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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群魔恶鬼狂舞之夜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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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如同贪婪的野兽,吞噬着一切,将夜幕染成了血红色。

铁锋会的成员们在火光的映照下,面容扭曲,惊慌失措地向内城方向逃窜。

隔着火海与浓烟,可以看到大量的魔族在混乱中向港区方向移动,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中忽隐忽现。

然而警队此刻已经无力阻止他们,因为另一些更加凶残的魔族,正选择向肯特城区行进,他们的咆哮与嘶吼声震天动地。

警队依仗着收容区的大门,用路障和货箱堆砌出了一道脆弱的防线,没有作战经验的警员们躲在防线之后,双手颤抖地握着枪,胡乱地向收容区倾泻子弹,警队的法师在防线前构筑了一道火墙,暂且阻挡着黑暗中的洪流。

一个身高近三米的巨人从烟雾中冲出,他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炭火,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仇恨。

他猛地一跃,连人带马地抓住了一名试图前往港区的骑警,那名警员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被巨人那钢铁般的手指捏得粉碎,鲜血与内脏四溅而出,染红了巨人的衣襟。

巨人随即将那匹仍在挣扎的马匹高高举起又用力掷出,仿佛扔掷一袋沙土般轻松,马匹在空中划出一道惨烈的弧线,重重地砸在了几名持枪射击的警员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那几名警员瞬间被砸飞在几米外的墙上,随后几具尸体从墙上重重落下,化作了一滩血肉模糊的肉泥。

长着鹰翅的女妖伴随着尖啸俯冲而下。她猛地一抓,将一个正在咏唱术式的法师按倒在地,用那尖锐的牙齿狠狠地撕扯着他的喉咙,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女妖的羽毛。

狼人拜伦的儿子,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痛苦。骨骼噼叭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觉醒。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他猛地变身成了一头真正的狼人,全身覆盖着浓密的黑色毛发,双眼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他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对人类的愤怒。

老德威特静静地看着这场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慌乱,反而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到来,他知道这些魔族生物永远不会改变本性——他们是一群磨牙吮血的魔界杂种,克莉丝王的仁慈与怜悯,永远无法改变他们的残酷与野蛮。

德威特的父亲是开国时期的老兵,曾是一名冒险家,加入了克莉丝王麾下的独立兵团,在战后受封骑士。当德威特还是个孩子时,父亲总会坐在壁炉前,向他讲述那些激动人心的故事。父亲的眼中闪烁着对过往岁月的怀念与自豪,让德威特对那个伟大的英雄年代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当他接掌家族事务时,却发现联合王国的荣光已在他的见证下逐渐消亡。肯特港的衰败与南方帝国的崛起,如同两把利刃般摧毁了德威特心中联合王国的荣光。

时势固然难以改变,德威特深知自己必须肩负起复兴家乡的重任。于是,他以骑士的身份召集了本地失去工作的冒险家,组建了铁锋会。

铁锋会的初衷是承接曾经冒险家协会的职能,接受民众的委托,狩猎魔物或是打击犯罪。

然而,随着机械时代的来临,城市的扩张已经灭绝了野外的魔物,而愈发完善的刑事法典也取缔了民间组织的执法权。

德威特没有坐以待毙,他带领铁锋会逐渐转型成为灰暗地带的帮会,成为了肯特港另一面社会的管理者。他们压低了犯罪率,也为各个街区的民众提供了诸多帮助,因此在本地赢得了极高的威望。

在机缘巧合之下,凋敝的市政厅将魔族收容区的管理权卖给了铁锋会。在德威特看来,收容区制度是伟大克莉丝王光辉一生中唯一的污点,是联合王国走向衰败的病灶。

那些异形的怪物们,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人类的威胁。哪怕是随侍在他身边的阿佐格,德威特也只是把他当作一只谄媚的绿皮邪物,他的族类早该在七十年前被屠杀殆尽。

