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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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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枳实小朋友伤好后反而更苦恼了——没有借口逃避写作业了。

她伏在桌子前,玩着笔,愁眉苦脸。

要不是周竟每天都会检查,她才不想写呢。

难度不大,任务也不多,但让她老老实实学这么一段时间,比把她架在火上烤还难受。

安媞剪完视频,关上笔电,过来一看,小丫头在页脚涂画着黑圈。

“枳实,过两天想出去玩吗?”

“想!”枳实像雨淋湿的小狗看见了主人,瞬间振奋起来,“去哪儿?”

“我看网上说,樟州七夕节晚上举办游园会,有挺多表演的。”

枳实想也不想,点头如啄米,“去去去!”

“但是樟州挺远的,玉屏没通高铁,最好自驾去,你问问周竟有空没。”

今年七夕恰巧赶上周末,周竟倒是能腾出时间来。但那么特殊的节日,即使中间夹了个小孩,也不大合适。

他问徐丽芬,她摇头摆手,说:“家里还有活要干呢。”

“晚做一天也没关系。”

安媞睁着一双杏眼瞄来。

徐丽芬说:“哎呀,你们年轻人的活动,我去瞎凑热闹什么嘛,你带枳实去就行了。”

周竟回头看安媞,后者若无其事地转过眼,“专心致志”刷手机。

游说无果,成行的只有三人。

七夕当天,起了个大早。

徐丽芬替他们准备了在路上吃的食物,又为枳实收拾着她的背包,里面装有她的专属水瓶,毛巾,换洗衣服等。

当天赶不及来回,他们订了一晚酒店。

另一边,安媞正在给枳实化妆、扎辫子。

旁边摆着各种瓶瓶罐罐和刷子,枳实好奇地拿起来看,问这是干什么的,那是什么东西。

“安媞姐姐,感觉你化完妆之后好漂亮。”

“什么意思哦?”安媞叫她闭眼,轻刷着一层亮色眼影,“我不化就不漂亮了吗?”

“也漂亮。”枳实僵着脖子,“但是你为什么不每天化呢?”

“懒呗,想化才化。来,抿抿嘴巴。”

小孩皮肤底子好,但五官还没长开,不适合太花哨的妆容,步骤简洁许多。

安媞化完,把镜子送到她面前,“锵锵,化妆妙手安媞。换作别人,花钱找我我都不一定给化的。”

枳实左看右瞧,“哇,我都不认识自己了。哼,要是孙小胖在,我一定让他看看。”

“孙小胖是谁?”

“我们班的一个小胖子,他比我胖一大圈呢,他还嘲笑我长得不好看,说我眼睛小,脸大。”

安媞认真地告诉她:“别人评价你的美丑,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试图改变他们的看法。因为你的存在是事实,如其所是。所有的生物在诞生之处,就不是用来‘被欣赏’或者‘被比较’的,唯一需要得到的认可,来自你自己。懂吗?”

枳实似懂非懂:“所以,我对我自己满意就行了,是吗?”

“没错。”安媞牵着她转一圈,“你只管秉持一个理念:本姑娘天下最最好看。”

枳实想想,说:“那我封你第二好看。”

安媞乐了,“行行行,我勉强屈居你之下吧。”

周竟将她们的对话尽收耳底,但从始至终没有插话。

从宜江驶上高速,再开到樟州,车程约五个小时。

中途在服务站停了一回,稍作调整。

周竟买了两份关东煮。

“谢了。”安媞挑走几块爱吃的,其他的给他,“呐,没弄脏的,别浪费了。”

“吃彼此剩下的食物”显然是一件暧昧而亲密的事,大大超出了目前的关系范围。

但她说得太堂而皇之,就像仅仅是因为她说的,不愿浪费粮食。

周竟迟疑了下,接过。

她咬着鱼籽福袋,口齿含混地问:“要不要换我开一会儿?”

“你会开车?”

“切,瞧不起谁啊。我十几岁跟我爸吵架,我就一个人偷开他的车跑到我朋友家。”

他细揪关键字眼:“‘十几岁’?”

“欸,这不是重点,我是说,不开不代表我不会开,我有驾照的。”

周竟思索片刻。

高速路平坦,没有红绿灯,也没有什么变道、拐弯,比市里、乡下好开得多,而且没多远就出收费站了。

便说:“行,你要是累了再换我。”

重新上车,安媞叫住拉后座车门的周竟,“我不熟这条路,你坐副驾吧,帮我盯着点。”

这要求合情合理。

可想而知,他不好拒绝。

周竟只好叮嘱枳实道:“自己系好安全带。”

安媞上了驾驶座,座椅于她而言太靠后,她觉得不舒服,不知道是力气太小,还是太久没调整过,卡住了,没拉动操作杆。

她求助性地看向周竟。

他腿长胳膊也长,探过半边身子,手臂轻松横跨过她,探到她另一侧下方。

即使他没有刻意释放什么信息,他周身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的压迫感依然很强。

安媞的脊背紧贴着椅背,眼皮下垂,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他的脸上,温热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耳廓。

然而,不知有意无意,他避开了她的目光。

周竟用力地拽了一把,座椅向前移动几寸。

她措手不及,身子猛地一颠,险些整个贴上他。

他撤开了些,“可以了吗?”

