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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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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媞从周竟的床上醒来,已是日暮时分。

她双目无神地盯了会儿天花板,跪在床上,狠狠地捶打着枕头。

什么我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

什么我已经爱上你了?

喝酒误事啊啊啊!

门口处传来一道声音:“醒了?刚想叫你吃饭。”

安媞维持着跪姿回头,也许是酒劲还没完全缓过来,一下子失去平衡,“嘭”地扑倒在床。

周竟扶她起身,“要喝水吗?”

她驴头不对马嘴地回答:“喝醉了的人说话不算数的。”

他扬了扬眉,“这么快就翻脸不认账了?”

她嘴硬:“我断片了,不记得了。”

言下之意是,她不会认的。

“没事,我录音了。”

果不其然,她瞬间奓毛:“周竟,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把那些话录下来什么意思?趁人之危!”

“‘那些’?”周竟慢悠悠地说,“你这不是记得是哪些话吗?”

她反应过来:“你诈我!”

“兵不厌诈。”他弯腰给她拿拖鞋,“给你做了点清淡的,免得胃受不住。”

安媞报复心一起,一个鹞子翻身,整个人趴到他背上,锁他的喉,“告没告诉过你,不要轻易惹女人?”

“媞媞,那你教练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动作很危险?”

他背过身,往下倒。

虽然刻意收了部分力,但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压下来,她仍是窒息了一下。

周竟扒开她的胳膊,单膝压制她想抬起踢裆的腿,一只手抓着她两只腕子,摁在她头顶,动作行云流水。

她挣了下,他纹丝不动。

他笑道:“防身术还是没学到位啊。”

她恶狠狠瞪他,“那是因为我们体型悬殊,你体重快赶上两个我了。”

周竟一米八几的身高,看着并不胖,但身上全是紧实的肌肉。

“吃一堑长一智,遇到危险,最理智的方法是逃跑,而不是攻击。”

二话不说就动手,不知道跟谁学的。

周竟在乡野里长大的,从小跟父母干活,放牛、割猪草、挑水、砍柴,几岁就会了。

她呢,一个恃宠生娇的千金大小姐,临时学了点跆拳道,跟他也全然不是一个量级的。明知打不过,偏要惹事,无非是仗着他舍不得伤她。

“哦。”安媞忽地换了副柔柔弱弱的神情,“周竟,你弄疼我了。”

他太了解她了。

这不是投降认输的讯号,而是以退为进,抑或者是等他自投罗网的埋伏。

“小狐狸,又想干吗?”

“我是小狐狸,你不就是老狼?”她扭了扭腰肢,“我口好渴,我要喝水。”

纵然是圈套,周竟也只得跳了——不然呢,还真跟她继续较劲?

就只有她了,能让他总是百般无奈。

他腿上卸了力,手还没松,以防她偷袭。

殊不知,这已经够了。

安媞曲起右腿,力量不够,柔韧度倒是强,足尖踩在他肩上,一点一点地向下移。

他按兵不动,想看她要搞什么鬼。

直至停到他的腹下。

她弓起足背,沿着轮廓滑动,脚心敏感,足以察觉到他变化的整个过程。

然后,亲眼看见裤子布料绷得那么明显。

周竟的呼吸节奏陡然加快,攥住她纤细的脚踝骨,呵止道:“安媞,别闹。”

叫全名就说明他认真了。

安媞毫不畏惧,眨了眨眼,说:“周叔叔,我这是在讨你欢心啊。”

是,的确是。

不得不承认,很舒服,脊骨尾部像蹿起一道细微的电流,四肢百骸霎时酥透了。

但门敞着,徐丽芬随时可能路过房间,她胆子就这么大,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逗他?

两人此时此刻的姿势,难免不叫人想入非非——

女生躺着,双手被控制,男人两腿分开,跪在她上方,她一条腿横亘在两人中间,脚落在男人不可说的位置处。

恰时,外间响起脚步声。

周竟立即松了手,向后撤。

徐丽芬走到门口,他的身影挡住了安媞,她也没进去,问:“小媞醒了吗?”

