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昏暗,时时刻刻都在拉人堕落。
古悬不喜欢被别人左右思想,上帝也不行,他就算堕落也是清醒的。
古悬心里一股气全部发散在拳头上,地上的人被打的喘不过气,古悬在体型上很占优势,浑身都是肌肉,他每挥拳一次,白色的短衫就会飞起来,八块腹肌肯定是有的,很浓厚的麦子色,席上不少囚犯都要按耐不住那躁动。
不同于真泗酉那么有美学的身材,古悬给人的冲击力更大,不是粗犷而是一种力量感。
或许是长年在社会上积攒的经验。他的打法无章却有一份独属自己的方法。
被压在身下的人不好受,感觉四肢要散架了,脑袋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右边,他都还不知道过程,他虚晃着找到裁判,眼神像他救助。
可裁判丝毫没有反应。
那人瞬间觉得无望,眼泪在他不知觉的情况下掉了下来。
“废物,还敢不敢招惹他?”他低哑着质问他。
周身都是危险的气息,耳边嘈杂。其实那个人什么都没听清。
古悬停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张开的时候酸痛酸痛的。
耳边顿时响起欢呼声,但那些为他庆祝的声音,古悬听着耳朵疼,这更像是对他折磨。
有人上前恭维他,古悬没有理,直直回到换衣间。
他的呼吸一直是乱的,真泗酉走了,他一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
他不清楚最后怎么回的牢房,只记得下台后,那个想不起名字的副监狱长笑着走到他面前说:“520,我就知道你是潜力股,你的雇主非常满意,你呀,真是块宝。雇主赢了一大笔钱,主要是开心了,你今天就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还拍了拍古悬的肩膀。
第二天,古悬睡到了中午,他睁着眼盯着墙壁看了很久。
他想,如果为了保护自己和爱的人,做了不好的事,到底对不对呢?这里面有扯到了很多问题,深究起来想个三天三夜都找不出结果。
关于人,他觉得人性本善,父母死的那几年,有很多人来帮过他,有亲戚也有邻居甚至有陌生人。
工作后他也了解了很多人性,但他依旧不想变成那种人。
有些人你阻止不了,他们像还没进化的深海怪物,总是在你的船下戏弄你,满足自己的私欲,最后把你拖下海咬两口就不要了。
他下决心要出去,出拉文亚里,他不会留在这个地方当圣母等死也不去当侩子手。
他还要带着真泗酉一起出去。
真泗酉不在这几天的活更多了一点,古悬会弄晚一点。
然后就到处逛,找能出去的方法。
拉文亚里的大门进来就是犯人的活动区和牢房,再往后面,就是有红塔的那个地方,除了红塔,还有一个类似仓库的房子,有时候屋顶上的排气口会冒烟。
古悬看到过他们托着东西过去,虽然盖着布,但他大概猜到了。
他不忍多看,视线转到一片空地,是小型的飞机场,可能是为那些有钱人开私人飞机来准备的。然后那有一个向地下的通道,连接着地下擂台。
还有一栋复式楼。
古悬觉得在那边有另一个出去的大门。
他不能过去,视线凝视这红塔,心里像是被扯了一下,如果你能感受到,那就请坚持住吧,我救不了你,无助感充斥着古悬全身。
“真泗酉。”他嘴张开描绘着这三个字。
不见光的房内,小少爷低着头,头发凌乱,他的手被扣住了。
脚步声愈近,皮鞋与地板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内。
“还不死?”许下打开门。
强烈刺眼的光照在真泗酉脸上,他下意识闭着眼。
他被关了几天来着?好像有两天了,这里面可谓是度日如年,他脸色白上加白。
许下见了他这副模样,眼睛还被亮了一下,妈的,长这么白干什么?
“你现在真像死人。”许下讽刺他。
“你也差不多。”真泗酉没什么想说的,嘴里干的不行。
这帮人也是够狠,两天是什么都没拿来。
“唉,看你这副死要面子的模样,真是何不呢?真泗酉,你说你哥真的会放你出去吗?”
“八卦婆。”
许下:……
许下不和他说话了,拿着钥匙给他开了手铐的锁。
真泗酉:“不是三天吗?”
