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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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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暗得寂寥,四周静得能听见蝉鸣,只有弟子住房中有点点火烛跳跃得燃着。

白衿何倏地睁开眼睛,他看着木门上纸窗外正悄然靠近的黑影,勾起唇角,蓦然走到床边,他刻意放缓放轻了脚步,而门外却先漏了马脚,传来木枝被踩断的“吱呀”声响,白衿何恍若未闻般抬手理了下床上叠得规整的被褥,铺平,而后又在里面塞了两个躺枕。

瞧着被褥鼓起来的弧度如同床下藏着人般,白衿何方才收手,一跃跳到了房梁上,借着暗影隐匿在静处。

他瞧见两个身穿弟子服的男子蹑手蹑脚地推开了他的房门,而后又如同偷贼般走一步停一步得奔着床边去。

似是嫌那鞋履踩着地面是稍有声响,其中一人还停顿在那儿,给另一个人打手势。那人不明所以得等着他,以为有什么高明的指示。

怎料,那男子把脚抬起来,作势同要脱鞋一般,但还没等他手摸到鞋跟儿上去,就见另一人对他扔了个符咒。

白衿何瞧着,应当是个不痛不痒的电击符。

果不其然,那男子被电得一瞬僵硬如石塑,下意识得要喊上那么一嗓子,却又理智回笼,在另一个男子再扔过来个禁言符前,先咬上了自己的嘴唇,把一切叫喊都硬生生地压回到喉咙下面去。

他瞪着那男子,白衿何瞧不见口型,但猜也能猜到这人应当是说的——你电我做甚!

那男子似是嫌他蠢笨,直接示范了番,右手画咒落在脚上,灵气便被引渡成了层隔离罩,这下脚踩在地上便没了声响。他颇为唾弃得对另一男子比了个大拇指向下的动作。

白衿何当作看戏般,连连咂舌。

这莱羽殿的弟子们还真是……蠢得可爱。

眼瞧着两人走到床榻旁,一人手上结咒,一人作势准备掀开被褥,白衿何不紧不慢得结咒捏了块石头出来,找着角度咻得一扔。

“啪!”

“啊!!!”

两人一个手上的咒乱了套,一个屁滚尿流得瘫坐在了地上,还不忘抬眼找那石头掷来的方向。

白衿何翕动嘴唇,慢条斯理道:“你们两个要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这是在找我呢?”

两人齐齐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

白衿何挑了挑眉头。

其中一人恶人先告状,说道:“我们听说来了个底子很好的师弟,就想着来打声招呼问个好,你怎得还躲起来了?”

白衿何动作轻巧得跳下房梁,稳稳落地,说道:“打声招呼?怎么个打法儿?我方才可是瞧着你手上结了个咒,我眼神儿还算不错,看着那咒好像是———”

“花!”那人连忙打断他,说道:“……是芳香咒,我们想着既然来得是师弟,那便不能送上一朵花来,便打算送师弟……鲜花的芳香!时少羽你说对罢!”

他手肘连忙怼了身旁那人两下。

时少羽连忙应道:“对!师弟你怎得还藏起来了,我们准备的惊喜都没处去用了!”

白衿何不急不缓得坐到木椅上,他双手抱臂,肩膀斜靠着椅背,说道:“那师兄们现在来给我惊喜罢,我假装方才什么都没听见。”

话落,他还假模假样得阖上了眼睛,那悠闲得模样活脱脱像是个等人伺候的大少爷。

蒋承允紧紧牙关,觉得他今日简直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怎得这师弟这般鸡贼,前几个年头分明都没出过错,怎得就在这儿栽了跟头。

他深吸口气,不死心得给时少羽使了个眼神,而后缓慢靠近白衿何,还边说道:“师弟,你慢慢等着,刚才给我这么一吓,我突然不晓得该如何结咒了,等我捋一捋,你且等着罢。”

白衿何说道:“我等着呢,师兄。”

顿了片刻,白衿何又恍若无所察觉般闲聊起来,问道:“两位师兄是哪位长老门下的?”

蒋承允哼了声,颇为倨傲道:“当然是大长老门下弟子,若非听闻了你要拜到大长老门下,我们又怎得会千里迢迢从东边跑到这北边来给师弟个惊喜。”

下一刻。

便听那蒋承允说道:“有些天分便当自己是盘菜了?不过是个没家族支撑的草根小子罢了,想拜到大长老门下?简直痴人说梦!”