“嗯。”安媞开口,嗓音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干涩滞连,“差不多了。”

周竟坐直,那股痒意却久久萦绕不去。

在移动的车辆里玩手机容易晕车,对眼睛也不好,周竟不允许枳实玩。

她一个人坐在后座无事可干,指挥他放什么什么歌。后来见她睡着,他将音量调至最低。

安媞说:“你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

“随便说点。路上车少,光这么开,我容易犯困。”

周竟看了眼枳实,低声说:“枳实没有妈妈,她奶奶年纪又上来了,很多观念没法与时俱进,在一些方面,对她的教育是欠缺的。我该和你说声谢谢。”

比如,教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如何正视自己,又如何自信。

“我是喜欢她才和她说那些话,和那没关系。”安媞说,“她比你说话讨喜,再说,她对我也是真心地好。”

“大概是因为,某种程度上,你弥补了部分母爱,所以她依赖你。”

“哦,怎么?”她饶有兴致地瞥他,“你突然改变主意,想让我当她婶婶了?”

“……”

她唇角勾着浅笑,慢吞吞地说:“你想得美呢,我可没有替别人带孩子的兴趣。”

“……”

他的反应惹得安媞突然“嗤”的一声笑了,揶揄道:“周竟,你怎么活到这个年纪了,还这么不禁逗?”

周竟更不知道做何应答。

她穷追不舍:“没谈过恋爱啊?”

他无力:“安媞……”

她向来不惮于对长她数岁,甚至一个辈分的周竟明褒暗贬:“不过正常,只有愚昧低俗的男人,才需要通过吸引女人的能力彰显魅力。你嘛,就算孤独终老,也没人能否认你对宜江做的贡献。”

他终于意识到,不能再继续如此任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于是反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串联枳实和我妈,引我来樟州?”

“贺老师没空,我也没钱去雇车,有现成的司机,我为什么不用?”

她过于理所当然的口吻令周竟失语。

“周叔叔,你不会以为……”安媞故意停顿了一下,“我对你别有企图吧。”

周竟淡淡地回:“自然不会,安大小姐哪看得上周竟这种不解风情、乏味无趣的粗人。”

照搬的她以前说他的原话。

“如果不想博得我的青睐,你为我下的那么多功夫,岂不是打水漂?”

“大多父母抚养孩子,本无所图。”

安媞讶异:“照你这么说,你对我的竟然是父爱?”

“……”

她总有离奇的说辞堵得他哑口无言。

安媞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长期以来,她和安正廷的父女关系十分别扭畸形,“父爱”这两个字像是回旋镖,膈应到她自己。

这场较量就像打太极,来回推拉,以柔克刚,抑或以刚制柔,总之,势均力敌,没有赢家。

周竟忽然反应过来,说:“刚刚那条路,你是不是应该拐入右边的匝道?”

“是吗?我刚刚看箭头指的是前面啊。”她瞟了眼导航,“好像是欸,不能倒回去了,那怎么办?”

“……”

“谁让你跟我拌嘴,让我分神,你也没提醒我。”她龇着牙,“不准冲我发火,不然我咬你。”

他一下子气笑了。

犯错的是她,他什么都没说,怎么还被倒打一耙。

周竟平心定气,重新定位导航,说:“从前面最近的收费站下高速,走国道,多绕半个多小时。”

安媞怎么听怎么觉得,他是在暗戳戳地责怪她。

偏偏她不占理。

她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指甲挠了挠脸,心虚地“哦”了声。

宛如一只斗输的小狮子,奓起的毛瞬间服帖了。

他实难自抑,又笑了。

这回是胸腔带动声带,笑声低沉而带有磁性,像从上好的多分频音响发出来的,贴着她的耳膜,直往心底钻。

安媞扬高音调,像是想将他的声音压下去似的:“干吗!嘲笑我啊?”

“没有。”周竟的神情恢复到原先的不露声色,“就是,第一次见你这样,挺有意思的。”

她莫名有些耳热。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吧?

——故意撩拨她。

靠。

靠靠靠。

在两人发现走错路时就已经醒过来的枳实,睡眼惺忪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小脑袋懵懵的。

他们怎么从吵架变成调情的呢?

是调情吧?

是吧?

她没听错吧?

枳实还想深入八卦,奈何被发现了,他们又演得正儿八经了。

她遗憾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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