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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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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洋走后的日子过得分外平静。有时林雨会想可能古代那些外室的日子就是如此吧,不愁吃穿的,无所事事的,同时也是被下人窥视的。

不知林天洋私底下许了平菊芳多少好处,她是连林雨出门买个报纸都要跟着的,忠心耿耿到了迂的地步。

对这一切林雨倒也无所谓,只是这么长时间得不到阿哲那边的消息让她有些焦急,不知道阿哲重新检查的结果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些钱够不够用,还有治疗到底进展得怎么样了,通通只能在心里胡思乱想。

平菊芳是那种古板得有些木讷的性格,林雨几次试图叫她放一天假一边休息去,她却执意不从。林雨想这回可是彻底被关进笼子里,成了名副其实的金丝雀了。又想到林天洋在香港办完事回来的日子一天天近了,越发坐立不安。

办法总归是人想的。在小区里散步时林雨发现跟她年龄相仿的单身女子还真不少,后来听最先跟她搭讪的水仙说这个小区是出了名的凤巢,因为位置偏一些,保安又特别严密,很多内地和港台的老板都把小女友安置在这里的。

老板们身家贵重,这种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钱色交易,多少有些上不了台面。所以即使是林天洋这种离婚多年的,也怕被小报记者拍了去做八卦新闻,都喜欢藏着掖着。

这些外室闲来无事,常搭伴去逛街或做美容,不过这两件事消磨的时间有限,她们最有兴趣做的还是全国人民都爱好的那一桩:打麻将。

渐渐地林雨也有了固定的麻将搭子,确切地说是她被吸收进了一个相对稳定的麻友圈。因为她的牌风好,打牌时既不多嘴也不骂人,赢得起也输得起,搭台时连那几个老牌精都愿意优先考虑叫她来撑台面。

都说庥将桌上没有真朋友,不过要论攀交情的速度别的交往方式可就望尘莫及了,两圈麻将摸下来,嘴碎的已经连“老公”多久来一次、一次能做多长时间都兜了出来。

至于每月家用的攀比、敲“老公”竹杠的心得等等之类,更是麻将桌上交流的主要内容。唯一讳莫如深谁也不会提一个字的,是她们来自何处,原来是做什么的。即使有人说起这方面的事,也是十句假话里面夹一句真话,听的人也不会当真。

不论出于何种原因,走到这一步的人哪一个背后没有隐藏着一个辛酸的故事?哪一个女人不想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有一个平凡而专情的丈夫、一个可以见光的可爱孩子?

如果可以选择,谁会情愿做第三者甚至是第N者,与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带着个从出生起就让人鄙夷不屑的私生子?

经常一起打牌的都都就有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名字就叫多多,意思是多余的人。都都自己还是一团孩气,多多却已四岁,被她送进一家全托制的幼儿园,每逢周末才接回来。

据她自己说是因为多多前面已经做了好几次流产,不生下来怕是这辈子都没得生了。

而另-个麻友桂桂的说法却是都都就是凭着肚子里的小孩才挟住了她的“老公”--一个花心的印尼华侨某财团的二公子,那位公子大老婆都还没娶,却在内地好几个城市有了情妇,半年也不见得来看都都一次。

桂桂这么说也许是出于嫉妒,毕竟她的“老公”是一个老头,似乎也不很有钱,据都都说只不过是香港的普通退休工人。

几个人中跟林雨比较谈得上话的只有水仙了。她的文化水平比另外两个要高,经历也复杂些:先是十几岁就跟一个同班同学好上了,后来那男的考上了大学她没考上。

她没有复读,跟到了男友读大学所在的城市,偷偷租了屋同居。男友家境并不好,基本上靠她打工挣的钱维持生活,其间她光打胎就打了六次,每次下了手术台就得马上到打主的地方去干活,一下也没有休息过。

结局是几千年来被无数痴情女子重复过的:男友毕业后找了个都市女子,水仙被弃之如敝帚,从此水仙再不相信爱情,只认钱:谁给她钱她就跟谁,根本不要跟她提感情二字。

现在的这个“老公”是第十个包养她的人,因为没有被逼婚的危险,水仙在已婚的偷腥男子中还颇受欢迎。

跟她相比,林雨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虽然也是伤心人中的一个,毕竟是爱过也被爱过。

这天下午,牌打到一定火候,按照跟林雨事先的约定,水仙发话了:“菊芳姐,听讲你的水果西米羹煮得老好吃,不晓得我们姐妹有没有福气尝一尝啊?”

