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设法给格伦利特夫妇找到了一个足够富有，又正好对葡萄酒生意感兴趣的投资人，换来了这张请柬。到了明天晚上，你们两位可以用它堂而皇之地进入勒穆罗克家族的宅邸了。而现在，我们得去挑选一下我们明天晚上要穿的舞会礼服和要戴的面具——恕我冒昧地问一下，你们两位应该都没有合适的舞会礼服吧？”

听他这么问，弗洛尔的脑海中顿时闪过了那条被她压在自己的行李箱底的淡紫色裙子。是的，那条裙子确实是件礼服，尽管适合它的是比舞会更为庄重的场合。我真的得找个时候烧了它。她漫不经心地想道，同时听见林兹朝潘利问道：“‘我们’？潘利先生，这么说来，你也会去参加那场舞会？你刚才不是说你一般不怎么参加这种社交活动吗？”

潘利叹了口气。“我是不想参加来着。”他说着，将那张请柬卷了起来，敷衍地重新绑上了丝带，然后将那个小小的纸卷抛给了林兹，“但我的朋友可不是白帮我的忙。她帮我的条件是，我得作为她的男伴陪同她一起去参加那场舞会，帮她挡掉那些会在舞会上试图搭讪她的登徒子。我们现在就是要去见她。她会帮你们挑选合适的衣服和面具，你们可以相信她的时尚品味，也可以相信她会为你们——也为我保守你们冒用格伦利特夫妇身份的秘密。她是个忠实的朋友。以及，是的，我和她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我们只是相交甚笃的朋友。”在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犹豫的意味，在弗洛尔听来显得有点心虚。

不久之后，弗洛尔和林兹就在那间开在白牛区北边的一条主干道上的时装店的二楼见到了潘利提及的这位“忠实的朋友”。

那是一个相貌明艳的美丽女子，有着一头长而鬈曲的栗色头发与一双颇为引人注目的橙红色眼睛，瞳孔的形状是在谜光并不常见的菱形。这说明她是来自克维菲铎尔行省的人，或者至少身上有着一大半的克维菲铎尔血统。

“格伦利特先生，泽卡娜夫人，欢迎二位光临敝店。”在和潘利熟稔地以一个略显浮夸的吻手礼打完招呼，又挥手示意带领他们三人——之所以是三人，是因为科克诺斯需要先找地方去停放马车——来到店铺楼上的店员返回楼下后，有着橙红色眼眸的栗发女子就转向了弗洛尔和林兹。尽管明知他们并非那对酒商夫妇，她却用了那对夫妇的名字来称呼他们，又轻提裙摆，朝他们行了一个浅浅的屈膝礼，涂着一层闪闪发亮的红棕色口红的双唇扬起了一抹略带戏谑之意的弧度。

“我是芮妮·韦尔斯，这间店铺的所有者。潘利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很高兴能够帮上你们二位的忙。”她说着，又朝潘利投去了一个透着笑嗔之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