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最觉得，今天这日子绝对跟他八字不合！

中午被方鼎强抱，然后被自己的经纪人误会是个同。晚上收工了，他的女朋友就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

晚上七点过一刻，君悦酒店顶楼。

一开门，一股淡淡的饭菜香就直往沈最的鼻子里钻。刚开始，沈最还以为是酒店厨房送上来的晚餐。但是进了客厅，看到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的时候，才知道是姜舒绿亲自下厨了。

那一刻的感受，直到苍苍暮年，垂垂老矣，沈最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沈最歪了歪头，看向厨房那个身影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他觉得自己好像泡进了正冒着咕噜泡的温泉里，身上那些从外面染上的冷意瞬间被消融殆尽；又好像是跋涉了许久的独行旅人，终于找到了一处点着亮光的安栖之所。

那画面对沈最来说太过珍贵，也太让他眷恋。

他突然觉得怀里太过空，急需什么来填满。

大门开关的声音，早就引起了姜舒绿的注意。

“你回来啦！”姜舒绿扭头看向沈最，然后把燃气灶的炉火关了，灶上煲的鸡汤已经好了，“发什么呆？你是想先洗澡？还是想先吃饭？”

姜舒绿穿了件淡黄色的针织套头衫，白色的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拢在脑后，用鲨鱼夹夹住。但是忙碌的时候，有些碎发从夹子里溜了出来。清丽的脸上未施粉黛，白净细腻的脸颊因为厨房的烟火气而变得粉扑扑的。

让沈最想咬一口。

沈最腿长，几步就走到了厨房，他从背后抱住姜舒绿，空荡荡的怀里瞬间被盈满了幸福。

是的，只要姜舒绿在他怀里，他就能感受到幸福的具象化。

沈最突然很想和姜舒绿结婚。

他用下巴蹭了蹭姜舒绿的脖子，哑声道：“怎么想到下厨了？”

姜舒绿眨了眨眼，想起要说的事情，莫名有些心虚。

“就……忙完了……”

沈最闭着眼睛，还有凉意没散去的唇，啄吻着姜舒绿的脖子。

这吻只有情，没有欲。

但是就是这样的浅吻，让姜舒绿觉得被吻的地方，酥酥麻麻的。

“……有空了，想犒劳犒劳你。”

前段时间，姜舒绿忙着和Flower出联名款，都顾不上沈最。连着好几天都是，沈最出工了，她还在睡；等他回来了，她又还在楼下或书房里画稿。虽然有见面，但是两人都没怎么好好说过话。

加上中午得知的消息，姜舒绿就想给沈最捋捋毛，她是真怕沈最会生气，毕竟是她要出尔反尔。

想到这里，姜舒绿转身，搂住沈最的脖子，去吻沈最的唇。

沈最的唇，像温热的巧克力，丝滑，甜蜜，让姜舒绿的心尖都在打颤。

沈最睁开一条缝，看着难得主动的姜舒绿，眼睛弯了弯，有光从他眼睛里跑出来。就在他想加深这个吻的时候，肚子里却传来了抗议声。

亲热的两人顿住，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噗嗤一声，两人都笑了。

“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我们阿最都饿了。”姜舒绿两手捧住沈最的脸颊，卸干净妆的脸干干爽爽的，姜舒绿捧住就不想放手了，“要先喝汤吗？”

沈最低头，啄了啄姜舒绿的唇：“好。先喝汤。”

晚饭后。

两人在厨房收尾：一个冲洗碗碟，一个把冲好的碗碟放进洗碗机里。

姜舒绿觉得此刻的氛围很好，沈最瞧着也很高兴。她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转念一想，要不还是床上再说？

姜舒绿计较着是现在说，沈最不容易生气？还是等会儿床上说，沈最不容易生气？计较着计较着，时机就错过了。

等姜舒绿洗漱好出来，沈最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软椅上，拿着iPad打电话。右手食指不停在页面上翻动，看样子是在看资料。

落地窗的窗帘没完全拉上，只拉了半边白色的幻影纱帘。

窗外没有星光，落地窗成了最好的镜子。

沈最察觉到姜舒绿出来，抬眸看了眼窗户。

但一眼，窗户上的影子就让他移不开视线了。

藏蓝色的吊带睡裙，跟他身上的睡衣是情侣款。只不过男女款的布料不一样。他的是纯棉的，她的是薄纱的，穿在身上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很是勾人心魄。当时她看见后，脸都红透了，说什么都不愿意穿，被她塞进了衣柜的最深处。