平菊芳还在犹豫,都都和桂桂一起嚷着说:“哎呀,打了一下午的牌,肚皮早饿塌了,菊芳姐就行行好煮来我们吃唻!”

“可是家里没有材料了——”

平菊芳的话音未落,林雨就从桌兜里的赌资中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拿去买吧,找头你留着。”

这就是说多的好几十块钱都是她的了!平菊芳哪里还忍得住,想想太太一向安静,又有这几个陪在旁边,飞不到天上去,当即接下钞票答应着出去了。

又摸了两圈,林雨跟水仙互使个眼色,拿手按住腹部说:“啊哟,我的肚子怎么疼起来了,不行我要回去躺躺,等下菊芳姐的水果羹可就便宜你们了。”

水仙说:“你的那份我替你吃好了。”转头叫她的那个保姆,“小枝,来替林姐打几圈!”

桂桂说:“妹妹你可不许走,我的手气正旺呢!换了人会转运的!”

林雨笑道:“我人不舒服,打下去也是个输,不如这样,小枝输了算我的,赢了我也不要,算我请客,成不成?”

桂桂还说着“那多不好意思”,一边都都听了有这等好事忙说:“哎呀我都等急了,林姐不舒服你就让人家去休息唻!”

林雨借机退了出来,回到自己住处,拿了包从小区的东门走了出去。

这也是水仙告诉她的,东门外紧挨着一家联华超市,白天进出小区到那里买东西的人特别多,保安根本注意不来。

混在三三两两的人堆里进了超市又从另一头走出,林雨一时竟有些茫然,幻想了多时的自由终于握在手里时,她却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所谓近乡情怯就是这种感觉吧。她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金龙鱼他们,更不用说阿哲了。

思来想去,还是先打个电话吧。找到一家电话超市,林雨坐下来深呼吸了几次,拨通了黄娟的手机:“娟子,我是林雨——”

那边只叫了一声“小雨姐姐”就泣不成声了。

林雨只觉整个人如坠冰窟:“怎么啦娟子?出什么事啦?”

娟子的哭泣象猫爪般一下下挠在林雨心头,疼痛和焦虑让她终于忍不住发作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阿哲的病加重了?”

娟子停止了哭泣:“你怎么知道的?”

林雨不想告诉她是因为这几天她的右眼皮总在跳个不停,传说中眼睛的血管是直通心脏的,当心爱的人有了灾祸,人的右眼会有反应。“那么是真的啦?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阿哲他、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听得这话,林雨竞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失明而已。只要阿哲能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现在支撑着她的就是这个信念,再苦再难,她也不能放弃,只为了阿哲有一天能好起来。

“你们还在长征医院吗?那好,我现在过来。”

电话那头娟子的“可是”还没说完,林雨就搁了电话。虽然阿哲暂时只是失明,但这会不会预示着进一步的恶化呢?天啊,千万不要让事情那样发展。

到达医院那气派非凡的门诊大楼时,正是下午两点最繁忙的时候,但林雨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穿一身粉色衣裙的黄娟。

女孩儿看样子也几天没好好睡了,眼睛下面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见了林雨她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似的,拉住林雨的手不放:“小雨姐姐,你这段时间上哪儿去了?”

林雨笑笑,没有回答,跟着她坐电梯到了六楼齐主任的专家门诊室。齐主任正在跟两个农村妇女模样的病患家属解释着什么,见她们进去点头示意了一下继续讲着。

过了好几分钟,那两个妇女满意地点头道谢走了,齐主任才转向她们:“是为了上次那个脑瘤病人的问题吗?”

黄娟拉着林雨的手在齐主任对面坐下,紧张得手心满是冷汗。“齐老师,我们想来问一下他能不能做手术了?”

齐主任沉吟了一下,拿起黄娟带来的病历袋里的资料看了又看,半天才说:“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先听好的。”林雨毫不犹豫地说。

有了好消息垫底,也许坏消息也不能将她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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