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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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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冻结了,

只有他那颗痛苦的心,

还在跳动。

——《草原》

圣诞节的午夜,人们广泛的深乐,血腥的灯饰悬挂在麻木的松树上,红色的所罗门灯光吞噬世界,吹打在脸上的是灼烧着的风。

准备好死去,准备好重生。

英国此时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惴惴不安反复祷告,可悲的安格一家无疑是暴虐前的警钟,那诡异的血腥味洋洋洒洒弥漫在巫师界的各个角落。

西班牙则还未受到波及,餐上还是一派温馨团圆的氛围。波琳娜心情大好的喝了两杯歌海娜红酒:

“餐桌的位置真是难得的坐齐啊。”

拉斐尔边嚼着鱼肉边回答:

“我听爸爸说你平常都是在书房里吃的,是太思念我们了吗?”

首位的罗贝托忍俊不禁,摆摆手:

“只有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完全是你妈妈看书懒得过来。”

我放下勺子追问道:

“那你呢?”

罗贝托一边接过小精灵手上的信,一边摸了摸下巴故意避开思念的问题:

“我一般会在办公室吃。”

说完他把眼神放在密密麻麻的信纸上,面色越来越沉重。离他最近的波琳娜此刻也意识到不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问他:

“阿尔贝托在信里说了什么?”

我和拉斐尔对视一眼已经猜到事情的真相。

“他说英国的巫师正在被一点点屠杀,并且这可能是最近兴起的一个叫食死徒的组织干的。”

“这太可怕了。”

波琳娜和罗伯特被吓到不轻,假期结束后也严肃的阻止我们再回到霍格沃茨,只要拉斐尔一提到返校,波琳娜就用忧郁的,盛满母性哀叹的眼神的洗礼他。这事一拖再拖,直到六年级的开学日我与拉斐尔终于偷跑了出来。

今年这场夏天来的太湍急,兀自绽开的丰腴的玫瑰丛,火红的仿佛是死去巫师的血溅上去似的。苟且在葳蕤树上的众蝉歇斯底里的怒号,浊浪般飞舞的蝶群宛如暴动的人们,烈阳泄出的光愈来愈滚烫,使人仰头也看不清真相。

我与路易斯在车厢里同两年前初见那般对坐,惨白的脸上挂着熟悉又陌生的眼鼻嘴,我们都变化太多。何时路易斯的手中不再是时尚杂志,而是随时紧握着准备防御的魔杖?又何时她口中咀嚼的不再是口若悬河的爱情密码,而是认命般的呓语?她不再躲避阳光了,我们都贪恋这难得的温暖与光明。

路易斯轻抿了一口温水,盯着桌上摆放的花瓶冷不丁的问道:

“法尔达与你通过信吗?”

我凝重的摇摇头没有回答。路易斯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左手盖住我的右手躁郁的窘思与我勾连在一起:

“你还记得我在信里跟你提到过的那个组织吗?他的主使者在前天的布莱克宴会上露面了,并且他们看起来很亲密。”

一个包罗万象的话本,这儿的一切都在紧凑且有序的秘密发展着。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接下话:

“他很看重布莱克。”

“没错。而且刚结婚的贝拉克里特斯眼神好像黏在了他身上,像鳗鱼似的光滑胶质的眼神。就像……像你看雷古勒斯一样。”

路易斯的妙譬让我怔愣了一下,随后违心的纠正了她:

“这话听着太邪恶了,并且雷古勒斯现在有了西蒙娜。”

路易斯不认同的耸耸肩,炙灼的光因火车经过隧道断断续续的打在她的左脸,浓密的下睫毛像蜘蛛的脚嵌在了上面。艳丽的露出了一抹真正邪恶的笑:

“没准你们能拍一部英国版《戏梦巴黎》,我想雷古勒斯一定很期待和你做兄妹……甜美的伦理啊。”

“日安,卡西。”

路易斯惊讶的看着与西蒙娜亲昵的我,低声说:

“这太邪恶了!”

雷古勒斯和他的追随者也随着人流走下了车,他像变了一个人。青涩消亡后济生出悒怏,阴森冰冷的面庞眼下的乌青托举着幽深的晦涩瞳孔,但怪诞的野心勃勃夹杂在其中。已经成为了预备食死徒的答案昭然若揭。

“好久不见卡西。”他说。

不止他身后追随者的恶意打量,似乎已经有人暗暗的驻足围观了,集齐了正权势滔天的布莱克和联姻的沙菲克,被骂下流情妇的安贝尔和德西里。更有甚者在打赌时最先死在伦敦。我被路易斯反应迅速的连忙拉走了。我还是抑制不住的回望,雷古勒斯依然和煦的笑着挥手。

……

某日的魔药课上,曾经一直同桌的法尔达许久不来学校,路易斯早上也突然称病在寝室休息,西蒙娜也不见了。教室的许多贵族孩子已经肄业在家追逐着那位大人烧杀抢掠,我与雷古勒斯罕见的挨在了一起。

暗流涌动的战争开始后,课堂就显得实战极为重要,讲台上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教授完理论知识,立即让学生们进行了实操。我讪讪的收回发呆的目光也尽量不去看雷古勒斯,企图专心摆弄着手中的肉豆蔻。袍子摩擦间他不动声色的握住我的手腕摩挲着,变声期后低沉磁性的嗓音叫人浑身一麻:

“卡西,我猜你已经知道了我准备加入食死徒了。你其实可以和我一起,那位大人会引领整个巫师界走向辉煌,等到他成功之后,我们也能主宰自己。”

激情过后是更沉寂的落寞,我抽出手问他:

“这是你所追求的真理吗?让他帮你主持公道?”

