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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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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贵本装作闲适地躺着,瞧见胡碟和谢明乾,忽地坐直了身子,大惊失色:“你、你们……你们是谁?”

他提着刀子砍许梅香那日,这二人便出现过,没想到兜兜转转绕了个大圈子,他几乎快以为自己被什么江湖暗杀的门派盯上了,可如今见了这二人,他心中便明了,这一切,一定与许梅香的死有关!

胡碟冷笑:“放心,我们不是来要你命的。”

冯贵哼了一声:“我不信!你们与许梅香相识,那日还想救她,你们一定是为她报仇来了。”

胡碟避而不答,转而问起先前被刺杀的事情来:“听闻先前有人刺杀你,可吓着了?”

冯贵一听,缩了缩脖子。方才刀光剑影,有黑衣人几次三番拎着他的脖子想往墙上撞,他不傻,知道那人是想伪装成他撞墙自杀的样子,想来必定是人牙子见事情败露,派人来杀他来了。

见冯贵不吭声,胡碟道:“你和人牙子的交易,前因后果、我们都一清二楚,你不必隐瞒。恐怕你也知道,来刺杀你的人是谁吧……”

冯贵闷着头,心里盘算着,这人必定是在套话,他从未将此事告诉别人,现下也不可能中计:“什么人牙子,什么前因后果,我一概不知!你是想套我的话,还是想栽赃陷害与我?我没做过的事,不会认!”

胡碟不与他多费口舌:“你说你多年未娶妻,观望了好几年,才下定决心与人牙子交易,买了许梅香做妻子。还说那人牙子不要你的钱,只要了一碗冒着尖尖的面粉……”

冯贵听着这人的声音,冰冷刺骨,仿若是从悠远的岩洞中传来一般瘆人:“停、停停停!你别说了,别说了!”

怎么会,这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明明从未告诉过……

是了!他说过的,就是那日他莫名其妙被打晕带到莲县县衙,许梅香化成玉迦山上的红衣厉鬼,来找他索命,他为了不被杀死,一五一十把什么都交代了。

“你、你们,”冯贵慌乱地指着面前的人,“你们是一伙的,上次是你们装神弄鬼,从我这里把所有的消息都套出来了是不是?”

胡碟道:“是。”事到如今,她们已经掌握了冯贵买卖的细节,也就无需再隐瞒。

冯贵一下子泄了气,他本想咬死了不承认,撒谎骗骗他们也就得了,可谁曾想偏偏这些个人早就知晓他的一切,他想赖也赖不掉了。

“我求求你们了,那些人牙子的手段阴险残暴,要是知道我把他们的信息说出来,我就活不了了。”冯贵双手合十,急切地恳求道。

“现在官府还没当堂审你,他们在外面还不知道你有没有招供,便已经派了人来杀你,你方才不是都看见了么?”冯贵在大牢,不知外面的动静,也并不清楚有人闹事想要让买卖双方都不受惩罚。胡碟正是想要抓住这点,让冯贵乖乖配合,拿出一份他并未收取洪老太太钱财作为交易的口供,有了这份口供,也就不怕洪老太在公堂上说自己确实是卖了许梅香。这样一来许梅香就可以算作是被拐卖到了莲县,不小心被冯贵所杀,也就与所谓的家务事区别开来了。

“你自己好好权衡权衡,如果想清楚了,就将你那日关于买卖许梅香的话再说一遍,画押签字,你在大牢的日子里,官府能保你性命无虞。”

胡碟留下这句话,便叫卫士狱卒严加看管,转身离开了。

她说的话留了几分。在大牢的日子能保他性命无虞,可并没说要一直留他在牢里,不会判处他死刑啊。

谢明乾也看明白了这点,嘴角微勾。

-

胡碟与冯贵说完了话,便与春信一同回家去。等走出县衙大门,春信渐渐退后,身影一晃便消失不见,又躲到人们瞧不见的地方了。

胡碟有些好笑,从前竟没发现,春信如此喜欢躲起来。

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胡碟心上警觉。春信既然躲回暗处,就不会再出声跟着她,而如果身后之人是不怀好意的人,春信也会及时从暗处出来。如今春信毫无动静,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跟在她身后的人,是她极为熟悉的人。

“守一。”胡碟面对她,神情和缓,有些歉意,“抱歉。”

“没有什么好抱歉的。”守一直视前方,语气中没有什么感情。

胡碟斟酌了半天,若是讲她审案子的经验,总怕守一觉得她高高在上说大话唬人,只好破天荒地留下了一个承诺:“对洪老太和人牙子的处理,目前只是权宜之计,私下里我们继续查下去,总能找到线索,掀翻他们的。”

守一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我相信你。”

“我从破山那儿问了一些你的事情,你可会介意?”