他手上结咒,隔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便往白衿何身上砸去。

却怎料,那咒印落到了白衿何身上却同被未现形的野兽擅自吞噬了般,化作水波便消散了去,连丝褶皱都未在白衿何衣裳上留下。

白衿何那一身整洁干净的白衫如同在嘲笑他无能般,看得蒋承允痴痴得呆站在原地。

蒋承允抓着时少羽的衣裳,咽了口虚无,问道:“……你瞧见了没?”

时少羽愣愣得道:“瞧见了。”

蒋承允指挥道:“你去试试。”

时少羽顺从得站到了蒋承允身前去,双手在胸前起势,画了个咒,而后单手朝着白衿何的方向劈过去,咒随风去。

“……”

“没了。”时少羽眨了下眼,说道:“咒没了。”

白衿何睁开眼,看着这俩人一前一后站在自己面前痴傻得模样,忍着笑,问道:“两位师兄是怎得了?我怎么没闻着那花香?”

话罢,没人答,白衿何又问道:“对了,师兄方才说那话是何意?什么……痴人说梦?”

蒋承允却没心思理会他那讨伐般的话,而是重新在手上结了个咒,不死心得朝着白衿何扔过去。

结果。

无事发生。

白衿何说道:“师兄这是刚学的咒还不大熟练?难为两位师兄刚学到手的功夫就想着给我点儿惊喜瞧瞧,师弟颇为感动啊。”

蒋承允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寻思了半晌。

把“师兄”那俩字换作“小菜鸡”,把“师弟”换作“为师”,毫无违和感啊。

蒋承允气得发抖,他抬手指着白衿何,说道:“你……你……你从哪来的邪术,我怎得用不出咒来了。”

白衿何说道:“师兄学艺不精罢。”

蒋承允说道:“你放屁,这净衣咒我用了三年,从未失手,怎得可能是学艺不精,分明是百发百中!”

“哦。”白衿何拉长尾音道:“原来是净衣咒啊。”

白衿何问道:“师兄对我的身体感兴趣?”

蒋承允:“……”

时少羽:“……”

何来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白衿何又道:“两位师兄好龙阳之癖?可惜师弟我不爱两位师兄这口,师兄请回罢,莫要死缠烂打了。”

蒋承允从未见过这样三两句便颠倒黑白、硬生生撰出套话来的无赖,他胸膛剧烈得上下起伏,这气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他只得咬牙切齿得道了句:“狗屎!”

这下白衿何当真是没忍住笑。

狗屎?

他真应该去买两套画本子学学该如何来骂人,这莱羽殿里的人莫非都是什么深山野人,词汇匮乏得可怜。

要不是时候不对,他都想把良逐鹘那只鬼拉过来,亲自给这俩人演示一番什么叫作骂得鬼都直喊求饶。

白衿何笑道:“多谢师兄赞誉,师兄还有何时?”

蒋承允本得要抬腿就走,听见白衿何这句,他又是硬生生得退回去几步,站得挺直,觑着白衿何,一脸“我不走你又奈我何”的表情。

时少羽跟在他后面,瞧着他那模样,也挺挺胸,让自己站得板正些。

白衿何:“……”

莱羽殿招弟子是不是不看脑子。

白衿何说道:“师兄做甚?”

蒋承允说道:“你管我?”

白衿何问道:“大长老门下弟子都如师兄一般?”

蒋承允傲道:“必然,大长老手下弟子皆为人中龙凤、淑人君子,修为也是寻常弟子所赶不上的,记得去年溽暑时节,人间各宗派比试,拿得头筹的便是大长老门下的顾洲白师兄,今年也必定是在大长老门下,你以为我们都是什么等闲之辈吗?”

白衿何:“……”

弱智聚堆,大长老实力不可小觑。

白衿何不再理会这俩人,干脆自己合衣上了床塌,板板正正得用被褥把自己搞得严实,只露了个脑袋在外边,那架势,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防什么采花贼。

蒋承允见他如此自在,反倒衬得自己站在这儿如同个痴傻儿一般。蒋承允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明日再来找你,记住我名蒋承允,下次见着我记得恭恭敬敬得唤上一句蒋师兄。”

白衿何嫌他啰嗦,没理他,阖着眼如同已然入梦了般。

蒋承允扭头觑着时少羽,骂了句:“他耳朵不好使?”

