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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抵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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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地安置好萧七,阿篱见厢房外面远翠守着食盒里的醒酒汤睡得昏天黑地,没忍住点了下她的额头,结果小丫头依旧雷打不动,愣是睡得死死的。

折腾了这一回,阿篱已经完全没有睡意了,回房间又上了一次药,拉着青钰一同躺在床上闲话。

“你说,萧大人是什么身份呢?”

青钰歪着头想了想:“大人同不落公子有交情,我听说不落公子江湖名号不落觞,最是侠肝义胆,可能大人也是侠客吧。”说着她又叹道:“姑娘,你说我将来有没有可能和不落公子一样,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阿篱笑着摇头:“首先,不落公子一身的侠客气息,你可在萧大人身上感受过?依我看他是朝堂里的,说不定还是掌刑狱的。其次,那些侠客可都是能得高人指点的,你指望姑娘我给你寻世外高人啊。”

“怪不得姑娘用地狱判官形容萧大人,这样一想甚是贴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渐渐窗外天光大亮。

阿篱为着昨夜的事,怕再见到萧七难为情,打发青钰替她去上房称个病,谎称膝盖肿痛非常,无法下床。

青钰回来告诉她萧衍一大早就离府了,这倒让她长舒一口气。

青钰见她还是懒懒地赖在床上便催:“姑娘忘了今日还有舅舅一家要来?姑娘再赖床当心放跑了自己的好姻缘。”

“你这小蹄子如今真是大了,开口姻缘闭口姻缘,等到了京城我就做主给你嫁出去。”阿篱气鼓鼓地更衣净面。

不多时温妈妈从上房过来催促,也说的是母亲让她快些准备好迎接舅舅。

阿篱只得匆匆地给自己拢了个发髻,青钰还在首饰匣子里挑来拣去:“姑娘也好生装扮下。”阿篱一边拉着青钰往外走一边摇头:“舅舅又不是不记得我什么模样。”

青钰饶在喋喋不休:“可是那漳州通判与舅舅一道来的,姑娘合该好生梳妆。”

阿篱往外院走去,父母阿弟已经在门前候着客了。

叶母见了她也不免责怪几句,又是怪她不稳重,又是怪她钗环太素,阿篱只得搜肠刮肚地搪塞。

“今日计划去首饰铺子选一些带去上京,为了试戴方便就没插得满头珠翠,母亲也该体谅下女儿的临行思乡之心。”

叶母闻言眼神里尽是不舍,拉着女儿的手交代:“你去京城也是好机缘,若能在宫中站稳脚跟是好,若是无法立足便机灵些回江州来,没得委屈自己留在异乡孤苦无依的。”

阿篱向母亲展颜:“母亲放宽心,我最是不会委屈自己的,大不了就是打道回府嘛。”

说话间叶府派去码头接应的余大一行人回来了。

余大领头走在前方,汲汲忙忙上前回禀:“东家莫等了,今日早间桃叶渡口封了,夫人哥哥一家得绕道走佘山镇的小渡口,想进江州城只怕得再晚两日。”

叶母忙问道:“这好好的也未听说有什么匪患之灾,怎的给渡口封了?”

余大一抹额头的汗:“听说是往广济运的一批货出了大差子,要盘查呢。”

如此,叶府门前的众人便也就立时散了。

又过了两日,舅舅一家抵达江州,杜谕却不在他们一行。

听说还是为着运往广济那批货的事,漳州在江州的下首,他便被这件事牵绊住了。

叶母拉着阿篱的手不由得叹道:“原以为你离江州前能与那杜谕见上一面,说不定就把事情定下来了,现在看来到底是缘分不够。”

阿篱对她的终身大事兴致缺缺。

见她又是摆出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叶母语气里就多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母亲原先也不急,可你这一去京城,入了宫,难免三五年才能放出来婚嫁,到时候可不就成老姑娘了。”

说着拿手轻点她的额头:“你呀,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

阿篱眸光闪烁:“女儿想好了,既然有这个入京的机会,那便在宫里好好做,好好学,将来有恩典出宫还怕女儿嫁不出去吗。”

“母亲可不盼着你能获什么恩典,那皇宫大内能是容易风生水起的?你能平平安安的,正常轮转出来,便是母亲日日给你烧高香求来的了。”

“那母亲更该放心才是,女儿一向聪慧,保全自己还不是简简单单。”

叶母白了她一眼:“你也不知羞,就说你吃坏药那回,冯记医馆的张麻子,一张《梅山图》就给你骗的团团转。你到了宫中,万一哪里有个不周到的,被人记恨,种种阴私手段,你如何应对呢?”

