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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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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伊然那么神经大条就好了。林雨想到这里,又笑了起来:何卫东的腾空一跃竟让伊然一见钟情,整个住院期间伊然连酒吧都不去打理了,只管守着他,还一再要求输血给他,私下跟林雨说那样他们就可以血脉相连了。看不出何卫东对伊然有意思,不过林雨知道他这回是在劫难逃,伊然的性子,不达目的是绝不会鸣金收兵的。

有时林雨会想,她真的适合阿哲吗?像她这样的小女人,如此的患得患失,阿哲嘴上不说,心里会不会有些烦?那些失眠的夜晚,听着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她一时觉得自己在自寻烦恼,一时又害怕得整颗心悬空着无处着落,只怕这一切都是一场幻梦,醒来全都是空。

与阿哲相识以来,她的生活像上了一架过山车,那么多陌生的刺激接踵而来,让一向安静的她有太多的不踏实感。

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呢?她所要的,不过是一间小屋,与一个聊得来的男人享受三餐四季,再和他生个孩子,按照最平常的轨迹过这一生。

像那个死去的青青,她和王金标从乡下一路闯到了上海滩,落得个凄惨结局;如果当初安分守己地呆在乡下,现在也该是男耕女织、儿女绕膝的光景了。

他们的死把那个赖昌发吓成了疯子,倒无形中帮了阿哲:没有了这个证人,数年前那场车祸的真相就永远掩盖了起来。阿哲的伪证罪也就蒸发掉了。张夫人因为认罪态度好,积极退赃,被判得很轻;张含水的副市长自然是没得做,调到党史办任了个虚职;他的对手、另一位排名较后的李副市长也就是赖昌发的幕后指使者却也没能如愿坐上他的位置,副市长一职被外省一个副书记接了,传闻那人才四十出头,是中央某常委的外甥。李副市长绝了念头,倒后悔起自己所为来,听说成了虔诚的佛教徒,初一十五都要偷墙去庙里烧香的。

林雨想自己是否也该去拜拜佛,说不定就不会总这么心神不定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越发迷信了;十几岁时总以为一切事在人为,经历了林林总总,才发现很多时候事情根本不是你能预料更不是你能控制的.命运的翻云覆雨手,哪容蚁蚧般的人类多存幻想?

也不知这样在床上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了多久才勉强睡去,醒来时天已大亮,林雨大叫一声“不好”,匆匆披衣而起,往洗手间跑。

阿哲被她弄醒了,撑起身子问她:“这么急干什么去?”

林雨凶他:”还说!都快九点了,你也不知道叫我一声!”阿哲砰地重新倒回去:“今天是星期天!”

林雨收回搁在门上的手:“真的哦?”真是睡糊涂了。这段时间都有点糊里糊涂的,大概是睡眠不足的原因。

回头看看阿哲,习惯裸睡的他怕热,毛巾毯被抛在了一边。哗!春光无限啊!

林雨一个饿虎扑食,猛跳回到床上,正正压在阿哲身上。阿哲大叫:"我的腿断了!”林雨嘻笑着,用一根食指从他脚腕一路滑上腿蹊:"检查结果,没有断。”

阿哲将她睡裙一把扯去,吼道:“不够准确,深入检查!”

云雨过后,两个大汗淋漓的胴体分开躺在床的两侧,只有两只小指头互相勾着。

林雨若有所思地说:“哎,阿哲,你知道吗?我读初中时上生理卫生课,知道了小孩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就很纳闷,照这样倒推回去,有的同学啊,他那爸妈怀上他的时候,不正是七八月间最热的日子吗?那种三伏天,不动都一身的汗,怎么还会有心思做这事儿啊?现在才明白,古人说的食色性也,一点都不错,再热得不愿动,做这事的兴致是不会熄灭的,可能像有些人到了夏天反而食欲旺盛一样,有人还专挑夏天□□呢!”

有研究指出□□后女性神经系统会特别兴奋,而男性则相反。林雨和阿哲似乎就是这方面的典型。每回完事后林雨的话都比平时要来得多,而阿哲总是昏昏欲睡,要林雨抬他才会冒出一两个字来:“对!”“好的!”诸如此类。

这回不同,林雨刚刚说完,他就点头说:“有道理。比如你就是一到了夏天就食欲□□两旺的那种人。”

没等林雨起来抓他,他已经飞快地翻身下床,跑去洗澡了。

林雨知道追不上他,还是坐起身吓唬他:“看我拿钳子来拔了你牙,叫你胡说八道!”听见洗手间关门的声音,管自笑了起来。

过得一刻,阿哲洗完了回到卧房,正自擦着湿淋淋的头发,却见林雨已经套上出门的衣裙,满床摊的是她的衣物用品,地板上一只小旅行箱已经装满了一半。

惊得他忘了手里在做的事,擦头的白色方巾都掉了下来,落在沾着水珠的肩上:“你这是干什么?”