他这帐篷高高支起的样子不能见人,于是只回头没转身,说:“让她再睡会儿吧,等下我叫她起来吃饭。”

“行。”她放轻声音,“我出去一趟啊。晚饭一定要吃的,不然对胃不好。菜要是凉了,热一热再吃。”

“好,我知道了。”

徐丽芬怕风进来,顺道把门带上了。

安媞眼底漾开浓浓笑意,小声说:“周叔叔,你也学会撒谎啦?”

“你说怪谁?”就这么一会儿,他嗓子干得发疼,声音也变沙哑了,起身,“去吃饭。”

“那你怎么办?”“肇事者”无辜地仰头望着他,“听说男人憋太狠会伤身。”

她倒是知道?

下一秒。

她的话又好似投下一颗深水鱼雷。

“你不喜欢脚的话……”她似是认真地思忖片刻,“我用手帮你呗。”

周竟的喉结滚动两下,眼神如鹰隼锐利逼人,又似深海波涛汹涌,直勾勾地看着她,“你会?”

“不会啊。”她嫣然一笑,“但你教过我那么多事,也不差这一件吧。”

显而易见,安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和好玩心理,她对于男人的生理构造的了解,大多源于影视与文学作品。

现实中,她只经历过周竟这么一个,故而跃跃欲试地,试图在他身上发掘出所有不为她所知的隐秘。

她用自己的手比着量他的尺寸,啧啧感叹。

他用力地闭了下眼。

果然,她不肯吃一点亏,非得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

安媞事先没有预想到这是个苦差事,手又酸又累,新奇感褪去,只剩埋怨:“你怎么这么久?”

“快的话你才该担心。”

“这么一看,周叔叔,你还挺老当益壮的。”

他轻笑,“你也不是少不更事。”

“没吃过猪肉,网络上不是到处有猪跑嘛。”

安媞又想到周莉昨天说的传言。他行不行,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那还是不能太行了。

不然遭罪的是她。

她手心磨得都有些发红了。

最后,是周竟摁着她的手背,自力更生地加快了速度。末了,拿来纸巾,替她细细擦拭干净。

纯白混着乳白,团成一团,看不出端倪。

他将纸一并丢进火里烧了,腥味经火一燎,越发刺鼻,但转瞬即化作灰烬。

安媞看着橙黄的火焰,脑海中浮现出不久前,他回应她的话。

不用录音。

那句话已经刻进她脑海里了。

她记仇也记恩,她想,哪怕以后没办法和他走到白头,她也会记得,这样一个无比寻常的午后,没有明亮灼目的阳光,在狭窄的、充满烟火气息的厨房,有人能明白她那些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想法,并俯低上半身,和她平视,盯着她的眼睛,很笃定地告诉她——

他不会拽她下来,他会永远托着她,不让她落下。

那一刻,她眼前有一万只蝴蝶同时振动翅膀。

山盟海誓也要回归到一粥一饭。

他吻吻她的唇,然后打燃火,给她煮醒酒汤。

得益于那一碗味道一言难尽的汤汁,她醒来时没有头疼。

但有种仍身处梦境当中的虚幻感。

在她的认知里,虚伪、丑陋才是现实,圆满、美好只是想象。

不过周竟到底还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有他摆脱不了的劣根性。

尤其在性上。

安媞扭了扭手腕,没被他攥痛,倒是攥他攥得酸死了。

徐丽芬回来时,拎回来一篮子刚出锅的点心。

糯米做的,油炸后外面裹着一层脆皮,比拳头小点,里面有馅,安媞不认识,尝了一口,还挺好吃的。

但她刚吃完饭,吃不下了,递给周竟,他顺手接过来吃完。

徐丽芬看见了,无声笑了下。

之前吃饭,安媞说要用公筷,直言说是怕沾染什么幽什么菌的。也情有可原,毕竟不是一家人,就照着城市的餐桌礼仪来呗。

现在小两口在一起了,就不讲究这个了。

徐丽芬问:“小媞,你准备在宜江待几天呐?”