许下贱贱地笑:“这你还要多谢我,我用两天不给你送饭送水抵了你一天。”
真泗酉皱眉,一股子气,他抬眸看他,要不是没力气他一定得给许下两拳。
许下这人不仅神经病还是个小人,特别狡猾,跟猴一样。
真泗酉一语未发,朝门外走去。
走廊静悄悄的,一丝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夜里墙壁会传出诡异的声音,像哭声又像嘶叫。
真泗酉反正是不想再来了。
他的影子被拉长,映在狭窄宽长的楼道墙壁上。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幅油画,画里的沙漠里做了两个人,说是人也不一定,大概能看出有四肢。
真泗酉走着走着伸出一根手指,指腹轻轻抚摸,从画的一边到另一边。
许下看不懂他在干什么,瞧了两眼画,没什么特别的啊,就黄色里加了两团黑。
“走快点。”他催着,主要是不想看见真泗酉这副认真又有学识的样子。在他看来,就是装模作样,一个吊儿郎当的小少爷,懂个屁的艺术。
真泗酉留恋地又看了几眼,艺术就是这样,能引起他内心的共情,能让他发散思维,莫名的吸引力。
走出来后,许下将人送到了牢房。
古悬见他回来了,赶忙上去。
发现许下在他身后,他眼里升起不满。
许下笑了:“真是,现在是没人敢惹这个牢房了,出了两个大人物。”
说完他就离开了。
真泗酉立马奔向洗手池,洗了把脸,也不管水干不干净,就胡乱灌进嘴里。
古悬为他拿来毛巾。
看样子,这两天真泗酉受了点苦。
“我一定会收拾许下的,那个小人,竟然连水都不给我。”他抬头,黑发上的水珠到处撒。
他接过毛巾擦拭湿发。
真泗酉锦衣玉食惯了,而且特别爱喝水。哪里经历过这种事,还好是身体好,不然两天不喝水他还不得疯啊。
而且他两天都没上厕所!
他本想直接走去马桶,可是古悬在,好像又不一样了。
喝了水更憋了,真泗酉不自然咳了两下:“我要上厕所。”
古悬察觉的很慢,毕竟他不觉得真泗酉是在意这个的人,按照他的惯性,应该直接走过去,然后扯下裤子……
古悬转身去拿真泗酉干净的囚服。他也没有看别人上厕所的癖好。
真泗酉抓紧好时机,放松了自己。
“去洗个澡吧。”古悬将他的衣服拿着走到门口。
真泗酉:“下午能有水?”
他很想洗澡,身上的衣服沾了几天前许下的血,天又热,那味道简直要命。
“跟我走就是了。”
真泗酉跟他走了出去。
没有去公共浴室,古悬带他去了警卫平时洗浴的地方。
这个浴室比囚犯的更大,甘十四到处乱逛,碰巧发现了这里,而且他试过,可以从窗户进去。
“翻窗?”
“不然你还想正大光明进去?”
窗子不高,就到胸前。
古悬先翻了过去。
和真泗酉一墙之隔,他笑着问:“要我抱你过来吗?”
真泗酉哼了一声,语调吊儿郎当:“真是谢谢哥哥了。”
他撑着墙壁,轻松翻过去。
真泗酉脱了上衣扔在地上,完美的身材展现出来。
古悬别开脸将衣服扔在他怀里。
“洗吧,我帮你看着。”说完他就走到了门口守着。
真泗酉脱了裤子。
右手打开淋浴,淅沥的热水打在他身上,瞬间热气向四周扩散,宽阔的浴室只听得见水声。
古悬的耳朵被热气冲红。
手心湿湿的。
真泗酉开口:“你还在吗?”
“嗯?”
真泗酉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擦拭着身体,然后是头发。
古悬转头就看见这么情%欲的画面。
他用着白色的毛巾擦拭身体,如珍珠般的皮肤,光滑细腻,完美的三角型身材,胸肌健硕饱满,窄腰上的没有一丝赘肉,青筋顺着腹肌淡开的地方继续向下。
黑发被浸透,耷拉在头上。
真泗酉说了一句什么,古悬没听清,然后视线就转移到他的后脖子,热水带点混浊。
怎么是黑的水?两天不洗澡还不至于吧,莫非真泗酉的皮肤有特异之处?
“你怎么洗出来的水是黑的?”古悬语气有些诧异。
真泗酉低头,看见灰滴滴的水从他发梢滑落。
“掉色了。”
“什么掉色了?”古悬看着他头发。
真泗酉面对着他,将手插进头发里。
“我头发染的黑色。”
他用毛巾擦拭头发,干净的毛巾瞬间变得灰蒙蒙。
擦的差不多,他将囚服穿上。
“那你之前的头发什么颜色?”古悬问。
“金色。”真泗酉舒展着肩膀,洗了澡就是舒服。
“本来就看你像混血,现在肯定了。”古悬笑着说。
然后他接了一句:
“怪不得长这么帅。”
真泗酉:“我的帅气不用再多说什么。”
真泗酉翻墙下去了,古悬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不忘说话:
“你是哪国人?”
突然,天翻地覆间,古悬在跳下去的那一刻脚扭了。
真泗酉一转眸,两只手将他抱住。
古悬:……
“哥哥,我是长的好看,倒也不至于投怀送抱吧?”真泗酉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