他意外正经的与我十指相扣,我们同样温热的皮肤紧紧的贴在一起,他真挚的回答:

“相信我卡西,我会努力做出丰功伟绩让黑魔王给我们指婚,这样就没人能阻挠我们在一起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打断了罗曼蒂克的对话,走到我们桌前咳嗽了一声,意有所指道:

“绅士的先生可不会只让女士干活,布莱克你为什么不帮帮德西里呢?可怜的肉豆蔻要被她扣烂了。”

“好的教授。”他说。

我挠挠他的手心示意他松开,雷古勒斯像是没听见自顾的当起我的左手一起处理药材。我叹了口气,无奈他的回避。亲眼目睹祖母被食死徒残忍杀害的映像坚深的折磨着我,我又如何能委身加入?

“我不会加入食死徒的。”

他的身体一僵,刚才还奕奕的神色黯淡了一半,千言万语化作了柔声的:

“我永远尊重你的选择。”

此后,雷古勒斯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纪德说:我们故事的特色就是没有任何鲜明的轮廓,它所涉及的时间太长,涉及我的一生,那是一出持续不断、隐而不见、秘密的、内容实在的戏剧。

我们再次因为不可抗的歧义短暂的分开了,像莫比乌斯环的一个凸起,到达一个极点就要坠落。爱绝不是一个慰藉,她是一个妻子,一旦和她结婚,那须臾的日子便会孕育出新的东西:无论是丑恶的、背叛的、堂奥的……总归会生出来某种东西。爱即如此。

我坐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一个暗角,半个身子都藏在黑里,被昏暗裹挟着滋生出一种似婴孩回归子宫的安全感。我抱着膝盖,将书置于胸前牢牢的将半张脸挡住,只露出一双眼睛。雷古勒斯正在与几位纯血开圆桌会议,严肃的像一个真正的大人。

“嘿卡西,我刚刚说的你听到没有?”

我颓废的将书盖在脸上,拉了拉肩上的毯子:

“当然,你说斯拉格霍恩教授赏识你的魔药天赋,然后提前把你招入了他个人的实验室。”

路易斯心满意足的夸道:

“梅林啊,卡西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的搬出去了,就住在实验室附近。让保尔死了嫁我换好处的心吧!”

“虽然这确实很振奋人心,但是你已经说了十几遍了。”

路易斯羞赧的在茶杯里放了两块方糖,急匆匆的转移话题:

“别说这个了,下周布莱克家的晚宴你一定要去。”

“沃尔布加绝对不会给我发请柬的,我发誓。”

路易斯摆摆食指否定了我的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远处蹙眉讨论的雷古勒斯:

“别忘了还有一个布莱克。”

……

宴会当天,沃尔布加厌恶的看着出现的我,像豸虫贪婪的寄生在了苹果核里似的,十几年来的贵族素养使她仅高傲的冷哼了一声就离开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到来客人们身上都萦绕着一股黑气,面色如维多利亚时期似的苍白无一丝血色,手腕内部都烙印着同样的图案,凑近后仿佛能闻到肉被烧焦的味道。他们都无比兴奋的等待那个人的出场,等待他度化自己,度化整个巫师界。那抹绿光是奥林匹斯山上破壳的救世神药,是朱庇特的化身,是最纯净高贵的象征。人们为了他欢呼、癫狂、死亡,那些骨头是铸就他酒池肉林的建材,那些碎肉是培育恶之花的养料。

腐烂的,在人群之中悄然繁育的丑东西。

我感到一阵的恶寒,忽的一双冰冷的手触碰到的我的肩膀。我警惕的回过头,惊愕这手的主人竟然是西蒙娜。

“我们能去露台聊聊吗?”她说。

“我知道一处没人打扰的地方。”

我带她来到了西里斯房间旁边的露台,我们靠在栏杆上仰望飘着乌云的黑夜。

“卡西,我快被逼疯了!我不知道找谁去说,你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完全就是个疯子!不,是我已经要疯了!”

她竟然掩面痛哭了起来,呜咽的声音被刻意压制,更让人心颤。我轻轻拥抱住她,顺着她的脊背来回抚摸着,轻声询问:

“没事了西蒙娜,你可以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哽咽着娓娓道来:

“我因为家族被迫加入了食死徒,他命令每个人都必须学会恶咒,将我们关进牢房里一直练习,而且还要互相施咒。我太害怕了,我不敢学也不敢对别人施咒,最后他们将我和另一个女生关在了一起,我们必须杀死对方才能出去,你知道的,我只是想自由!我……我还是杀了她。但这还远远不够,我们必须出去执行任务,杀戮,还是杀戮,不同死法的尸体是他的示威,我甚至被迫用魔杖插进了麻瓜的喉咙里,那血!那滚烫的血喷进了我的眼睛里,我看到了红色的世界,地狱!这是地狱!”

西蒙娜痛苦的像动物般哀鸣,浑身发抖额角冒出细密的冷汗,长而浓的睫尾悬着一滴泪,一瞬间狠狠砸在我的手背上。

“卡西,我没有杀人的快感,我一闭上眼就是人伤口翻出的一粒粒白肉,挤压出的胰脏和肠子,扭曲的五官和流血的七窍。人临死前的哀嚎比怒骂更让我悲切。我被折磨的快要喘不过气,血块已经糊在我的嗓子里了。”

她脱力瘫坐在了地上,如被镶嵌在了开的正艳的玫瑰墙里。

尽情的躲在这单纯的红花下吧,不要被命运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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