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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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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们春信姑娘又有什么苦了,说出来我们听听。”胡碟道,“你不想在人前露面,莫非是上次碎尸案时我们一同到洪老太家时,她们嫌弃你女子查案,你有些介意?”

春信一听,睫毛耷拉下来:“这确实也是一个原因。上次你不是说,叫我别管他们说什么,还讲了高贵妃的事情,我都听明白了,但是我还是介意,凭什么女子就不能去查案啊,我又不是高贵妃,她犯的错凭什么我担着。”

胡碟道:“你想想今日,那些人一听说是要惩罚买卖人口的事,就都围上来了,不关心是非曲折,不了解前因后果,只担心自己以后不能随意处置家里的人命,还美名其曰是家事,可见人心可畏,要想改变,总得一步步来、慢慢来。”

“说得倒也是。”春信道,“不过这也是最近才发生的事,只能算很小一部分的原因,但我从几年前下山之时,便是喜欢待在暗处的。”

“还有原因?”胡碟放下茶杯,状似无奈地摇摇头,“这下我可是猜不到了,守一,你可知?”

守一看了春信一眼,也摇头。

春信乐得呵呵笑:“敏敏,我先问你个问题。”

“……你说。”胡碟扶额,自从春信和守一说好来跟着她后,春信便闹着要称呼她为敏敏,还非得拉上守一也一起。

春信压低脑袋,低声道:“你穿过女子的衣服么?”

胡碟有些怔愣地看了看二人,有些难以启齿:“不、不曾。怎么了么?”

都怪谢明乾,好端端地,不知从哪里看出她是个女子,问了春信和守一,她二人也只说大师兄没提,她到现在也没猜出个结果,想去问谢明乾,又有些张不开口。

眼下突然和几个新认识不久的人开诚布公地聊起这件事,虽然她们跟没事儿人似的,她却有一种将秘密公开,未着片缕被人围观之感。

胡碟环视四周,确认这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应该不会有人听见,才稍微放下心来。

“你从出生就没穿过?”春信有些难以置信。

胡碟仔细回想片刻,有些为难道:“幼时穿的都是些粗布衣服,也分不出什么男女的,后来到了道观里头,统一穿道袍用发冠,也是不分男女都如此打扮,这么说起来,便确实没有穿过女子的衣服的。”

“女人也用发冠?”

“是啊,女子当中,只有女道士因为受到男女一视同仁的观念影响,所以也可以戴冠,此时的冠便不再是男子专属,所以女道士又称女冠。”

“原来是这样。”

“这和你所说的苦又有何关系?”胡碟问。

春信歪了歪脑袋,愁眉不展:“你不穿女子的衣服,自然不知了。穿着女子衣服在街上走时,总有人会看着你,有时是从头到尾打量一番,有时那眼神直接挂在你身上,叫人浑身跟爬了蚂蚁似的。所以啊,我更喜欢做暗卫,更喜欢待在暗处。”

胡碟恍然大悟,甚至觉得春信的一番说法有如灵光一闪,只是她抓不住什么东西:“照你的说法,守一便没有如此顾虑了?”

春信用手肘戳了一下守一:“我早问过她了,她说不知道,她没注意过别人的眼神,她只管守好眼前,见到谁凑上来,直接拔刀便是。对吧?”

守一点了点头。

胡碟好奇:“那些打量你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嗯……有男人有女人,有老有少。那些男人看过来的眼神,侵略性极强,但又和与人打架时那种剑拔弩张并不相同。女人的打量嘛,要不是洪老太那种瞧不起,就是那种特别挑剔的眼神,跟你们猪肉铺上挑猪肉似的。反正我不喜欢……”

春信见胡碟出神思量,没好气道:“你看吧,我就知道你不懂。你装男人装久了,别忘记自己是谁了,你和我的处境,也许早就不一样了。”

这话说得直白,胡碟一时有些难以回答,盯着面前琥珀色的茶汤,陷入那透明澄澈的深渊中去。

不一样么?

一样的。胡碟虽然顶着男人的外衣,却改不了女儿身的事实。这女儿身,成为她的秘密,让她不得已离开南都,也是这女儿身,让她无法对那些女子视而不见。

但胡碟也明白,春信说的有道理,身处江湖,立于人间,很多时候靠的就是一张皮罢了,这张皮让本无不同的血肉之躯有了分别,有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所以她顶着一张不同的皮,所见的风景便并不能完全一样。

那么,她和春信,和那些女子之间,到底错过了哪些风景不一样呢?

