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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九十八章 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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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杜迎舟离开御书房后,避开了宫中巡查的守卫和来往的太监婢女,一路往冷宫去了。

自常安锦被贬入冷宫后,杜迎舟一直不得机会前来探望,如今他有了正当由头,便有几分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常安锦在里头过的如何,那些扒高踩低宫人有没有苛待她。

杜迎舟有些功夫在身上,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负责看守冷宫的太监,他在窗外寻了好多间寝殿后,才终于看见了形容凄切的常安锦。

他时刻警惕着四周,在外低声唤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常安锦正在对着铜镜出神,恍惚间听到有人唤自己,还当自己太过哀伤以至于出现了幻觉,却不料那声音隐隐变得有些急切:“皇后娘娘!”

常安锦这才回神望去,就见窗户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条缝,外头那人瞧着有些眼熟,好像是……杜迎舟!

常安锦瞳孔皱缩,她急忙跌跌撞撞的跑到窗边,满眼期待的问道:“杜迎舟?你怎么了来了?是陛下有旨意让你带我出去么? ”

杜迎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是,陛下他……没有下旨。”

常安锦的眼神忽然就黯淡了,杜迎舟见状立马安抚道:“不过您也别伤怀,是废太子让我来寻您的。”

常安锦眼皮一跳:“皇儿?他让你寻我做什么?”

杜迎舟将那本经文拿出来递给常安锦:“废太子对皇后娘娘一片孝心,听闻您如今受了委屈,特意抄写了这份经文给您祈福。”

常安锦眉头一蹙,暗自疑惑着将那份经文接过,而后又试探道:“皇儿还跟你说什么了?”

杜迎舟憨笑着回道:“废太子只让卑职亲自交予您,还嘱咐卑职不要擅自打开看,恐泄了诚心就不灵了。”他想讨好常安锦,便故意捡些好听的说:“废太子果然记挂您,连一份佛经都抄写的这样认真,实在让人感动。”

常安锦却猜到这不是一份普通的佛经,便对杜迎舟干笑了两声:“既是皇儿的好意,本宫自要细细品读一番,有劳杜迎舟冒险送来,烦请转告我儿,就说本宫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惦念。”

常安锦说罢就要转身入内,却被杜迎舟匆忙止住:“皇后娘娘!”

常安锦转身疑惑的看向他,虽然已经被打入冷宫,但她回眸的这个瞬间,眼角依稀能见到一丝往日的风韵。

“怎么了?”

杜迎舟怔了怔神,而后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问道:“您在这过的好么?那些奴才有没有……有没有轻慢您?”

常安锦在后宫争斗了这么多年,岂会看不懂杜迎舟的心思,况且他的年纪比梅境和也就大出个五六岁,正是情感及易显露的时候,因此当常安锦第一次看到此人对自己炽热的眼神时,就知道他对自己抱有怎样的念想。

真是痴心妄想,常安锦心道。

她也曾宠冠后宫,对这等身份卑贱之人的爱慕自然瞧不上。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常安锦心中即便再不屑,也得好好利用这个肯为自己卖命的人,于是她凄婉的笑了笑:“自是不比以前,但这怪不得他们。”

杜迎舟闻言很是不忍:“那可有缺衣少食?娘娘需要什么尽管告诉卑职,卑职一定想尽办法为娘娘送来。”

常安锦摩挲着手中的经文,忽然心下一动:“多谢你此番好意,若我以后有什么事需要你相帮,便会在院外的树上悬挂一只灯笼,以此为暗号,有劳你看见了之后来此寻我。”

“好,好!但凭皇后娘娘吩咐!”常安锦没有拒他于千里之外,他心中自然欢喜,于是想也没想就应下了。

常安锦柔柔的笑了笑:“此处不是你久留之地,快些离开吧。”

杜迎舟点了点头,这才不舍的离去。只是他没瞧见,当自己转身的那一瞬间,常安锦脸上那虚假的笑意,即刻便消失无踪了。

“真恶心。”常安锦鄙夷的低斥了一声,也不知是厌恶此人的冒犯,还是嫌弃自己无奈的示好。

她将门窗关严,确信四周无人之后,才在房间内打开了那牒经文。梅境和被关入宗正寺已经快将近半年时间了,期间他从未让人给自己传递过消息,如今却着杜迎舟来送什么经文——自己儿子是否尊奉佛教常安锦心里清楚的很,因此她明白,梅境和传递的肯定另有要事。

常安锦双手微微颤抖着翻寻,然而她将整本经文都翻了一遍后也未见什么异常,常安锦不死心,又重新细细的查找起来,却忽然觉得这经文的封皮有些不一样,细摸之下……好像有夹层?

