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弗洛尔看来，无论是从体格还是从周身的气势来看，正要进行比武决斗，潘利都肯定不是科克诺斯的对手。显然，金发灰眼的画家并不缺乏自知之明，并未不自量力到拿他和自己来做比较。而在真正见到那位特雷乌·勒穆罗克子爵之前，弗洛尔倒也无从判断潘利是否能在一场一对一决斗中胜过对方。

“决斗的事还是先放一放吧。”林兹颇为务实地说道，然后接连提出了几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潘利先生，你在约我们见面的便条里说，你已经找到了能让我们在能够在隐瞒维序局人员身份的情况下、不引起怀疑地进入勒穆罗克家族的宅邸的办法？可否将它告知我们呢？还有，我们现在又是要去哪里？”这也是弗洛尔想知道的。

谈及正事，潘利将手放了下去，坐直了身子。“办法其实很简单。在明天晚上，你们就能进入勒穆罗克家族的宅邸进行调查了。你们肯定有注意到吧？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而明天则是远航月的第一天，也就是辞冬节的第一日。为了庆祝辞冬节的到来，明晚在勒穆罗克家族的宅邸里将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假面舞会。”

“我一般不怎么参加舞会这类社交活动。因为说实话，我实在是应付不来那些满口都是繁琐而虚伪的社交辞令，总想着要设法利用我达到他们的某些目的的贵族。虽然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金发灰眼的画家短促地干笑了一声，脸上闪过了一丝嘲讽的神色。不过在这之后，他便将手伸进了大衣内侧的口袋，取出了一个长度比他的手掌要略短一些，被一条绿色丝带束着的羊皮纸卷。

“喏，你们看，我让我的一个朋友帮你们弄来了一张勒穆罗克家族的舞会请柬。”他说着，扯掉了束着纸卷的丝带，打开了那封在内页绘有象征勒穆罗克家族的绿底金盾纹章的请柬，挥着向弗洛尔和林兹展示了一下。“这张请柬本来是给……噢，这上面有写，是给一个叫作瓦菲尔·格伦利特的葡萄酒商人和他的妻子泽卡娜夫人的。我的朋友之前告诉我，格伦利特夫妇是做进口葡萄酒生意的商人，主要经营的是……我记得好像是克维菲铎尔的蓝窖葡萄酒？因此，他们一直都住在最靠近克维菲铎尔行省的那个边境郡里，那个郡叫什么来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最靠近克维菲铎尔的应该是白石郡。”见潘利犹豫了半天都说不出那个郡名，弗洛尔忍不住提醒道。

朝她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潘利轻咳一声，继续说了下去：“对，就是白石郡，这对酒商夫妇此前一直都住在那里。在这个月的月初，他们才第一次来到了杜尔歌林德，想要在这里结交一些对投资他们的葡萄酒生意感兴趣的朋友。而他们之所以能拿到勒穆罗克家族的舞会请柬，是因为这位泽卡娜夫人似乎与老勒穆罗克伯爵已经过世的第二任妻子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我这么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