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坐在后排，听见前面女生小声嘀咕，
“妈呀，这个是真帅啊。”
“啊，是啊，”
“我们学校竟然还能出这么帅的人啊。”
“帅就算了，能力还这么强，听说毕业直接是Top企业，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啊。”
“啊，，，一会自由问答环节，一定得问问有没有对象，看看大家还有没有机会。”
“先要问问怎么找到好工作。”
“找着好对象不就相当于什么都有了。”
“那不一样，别人的优秀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的。”
“哎呀，都一样，论那么真做什么。”
“得论。”
“读书都读到现在了，怎么思想还是这么冥顽不灵，”
“那你问你的吧，我是要问是否单身的。”
“，，，，，，。”
二人对于问题得提问似乎有些许分歧。
“，，，，，，。”
顾青也抬头看向台上的人，她们说的也并不完全夸张，有争执也是难免。
灯光下的杜政聿，宽松的衣物并未掩盖住极好的身材，
只见他，他微微靠着沙发椅背，两手放在沙发扶手上虚虚的搭着，黑色西裤下修长有力的腿自然叉开，随性不失庄重。
他耐心的倾听完主持人的问话，回答问题时，身子侧向对方，脸上挂着笑意，接过话筒，声线清冷沉稳，回答，
“关于努力和天赋哪个更重要。”
“在我看来，努力和天赋都很重要，”
“是我们达到目标不可或缺的因素，但天赋因人而异，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时候努力的价值便展现出来，所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如果没有天赋，努力更为重要，只有努力到一定程度，才能触碰到天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努力也是一种天赋。”
主持人继续问道，“对于这次交流，你有什么话对学弟学妹们说的么？”
杜政聿再次笑了笑，举起话筒，淡定从容，说，
“我想对我的学弟学妹们说，”
“我们在人生的路程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在所难免。”
“我目前也没有很大的成就，让我能够在这里侃侃而谈我的成功学，来给各位初升的朝阳做指导，但有句我很喜欢的话，我想在这里送给大家，”
“心定气定，气定事顺。”
“当遇到我们觉得棘手的问题时，可以先选择停下来，放平心态，以更为沉稳的态度去对待事情，不带功利心的去享受耕耘过程，然后坚定不移的，勇敢的往前走。”
“事情会慢慢变得顺利很多，成功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主持人和煦的看向他，在他回答时频频点头，显然很是满意这位毕业学子饿回答。
“好，我们感谢杜学长的人生哲理。”
杜政聿笑着答，“哲理算不上，小小心得。”
到了提问环节，关于各位学长学姐是否单身这个话题，好像是每场座谈会都不能错过的经典问题。
果然，座谈会的最后，杜政聿也的确没逃过。
他不是一个喜欢把私人生活搬到台面上的人，并未正面回答，
只是假装局促，尴尬的笑了笑，
“还望学弟学妹们以我为鉴，不要蹉跎了美好岁月啊！”
听他以这般轻松，搞怪的语气说出来，底下的人哄做一堂，这个问题算是过去。
交流会两个小时，结束时已将近八点半，
顾青有些饿，撑着胳膊无聊至极。杜政聿还在台上被大家拉着拍照，摆动作。眼神似有无的瞟向某个方向。
鹿亦她侧脸半趴在桌上，半梦半醒间，感觉旁侧站了个人，
对方气场强大，压迫感随之向下蔓延，笼罩在她周身，还未反应过来，睡眼惺忪的眯着眼，慢腾腾的顺着面前西装下摆往上看去，
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挂着一张刚毅帅气的脸，他正双手环胸，气定神闲的看向她，
这么熟悉呢？看着，鹿亦揉揉眼静态端详一番。
顾学姐说的，帅哥梦里来见她？
但是好像，，，在哪见过。
“鹿同学，终于醒啦。”杜政聿说，是，，，是他？鹿亦认出来。
随即起身坐好，嘴角的口水拉成丝状，滴落在围巾上。
她尴尬要死，赶忙抬着胳膊直接拿袖摆擦掉。
杜政聿说：“我花五百块钱顾的送花环节。”
“想装一装深受追捧的优秀学长，这下好了全白搭。”“怎么补偿。”
鹿亦，睡的懵懵的，挠着额头，“啊。”
杜政聿眼神示意她，“喏。我的花。”“本该出现在台子上，献给我。”
鹿亦转头看向旁侧，只有她和顾青，
她不死心，再趔趄一点身子看过去，顾青的座位边上的确有一束花，静静的躺在那儿，而自己，挡了顾青出来的唯一的出口。
倏的一下，全明白了，
困意也随之消失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心底升起的歉意。
她怎么睡个觉还耽误顾青的献花环节了，
“这。”
