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说人心险恶，谁也不知道造谣的下限是什么。

第四节下课的时候，封羡正常地去上厕所，她经过二班，便有一个女生大声地对她喊了一句：“勾搭姐，去上厕所啊？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小心上厕所的时候掉进坑里。”

封羡无视那人，直接走过。换来的，却是那个女生的白眼，“装什么清高，勾搭完江至洵后又勾搭周济，连别人的好哥们都吃，自己什么人还当别人看不出吗？”

封羡听到这句话，立刻止住了上前的步伐，回过头走到那个女生面前，诘问道：“你说什么？”

那女生嘲讽道：“我说什么你听不见吗？你是耳朵有问题吗，还是你想故意装聋要博取别人的同情心啊？”

封羡身高没有那女生高，但气势也丝毫不弱：“谢谢你的关心，我听得见，耳朵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我不需要博取别人的同情心。”

对方切了一声：“是了，没有博取别人的同情心，还在上学，就可以一个刚走，就来下一个。也不知道那上一个知道后是什么感受。”

封羡轻笑：“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那女生不屑道：“谁要听你逼逼赖赖地讲话？每说一句话，有你在的地方空气都不知道臭了几倍。”

封羡反驳道：“你既没有江至洵的联系方式向他问情事由，也不想听我讲故事，那你还问我江至洵的感受是什么。以后你还是想清楚了再说话吧。”

她每一句话都只用淡淡的语气说，脸上还隐隐带着笑意，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比某些小鸡肚肠的人，反而显露出了大度。以前她看电视剧的时候，觉得这样的人有点装，可是彰显自己的强大。

女生被气得不行，破口大骂道：“你神气什么呀？就你话说得最好了。你先是跟江至洵甜言蜜语，让他跟你吃饭；后是又靠着你自己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把周济拿到手。夸你一句伶牙俐齿都毫不为过。”

封羡微微颔首，露出了一双三白眼，挑起高傲的眉毛，道：“三句话里就有一句是关于江至洵和周济，你就对这个这么感兴趣？难道你也喜欢江至洵？”女生张口想说话，封羡又说：“或者是，你喜欢周济？”

课间在走廊里休息的人实在是多，但有好戏的日子实在不多。很多人本来在教室里面听这二位唇枪舌战，但当争吵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且是封羡略胜了一筹之后，更多人已经不满足只在教室里面听戏，纷纷把脑袋探出窗户。

似乎是真的被她说中，那女生显然已经急眼了，“你别胡说八道。”

封羡露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微笑，笑道：“不是的话，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连脸都红了。”

出来看戏的人多了，便有了更多的目光，越来越多的人在窃窃私语，女生张望了四周，好像不明白，自己是在帮每一个人出气啊，说出了他们想问的问题，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化解这僵局。

女生回看封羡，她的脸那么冷，那么寒，眼神仿佛在睥睨着自己，“封羡，你想乍我？”

封羡摇摇头道：“怪你太虚伪。”

很快，上课的铃声响了，出来看戏的人也随即散去，封羡无奈道：“我厕所都没上呢，你出言骂我，就是为了不让我上厕所吗？”她玩笑地吐槽道：“好无聊的方式。”

经过了这一次后，许多人都对封羡有了一定的改观，其实很多人在上一次饭堂扔她馒头的时候就看得出来，她变得没有那么怯懦了，敢直视欺负她的人的眼睛，而且还在离开的时候停住了几秒。虽然只是停了一会儿，但那时她的背是直的，证明她不是在害怕，可能是在想，要不要反击？

封羡在第四节下课没有上的厕所，在中午放学大的时候才上，这可把她憋坏了。她急匆匆地跑去厕所，脱下裤子解决完后，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往后挪了几步，而下一刻，一盆冷水从她前面竖直而下。她抬眼往上看，一双细嫩的手拿着一个红色的桶在往里倒水，并且那个桶，还是个垃圾桶。倒下来的水又脏又臭。

虽然她已经往后站了，但还是沾到了少许。不过不妨事，她本身在空调房的时候就穿着校服，来上厕所的时候她没有脱，一会只要把外套脱了就行了。

水倒完之后，上面的垃圾桶消失，她还听到了作案团伙的低语，说这次还不整死她？还说她刚才这么狂，嘴那么厉害。封羡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第四节课下课和她对骂的那个女生。而且，对方还不止一个人。