一想到此处她便越发紧张起来,于是小心翼翼的揭开夹层,果然露出了里头夹杂的一块布帛。

这布帛是及其轻薄的丝绸料子,又被藏在夹层中,是以从外头摸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常安锦略显紧张的将那布帛打开,快速扫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片刻后,她满面惶骇的垂下双手,被她紧握在手中的那块布帛也随之飘落在地。

“造反……我儿竟要造反……”常安锦被这封血书上的内容惊吓到面无血色,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是换做这冷宫中的其他人都会闻风丧胆,但她不愧是做了这么多年后位的人,胆识自然与旁人不同。

常安锦只不过惊惧了片刻,便镇定下来了。她慌张的眼神渐渐平静,又急急忙忙的将那块布帛捡起反复详读,上面的字迹她识得,就是梅境和的字迹。

他要让自己说动杜迎舟去刺杀昭国质子兰松野,不管事成与否,兰松野身边的人一定会传信给昭国,而昭国皇室中人得知他们的皇子在晟国受到如此欺辱,定会举兵来犯;趁两国动乱之时,她再伺机传信与北狄,北狄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渔翁得利的机会,到时候只要让杜迎舟里应外合,设法让城门洞开,助北狄直入犯阙,那么只要宫里乱了起来,他们便能以勤王之名挟持晟帝。

届时天子在手,他们又有北狄为奥援,何愁不能卷土重来。

常安锦看着这令人惊心的字迹,心中拿不定主意,一是这法子风险太大,仅凭他们几个,实在没有把握能成事;二是此乃造反之罪,杜迎舟就算再倾心于自己,也很难保证他会对自己唯命是从,此事如同一场赌局,将赌注压在一个侍卫身上,她实在不放心。

因此常安锦犹豫不定,她不知道梅境和为何突然会生出这般犯上作乱的念头,但此事太草率了,稍有不慎,便是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所以还需从长计议才行,决不能轻易的答应他。

于是常安锦定了定神,将那封经文连同血书一起放在烛台上烧了。

火苗翻卷了几下,灰黑的烟雾像一丝摄人心志的咒术,没入常安锦的额顶发间,又悄无声息的飘散到窗外。

方才这殿内所有惊魂动魄的心跳声,都随着那抹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梅擎霜当夜又去了趟质馆。

这几日宫里的人来的不像前几天那般的勤了,兰松野他们也能稍稍松快一些,主仆三人正围在院子里烤火,一旁还放了些点心瓜果。

兰松野身上裹着大氅,在外头小风吹着,小酒喝着,还有月色可以欣赏,倒也生出几分风流畅意的心情,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身旁没有可心人陪着,稍显几分遗憾。

兰松野幽幽叹了口气,一旁正在剥橘子的燕识归听见了,抬头问他道:“主子,你吃撑了啊?”

兰松野好不容易积攒出的那点儿惬意感,被这小子一句话就打破了,他转头看向燕识归,气咻咻的就说了句:“吃你的橘子,少说话!”

燕识归莫名其妙,他悄么声的凑到楼东月身旁,嘀嘀咕咕的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我听他叹气,还以为他是吃了那半只烤乳猪不消食呢,好心关怀却遭他骂了一句。”

楼东月正在拭剑,闻言斜睨了他一眼:“换成是我,我也骂你,你小子以前不是很懂么,怎会听不出来主子正思春呢。”

燕识归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故意找揍似的:“原来是想管家了啊。”

楼东月手一抖,险些划伤自己,他先是看了一眼兰松野,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在回味什么,没注意两人在这说什么,这才转而敲了一下燕识归的头顶:“连这种话都敢胡说,皮痒了是不是?”

燕识归刚要顶嘴,楼东月就一把夺过他刚剥好的橘子,不容他辩驳的说道:“别闲着,去瞧瞧大门关好了没有,再过一会儿就该进屋休息了。”

燕识归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噢”了一声,才不情不愿起身查探。

如同兰松野出入梅擎霜的府邸一样,梅擎霜来这质馆也从不走正门,燕识归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察觉有人闯入,“谁!”他下意识就要举鞭去劈,但兰松野却比他还要警觉,早已先他一步用袖袍掠起一只茶杯向来人袭去,好在梅擎霜时刻防范,轻轻一旋身便躲开了“暗器”的袭击,顺便将那杯盏握在手中,然后飞落到兰松野身前,温声道:“是我。”

当兰松野察觉有人进来的那一瞬,根本来不及去分辨来者是什么人,多年养成的警惕之心,让他习惯了先出手再说,是以当杯盏借着他的内力飞至半空时,他才看清了梅擎霜的身形。

方才心里还念着他呢,此刻他竟站在自己眼前了,兰松野心下一喜,双手合十便举在额前,对着月亮嘀咕了一声:“愚男心虔志诚,感谢月老圆我方才所思所念。”

梅擎霜将杯盏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又去握兰松野的手:“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

兰松野一见着他便十分欢喜,刚要开口说些甜腻的话,却想起来一旁还站着四个碍眼的人,便回头冲他们一瞪,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站这做什么!煞风景么!”