胡碟低沉道:“是有些不一样,春信姑娘的教训,我记下了。”

春信见她如此较真,捋了捋鬓边的碎发:“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何必当真?”

胡碟道:“那我想请教请教春信姑娘,请问你我之间不同,到底在何处啊?”

“这我不知道。”春信努着嘴摇摇头,“说实在的,我和守一虽然都是女子,但只觉得你是个很好很好、很善良很善良的人,却一点也认不出你,也不知大师兄是如何看出来的。”

胡碟又将询问的眼光移向守一,守一也只摇头说丝毫不知。

“真是好生奇怪,最了解女人的应当是女人,怎么叫个男人先猜了去?”春信抿着嘴,揽过守一的肩,“这是我们的失误,也是我们作为女人的失败,大大的失败!”

胡碟和守一都被逗笑了,胡碟道:“那说明我伪装技术好,你俩就多学学吧。”

春信道:“你长相寡淡,像平静闲适的一片碧波,身材虽消瘦,但也是七尺修长,再说你的表情,仿佛看破一切,不被世俗所累,一片淡然。谁能看出你是个女人?”

胡碟皱着眉,有些难以理解:“这表情淡然……守一比我更淡然吧,哪里不像了?”

春信撑着脑袋左瞧右看:“也是哦,守一的表情平静得像个不会说话的尸体,比你还淡然。哎呀算了算了,你就当我判断失误吧,不纠结这个了。我大师兄最善于识人,在这点上他比我厉害,能认出你也是自然。”

“话又说回来,”春信不免好奇,“那日你在醉红轩,我们应该去得还算及时吧?没让谁摸出个好歹来吧?”

胡碟淡淡道:“嗯,你们来得及时,没摸到关键部位,没人认出我。”

“是么?我可看他都摸到你腰上了,”春信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胡碟的胸脯,“你的伪装术真如此高明,一点也摸不出破绽来?”

“……”

胡碟抓住春信一只手:“自己摸。”

春信红着脸隔着衣服摸上去:“咱们的关系进展得太快了……哦……”春信看了看胡碟,“你这完全不需要伪装就像男人,简直是天赋异禀,活该吃这碗饭。”

胡碟打了春信脑门一下,将她推开:“你说得也是,反正我也觉得不需要,长成这样正好合我意。”

“长成雌雄难辨的样?”

“……”胡碟无奈,“我是女的,如假包换,有没有这个我都是女的,变不了男人。”

春信“噗嗤”一笑:“你终于把你是女人这句话说顺畅了。”

胡碟一直都说得很顺畅,只是忽然之间与人坦白,总觉得不适应罢了。

“可是就算你既没有也觉得不需要,你也应该保护好自己,别给人乱摸。”春信嘱咐道。

胡碟冷声道:“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你什么都懂了。那种情况下,对方坦坦荡荡,又非出于歪心思,我也坦坦荡荡,不就是一块肉,对方既无意冒犯,我又何必自讨苦吃?这些事情没那么重要,只要他不认出我害得我丢了小命,就一切都好说。”

“哦……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不过就像你说的,”胡碟又想了想,“对方看我的伪装,以为我是个男人,自然也对我没什么想法,我们也就是坦坦荡荡地交锋。但如果对方知道我的身份,却难免不起歪心思。这都是肉,怎么男人的肉和女人的肉,就如此不一样呢?”

春信趴在桌上点了点头,守一也目光幽暗地沉思着。

-

翌日清晨,破山便来传达昨日的结果,冯贵已招供,签字画押。老林头那个儿子的身份也有了些进展,请胡碟前去定夺。

胡碟一听,喜上眉梢:“去准备升堂吧,我们这就过去。”

因着上次的教训,徐友来加派了玄鉴堂的人手,前来看审案子的人们也只能隔得远远地,在远处观看。

胡碟匆忙赶到,问徐友来:“洪老太可请来了?”

徐友来附耳低声道:“在路上了。您看这次是有罪好还是无罪好?”

“好?”胡碟有些诧异,“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判案,真相是唯一的衡量标准,无所谓好不好的。”

徐友来:“?”这案子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结束!

胡碟算是怕了徐友来,徐友来也怕了她,干脆就不在乎什么结果,反正胡碟都有方法应对。

等待洪老太的间隙,谢明乾也顶着乌黑的大眼圈出现了,靠在胡碟身旁的柱子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胡碟知道,他必定是查了一宿的案子,此刻正疲惫,便想找个刺激点的话题。

“平初。”

“嗯,敏理。”

“……听说你与破山比试,最后是破山赢得了破山剑?”

谢明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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