没想到今晚竟然找出来穿上了。

沈最回头，视觉冲击比在镜子里看到的更大。

藏蓝色本身很显白，衬得本就长得白的姜舒绿更是白，加上天花板上的灯光，睡裙下的身体好像白得在发光。

睡裙本身有一套同色的贴身衣裤，但是姜舒绿没穿，以至于她走向沈最的时候，身体的每一处起伏、每一个弧度，都飞速地冲进沈最的眼里。

看着走向自己的人，沈最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身体的水分在蒸腾、血液在奔涌。

沈最说了一句“有事，明天再聊。”就摘了无线耳机，扔了iPad。

姜舒绿侧着坐到沈最的腿上，搂着沈最的脖子：“给谁打电话呢？”

姜舒绿这副查岗的样子，让沈最心里滋生出喜悦来。他吞了吞口水，声音有点暗哑：“晴姐，说点公司的事。”手扶在她腰的两侧，轻轻摩挲着。

“哦。”

姜舒绿换了个坐姿，和沈最面对面，也让她高出了他半个头。她的手从他睡衣领口伸了进去，引得沈最身体紧绷，微微倒吸了口气，他靠近姜舒绿的脸，鼻尖仰蹭着她红通通的脸颊。

“看来满满真是想‘犒劳’我啊，嗯？”眼中的余光却在她的睡裙上流连。

姜舒绿二话不说就吻上了沈最的唇：“喜欢吗？”

“喜欢极了。”沈最亲了亲姜舒绿的下巴，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用我香水了？”

“嗯。”

沈最觉得，姜舒绿用他的香水，比穿他的衣服、喝他喝过的水，更诱惑他。

这意味着他们的气息相同，不分彼此，浑然一体。

沈最的心软成一片，任由姜舒绿在他身上为所欲为，不时配合着她，不让她唱独角戏。

看着沈最眼角的红晕，姜舒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她开口道：“有个事跟你说。”

沈最气息不稳地应了声。

“就是……”姜舒绿舔舔了唇，“中午我爸给我来电话了。”

姜舒绿父女俩隔三差五就会通话或视频，沈最不以为意。见人不亲他了，他就摸着她的脸颊，含着万分柔情地去亲吻她。

姜舒绿微微喘息，道：“我爸妈回国了，他们让我明天晚上回家。”

沈最停下，推开姜舒绿，胸膛起伏不定，但是脸里的情意染上了复杂的神色。姜舒绿被沈最看得有些心虚，但还是把话说完了：“所以……我先……回杨城？”

沈最冷笑一声：“所以今晚这一出，是为了这事儿？”

“……不是。”好吧！确实掺杂了一些他意，“呃……不完全是。”

沈最觉得有人兜头给他浇了盆凉水，体内的火也瞬间变了质，他控制着力道，握着姜舒绿的胳膊，把她提溜起来，然后起身走向浴室。

姜舒绿咽了咽口水，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慌。但她知道，此刻要是不追上去，沈最估计会气她很久。

姜舒绿走进浴室的时候，沈最已经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姜舒绿没心思去欣赏美男淋浴的画面。

“阿最，你别生气。”她挤了进去，瞬间被冰冷的水浇了个激灵，“啊……”

沈最见她这样，还是不忍心她受凉，抬手把冷水调成了热水。

姜舒绿扶着沈最的腰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这也是特殊情况，不是不想陪你……”

夏悠然拆完石膏的时候，姜舒绿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但是那时候两人刚在一起，也不想分开，所以姜舒绿就留在了横店，反正在哪都可以画图，有时候她还能去片场帮帮师兄师姐们。

“我生气的是这个吗？”沈最用手挡住姜舒绿凑上来的唇，不给她亲。

“不是怪我提前回家吗？那你这是在气什么？”姜舒绿皱着眉头，仰头看着沈最。她眼尾的潮红犹在，看着他的时候，万分可怜。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这让沈最更气了，气狠了，就低头咬向她的肩膀。

“啊——！”

沈最用了力气。姜舒绿疼得直打他，手被抓住后就用腿去踢。

“疼疼疼——”

