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牛裳已经笑了快半个小时。

景相宜吃着米线，拿桌上的餐巾纸砸她，“你能不能别笑了。”

牛裳捂着肚子，“所以你一下车就跑了，他没追你吗？”

景相宜老实巴交地说：“刚好有一辆出租车停下了，我跑得快。”

牛裳捂着脸，笑得浑身都在抖。

“法式大餐你不吃，非要回来吃米线，我都服了你了。”

景相宜吃了口豆芽，说：“本来就没可能的，不想让他误会。”

牛裳敛了笑，坐在餐桌旁看她，“狠心的娃呀，我都不敢想象向枫的脸有多黑。”

景相宜放下筷子，“别提他了，你给我介绍的那个人也太炸裂了吧。”

牛裳憋笑，“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打电话骂了我一个多小时，说我给他介绍个男人，是不是瞧不起他，诅咒他断子绝孙。”

‘噗’

景相宜也忍不住笑出声，“我就不该相信你的眼光。”

“我眼光怎么了？”

“你看你谈的那些恋爱，一个比一个奇葩。”

“黑历史不要再提。”

“我就提。”

“那我提向枫。”

“闭嘴。”

“向枫，向枫，向枫……”

叫的人心都跟着发烫。

第二天搬家，牛裳帮着一起打扫布置。

她感叹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家，不用总是搬来搬去。

景相宜站在窗前，看着楼下乱蹿的流浪猫。

罕见地对未来有了些许憧憬。

*

最近遇到一个棘手的项目。

晚上十点，景相宜还在公司加班。

她啃着干面包，在忙碌中跟牛裳聊天。

牛裳：【你还在公司？】

【今天要通宵，明天调休一天】

【就你一个人加班啊】

【资本家会陪牛马一起刨地吗】

【说的也是】

牛裳顿了好几秒，哑火。

这不像她风格。

景相宜：【啥事？直说】

牛裳秒回：【还是你懂我，我这不是在组织语言嘛】

【向枫妈妈要给向枫介绍女孩相亲】

最近是捅了相亲窝了吗？怎么都在相亲。

景相宜：【然后呢？】

牛裳：【你心里就没啥感觉】

景相宜：【很正常啊，我也在相亲】

牛裳：【我听段凌说，对方是海归，父亲从政，母亲是书香世家，她还是独生女，向枫的父母特别满意】

景相宜把嚼碎的干面包咽下去。

【挺好的，我祝福他】

牛裳：【祝福个毛线，他拒绝了】

【他说他喜欢的是你，所以段凌来问我你俩什么时候谈的】

【我说没谈，段凌都惊了，可劲嘲笑向枫单相思】

【你跟我说实话，你俩到底谈没谈？】

景相宜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字，至少愣了半分钟。

‘他说他喜欢的是你’

这几个字看得她眼酸。

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指敲击着冰冷的键盘。

回复：【他爸妈怎么说？】

点完回车键，她心都往上提。

牛裳：【他家里都吵翻天了，听说向枫被他妈妈打了，不知道真的假的】

果然。

景相宜淡淡地扯了下唇角。

牛裳：【你俩到底谈没谈】

景相宜：【没有，不聊了，不然我通宵都忙不完】

她深吸了口气，敲打键盘，继续画图。

凌晨一点，起身活动筋骨，拿杯子去倒水。

马路上霓虹闪烁，来往的车辆络绎不绝。

今晚，不止她一个人熬夜。

拿着手机拍了张夜景，发到朋友圈。

老板是个夜猫子，必须把定位发清楚，照片顺带拍到办公室的绿萝和打印机。

配文【通宵加班，又是充实的一天】

不给加班费，总要表现一下，让资本家心里有数。

发完，她愉悦地吹着口哨，回到工位继续干活。

看着测试出来的小图，确认灯光材质没问题后，直接提交网络渲图。

还有最后一间美术展厅，画完下班。

她打开网页，浏览其他展厅的图，试图吸取灵感。

可混沌的脑袋发胀，除了困还是困。

迷蒙着双眼打了个哈欠，手机突然响了。

是语音电话。

来电人：向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