时少羽说道:“师弟可能睡着了罢。”

蒋承允说道:“这辈子没睡过觉?睡得比我儿时养的马还要早,没意思。”

蒋承允挥挥袖,转身离去。

时少羽也跟着走,还不忘为白衿何关上门。

他们走后,白衿何才睁开眼。

白衿何扫了眼房门的位置,莫名笑了声,只觉得在这莱羽殿的日子怕是不会孤单了。

这群弟子怎得像那长不大的人儿一般。

-

次日一早。

言策弋便来寻白衿何,他进了门见白衿何还躺在床塌上,便拧着眉头快步走过去,说道:“白一,怎可如此懒惰嗜睡,如今已然日上三竿,若是你拜入大长老门下,此时已经在鹰岚阁前练剑练上一个时辰了。”

白衿何抬眼瞧他,压着起床气问道:“此刻何时了。”

言策弋说道:“将至卯时。”

不到五点。

白衿何坐起来,被子堆叠着压在腿上,他目光空空得望着前头,感觉看不见未来的曙光。

现代的时候天天早上六点上班他都要骂上半个点儿,现在告诉他以后每天凌晨三点就要起??

他还不如给自己找个班上了。

言策弋见他没有起床的意思,便说道:“我今日要带着你熟悉下莱羽殿各阁,防止你以后拜入门下寻不到修炼的位置,况且距离大选还有三日,摸清地形后,你便可自行去修炼消磨时间,免得虚度了光阴。”

白衿何认命得爬起来,简单收拾了下,换了身衣裳便跟在言策弋的后头出了门。

“你现在住的地方算是客房,名唤安居阁,每年都会有各个家族的人来莱羽殿小住一段时间,目的或是为了修炼,或是为了观看比试。莱羽殿弟子之间的切磋比试不在少数,频繁时甚至每隔五六日便有人要上那战令台,当然这也因人而异,所拜长老不同,你的修行规划也不尽相同,而大长老凡事讲求个随心所欲,他会按着此段时间弟子之间的各个变化来定将来一段时日要如何来修行,或下山远走,或留下莱羽殿闭门自学。”言策弋说得极其详尽,“而莱羽殿弟子进膳规矩是最为严苛的,一日三餐,可少不可多,用菜也皆由饔飧阁的厨子来定夺,不容弟子置喙。”

白衿何听了一耳朵,没放在心上,他要是真想跑下山去,谁还能发现不成?

向前走了一段路。

言策弋接着说道:“大长老弟子练剑场名为鹰岚阁,刚拜入门下的弟子第一年便要日日寅时起,酉时休,在此处练剑——”

“这个是鹰岚阁?”白衿何指着眼前的小破茅草屋,问道。

言策弋咽下口中要说的话,转而答他:“这是堆废剑的地方,因着旁人很少能看见,还未来得及缮修,鹰岚阁在最东边,走到那处可能要个两个时辰。”

白衿何木着张脸,说道:“师兄直接给我介绍自行打坐修炼的地方罢。”

言策弋说道:“那在最南边,也要走上个两个时辰。”

白衿何说道:“御剑飞行,快用御剑飞行带我去,只要能不走就行。”

言策弋不自觉得笑了两声,反应过来又咳嗽两声止住笑,唤出了自己的佩剑,还不忘同白衿何闲聊道:“白一,你确实不容易晕,换作一般人没学会御剑飞行前肯定是受不了的,你天生就是学剑的料子。”

白衿何站到剑上,看着眼前光景瞬间变换,皮笑肉不笑道:“可能是吧。”

言策弋惜着时间,借着说道:“白一,这弟子一同居住的地方唤作荣居阁,等你——”

白衿何忙不迭得打断他道:“师兄别念了,我有些晕,想吐。”

言策弋连忙住了嘴。

到了那山头。

白衿何一看,嚯。

就是座地势复杂曲折的石山,上头洞穴不少,细探去,还有其他五界生物的气息。

只听,言策弋说道:“白一,这处便是弟子自行修炼之地,但你方要小心些,这处常有其他五界的诡怪出没,说不准什么时候一不小心便着了道,你若要打坐引灵气,便随便找个洞穴进去,千万别往那后山闯,之前就有不少弟子自认功法深,便结伴而行闯到了那山后,便有来无回,即便是侥幸被寻了回来,身上也落了能夺他修行能力的重伤,这辈子便沦为凡人。”

白衿何听了——哦,要往山后闯才有意思。

白衿何问道:“里面可有机遇?”

言策弋惊道:“白一,你怎可动了这种念头,你才入莱羽殿,修为功法尚且不够格,你当恪守本分,等到了数十年后,有了合适的时候,你才有资格进去闯一闯。”

白衿何懂了——说不准未来主角就是在这里边儿遇到了机遇,然后一路升级打怪变牛逼,最后一把给他KO了。

现在他要闯闯闯,抢抢抢,主角什么也别想捞着,笑话,他现在不努力,等到以后被人一剑嘎巴掉掉时候,就知道什么叫徒伤悲了。

白衿何笑笑,说道:“送我回去吧师兄,我已经了解莱羽殿全部情况了。”

言策弋:“?”

你知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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