沈最还是顾及着姜舒绿的，不敢使很大力气，就怕真的把人咬坏了。所以咬着咬着，就变成了又吸又含又啃的。

沈最抬头，神情严肃地问：“我要是和叔叔一起掉水里，你会先救谁？”

这是什么鬼问题？！

姜舒绿皱眉，百思不得其解沈最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咬的肩膀，没咬破皮，但是牙印子很明显。

沈最松开姜舒绿的手，把她转了个身按在墙上。

“快说！我和叔叔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沈最脱了她那早就湿掉的睡裙，然后就有了动作。

姜舒绿不太喜欢这个姿势，她看不到沈最，光滑的、冰冷的墙壁让她很没安全感。姜舒绿觉得沈最这是在变相地惩罚她。

“你和我爸都会游泳，你们一起游回来不行吗？”姜舒绿喘息着，腿上没力气了，但是却体味到了一丝跟平时不一样的感觉。

沈最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关了花洒。简单擦了擦两人身上的水珠就回到了床上，就着刚才的姿势，继续发问：“不行！就要你救。”

姜舒绿抓着枕头，也来气了：“你们两个会游泳的，干嘛要我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救？！你想淹死我吗？”

沈最被姜舒绿的话逗笑了：“那我就和你死一起。”

“要死你死，你这个小气鬼！”

“谁小气鬼？”

“你不小气，你生什么气？”

沈最把人转向自己，搂着她：“我不生气你提前回去，你好好跟我说我会生气吗？我生气的是你非要拿这事来跟我们的房中之事混杂在一起。整得跟交易似的。”

姜舒绿势弱：“我不是怕你生气吗？上次去纽约你不就生气了？那还是我好早之前就定下的。”

姜舒绿已经隐约察觉到沈最很怕和她分离这事儿。平时拍戏还好，多晚都能见一面。外出参加活动就不行，他会带上她，她不愿跟去，他就当天紧赶着回来。而她出差他也想跟着，实在跟不了就要求每天至少3次视频。

“那我生气了，你不会哄哄我吗？”

“怎么哄？”

沈最停了下来，躺到一侧去：“自己想！”

怀里一空的姜舒绿还有什么想不到的。她一个翻身抱着沈最，语气轻柔地哄道：“阿最，你别气了好不好？”

“……好……再快一点……”

沈最被哄好了。

一切结束的时候，沈最蹭着姜舒绿的发顶，手在她的脊背处上下顺着，问：“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三点半，要赶回去吃晚饭。”姜舒绿有些犯困。

乔家的晚饭一直很规律，夏秋时节是六点半，冬春时节是六点。

“把机票退了，明天让王爷来接你。”

“好。”

另一头，被Eric拉出去夜跑的沈佳看到沈最发给她的信息，气不打一出来。

“这个讨债鬼！每次都这样临时临赶的，他就是来考验我的耐心的！”

Eric拿过沈佳的手机看，最新的信息是：“姐，明天满满要回家吃晚饭，你让王爷来接她。”

沈家的公司在杨城市中心，而荔山在郊区。开车要将近一个半小时，碰上堵车就要两小时起步了。所以沈佳上下班都是坐家里的直升飞机的。把王爷派去接姜舒绿也不是不行，就是家里的司机最近请假了，上了一天班的沈佳不想自己开车，尤其还要堵在路上。

Eric真心觉得小舅子是他的福星！不但把沈佳送到他面前，让他有机会复合，现在还要创造机会给他。

Eric揿灭手机屏幕，跟沈佳道：“那明天晚上我们去吃宵夜吧？吃完宵夜我们就在市区住一晚，去酒店或者我家都可以，对了，你还没去我家看过......”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哪顿饭是你没吃饱过的？”沈佳拿过手机就继续跑。

Eric追上去：“我们明天去吃那个阿婆的酒酿圆子吧？人家那么老了还要出来摆摊，怪可怜的，我们帮衬帮衬人家？”

“细花阿婆才不需要你帮衬好吧！你知道她家有多少栋房子在出租吗？人家摆摊卖酒酿圆子是为了打发时间......”

“什么？那么老了还这么拼？！你们中国人太奇怪了，能退休竟然不退休享受生活......啧啧啧......”

11月1日的杨城，秋日的燥热还没完全退干净，但是夜晚已经有了丝丝缕缕的冷意。

荔山上，街灯明亮。沈佳和Eric夜跑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长，缩短，拉长。然后不断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