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周的第一天下午，凌诊晴和杨嘉韵肩并着肩站在二楼走廊上看着操场上的木台上他们班的人演着他们两写的剧。

“我觉得应该由我们来演的。”凌诊晴拧着下巴道，“他们的情绪一点都不饱满，发音也没我好。”

杨嘉韵翻了一个硕大的白眼，道，“宝，如果你来演，恐怕我们第一排练完，你妈就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了。”

凌诊晴扁了扁嘴，有点不甘心道，“我也就是把台词稍微改了几句吗？”

杨嘉韵冷哼了一声，道，“你把台词改的可以直接拿去当求婚词了。”

凌诊晴不由得小声嘟囔道，“也不是不行。”

杨嘉韵听了这话，眉毛一挑，问道，“你故意的？”

凌诊晴叹了一声，道，“我倒是想跟你求婚啊，但我在分开之前还没有想好一个求婚计划，然后我们分开了，然后我们在这里了。”

杨嘉韵恍然大悟了，她哼了一声，道，“所以最后一幕你才让瑞吉娜单膝下跪说那些话哈。”

凌诊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道，“虽然我没法跟你说那些话了，但至少能让你听到，看到也是件不错的事。”

“我很开心，但是……”杨嘉韵眉毛一挑，道，“我是在写友谊。”

凌诊晴好笑地一挑眉头，道，“你和我的区别是我直接写出来了好吧，而你的却稍微有点模糊。”

杨嘉韵学着凌诊晴的样子耸了耸肩膀，道，“你是真的不知道暧昧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对吧。”杨嘉韵见凌诊晴没多少好气地看着自己，她笑了笑，更加详细地解释道，“宝，我知道你喜欢直来直去，但是你的直来直去很有可能会让你妈怀疑我们，而我的暧昧却给我们留足了解释的余地。更何况……”她笑着朝凌诊晴眨了眨眼，“谁不喜欢那种朦胧的，似有似无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爱意？”

凌诊晴皱着眉头想了想，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就没对我这么做啊。”

杨嘉韵懵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凌诊晴依然一脸不明所以地问道，“你有跟我暧昧过吗？”

杨嘉韵翻了一个白眼，道，“没有。”

凌诊晴得意地刚想要说话，杨嘉韵就补充道，“因为很显然，你不懂暧昧。”

凌诊晴深吸了一口气，她有点不甘心地小声嘟囔道，“我哪里不懂暧昧了。”

杨嘉韵见她连这个都要争，不由得笑了一声，问道，“那我请问你，你出车祸那段时间，奚副总给你订了外卖，送到埃尔家是为什么？”

凌诊晴想都不想就道，“她关心我啊。”

杨嘉韵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就这凌诊晴还好意思说她懂暧昧。凌诊晴见状有些不明所以了，“我哪里说错了？倪火不也给我叫外卖吗？那她也想跟我暧昧？”

杨嘉韵轻笑了一声，反问道，“倪火跟你的关系和你跟奚副总的关系一样吗？”

“可在那之前我已经跟她明确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凌诊晴忙道。“而且她之后不也谈了男朋友了嘛，她也不喜欢女生啊。”

杨嘉韵叹了一声，耐着性子解释道，“宝，暧昧和谈恋爱不一样，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她喜不喜欢女生，和她想不想和你暧昧根本没有一分钱的关系。那是一种不能说清楚的事，就是两个人像跳探戈一样，不能挑明，相互试探。”

凌诊晴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不明白地问道，“那试探明白了之后就可以讲清楚了吗？”

杨嘉韵长出了一口气，没多少好气地看着楼下的操场。凌诊晴见状又想了想，问道，“但是如果最后就是不讲清楚，那目的是什么呢？”

“就享受这种状态啊。”杨嘉韵道。

“可我已经跟她明说了我有喜欢的人，她为什么还要试探我呢？”凌诊晴依然不明白地问道。

“她又不了解你，”杨嘉韵解释道，“不知道你是那种有喜欢的人，就决不可能对别人动心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想要试探你啊，更何况，这事对她也没有任何损失。我们第一次去他们那的时候，她就单独请你去喝咖啡，就说明她对这种事很熟悉了。你当时接受了她的邀约，就只会让她觉得你和她是同一类人，且也对她感兴趣。她却没有想到你只是根本不明白她的暗示。”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拦着我？”凌诊晴立刻问道。

杨嘉韵叹了一声，道，“我当时第一以为你对她也有意思，认为这个考察就是走个过场。第二我是真没想到你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真不知道这种暗示。”

凌诊晴这才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她想了想，还是问道，“可是，她一个喜欢男性的，为什么要跟我一个喜欢女性的搞暧昧？”