守一一愣:“介意什么?”

“介意我从别人口中打探你的消息,介意别人将你的事不经允许就告诉我。”

守一认真地想了想:“如果是你和破山的话,不介意。我原就该告诉你的,只是不知从何说起,如今他帮我告诉你了,对我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那日我告诉过你,我和我的剑都没有名字,他们之前叫我阿九,是因为我在净巍宗排行第九。我的刀是武器库里挑的,没有名字,那时师父也还没来得及赐名便遇上禹城的案子,后来也就没有机会了。”

“我小时候的事,大多都已经模糊了,只记得我母亲的样子,只记得父亲死后,大伯要把我交给人牙子,卖给别人家做妾,我母亲为了救我,被人砍杀在半路,后来我被人牙子绑走,遇上破山和大师兄,才逃过一劫。”

守一的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波动:“破山那只眼睛的事,他可告诉你了?”

“说了。”

“我对他……始终是有些愧疚的。”

“能看得出来,但其实我想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事出有因,我想他并不怪你。”

守一摇了摇头,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些什么。

“你看,当年破山和谢明乾下山闯荡,遇上了人牙子的老窝,没做准备便打上门去,最后虽然勉强突出重围,可是想救的人大多也没救下来,所以如今我们面对这些人,也应该徐徐图之,毕竟这些事存在了太久,非一朝一夕可更改。”

“我后来也想明白了,那些人要群起而攻之,我们招架不住,先前是我太鲁莽了。”守一抱拳弯腰,想给胡碟鞠一躬,却被她制止。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没有事先向你们解释,是我的不对,咱们算是扯平了。”胡碟与她相视一笑。

“对了,你知道为何我给你起名守一么?”

守一沉吟片刻:“前些日子在《道德经》里看到,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虽未提到抱朴守一,但我却觉得与这四个字颇有关联。”

胡碟笑道:“守一果然聪慧。有人曾说过,圣人守一,乃知万事,故能为天下法式也。圣人不以其目视千里之外,乃因天下之目以视,故能明达也。圣人不自以为是而非人,故能彰显于世。你可明白?”

守一摇头,胡碟道:“这便是说,不用观天下物,只要明白万事万物的道理,便可解天下难题。守着本心,便可知晓万物,到那时,无所谓多或少、得到或失去。我希望,不要在意曾经失去什么,只去看你以后会获得什么。幼时失去的,我们往大道上走,往前走,终会柳暗花明。”

守一看着胡碟放在她肩头上的手,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你清明之时去烧纸,可是祭拜母亲?”胡碟想起在莲县时的猜想,便这么问了一句。

“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每年清明,我总要祭拜一下我母亲的。”

二人回到胡碟住处,春信才从暗处跳下来。胡碟冲她招手:“方才在路上买的松子糖,来尝尝。”

春信捞起一块糖扔进嘴里,脆生生、甜滋滋地,笑得眯起了眼睛:“这糖好好吃啊,方才我从街上路过便想吃,没想到你就买了,你连我想吃什么都能猜到?你不会真的是什么神仙吧?”

胡碟失笑:“凑巧罢了,想着你爱吃甜的,兴许也会喜欢这松子糖。下次你再想吃什么,直接告诉我便是,我也不是次次都能猜得着的。”

春信咬着一块松子糖,“咔嚓”咬下一口,有些失落道:“算了,我还是少在外面露面的好。”

胡碟觉察出这话当中的情绪,道:“哦?这又是为何?”

春信叹了口气,咬着糖块:“嗯……你虽是个大聪明,但兴许不懂,守一虽是我的密友,兴许也不懂,跟你们说了也是白说。”

“这可就稀奇了,”胡碟看向守一,揶揄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我这个大聪明和守一这个密友都不能懂的?”

春信指着胡碟:“你,在外在家都是男人打扮。”而后指着守一:“你,出门目不斜视,跟人一句话也不说,一个眼神也不给。”

“你们俩这样,当然不懂我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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