“民宿订了一周,听刘露霏说,宜江有位手艺人会棕编,我们联系了对方,打算去拍拍。”

“棕编有啥特别的,几块钱一个的小玩意儿,还特地跑去拍?”

安媞解释道:“现在流行机器生产,这种手工艺品越来越少见了,所以国家提倡保护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

徐丽芬说:“周竟也会编,拍他嘛,他还帅,是不。”

安媞“噗”地笑出声。

周竟无奈,“妈,您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就是小时候编着玩,算哪门子手艺人。”

安媞戳戳他,“欸,你现在还会编吗?”

“简单的应该可以,复杂的编不了。”

屋后正好有长棕榈树,他扯下一把嫩的,编了三朵花给她,“喏,献给安媞小姐。”

“这就是你说的简单啊?”她转着棕叶花,“还不如枳实送我的花环呢。”

“以前会蚂蚱、蜻蜓什么的,现在不大记得了。”

“你们的玩具都是自己做的啊?”

他说:“嗯,没钱,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只能玩这些,还捉知了、蜂蛹之类的吃。”

徐丽芬揭他的短:“他八九岁那年冬天,池塘结冰,他跑去上面钓鱼,结果冰一下就碎了,他人掉进去,跑回家的时候,嘴巴都冻紫了,说不出个囫囵话。”

安媞瞥他一瞥,笑说:“原来你小时候也是个不省心的。”

周竟说:“我哥撺掇我去的。”

“你也是傻嘛,他叫你去你就去?还有一回更可气,他们兄弟俩丢炮仗炸化粪池,溅得到处是,被人逮了个正着,找到家里来,我老脸丢尽啊。”

周竟说:“……妈,那么久远的事,您还拿出来说干吗?”

“别,你不能剥夺我快乐的权利啊。”安媞乐得不行,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枳实就是遗传的,才那么皮吧。”

“什么快乐?”他狠狠揉了把她的脑袋,“到时候全成你的把柄了。”

“你应该庆幸,你的把柄是落在我手上,我能拿你怎么样呢。”

她的眼神却像是想拿他怎么样。

聊到九点多,周竟送安媞去果园取她的车,回到民宿就十点了。

她发消息问刘露霏情况怎么样了。

刘露霏:妈呀,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了,丢死人了。

Ann:你还好,就是亢奋了点,我酒后吐真言,吐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刘露霏:比如呢?

Ann:嗯……这么私密的话题,不太方便透露。

刘露霏:哼,我怀疑你在跟我秀恩爱。虽然我今天已经放下了,但这对单身狗还是沉重的一击。

Ann:也不是,我指的“私密”,是指泄露了我的内心。有时候比起身体,思想才是人最隐秘的部位。

刘露霏:怎么会呢?我一直很欣赏你坦荡的性格啊,或许,你不愿意说,是没有合适的倾诉对象。暴露内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轻贱你的真心。

刘露霏:既然你愿意在周竟哥面前坦陈,说明你的潜意识里已经十分信任他了,相信他不会辜负你。

安媞默然良久,回了句:你说的也是。

她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棕编花。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第一次送她花。十八岁那年的瓷花纵然珍贵,她却觉得,不如他亲手编的这三朵。

她要的不是收藏在锦盒里,数年如一地不见天日。

她想要浪漫,情趣,生活里偶然触动她的,真实的瞬间。

周竟或许并不知道。

他这么一个恋爱笨拙,说不来花言巧语的人,唯一懂得的,就是一门心思对她好,爱护她,照顾她。

没有人比他更珍视她的真心了。

第62章 第六十二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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