杨嘉韵见凌诊晴是真的还没明白，她只好又解释道，“暧昧又不代表着她想和你在一起，她可能就只是想要从你这弄点资源。”

凌诊晴恍然大悟了，她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下结论道，“我不喜欢暧昧。”

杨嘉韵了然地点了点头，凌诊晴是那种哪怕最后会让自己遍体鳞伤，也要让对方明白自己心意的人。

“可你为什么对暧昧这么了解？”凌诊晴又问道。

杨嘉韵不由得挑起了眉头，是她对暧昧太了解，还是凌诊晴做为一个成年人对暧昧太不了解了？

“你跟多少人暧昧过？”凌诊晴追问道。

杨嘉韵笑了一声，道，“比你谈恋爱的次数多。”

凌诊晴轻哼了一声，她这辈子就跟杨嘉韵谈过恋爱，只怕是个人的暧昧对象都比她多。

杨嘉韵看了她一眼，装着不在意的样子问道，“你真考虑过跟我求婚？”

凌诊晴叹了一声，道，“我都想过好几个方案了，还跟埃尔商量过。也利用出差的机会去看了几个可能的地方，可到头来却总觉得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

杨嘉韵微微蹙眉，凌诊晴为什么觉得只有一切都是完美的，才能向她求婚？她暗示道，“你知道郭扬音是在我生日的时候向我求婚的吧。”

凌诊晴笑了笑，道，“我只是希望你以后想起你答应我的求婚的那一刻，会觉得一切都是完美的。”

杨嘉韵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问道，“你觉得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向我求婚比谁向我求婚更重要？”

凌诊晴瞬间了然了，她忙道歉道，“是我钻牛角尖了。”

杨嘉韵点了点头，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眉头一皱，道，“我其实是真的有点对不起郭扬音的。”

凌诊晴有些不解了，她问道，“是她把你的乐队给卖了，你怎么还对不起她呢？”

杨嘉韵长出了一口气，缓慢道，“她向我求婚的那天……我想到了你。”

凌诊晴瞬间愣了，她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什么？”

杨嘉韵看着凌诊晴，非常认真又缓慢地说道，“她向我求婚的时候，我想到了你。”杨嘉韵说着顿了顿，继续道，“那个时候，我其实早就知道她会在生日的时候向我求婚。我还挺期待那一刻的。但是当我真的看着她拿着戒指的样子，我想到的是你胆怯地问我，你能不能追我。那一刻我犹豫了，所以我才以乐队刚刚起步为由拒绝了她，她能看得出来我是在给她台阶下。这也是我为什么后来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对你的火那么大，你真的是能轻而易举地毁掉我的生活。”

“我虽然从来没有和郭扬音说过我为什么会拒绝她，但她肯定是觉察到了。所以她后面才会用她向我求婚的视频来气你。”

凌诊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觉得我得去给你所有的前任都磕一个。”

杨嘉韵不由得挑眉看着她。凌诊晴拧了拧下巴，道，“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和你的前任们到了最后总是以争吵，分开为结局。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你们……”凌诊晴说着想了想道，“性格都太鲜明。所以我一直避免和你争吵，当然也因为我确实很难和人吵起来。但是有可能是因为你潜意识里一直有我，所以才下意识地想要在你们的关系进一步之前把他们都推开。你一直说我爱着的是我印象里，是我自己脑补的那个你。但看来我给你的第一印象也确实很好，让你脑补了一个完美的我。而后来你再次遇到我的时候，我终于长成了那个你期待中的那个人。而你那么生我的气是因为我早该成为那个人的，我让你等了那么久，浪费了你那么多的时光。而你也生自己的气，气你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成长为现在的这个我。”

“对于你的那些前任们我感到很抱歉，但同样我很开心，因为我们都比现在这个年纪的我们成熟了，我们才能走到一起。而这一次……”凌诊晴看着杨嘉韵非常坚定道，“我知道了我在你心里有多重要，我不会再轻易放手了。”

杨嘉韵抿了抿唇，看着凌诊晴半开玩笑半警告道，“以后别把我当成是你的病人。”

凌诊晴轻笑了一声，道，“我只是在分析我的女朋友有多爱我。”

杨嘉韵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女朋友告诉过你好几次了。”

凌诊晴笑着凑近了杨嘉韵，低声道，“我觉得我的女朋友比她想象中的更爱我，这也是为什么我的女朋友现在不想承认这一点。”

杨嘉韵忍无可忍地把凌诊晴推开，道，“我下辈子绝对不跟学医学药的人恋爱了。”

凌诊晴：你跟我暧昧过？

杨嘉韵：老娘这么擅长暧昧的人，也就是遇到了你这头猪！才会觉得我没跟你暧昧过！

杨嘉韵真的比她和凌诊晴想象得更爱凌诊晴，这一点可能她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