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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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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海市第二天,伍冰直奔和县,和县的工作提供了宿舍,但他还是习惯自己住,打算早点过去租个房。

伍冰给覃未言发了消息:“在忙吗?我来和县出差,想租个房住,你有没有可以推荐的?”真是个开启话题的好借口,伍冰这么想着,可惜覃未言没有回他,她此时正在去仓库的路上。

图书商派来接覃未言的是个小姑娘,姓谢,还挺贴心的,给她带了杯柠檬水。覃未言晕车,喝了几口柠檬水就在车上闭目养神。好不容易到了仓库已经是中午了,这个奖虽然不包长途路费但是是包了在当地的食宿的,于是小谢先带着她逛了逛,吃了顿普通的便饭才回到仓库让她挑书。

覃未言也不拘谨,让小谢帮着她录视频,小谢也乐得做这事,正好能用作他们后期宣传的素材。两人一拍即合,覃未言一头钻进书海里,还得考虑自己能不能拿动,挑了大概十几本书,她感觉达到自己的极限了就停下了。

领完书又和活动的负责人聊了聊天,都是爱书的人自然投缘,互相分享读书心得又互相安利了一些书,聊着聊着天也就暗下来。负责人还安排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在当地有名的餐厅,覃未言难得出来,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没能逃过自己的馋嘴,想尝尝外地的特色,也就去吃了这顿饭。负责人和小谢话也不少,一时间宾主尽欢。北方的店家打烊得早,几人聊得开心却也没忘记时间,在店家赶人前便各回各处了。

覃未言回到酒店只想洗个澡就睡,躺在床上准备睡时,她还是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其实毕业以后她还联系的朋友越来越少,手机上基本没有什么未处理的信息,但她习惯睡前看一眼再睡。

手机上确实有几条消息未读,不意外地是她大学唯一剩下的好友许安发来的,翻了翻,和往常一样是一些分享,粉色软件的视频啦红色软件的图文之类的。她耐心看完并一一回复过去,退出了页面,却发现下面显示还有一条未读。

她的置顶占了满满一屏幕,除了好友许安的对话框,剩下的都是各个群聊的消息,班群工作群游戏群之类的。

她有点忐忑,那条消息在置顶之下没有被她一眼看到,不知道是谁发来的消息,难道是哪个老同学结婚了来请她?自己这点收入完全不想去啊……

这样想着她还是认命地往下翻了,自己在老家工作,这种人情往来逃不过的。没想到,发来消息的是和她几年没联系过的人——伍冰。

她看到了,伍冰说要来和县,她僵住了,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他说要来租房,看来是得待一段时间。

她心情有些复杂,并不怎么想回复这条消息。他毕业后就和学妹在一起了,那会儿她才从自己的负面情绪里走出来,原本是想跟他提复合的。她纠结了很久,怕复合是重蹈覆辙,又总是对他日思夜想,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跟他提这件事,却发现他恋爱了。

覃未言没想伤害任何人,发现他恋爱就断绝了自己的想法。她也知道的,没有谁会在原地一直等谁,更别说她曾经那样伤害过他。她连中奖都不多,又怎么能奢望这样的大奖砸自己头上,不怕把自己砸死么?

她想起自己找他复合时,还只是试探了他的状态,他说恋爱了她也就没提任何不该说的话。没想到他女朋友却很敏锐,没几天就把她的好友删掉了。等她到了节日时给他发了句祝福,又被他主动加了回去。

两人虽然好友加了回来,但都没再和对方说过话。

伍冰居然主动给她发了消息,他不怕女友有看法吗?他在海市上学几年朋友也不少,也不至于非得问自己吧。

或许只是群发了大学同学吧,覃未言这样想,于是没有回复他,刷了会儿短视频就睡了。

伍冰这边等了很久,他有点心焦,好在今天还没开始工作,不至于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他心不在焉地等着她的回复,连中介给他介绍房间都没细看,随便挑了临河的老楼房。这是两室一厅的整租,一个月才五百,风景也很好,走到窗边就能看到楼下那条绿绸带一样的河。这条河覃未言给他拍过,跟他炫耀着,说他一定没见过这么美的山水,等有机会一定要带他来看。

和县不大,公交也不便利,久居于此的人们出行一般都开电动车,一辆小电驴足够跑遍这个小镇的了。伍冰出差的公司在新的开发区,好在有共享电车,开个二十分钟也就到了。他租房前已经去跟对接的同事见过,明天才正式上班,现在租好了房,他打算出去逛一逛这里,顺便买些生活用品回来。

伍冰出了门,和县的风景是真好,绿化不差,河堤公园和居民生活区紧挨着,看过去一片郁郁葱葱的。这几年搞创城也有模有样,路上倒是也干净得很。

这时正是下午,太阳很烈,三月的和县仿佛直接入了夏,伍冰热得冒汗,心也不静,穿过这片公园随便找了个超市就钻了进去。

等伍冰在超市逛了一遍再出来,火红的太阳已经挂在西边的山上了,他不由得站定了望着,整片天都是蓝紫的渐变色。覃未言很喜欢拍天空,这样的晚霞她也给他看过,只是肉眼看到的比她发来的照片更摄人心魄。

从伍冰脚踩在海市土地的那一刻起,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覃未言,这里有太多同她有关的东西了,更不用说和县。脚下的路是她常走的,头顶的天是她爱看的,这里不知有多少她生活的痕迹,他本就为她而来,又怎么能不总想起呢。