“这，”“怎么不喊醒我。”鹿亦面露难色。
“怎么补偿我，你说，鹿亦同学。”杜政聿玩心大起，不依不饶问道。
“这，，要不你现在站上去，再送一次？”鹿亦说，
杜政聿气笑，“你觉得呢？”
顾青见鹿亦被他逗得一脸失措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
“算了，别逗她了。”她侧身拿过，隔着鹿亦递给杜政聿，
“谢谢学长这，这般推心置腹的分享，让我等凡人受益匪浅，”
杜政聿接过，“谢谢。”
“不过，学妹对我的瞻仰，应该让大家都见识见识的。”杜政聿说完，看向鹿亦。
顾青，“别贫了。”
“本来就没打算上台给你献，我可不想上去，博人眼球。”
“该说不说你这小迷妹还真不少。”
杜政聿发出爽朗的笑声，说，“拆我台干什么，我这不是吓唬她么。”
顾青，“我要饿死了，出去吃个饭吧。”“鹿亦，走一起。”
鹿亦，“你们去吧，我还有个事。“
顾青，“什么事，都这个点了。”
“有个同学说找我有事。”
“有事的话，那你去，我们在这等你。反正也不急这一会。”
鹿亦，“，，，，。”
顾青见她动摇，趁热打铁，“走吧，鹿亦。都晚上了，找你也不是什么急事”
鹿亦妥协，“行吧，我和他说声，走吧。”
“食堂，走，学姐请吃饭，”
顾青，“奥，不对，是这位名震四方的学长请吃饭。”
杜政聿，“谢谢。”“不过要不出去吃呢？”
“阿亦在学校住，今天太晚了。”
杜政聿，“好吧，走，去食堂。”
鹿亦答应了许悰一会留下，但让两位学长学姐跟着她等也不合适，鹿亦提上书包，边走边给许悰发消息，表示歉意。
梧桐树立在路边两侧，萧索的抽着白条，光秃秃的，
深冬的夜，天幕低垂格外清冷，鹿亦搓搓冻掉的手掌，感觉这个天气真要有要下雪的阵仗。
顾青到房东维修电话后，随即离开。
只剩鹿亦和杜政聿，并排而行往食堂走去。
校园的路灯已是陈年老旧，昏黄的灯光洒在二人周身，鹿亦额角毛茸的发丝泛着细碎的光丝，鼻梁纤巧，背光在光影下更显挺立。
杜政聿低头看她，“那我们去吧。”
鹿亦点点头，“好。”
接着她学着学姐的语气，说：“我请你吃饭吧，杜学长应该很久没吃食堂饭了。”
“还有，，谢谢你上次给我的药。”
“手腕好点了么？”杜政聿问。
“早就好了。”
“我方便看看么。”杜政聿突然说，
鹿亦对此有些意外，还是乖乖抬手，
她把袖口的衣物往上拉开点，穿的太厚有些费劲，杜政聿伸手帮她拉住些许衣服，露出手腕。
“看吧，早好了，多亏了你的药。”
杜政聿手指微曲，指腹轻托着手腕，仔细端详，白皙的手腕上，一条歪歪扭扭的疤贴在上面，很扎眼。
伤口倒是愈合，明显有疤痕增生的痕迹，看来她当时没怎么上心做伤后护理。
“是不是疼了好久，应该趁化脓的时候赶紧去看看。”
“啊？你怎么知道。”鹿亦问。
她这个伤口的确是，反反复复的化脓，愈合的很是缓慢。
校医院让她去市里大医院再看看，她懒得去，一是嫌贵，二是她太忙，挂号看病得折腾半天。
“不过，好在，它现在它已经好了。”
待他放下手，她扯回衣服，回到正题，“无碍，我们不是要去吃饭么。”
掏出口袋里浅灰色手套，戴上一只，另一只想了想，仰脸问他，“你要么？”
杜政聿愣了一下，小姑娘提着个手套，眼眸清亮地问着他，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接下，“谢谢。”拿在手里，指尖感受到羊绒毛地触感，软软地，
鹿亦想着上次那一袋子药也都不便宜，她平白受人恩惠，还没来得及感谢。
顾青学姐说喜欢她，所以经常请她吃饭，
她也感谢杜政聿，觉得杜政聿好，所以她也是想请吃饭。
见他在愣神，鹿亦又说：“你想吃什么？杜学长。”
杜政聿收回注意，
故意逗她，语气轻快，“上限是多少。”
鹿亦，“上限，是食堂。”
“不诚心。”
“食堂不诚心？”鹿亦问。
“不诚心，顺手的事。”
杜政聿穿着休闲装，针织衫加西裤，像上次见他一样，优越的身形太过招眼，加上周边散场的同学认出杜政聿，
眼神更是落在她们周身，鹿亦不喜欢被注视，感觉甚是别扭。
不能折腾太晚，她想着吃完饭，得赶紧回去复习。
鹿亦妥协，“行，你想吃什么，请你吃什么才诚心。”
“我想吃外面的馄饨。”杜政聿说，
鹿亦回想着外面的混沌店，“正门口张记那家？”“还是下坡拐角那家。”
杜政聿轻哼，“嗯。”“张记。”
鹿亦没废话，扯上书包，“走。”
店内暖气很足，进来片刻，冻僵的脸开始回温，鹿亦脸颊变得红扑扑的，嘴唇也回点血色，整个人看着精神不少。
馄饨很快端上来，还有一些小菜，
鹿亦骨架很小，手掌也是，鸡蛋拿在手里显得格外大，
老板用热水煮着持温，有点小烫，她学着许悰的样子，认真的的剥好，放在小碟里，小心翼翼推给杜政聿，
杜政聿正埋头吃饭，不多会，视线落在她推过来的餐盘处，然后抬脸看她。
鹿亦也正一脸真诚看着他，并无觉得不妥，嘴角扯着笑，神采奕奕。
像在问他，她诚不诚心。
杜政聿随即也没缘由的跟着她笑，碗中的馄饨飘散着异于往日的香气，顺着鼻腔流入心中，
心底涌起些许情绪如雾般虚幻，意味不明，又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