阿篱扮乖望着母亲:“女儿不争不抢,与人为善,别人自然也就放过我了。”

“与人为善要紧,也不能任人摆布,一切要以性命为重。母亲知道你是个犟的,毕竟咱们也不是那些朝堂上的,讲究儒士气节风骨那一套,咱们女子守好自己的礼节,便足够了。”

阿篱听了母亲的话不由得思绪飘远,大梁律规定女子不能考官入仕,女子只需守小礼而无需重大义,这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叶母并不清楚她心思已不在眼下,见她一直没应声,拍了拍她的手背:“母亲的话你记住没有。”

阿篱立刻回过神来:“记下了。”

接着一连几日,阿篱与青钰都在紧锣密鼓地收拾行装。她们像两个进京赶考的举生,既期待,又紧张,还有对江州的不舍。

一晃中元已过,拜别了府中众人,阿篱与青钰跟随四皇子的车架,赶着往京城去了。

大梁的京城长安,与江州相隔数千里,舟车劳顿了近半个月,终于抵达。

原本十天半个月的路途,阿篱还是能吃得消的,但是四皇子一路只把她当婢女使。

萧昭虽然是便服私行,伺候的女使却没少带,路上的护卫也是里三层外三层。

但是跑腿递物的差事渐渐不落,都堆在她的头上。阿篱每晚回到自己的马车内都和青钰叫苦不迭,要不是有不落公子经常帮衬着她,她甚至觉得自己不一定坚持得到长安城。

一路的辛苦不必言说,阿篱刚到京城长安便被萧昭身边的无藏领去校礼监。

校礼监是一处紧挨着皇城的大监舍,主要是为宫中培训女官和宫女所设。

这里除了全部是女监生,讲习的也请得是宫中积年的老嬷嬷。

京中有个一官半职的,或是富户家中的女儿,为求好前程,都会送到校礼监。若是被收到了御前,便是仰登天子堂,与“一日看尽长安花”是同等的风光。

阿篱是四皇子插进来的人,四皇子“特别关照”给阿篱准备最差的食宿。

于是,校礼监的嬷子便丢给她一把下人房的铜钥。

校礼监的西下房是为伙娘和门房婆子们准备的,又被称作下人房。

监舍的监生没有住在下人房的,通常那些府宅离得远的,或是外地来长安的,住的是监舍西北角的女舍。

既来之则安之,阿篱在西下房有一间独立的空院子,她和青钰两人躺在一处惯了,倒也自在。

况且长安城锦绣繁华,即使是这样一间给奴仆的屋子,因着在皇城根下,一应陈设都是齐全的。

初时,阿篱被安排到校礼监的针工序,这里的女子大多年纪较小,堪堪十二三岁上。

手也是真的巧,那一幅一幅绣样经过她们的手无不模刻的惟妙惟肖,若是自由描图发挥,她们也毫不含糊,一双手捏着绣线上下翻飞,以线晕色,做出来的成品完全可以放到刺绣铺子里卖,饶是这样教习嬷嬷日日训斥她们技艺不精,不堪入目。

而在嬷嬷看来这批人里最不堪入目的当属阿篱。

第一日堂课上,嬷嬷让她随意绣个玩意,阿篱想着最简单的便是绣朵花,直到嬷嬷看了她绣出来的几个凑一起的圆圈险些气晕过去。

后来经过半个月的努力,嬷嬷终于发现了,阿篱在刺绣上不能说是毫无长进,只能说是一无是处。

连带着日日见着阿篱也觉得是她执教生涯的奇耻大辱。

于是这嬷嬷软磨硬泡了领班尚督查几日,又兼着几日夜间备好酒肉孝敬督查,终于是将阿篱调离了针工序。

眼见临近中秋,宫中节前的赏赐下来了,督查尚可喜这日里心情不错。

她将阿篱叫到校礼监的总阁,告诉她这两日她可以不用来校礼监点卯,许她到中秋节的假。

实则是尚可喜心里还没想好该把她安置到哪一处。四殿下是叮嘱了给她备最差的食宿,可人是四殿下身边的无藏亲自送过来的,又生的一副如花似玉的模样,想必只是一时在四殿下跟前犯了错——

所以浆洗序这类劳苦的地方万万不能安排,原本觉着针工序倒是个巧宗,既能用个“绣娘”的名头磨磨她的性子,又不会折损身体,可恨她的技艺实在不堪用。

尚可喜将整个校礼监各处在头脑里颠来倒去盘算一番,还是没想好要派她去哪处。

阿篱自来长安,一直埋头在校礼监里,突然得了两日的闲,自然少不了在长安的街巷好好转悠一番。

只是她初来乍到,对各处道路铺面都不熟悉,只能先从校礼监附近的南锣巷开始。

南锣巷在太平坊的南角,由于整个长安城的中轴坊大多是王公贵族的宅邸,这里的商铺做的都是绫罗绸缎和古玩字画的生意,茶楼和食店门面开阔,阿篱计算自己兜里的三瓜两枣,犹豫着带青钰去哪里才能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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