在铁锋会的管理下,对魔族居民的压迫变得变本加厉,德威特也很乐于看到这一切。

因此,此时的他对这些魔族的复仇没有感到意外。他知道,这些异类与人类必有一战,只是,他没想到这场战争会来得如此突然、如此残酷。

那些发狂的魔族虽然勇猛可怖,但在警队密集的弹幕压制之下,一个个无力地倒下。

警队的子弹上抹着银粉与白磷,即便是体型庞大的巨人和恢复能力极强的狼人,也无法在这样的攻击下再次站起。

警队逐渐重整旗鼓,准备列阵推进占领收容区,局势似乎暂时得到了控制。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的一个警员突然踉跄地跑回防线,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嘴里不停地喊着“铁傀儡”。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警员回撤,扔下枪械,惊慌失措地逃窜,每个人的口中都重复着同样的词语——“铁傀儡”。

三十多个警员手持来福枪,严阵以待地站在防线后,他们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却无人敢擦拭。他们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怪物究竟是何等可怕,能让同僚们如此丧失理智。

沉重的脚步声在浓烟中回荡,那是钢铁践踏大地的声音,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每个人的心尖上。

警员们在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几乎同时扣紧了扳机,他们的手指因过度紧张而开始发麻,仿佛随时都会有一颗子弹提前离膛。

“预备!预备!预备!”警长高举着手,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稳定队伍的情绪。

然而,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惧与绝望却如同实体般压迫着每一个人。

黑色的巨神终于从烟雾中现身,它浑身弥漫着白色的蒸汽,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毁灭的气息。

警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台蒸汽甲胄,那是德威特办公室的收藏品,如今却如同死神般矗立在他们面前。

“发射!”队长终于下达了命令,三十余道子弹的轨迹在同一刻汇聚,如同一张死亡之网向黑骑士笼罩而去。

子弹打在甲胄的装甲板上,溅起密集的火花,却未能穿透那层坚固的防护。

有些警员以为弹幕已经压制住了这个怪物,冒险从防线后探头出来射击,却只见黑骑士双手轻松握住身旁的路灯杆,硬生生将其从台座上拔了出来。

他微微下蹲,随即猛然起跳,落地时路灯杆已洞穿防线的堆砌物,刺穿了一名警员的胸膛。

警员们终于意识到,这个怪物根本无法用常规手段对抗。他们扔下枪支,惊呼着奔逃,脆弱的防线在恐惧面前瞬间崩塌。

德威特站在防线后,静静地注视着逼近的黑骑士,心中却出奇地平静。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已至,但这一刻他反而感到了一种解脱。

就在这时,铁门的哨塔上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口哨声。

只见利兹正端着来福枪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抹挑衅的笑容,她的栗色长发随风飘扬,如同战场上的一抹亮色。

黑骑士被口哨声吸引,空洞的机械眼眶转向利兹。

突然,哨塔上响起枪声,精准的一枪打在了面甲上,溅起一条火花,却只是留下了面甲上的一个凹陷。

黑骑士似乎并未被这一枪所动,只是俯下身捡起一块碎石,摆出投掷的架势。

德威特正惊讶于利兹自杀式的袭击,同时又突然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在视野中闪灭。

克莱尔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黑骑士的背后,红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银色的左轮手枪瞬间喷出火舌,一发子弹精准地射入了蒸汽甲胄后颈的闸口。

甲胄内部传来了骨肉碎裂的声音,显然这一击对黑骑士造成了重创。

德威特终于明白,这是一个刺杀计划,而利兹的那一枪只是为真正的刺客创造出的一个机会。

黑骑士转身挥拳,却未能击中任何东西,克莱尔利用异能再次消失在视线中。

下一刻,随着尖锐的枪声响起,黑骑士后腰的黄铜管道被击碎,失控的蒸汽从甲胄中倾泻而出,形成一片白色的雾气。

黑骑士不再试图寻找克莱尔的身影,而是闪电般地突进。它的正前方是一个瘫倒在地、恐惧得无法动弹的警员。

黑骑士伸手按住他的头顶,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的眼睛。那双恐惧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了伟岸的蒸汽骑士和它身后的克莱尔——正是这双眼睛暴露了克莱尔的位置。

金属巨手缓缓下沉,“咔嚓”一声脆响,警员的颈椎被无情地折断。黑骑士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沉默的克莱尔。

“吸血鬼……魔族的叛徒……我会为你降下天诛。”

漆黑的蒸汽甲胄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那是阿佐格的嗓音,一改往日的温顺献媚,嘶哑而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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