有什么不能做的』

『这是海宏的直播间，你们在这里狗叫什么』

『快来看，这有一只海宏的狗』

没一会儿海宏评论区沦陷，双方下场撕逼，谁也不让谁，刚开始没多少人是海宏真正的分粉丝，无非就是路过看个热闹，随着无理的黑子越来越多，竟然产生反抗效应，海宏粉丝量飕飕上涨。

连本人海宏都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程嘉树在后台看得一清二楚，他原是雇了几个水军在评论区帮着说话，谁知道竟然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甚至有人站出来说『海宏直播间的东西不多，我次次都买，没遇见过什么问题，隔壁丁小飞那是他自己的事，关海宏屁事』

『要给你们家主子跪安，你们就去，别在这转移话题』

『大清早亡了，饭圈文化能不能别舔了，看着烦』

『丁小飞是丁小飞，海宏是海宏，我虽不是海宏的粉，可见不惯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

『博主清理一下直播间吧，好多苍蝇，影响干饭了』

下一秒，不少人被请出直播间，海宏继续直播。

海宏目前直播的产品都是经过程嘉树一个个挑选出来的，找的都是源头厂家，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价格便宜，就是数量不多，容易缺货。毕竟源头工厂把更多产品交给代理商了。

程嘉树在后台看完数据，记录下来，海宏直播完松口气，忙来找他，坐下就说：“程哥，他们这是怎么了，今晚都跑我直播间来。”

“丁小飞助理安排的。”程嘉树想都没想，“他们现在站在风口浪尖上，想找个人转移话题，同一家公司，噱头很多，随便一个理由就能轰炸你的直播间，”轻拍海宏肩膀，“你要适应，以后这种事还多着呢。”

海宏打了寒颤，还是第一回，他小声问：“我这是抢了别人的生意吗？”

“不是，”程嘉树说，“你就是来给人顶包的。”

海宏唏嘘一声，程嘉树又说：“好了，可以回家了，现在很多博主还在直播，我们的产品不多，可以早些下班。”

海宏提议：“程哥，要不去附近坐会儿？现在这么早，回去也没事。”

“你不交女朋友？”程嘉树问。

“我还小，”海宏爽朗一笑，“还想再多玩几年，等年纪再大点，再有钱点，再找女朋友。”

程嘉树轻嗯声：“走吧。”

他俩下楼在地下停车库撞见今晚没直播的丁小飞和他助理，以及那天和程嘉树说过话的事业部副部长周默。

三个人像在等什么，周默看眼时间，又接了一个电话，随后按灭烟头，三人开车扬长而去。

海宏忍不住问：“周部长和他们关系还挺近的。”

程嘉树瞟眼后视镜：“不直播私下就做这些事。”

“什么，”海宏不解，“做什么事？”

“没什么，”程嘉树说，“总之昌泰公司的产品，我们不敢用，无论是从价格还是质量，远没有源头厂家来的稳妥，不过要想找到源头厂家，得花不少功夫，尤其是每家产品还不是一个工厂的。”

海宏听不懂，但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

两人驱车来到一家酒吧，此时还没到午夜，酒吧气氛还没点燃，正处于上升阶段。程嘉树坐下后点了一杯奶啤，海宏笑说：“程哥不喝点鸡尾酒？他们家的鸡尾酒很不错。”

“今晚喝得太多，明天没法正常上班，”程嘉树友情提醒，“丁小飞这件事还没结束，今天晚上只是个开始，你得小心在直播间说话。”

海宏立马严肃：“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随便说话，”程嘉树说，“还是保持你的风格，还有少看评论区，无关产品问题的都不要回答，跳过去，当然得你自己心里强大。”

他边说边伸手去接那被奶啤，然而还没接到手，被另只手夺去酒杯，两人正差异是谁，撞上靳言的目光，海宏立马起身绷紧身体：“老板你来了？”

靳言：“看来最近工作量不大，两人还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小酌。”

海宏连忙摆手：“老板，你误会了，我们两个人就是放松一下，因为太累了才这样，不是因为一身牛劲没处使。”

“你先回去，”靳言带着命令的口吻对海宏说，“好好休息。”

