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走马灯闪过很多狡辩的借口，藏起作乱的右手，我往后稍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那个”我思考着怎么和他解释，如果我说我恰巧走过神罗战士训练层，恰巧看到沙发上他正休息，又恰巧走过来色心大起对其上下其手。

不对不对不对，我可没有那个胆子。第一面我们相见如此不愉快，他怎么会觉得我垂涎他的美色，尽管他的样貌无人能敌。

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萨菲罗斯似乎有生之年第一次遇到有人偷头发的卑劣行径，脸上极少玩味的笑。

“你想剪我的头发？”他的话像判官证词戳到我的痛处，我又没办法反驳他，额头聚集斗大的汗珠沿着颌骨滑下。

这个时候再精明的谎言都作不得数，他一听就知道真假。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硬气一点。我看开生死，大方承认。

“对！”

然后气势一下如泄了气的皮球，“真的对不起！”

作为盗贼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而我偷盗的东西还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神罗战士的头发不算的话。

但这事说出去却极其丢人，和一等战士扯上关系的桃色八卦在公司里颇受追捧，添油加醋截取几段很是歧义的故事，这件事过不了片刻就会成为饭后茶桌上的谈资。

只有我自己他们爱怎么传怎么传，主人公还有一位是萨菲罗斯，很难想象他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种事，他是神罗偶像，不应该被我拉下水。

中午待在训练室的人不多，我很是害怕突然从外面走进熟人，说话时更加诚恳。

“我，我知道盗窃罪大恶极，我应该让所有人唾弃，这辈子都吃不到笨苹果。”

我乞求他，“只要可以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萨菲罗斯放下翘起的左腿，喊我起来，他好像并没有责怪我，只是他的笑却比屏幕中看到的甚是渗人。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他后来每次杀人，心情愉悦也是这样笑。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总是打听我的事，还有”，他撩起长发，银色水流拐了个弯从他的手指落下。“要剪我的头发”

脚下已经准备随时开溜，但凡萨菲罗斯有一点放出魔法的迹象，我的腿一定比大脑先反应过来带着我逃跑。

他说完后我冷不丁没反应过来，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不打算追究我的做法？

我想了想，再如何我也被囚禁在神罗大厦内，他知道的定然比我要多的多，索性就把维尔黛想要他头发这事告诉他，具体是哪个粉丝，给予她的体面我没有告知萨菲罗斯。

我把这些说完，明明所有事看起来都正常无比，但从我嘴里说出来就幼稚的仿佛小学生打架。

萨菲罗斯走过来，带起的风拂过我裸露在外的小腿，他的掌心慢慢有红色光晕凝聚，最后变成一只赤红的魔晶石。

再次听到仍是如井中滴水般沉稳好听，“你看是不是这个？”

一只缅因从他的手臂攀附向下，四处张望跳到我的怀里。

小猫的毛发绒绒如匹，光滑像丝绸衣服在我手中抚摸戳弄，比我见过的两只小猫更加可爱。

我心中疑惑，手停在小猫头上摩挲，“你也会买自己的周边吗？”这和萨菲罗斯极不相称。

果然，他反驳我：“是朋友路过觉得好玩所以才带给我。”

我在心里想着，到底是谁这么有闲情逸致，安吉尔为人老道肯定不稀罕这些，大约也就杰内西斯热衷于看萨菲罗斯吃瘪的样子。

想到神罗偶像被做成人人喜爱的小猫，封在魔晶石中供人玩乐，我略微体会到杰内西斯将这个魔晶石送给萨菲罗斯时的心情。

嘴角弯起一瞬火速将其压下。

他把魔晶石放到我手里，拉开休息室大门，“它给你了，你的事我不会和别人说。”

“等等！”我连忙叫住他，“那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愿望...”萨菲罗斯呢喃，“曾经也许有吧。”

他乘风离开休息室，只剩我捧着魔晶石，可以听到呼吸吐纳微尘的安静。

我努力回忆裁剪成片段的游戏剧情，在他短短的人类一生中，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有一幕十几年前，萨菲罗斯还是孩童出行任务时和队友的对话。敲着脑袋仔细回想，他曾经最想知道母亲的过去，为此随身携带母亲的相片。

我不记得那位博士的名字，但隐约记得她不爱萨菲罗斯。他若知道自己苦苦追寻的亲生母亲在很小就抛弃了他，必定不好受，所以绝不能打听上一任塔克斯成员文森特曾经的恋人的下落。

他不止一次说过神罗偶像并非他所愿，毕生只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平凡度过。

他的处境与我莫名在某个奇妙的地方重合交叠，我们都无法摆脱神罗操控于背后的丝线。

六月，米德加市逐渐炎热起来，市区内到处都是高耸的建筑，夜晚从来没有蝉鸣进入梦乡，也少有隔天蔽日的树木洒下绿荫乘凉。

我深思熟虑几日，到底要送给萨菲罗斯一个怎样的回礼。小缅因看到我的眉头皱成倒八，一跃而上踩在胳膊上来蹭我的脸。

“诶呀，世上最可爱的小猫是谁？”我把它抱到面前，小猫仿佛听懂我的夸赞，夹着嗓子清脆地喵了一声。

“这么可爱，又是萨菲罗斯送的他自己的动物拟态，以后就叫菲菲怎么样？”

菲菲眨了眨眼，喵呜一声。

我喜爱地把她抱在怀里傻笑，“嘿嘿，小菲菲，你想不想什么都不做，有人陪你玩一整天？”

小猫在我腿上转了个圈，抬起前脚探到胸口。

我和它逗玩一阵，墙壁指针来到约好的实验时间，把菲菲收回魔晶石藏在被子底，我脑海中却充满它人性的模样。

走出隔间，推车上琳琅满目摆满化学药品，宝条托着眼镜，正检查有什么纰漏。

几个白大褂护士架着我走到手术台前躺下，麻药缓慢推进我的身体。

这次实验与以往不同，它是我主动争取而来，虽然原来的实验我也不会反抗，内心的厌恶却不会欺骗我。

强烈的白炽灯光下，我反而有种浑身释然的轻松。

“博士。”宝条听到声音走过来居高临下望着我。

“你不能食言。”我快要失去意识。

“放心，只要你没事，自然可以履行诺言”

昏迷前，我听到他向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