四人识趣的很,见状就走开,将院子留给他二人了。

兰松野这才凑过去,笑吟吟的说:“我方才还在心中念叨你,没想到你真的就出现了,可不得好好谢谢月老才是。”

梅擎霜失笑:“你还信这个。”

“多些敬意总没坏处。”兰松野笑嘻嘻的抱住梅擎霜的腰,眼睛亮亮的:“想我没有?”

梅擎霜也伸出双手环住他:“不想你我来这做什么?”

这话兰松野爱听,他美滋滋的靠在梅擎霜的肩上,两手在他腰间乱摸索,只是摸了一通却没摸见自己想找的东西,便抬头狐疑道:“既然想我了,怎么不带着罐罐来?”

索欢还索的理直气壮的,梅擎霜揉了揉他的后颈解释着:“你也不看看质馆的床多么老旧不堪,怕是承不住你我二人。”

兰松野心有不甘的哼唧了一声,梅擎霜眼见着他狐狸耳朵都垂下来了,一副很是失落的模样,便笑道:“要不跟我回府吧?反正宫里的人来的也少了,不用你天天在这里做戏,况且今日我也将梅境和送与常安锦的那封书信换下来了,常安锦若真的被说动了心,就会遣人来刺杀你,你留在这我怕有危险。”

这移花接木的法子是他二人一同想出来的,否则梅擎霜也不会自作主张将兰松野置于险情之中。此次除了要除掉常安锦、梅境和、梅枕霜之外,还要将兰松野名正言顺的送回昭国,因此这一环计划中,必须要有兰松野的身影。

“你同我回府,我派人守好质馆,再找人假扮你,如何?”

兰松野在他怀中抬起头,任由梅擎霜揉捏着自己的耳垂,舒服的他眯了眯眼睛:“成败在此一举,还是不要大意了吧,万一真的有人来刺杀我,又被对方发现我是别人假扮的,岂不是功亏一篑。”说到这,他又意味深长的添了一句:“那我忍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寂寞,不就白忍了?”

这狐狸,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找着歪理,梅擎霜叹了口气:“那你要在这儿待到几时?”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当时兰松野入朝为质的时候,因朝廷百官觉得昭国有求于人不敢造次,是以故意怠慢兰松野,将他安排在了许久没有人住、早已破败不堪的质馆。

他三人在这安顿下来之后,虽也请工匠前来修缮过,可论舒适终归还是比不上王府,梅擎霜本以为他在这装装样子住上几日,不等着自己来请,便会先一步受不了跑回去,谁承想他在此一住就是小半个月,兰松野说自己寂寞难忍,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床榻的另一边空荡荡的,便是梅擎霜,也装不成那清心寡欲的君子,满脑子只想着将自己盘成一团卧在他身旁的狐狸。

兰松野想了想:“再等几日吧,看看常安锦会不会说动那个人来刺杀我。”

梅擎霜不放心,刚要开口再劝他几句,兰松野就抬头亲了亲他的唇角:“你不必担心,我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还有楼东月和燕识归呢,这质馆外他二人也安排了几个暗卫,出不了岔子的。”

这倒也是,兰松野的身手自己比谁都清楚,不过是因为关心则乱的缘故,他才这般担忧。不过兰松野既要坚持,梅擎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那万事小心一些。”

兰松野“嗯嗯”两声,缠着人就留下来进屋了。

梅擎霜难得来一次,兰松野自然不肯放他走,即便是与他老老实实的睡一觉,自己心里也满足的很。

质馆到处都透着一股子寒气,兰松野在府里的时候只需盖一床被子,如今在这儿却要盖两床。厚厚的被子压在身上倒也十分暖和,兰松野捂得手脚发热,便渐渐地不安分起来。

两人面对面侧躺着,梅擎霜一下子按住他作乱的手,语调毫无波澜:“睡觉。”

兰松野哪会这么乖巧的就听话,他使劲往梅擎霜身旁贴了贴,可怜兮兮的说了声:“我想要。”

这三个字的威力太大了,梅擎霜原本平稳的呼吸一下子粗重了几分,装睡也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的狐狸正娇弱又无辜的望着自己。

梅擎霜长呼一口气,尽力按下心中躁动:“不行,没带东西,恐伤着你。”

兰松野撇了撇嘴,略显不满的嘀咕道:“现在知道怜香惜玉了,当日你霸王硬上弓的时候也不见有这么多讲究。”

梅擎霜刚刚生出来的那点儿旖旎心思被他这么一句话就击散了,只好无奈笑了笑:“我这桩罪责在你这儿过不去了是吧?”

兰松野倒不是故意翻旧账,但他憋了这么久,眼看着肥肉就在嘴边却不让享用,这谁能忍得住呢,他将脑袋埋进梅擎霜胸前,闷声说了句:“我不管,我睡不着。”

梅擎霜拿他没办法,只能妥协道:“抱紧我。”

兰松野一听这话便知道他有法子!虽不知道要如何做,却也依言将手放在了梅擎霜的腰间。

梅擎霜指尖的厚茧像砂砾一般粗糙,许久后,梅擎霜低头含住他的耳垂,兰松野被他湿热的唇舌一烫,终于老实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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