“我？”海宏指了指自己，“我刚来啊，老板，还没抿口酒的。”

靳言没重复第二遍，程嘉树私下招手让他先走，做为助理，程嘉树不会害他，海宏老老实实拿上车钥匙离开。

见人离开，靳言坐在程嘉树旁边：“有心事？来这种地方。”

“有一点，”程嘉树没隐瞒，将地下车库所见所闻说了，“周默很有问题，和昌泰公司代理人关系太近，也处处维护对方。”

“因为两人私下有业务往来，”靳言毫不犹豫地说，“那个代理人答应给周默分成，每卖出多少东西，周默就能得到多少抽成，所以这一年，事业部没有像之前那样东奔西跑联系源头厂家，而是找这家代理商。”

“您都知道？”程嘉树也不惊讶，公司的事，老板比他清楚。

靳言轻嗯声，转移话题：“出来了就别说工作了，说说你和海宏，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可以随时随地来酒吧喝酒。”

他看眼手里的酒杯：“来这喝这种东西，就不怕灌不倒海宏，灌倒了自己？”

靳言清楚，程嘉树酒量不行。

程嘉树垂眸：“我和海宏没什么，就是单纯的下了班来喝口，权当助眠。”

“是吗？”靳言把那杯奶啤一饮而尽，继而从兜里拿出车钥匙扔给程嘉树，“酒后不能驾车，麻烦程助理一会儿容我回家。”

程嘉树接过车钥匙有些无奈地说：“老板，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无理取闹的孩子。”

靳言轻咳声：“我记得当初你做秘书得时候，非必要，滴酒不沾，如今别人随便喊一声就来了？”

“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有些多，”程嘉树坦白，“有人说借酒能消消烦恼，所以我来试试。”

“昌泰的事我已经开始着手了，”靳言透个底，“你再坚持一段时间会有结果，前段时间辞职加新人培训，一直耽误了这件事，如今被你发现，刚好提上议程，现在得公司，乱成一锅粥，各自为政，很不利于以后发展。”

屁事听靳言说两句话，程嘉树就会好很多，但碍于两人如今的关心，程嘉树是觉得，能躲就躲，朋友之上恋人未满，暧昧的时候，程嘉树恨不得咬手指头让自己清醒。

可靳言一离开，又会忍不住宿想。

靳言见他心不在焉，轻声喊他：“在想什么？”

“没什么，”程嘉树说，“老板喝好了吗，喝好了，我送你回家。”

一杯奶啤，对靳言不算什么，他完全清醒，然而在该下车时却一动不动，程嘉树疑惑：“？”

靳言说：“昨晚酒喝多了，后遗症一直延续到今天，你扶我上楼。”

刚刚挡下那杯奶啤的时候不见他这么说，程嘉树呃一声帮靳言开门，一手扶住靳言的腰，另只手提上靳言的公文包，两人搀扶着朝电梯走去。

靳言住在这里时间远比程嘉树长，知道哪里有监控，等到了监控盲区，靳言突然说一声：“头好晕。”

下一秒倒在程嘉树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量，压的程嘉树喘不过来气，想不到身形这么好的靳言，体重一点都不轻，程嘉树好不容易站稳，喘匀呼吸说：“老板，我打个电话，让陆励下来和我一起。”

“这个点陆励恐怕还在公司直播，”靳言说自己头晕，条理却很清晰，“赶回来不方便。”

“那海宏…”

“海宏家距离这有些距离，他这会儿估计刚到家，你忍心让他折返？”

怎么什么托词靳言都想好了，程嘉树怀疑靳言假醉，他一手扶住靳言，另只手用力拧了一下，疼得靳言瞪眼望向他，程嘉树嗐一声：“老板，我怕你意识模糊睡过去，您太重了，要是真睡过去了，我没法带你上楼，您在挺一挺。”

也行，靳言轻啧声：“家里没有醒酒药了，程助理那有吗？”

含在嘴边的没有，在和靳言对视后，程嘉树改口：“应该有。”

老板的压迫感，让他说不了谎。

电梯里，从摄像头可以看出，一个高大的男人半包围另个男人，不知道还以为在亲密，实则程嘉树很吃力扶着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