林雨手撑着床沿,回头看了看他,继续收拾起来。阿哲走上去抓住她的手不让动:“你发什么疯你?”

林雨忍一忍泪,低声说:“对,我是疯子,我不连累你,我走可以吧!!”

“——”阿哲想说什么又顿住了,他看见了床头柜上的一张疾病诊断书。那是刚才林雨找指甲钳翻出来的,上面是对林雨催眠后做出的分析诊断,用了很多专业术语,大意是林雨得的是诱因型精神忧郁症.那是上周阿哲带林雨去看失眠症时医生私底下交给他的,他觉得不好让林雨自已知道,怕反而剌激了她就收了起来。哪知道还是给翻了出来。

林雨已经将东西胡乱塞进箱子,关上了盖子。阿哲盯着她,闷闷地说:“老婆,你真的要走啊?”

林雨不理他,提起箱子往外走。阿哲拦在她头里说:“你要走也要带上我啊?要不谁来做饭给你吃?会饿死的!”

林雨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泪眼朦胧地笑了:“阿哲,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这段时间你没发现我很惹人厌吗?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而且,”她咽了一下泪,”还会越来越糟糕.我不想到了那一步再来分开,现在,让我走好吗?”

阿哲不吭声,伸手去夺林雨手里的箱子.林雨死命攥紧了,阿哲怕弄疼她夺了好几下也没成。两人都咬紧了牙,象演默片似的全靠动作来去。

阿哲终于不耐烦了:“别闹了好不好?”

林雨累得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小汗珠,她索性把箱子搁在地板上,坐了上去:“你拦得住一时、还拦得住一世?”

“好了。“阿哲俯身用小布熊拭干她的额头,“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就不会受到那些惊吓,也就不会得忧郁症了;可你总得给我个机会改正错误吧?”

“我不想要你为了感恩才忍受我!”林雨开始烦躁起来,“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只要看到你我的病就好不了!”

阿哲突然沉默了,脸上的光采象潮水慢慢退去。

林雨心疼地看见他的脸上又蒙上了那层冷漠,那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心不再受伤的面具,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早已摘下的面具,如今林雨的一句话却让旧日的阴影再现。

我是爱你的响!为何却还是会有伤害?心乱如麻,林雨将发烫的脑袋搁在膝盖上,等着阿哲走开。即使分开会让她心碎,也比坐等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结局好一些。

忧郁症,那是夺走她生身母亲生命的恶魔啊!也许这就是她们母女的宿命,注定要在对命运的无限忧虑和恐惧中死去。不,她已经比母亲幸运了,母亲至死不知道生父曾允文对她的爱是不曾改变的;而她可以肯定阿哲是爱她的,这份爱里不附送甜言蜜语,却深入灵魂,就算世事变迁,她只求阿哲的记忆里有个她,那就已经足够。

有样冰冷的东西碰在她胳臂上。抬头看时,却见阿哲背着个特大号背包正站在她面前,碰到她的是背包的带子。

林雨张口结舌了半天,终于回过气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哲冷冷地说:“就算有人应该走,那个人也不是你。”

“为什么啊?”林雨气得头直发晕,不知是为了阿哲真的同意分开还是为了弄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阿哲没回答她的问题,却将一个证书模样的东西交到她手里。林雨颤抖着打开那证书,却是一份房产证,业主一栏里,填的是她的名字!

“阿哲——”可是这房子,她没有出一分钱啊!以前的一点点积蓄加上生父留给她的那些钱,早就拿给林云和孙小红为小小看病用掉了。

阿哲的声音有些嗡嗡的:“我回酒馆去住,你要是想通了,该知道到哪儿找我。”

他也哭了吗?林雨抬头却只见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笨蛋阿哲,你真的要走啊?难道你看不出刚才那些并不是我的真心话?想开口叫住他,眼角余光却掠过了那张疾病诊断书。

为什么我就不能得一个体面点的病呢?比如白血病什么的?林雨回想起小时候在教育局机关的公用电视室看过的连续剧《血疑》,山口百惠扮演的那个少女在白血病的折磨下日渐憔悴,最后优雅地死在恋人的怀抱里。

这一刻林雨多么的羡慕她!忧郁症的全称实际上是狂躁抑郁症,病人的情绪会在狂躁与抑郁之间不受控制地转换,令生活在周围的人如堕入地狱。林雨宁愿忍受现在的心碎,也不堪想象自己对着阿哲莫名其妙狂叫的疯狂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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