封羡无语地一笑，打算开门出去。她把门锁转成没人的状态，然后拉门，可是她怎么拉都不行。她又被气笑了，原来还在门锁那里做了小动作。她低头往门缝一看，看见了一个拖把，心里说道：真有你们的。

她没有带手机，不然她就打电话向双面人求助了，虽然双面人是男人，但也可以安排一个女生进来帮她，还可以趁此机让其调查一番。可惜，她身上没有什么手机！

正当封羡在想怎样出去时，听见卫生间又来人了。封羡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可以帮她的，万一是来跟她对着干的，那还不如不求救。

她再次低下头，试图从这条小小的门缝那里看那人是谁，但她看见的，是那个女生在每一间厕所面前都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进去。封羡不知道那人在干嘛，但不来上厕所的人来厕所，大概率不会干什么好事。

随后，就有声音响起：“喂，你怎么现在打给我啊？”封羡一听就知道那个人是李幼安了，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嗲得要命，强装小萝莉，跟张灏仕说话都不嗲，这时候嗲。

李幼安又对电话里的人说：“我？我没有男朋友啊。”

封羡意外地挑起了嘴角，没有男朋友？那张灏仕是什么？暧昧对象？

只听外面的人说：“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又没有见过你。你来找我，我当然会害怕啊，万一你是坏人怎么办？”

封羡皱了皱眉，没见过面还用这样暧昧的语气说话，这是男网友？

李幼安和电话的另一方越聊越起劲，笑声不断，而且讨论的话题一点营养也没有。并且外面还传来李幼安走来走去的声音。

蓦地，脚步声停留在封羡面前。李幼安打电话的时候手总喜欢弄什么东西，看见她那间厕所的门把手上有一个拖把，想也没想地就把它拿开了。

封羡看地下拖把射进来的影子不见了，于是立刻扭开了门出去。

李幼安看见她，被吓得不轻，自己明明看了每一个厕所的，都处于没有人在的状态，为什么封羡会突然出现在这？

封羡权当面前的人空气，直接走去了洗手台洗手。

李幼安立刻挂断了手里的电话，怒气冲冲地跑到她面前，质问道：“你在厕所里为什么不发出声音？偷听别人的隐私你觉得好吗？”

当然不好，她决定开门的时候就已经想过李幼安会这么问她了，封羡双手环胸抱着，也不着急走，说：“的确不好，我刚才被人困在了里面，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打电话，还多亏你给我开门。而且，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是因为你没有认真检查每一个厕所，就跟你的另一个……”

她在想用什么来形容和李幼安打电话的那个男人，是备胎吗？可是她怎么觉得，张灏仕更像个备胎。她接着道：“跟快成为你男朋友的人通电话。我奉劝你一句，下次打电话的时候，再认真检查一下。”

李幼安气恼道：“你听到了什么？”

她可是全程都在这，还问她听到了什么，“全部内容。”

李幼安说：“你不许说出去！”

封羡也是佩服其理直气壮，“你害怕张灏仕知道？我还以为你敢这样做，是因为你跟张灏仕说过呢。”她故意这么说。

李幼安再次强调：“你不许说出去！”

封羡把玩笑话到此为止，以谈判的方式道：“我不说出去也可以，可是你以后要对我的态度端正点，停止你的疯言疯语，包括让你的张灏仕也这么做！这样，我听到的那些话，就会一辈子烂到肚子里。”

在李幼安看来，这哪是什么谈判，这分明就是威胁！“你是在威胁我吗？你说出去好了，人人都有一张嘴，这样说谁不会？我还可以说你和张灏仕，你们两个背着我有一腿呢！而且，别人都知道我和你水火不容，不说出去谁会信？”

封羡笑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不过她一点都不惊慌：“是吗？可是我录下来。”

李幼安听到有录音，恼怒道：“你要是敢传出去，我会让你更加不好过！”

封羡不屑，她可是被吓大的，这种话她听得还不够多吗？“你还真是和文嘉馨一模一样。”

李幼安道：“你别跟我提文嘉馨，你配说她？”

“怎么？又要我忏悔了？”封羡现在已经不吃这一套了，“该做的，我都做了，我一点都不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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