伍冰走着便到了一条离和县高中不远的街,此时有很多学生在这条街上嬉闹着,他和他们走着相反的方向,找到了覃未言跟他提过的店。他按着她的推荐点了餐,看着周围活力四射的中学生发呆。

“伍冰?哟,你也来这吃饭啊。”说话的人声音里有些意外。

伍冰抬头,是他今天刚见过的同事韦唯。“嗯。”

韦唯也不介意这位新同事的少言寡语,很自来熟,说着就在伍冰对面的沙发坐下了:“你介意咱俩拼个桌不,你看这也没什么位置了。”

伍冰看他都坐下了,进来时也看到了这家店有多热闹,明摆着拒绝不了,他懒得开口,只抬眼看了他一眼,默许了他的行为。

韦唯正点着餐,服务员把伍冰的餐送上来了:“您的炒面和气泡水,餐齐了。”

“你就吃这点啊?要不再点点,你初来乍到的,我做东。”

伍冰有些愕然,拒绝了:“不用了。”

韦唯热情不减:“没事没事,我跟你说这家店东西都挺好吃的,我再点个田螺鸭脚煲和凉拌牛肉吧,你不忌口吧?”其实他也只是想着有个人一起吃饭可以多点些,要是自己吃也就简单吃个炒粉了。

“不忌。”伍冰嘴快先回答了后一个问题。“真不用了,我吃这盘面够了。”

“嘿嘿,来不及了,我已经下单了,你就别客气了,大家都是同事,以后多多关照。”韦唯笑得像个陶瓷娃娃,看起来有点憨。

伍冰有点无奈,打算之后再还回去这顿饭:“那就谢谢了,下次我请你。”

“好,下次再一起吃饭。”

话题断掉没多久,韦唯又开口了:“我听说你不住宿舍啊,那是在外面租房住吗?”

“嗯,我住河边那片老小区那儿。”

“哟,那离公司有点远啊。”

“没事,不还有共享电车嘛。”

“那也得早点起啊,你怎么不租公司附近啊,我家就在那附近,每天走两分钟就到了。”

正说着,服务员把菜端上来了。凉拌牛肉是酸辣口的,点缀着香菜和柠檬;田螺鸭脚煲的砂锅底下放了一块固体酒精,锅里正咕嘟咕嘟地沸腾着。

韦唯有点得意,问他:“你会吃田螺不?”说着夹起一颗田螺嗦了一口就把壳扔垃圾桶里了。

伍冰看他吃得简单,于是也试着夹了一颗,没想到怎么也吸不出螺肉。

韦唯笑了起来,拿过一旁的牙签递给他:“给你,不行就用牙签撩。”

伍冰看他一眼,接过牙签,想起覃未言跟自己说她吃田螺厉害的事,笑他来了一定吃不了多,还得把牙签都挑断几根。

“你怎么吸出来的,教我。”伍冰语气有点生硬,似是有些尴尬。

“我想想啊,我们这边吃螺也没特意学怎么吸啊……要不你多试试?”韦唯一边回他一边嗦着筷子上的鸭脚,鸭脚软烂入味,轻轻一抿骨头就掉了。

伍冰在这边继续跟那颗田螺较劲,韦唯这边已经把垃圾桶里装了一桶底的田螺壳。

韦唯突然语气激动:“我想起来了,我妈教我的,你实在吸不出来就往里吹口气,再吸它就出来了。”说完有点期待的看着他。

伍冰试了试,还真成功了。

韦唯很得意,教会了一个外地人怎么嗦田螺,胃口更好了,往嘴里狂炫桌上的美食,还不忘招呼伍冰:“快吃快吃,我都吃好多了。”

伍冰跟田螺较上劲了,把自己点的东西吃完就一直在嗦田螺。

两人餐毕就各回各家了,伍冰租的房楼下有一条夜市街,和他以往居住的北方城市不同,这里哪怕县城里半夜也和城市里一样的热闹。此时已经凌晨了,伍冰站在阳台,春天的风把芒果花夹杂着夜市街的烧烤味吹进他租的房里,他看着手机,一片沉寂。

覃未言从前回消息总是秒回,哪怕不是秒回也总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就回复他,这次却让他等了这么久。他看着早上八点多发的消息,原本想着哪怕她没睡醒,中午下午醒了也该回复了,没想到一等就是一天。

他按捺不住,翻了列表,找到覃未言大学时的好友许安:“她最近怎么样”

对方恰好没睡,对话框上显示“正在输入中”。

“挺好的,怎么了”

“我来和县了”

“?”

许安回了一个问号,他有些无措。

“她还在这吗”

“额”

伍冰没回复,在犹豫要怎么问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对面又发来了:“你去找她的?”

“我来出差,也是来找她”

“哦,顺便啊,那你出完差该哪哪去吧”

伍冰察觉到自己说的话似乎让许安误会了:“不是,这次出差是我特意申请的,我就是想找她才来的”

“然后呢,她在哪不是发了动态的,你没看?我记得你俩删了又加回来了啊”

伍冰心想,许安知道的还真不少,叹了口气:“是发了,我看到了,我想知道她是暂时去燕市还是要长时间在那”

“我不知道哦~你怎么不自己问她”

“她不回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啊”

伍冰引用了他发的那条消息“所以她是长期在燕市了吗”

许安那边正在输入的状态显示了很久,终于发来一条消息:“不是”

伍冰没有再问,既然不是久居燕市覃未言应该还会回来的,他还要在这半年,除非她换工作,总能等到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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