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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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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

乔大夫带着药箱匆匆赶到,快跑着进了寝屋,转过屏风才顿步,刚要向床榻边的男人行礼:“侯……”

“免了!”谢砚深没有看他,面色阴郁,“赶紧过来。”

“是!”乔诚连忙上前。

榻上的少女已经换上寝衣,脸白如纸,静静躺着,呼吸微弱至极。

“回来之前已经去过医馆,吐血止住了。”谢砚深沉声。

乔大夫细细把脉,过了半刻,说道:“玉姑娘是郁气攻心,情志不舒,才会猛然呕血,但观脉象,姑娘的魇症似乎没有发作,之后如何医治……还是要请玉姑娘身边那位一直调理她身体的段女医来一同斟酌。”

“外头医馆用给姑娘的药方,属下也需一观。”

谢砚深的眼神一直定在玉怜脂身上:“医方在药房。”

乔大夫应下,转身出去。

福明站在门边等着命令,目视他出去后,走入屋内,低声劝道:

“侯爷,不若先将玉姑娘送回珠玉院去吧,玉氏带来的人常年照料姑娘,用起来更得心应手些,衣药之类的东西也更齐全。”

谢砚深眸中深暗,小臂抬起,长指轻抚少女冰凉的侧颊。

半晌,嗓音低冷:“去安排吧。”

“是。”

-

珠玉院中非玉氏旧仆的下人都被打发开,从先前莲芯被送回润安堂起,珠玉院里的仆人慢慢都被清理挑选,只留下最干净的一批,没有别的院子专门派过来的眼线。

今日玉怜脂跟着谢砚深出去之前,虽然没具体说是为了什么,但特地要了药帕子和红丸,关嬷嬷就已经料到必定要出事,所以一早便做了准备。

但玉怜脂人事不省地被抱回来,还是让她焦急万分。

“快,快点,去药玉堂把大掌柜请来!”关嬷嬷压下声,嘱咐面前的玉氏小厮。

后者连忙点头,接过腰牌冲出院门。

关嬷嬷擦着眼泪,刚想转身进房门,和从房内出来的人迎面撞上。

“侯爷。”老妇人连忙低头,“已经让人去请段女医了。”

谢砚深沉默不言,并未分眼神给她,刚要走过去,忽而停下脚步。

关嬷嬷余光一直注意着,发现他的动作,眼中一闪,依旧深深垂首:“侯爷有何事要吩咐老奴?”

男人转过身,目眄而下:“……她身子太差,而你们照料她,却事事惯着她任性,过后我会另派几个人来,和玉氏的人一齐贴身伺候她。”

关嬷嬷心中咯噔一下。

珠玉院要是进来好几个谢砚深派来盯着玉怜脂的人,那还了得?!

怎么眼前这位忽然之间就发了难?

急忙出声:“侯爷……!这,奴婢们是从姑娘小时就跟着的,不知是何处奴婢们犯了错?还请侯爷明示。”

谢砚深默了数秒,面无表情道:“乔诚说,她病症愈深,平日入口的饮食需要再行调整,最忌水酒,冬祭之时你们便拦不住她醉酒,无能失职。若只让你们来看着她,必定还有下次。”

听见“冬祭醉酒”,关嬷嬷眼中一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刚要脱口而出“绝不会再有下次”,脑中猛地一个激灵。

头低着,眼珠却向房内的方向转了转。

同时,把话吞了回去。

数秒后,哽咽出声:“……侯爷明鉴,冬祭那日,确是老奴的错。只是,只是冬祭去山里前正巧刚过已故夫人的冥诞,姑娘又是第一次离开苏州过年,那晚姑娘哭了许久,说想饮一杯夫人往年寿辰都要饮的酒,老奴不忍,就,就……是老奴的错,请侯爷责罚!”

话音落下,面前冷立的男人默声许久,似乎握紧了拳。

“侯爷,老奴知错了,”关嬷嬷抹着泪,“只是姑娘不大习惯生人伺候,若是侯爷要派人来,便等姑娘醒了,再行商议也好啊。”

又是良久寂静。

谢砚深未再言语,转身离去。

片刻后,关嬷嬷抽泣着站直身,掏出帕子,慢慢擦干净脸。

-

润安堂。

面容温柔的女郎端起下人捧盘上的瓷碗,汤药凉得刚刚好,微微冒着热气,却不滚烫。

赵庆姗小心舀起一勺,递向撑着额倚靠在榻上的老妇人。

后者面色还有些发青,但眼中满载笑意,慢悠悠喝了药。

“这些日子若不是有你陪着,我这身子,怕是十天半个月也好不起来。”王老太君握着赵庆姗的手,轻拍两下,眼神里满是熨帖喜爱。

赵庆姗浅笑:“都是府里大夫的功劳,我不过是放心不下过来陪陪您罢了。”

王老太君轻言细语:“你呀,和你母亲一样,就是个实心眼儿的,那日让你们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难为你和你母亲,竟还愿意来看我,我这心里头真是……”

“姨母快别这么说,”赵庆姗连忙安慰道,“哥哥如今已经大好了,没什么大碍,母亲说了,也是那天哥哥太无礼,表哥他……或许是政务繁忙,心里头有火气,才冲动了。咱们是一家子亲戚,哪有隔夜仇呢?过去的便过去了。”

听见这番温声言语,王老太君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谢砚深伤了赵庆吉,事后更无任何修好的意思,左边是说一不二的犟种儿子,右边是多年情分的亲戚,她夹在中间,着实难受。

还没想好要怎么办时,安平伯府却能先一步理解她的难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场病突如其来,赵庆姗还上门来照料她,事事贴心。

这让她心中如何不感动,不欣慰。

又想起前段日子去云山观,安平伯夫人透露的一番话——

“我不瞒姐姐,这些天我着急庆吉庆姗的婚事,甚至上云山观来求神,实在是事情紧迫,容不得我慢慢选。姐姐也知道,我家那个长我许多岁数,眼看着就要致仕了,家里头的小辈又还没能撑起来,若不早些定下,怕是往后,能选的人更少了。”

安平伯夫人不提,王老太君自己都快忘了。

按照年份来算,安平伯夫人嫁给安平伯赵全禄做续弦时年方十六,而赵全禄当时已是而立之年。

两人相差近一倍的岁数,认真想来,如今安平伯已经年近七十,的确是该致仕了。

若是安平伯致仕,赵家又没有立刻顶上的小辈,那伯府自然而然就远离了朝局纷乱。

就算赵家要再扶持新的顶梁柱,那也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事了,更何况赵全禄参与夺嫡也只是沾了些边角,并未全身而入,此时退出尚有余地。

这样一来,赵庆姗的身上就没了“父涉党争”这样的情况需要考虑。

那……

“庆姗啊,”王老太君看着眼前秀丽的女郎,“春分的时候,府里照例要办花会,到时你一定要来,啊。”

赵庆姗当然答应,声音轻快:“侯府养的花卉京城一绝,我哪年缺席过呀,就是姨母不邀我,我也是要厚着脸皮来的。”

王老太君大笑:“好好!我让人给你置备些头面首饰,回头给你送去,不许推脱。”

她说完,赵庆姗有些羞怯地垂眸,乖巧点头。

王老太君拉着她仔细打量,越看越觉得满意。

云山观中青晖道人的话还在耳边——“观侯爷姻缘,仿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常常来往的表兄表妹,可不就是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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