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下瞪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要不是你,老子现在也不会在这个破地方。”
许下语气不好,气息还不太稳定,“今天就是一个开始,我就要替你哥好好教训教训你!”
什么东西,还敢替真冕教训自己,真泗酉不屑说:“你有病就去医院,别发癫。”
许下渐渐平复心情,他觉得这些都是真泗酉的临死挣扎,最后不管怎么样真泗酉都会死在他手上。
“我读书的时候都不这样威胁人,太幼稚了,以为你拍电影呢?还今天是个开始,今天是你的结束才对,我告诉你,今天是本少爷称霸监狱的第一天,我今天不把你打趴下算我输。”
说罢,他化作了光影,迅速的略过古悬。他打直了背,没有人反应过来,他一脚踢过去,在许下光亮的衣服上留下一个大大的脚印。
真是不让人省心,古悬压根来不及拦住他。
许下倒在地上,闷哼了一声,倒下的那一瞬间,周围弥漫着扑起的黄沙。
“咳咳咳,”许下嘴角粘上了沙子,头发上全是灰,跟刚刚截然不同。
真泗酉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攥起拳头朝他脸上打,每一拳都实实在在。
他不会以理服人,只会打到对方认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不过隔了一天,他们就又引人注目了,古悬摇摇头,上前拉住真泗酉,不是怕他被打,他的实力古悬还是清楚的。
但许下是这里的警头子,这是在拉文亚里里总归是有权利的,对真泗酉来说,在监狱里待的越久越对他不利。
“别打了。”
古悬拉他的手被甩开,显然真泗酉没有听进去。
许下当过兵,身手很敏捷,趁着真泗酉拉他衣领把他拉起来的时候,垂落的双手充满力量,立刻握住了真泗酉的小臂,他猛然抬头,嘴角的鲜血还在流,他用尽力气拉开真泗酉的手。
真泗酉白皙的手臂早就透红了,被许下用力握紧的地方,留下了一圈深红的印子。
许下踉跄着捡起了地上的警棒。
“你他妈给我去死!”
他双手握着警棒,一跃从空中划过。
实木与骨头发出的碰撞陈厚,低哑。
真泗酉以为会再次打在他身上,结果有影子罩住了他。
古悬肩膀替他挨了,他皱了下眉,原来打着这么疼。
警卫可能看戏看入迷了,姗姗来迟。
七八个人围过来,站在许下身边。
许下破口:”你们一个二个都看不见?真是废物!”他给了离自己最近的人一脚。
被踹的警卫暗自不悦吐槽道:“被打成这样踢人还有力气。”
幸好许下还在气头上,没有注意他说的话。
“把他摁住。”许下命令他们将真泗酉抓起来。
“等等。”一道厚重的声音传来,那男人穿了棕色西装,神色冷冰冰的。
许下捂着伤口,恭恭敬敬喊了声:“狱长。”
狱长没搭理他,打量了他们几人。
许下先开口:“狱长,这个真泗酉公然挑衅我,我看他实在是太嚣张了,完全不把监狱里的规矩放在眼里。”
“拉文亚里什么时候有过规矩,弱肉强食罢了。”狱长淡淡说。
“那也不能任他们这么放肆,我看把真泗酉绑起来在太阳下晒两天。”许下看着真泗酉,脸上的伤口开始更深层次的疼痛。
“出了事你负的了责吗?”狱长低头在他耳边低语:“知道他是什么人就不要去招惹,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
可是许下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身上的伤没人看见倒还好,可真泗酉这个坏种招招都往脸上打,这没有十天半月怕是消不了。这不就是让监狱里的人嘲笑他吗。
“那监狱长也不该这样放过他,总要有个惩罚才能警示他们。”
狱长思考了一下随即说:“B―521,顶撞上级,关进红塔三天以示警告。”
古悬拉住真泗酉,对着狱长说:“我是共犯,我替他受惩罚。”
许下轻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一边凉快去。”
古悬:……惩罚还得分人?
他眼睁睁看着真泗酉被压走。自己被人拦下不许跟上去。
红塔是什么地方?古悬联想到了刚进来的时候在走廊看见的红房,可能就是那里。
等人散了,古悬偷摸着走去红塔。
红塔在监狱后面,古悬绕道后面才发现拉文亚里很大,出了监狱,后边还有几座建筑物。
招人眼的就是红塔了,红色的砖瓦在这里显得突兀,特别是这个尖塔设计,古悬想起了恐怖片里的场景。
监狱到红塔的距离不过三百米,但中间有铁栏围着,警卫也准时换岗,古悬根本没有机会过去。
晚上,古悬被带到了擂台,他看了来的人,没有真泗酉。
上台前他听说了玻璃内的事情。
玻璃内是个看台,有钱人在上边看他们打架然后赌钱,拉文亚里不同于正规擂场的是,没有点到为止,都是往死里打,当然也看对手会不会手下留情。
那些人喜欢看血腥,在这里他们会买下特别看中的人,然后让他们专为自己比赛。
没有被买下的人每场都会出赛,被买下的人只有雇主需要才可以出赛。
而古悬已经被人买下了。
古悬心里不爽,凭什么把他们当做物品来买卖。
他突然觉得真泗酉说越狱是个好主意。
哨声想起,古悬看着一个沾满血的人被抬下来,满脸模糊,他皱眉走上去,空气里还弥漫这浓郁恶心的血腥味。
有人上擂台用拖把和干布赶时间清理了一下现场。
古悬觉得头皮发麻。他猛然想起之前做的梦。
他呼吸顿时急促,走的每一步脚底都有黏糊糊的东西,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血腥的东西,或许是之前的事他放不下。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一天,前夜下了小雨,空气略微清凉,太阳微微升起,红晕了半边天,和黄昏不同,日出更有明亮度,一种天将明的朝气。
早上六点五十在出租屋里古悬正在洗锅。
听见里屋房门“咔哒”一声,他偏头温声说:“快去洗漱吃早饭了。”
少女慵懒地回答道:“遵命。”
说完进了厕所。
古悬洗完来到桌前摸了摸碗的热度,温温热,他收回手。
“每天都这么磨蹭,今天要考试你不快点,迟到了晚上别和我抱怨啊。”
古丽从厕所里出来,穿着红色的夏季校服,她正低头整理自己的名牌。
她嘟囔着说:“放心啦,绝对不会迟到的。倒是你,今天是不是要去找新工作啊?”
“对,祝我好运吧。”古悬对古丽一直都很放心,学习上就没让他操过心,也不惹事,两个人在小小的出租屋生活了很多年,他自己就是个高中学历,父母去世了就去打工照顾古丽了。
这些年干的工作都是在餐馆洗车店工地打转,不巧的是,这些干过地方最后不是倒闭就是生意惨淡。
这半年一直想换个稳定的工作。前天看见有个不错的小区招保安,古悬文化不多,但身材体型是不错的,力气也够,他想着去试试。
古丽温柔一笑,两鬓的刘海轻轻摇动。
她将自己校服上的名牌拿下放进古悬手里。
“干什么?”
古悬不明白。
“怎么这么傻?古丽,鼓励,当然是鼓励你啦。”少女笑容变的狡黠。
此时小小的名牌在他手里如千金。随后他问:“你们学校不检查这个?”
古丽坐下吃东西,腮帮子塞得满满:“检查这个干什么,他们只检查校服。”
十分钟后,古丽走到玄关换好鞋子,随着老旧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朝里说:“走了,祝我们好运吧。”
古悬像往日回答她注意安全。
然而这天古丽并没有回家,古悬问了学校,之后报了警。
古丽的尸体是第二天被人在一个废弃的仓库找到的。
吵闹的人群声把古悬拉回现实。
他已经站在擂台上了,对手他有点眼熟。
尖利的哨声响起,地下擂台虽然点了灯,但是依旧灰蒙蒙的。观众席坐了好多囚犯。
古悬不想动手,对于之前那个对手古悬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以为那是可以早点结束的方法,可只能留下一个,他满怀懊恼与自责,陷入一个循环,他脑里不断给他暗示,他不该打或者让他就这样被人打死才是最好的。
他抬头与对手对视,他的胸腔起伏杂乱无章。
对手此时离他很近,上下打量古悬,哼笑一声,似乎对这场游戏他必定会赢。
“520,啧啧,居然和你打,这两天才听了你和那个小白脸的事迹,把许下打成那样,不错啊,”他语气到这里还比较正常。
“不过上场就怯生生的,看来你的雇主选错人了,要不是你长的不是我菜,我肯定会手下留情的。”
他越说越猥琐:“嘿嘿,但你那个室友挺带劲的,白的跟鬼一样,长的也好看,看起来好欺负,要是能给我*口就好了,等我把你打死了,就换到和他一个牢房。”
他说完一脸骄傲。
古悬听着想吐,手攥成拳头,他清醒过来了。
“你他妈恶不恶心?”
“恶心?你说上男人?监狱里全是男的,不干男的干什么,干木桩啊?”他大笑起来,脸上的褶子一堆一堆的。
古悬并没有觉得和男人就恶心,而是这个人对真泗酉说的下流话,这是侮辱,这种东西就该死。
他变得阴沉,冷冷说:“你去死吧。”
没有征兆,对手也懵了,古悬跟刚刚不一样了。
底下的欢叫声越来越大,鼓动着耳膜。
那一刻,古悬是真的想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