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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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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疏昂,你脸上怎么波光粼粼的?”

肖疏昂瞥了尚梵更一眼,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出汗啊。

“别摸了,小心把这一湖的春光,满脸的桃色打散了。” 尚梵更故作邪魅一笑,肖疏昂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尚梵更:“怎么,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肖疏昂:“见什么月明,天还黑着呢没亮。”

尚梵更:“真的全黑着呢?”

肖疏昂:“哎呀,你怎么这么烦,黑着呢,黑透亮透亮的满意了吧。”

尚梵更:“我不信,瞧你这一天天魂不守舍、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牵肠挂肚、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你没完了是吧……”肖疏昂朝着尚梵更假意踢了一脚,“滚,快滚……”

肖疏朗像是怀胎未满三月的孕妇,在他和居一葑关系确定之前,他不敢把这个消息分享出去,哪怕是最好的哥们。琉璃易碎,他还没有那么笃定。

那天,居一葑对肖疏昂说:“je t’aime(我爱你)。”

肖疏朗回忆着那天居一葑在他耳边的告白。久旱逢甘霖的幸福也莫过于此。可是正直的肖疏朗,没有被甜蜜冲昏了头脑,而是拿出了最大的勇气和真诚:“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你说。”居一葑的心同样悬着。

“我是抑郁症患者。”肖疏朗语音有些颤抖,“从十六岁开始,到今年已经十二年了。”

“那可能你猜出来了,和我的原生家庭有关系。但是我不能准确复述我到底经历些什么。”

“我明白。”居一葑心疼地看着肖疏朗。

“你不明白。”肖疏朗自揭伤疤,“不是我不能分享给你,而是躯体化的反应让我不能。”

“非我不想,而是我不能。”

细碎又漫长的伤害,点点滴滴,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影随形,十二年的病症泛滥叠加,肖疏朗几乎要被吞没了,不止一次:“我很怕高,可那一天方我站在17层,俯瞰窗外,第一次有了想跳下去的冲动。”

肖疏朗观察着居一葑的反应,此刻哪怕对方一个轻微诧异和震惊的目光,都可以轻易地将他捏碎。

“我怕被人看见,又怕被人看不见。对你也是。可是我想让你看见我的好,我的没那么好,我的坏,我的坏极了。我也不想被你看到我的好,我的没那么好,我的坏,我的坏极了。”

“可是,我发现你或许根本无法看清楚我。因为连我自己都开始越来越不清楚自己。”

肖疏昂的眼睛不敢直视居一葑。此刻他把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幸福都摊开了,他的心底有股滚烫的热流在喷发,从心底的深处喷涌而出。但是外面的空气突然好冷,凉飕飕,尤其是居一葑那张冷清的还没有任何变化的脸。

肖疏昂像是被人一拳打在了冰窟窿里,冒着白气,发出咯吱咯吱的冰裂的声音,肖疏昂感觉自己的身体冷透了,他仿佛失重一般坠入冰窟中,身体越来越沉。

肖疏朗努力地在人群中扮演一个正常人。假装热情,假装熟络,假装幽默。可此刻他不能,他必需无限诚恳,因为他爱的那个人说爱他。

“一葑,你知道天琴座的来历吗?”肖疏昂轻轻握着居一葑的肩膀。

“只听说过这个星座。愿闻其详。”居一葑看着快要碎掉的肖疏昂,不敢高声语。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天才歌手,名字叫做俄耳浦斯。他的音乐能使高山点头,野兽俯首,河水止流。每当他弹琴唱歌的时候,森林里的野兽、天上的鸟儿都会聚在他的身旁,连鱼都会探出水面去聆听他的好声音。无论是地上的凡人还是天上的众神都会为他的音乐所陶醉,沉醉在他美妙动听的歌声里。”

居一葑:“然后呢?”

肖疏昂:“传说俄耳甫斯有一位情投意合,如花似玉的妻子,名叫欧律狄刻。俄耳甫斯喜爱音乐,但更爱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喜欢跟众仙女到山间田野嬉戏游玩。有一天,她和几个女伴正在原野上跑着,却不幸被一条毒蛇咬伤了脚。很快,毒液便蔓延到全身,被毒蛇咬伤身亡。”

居一葑:“这是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

肖疏昂:“俄耳甫斯听到噩耗痛不欲生,他整天扶着竖琴低声吟唱,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思念。为了再见妻子,俄耳浦斯决定带着他的七弦琴到地府里,去见冥王哈狄斯和冥后柏尔塞福涅,恳求他们把妻子归还给自己。”

“一葑,你知道地府是什么样子吗? ”肖疏昂接着讲述这个故事:

“他夜以继日地走着,他那把灿烂的金色七弦琴的琴弦,照亮了黑暗冷酷、悲凉愁惨的地府,他冲破地府的重重阻碍,来到了冥王和冥后的王座面前。俄耳甫斯以歌声感动了冥王哈德斯和冥后珀尔塞福涅。冥王夫妇答应俄耳甫斯把妻子带回人间,但是有一个条件:途中不允许回头看他的妻子欧律狄刻,否则他的妻子将永远不能回到人间。”

“他回头了吗?”居一葑问道。

“在回到人间的途中,俄耳甫斯忽然觉得跟在后面的脚步声消失了。他怀疑妻子没跟上,情急之下,他急忙转身,想找回自己的妻子。可是一回头,欧律狄刻立刻被吸回了冥府。俄耳甫斯历尽艰辛结果却功亏一篑,他发疯似的向妻子追去,可是冥河上的船夫卡戎无论如何也不肯载他渡河。”

“再后来,俄耳甫斯由于不敬重酒神狄俄尼索斯,被酒神手下的狂女们撕成了碎片。俄耳甫斯的父亲阿波罗便去请求宙斯,宙斯可怜俄耳甫斯死得悲惨,便把他父亲阿波罗送给他的七弦琴高高挂在空中,这就是天琴座的来历。”

“你想说什么,疏昂?”居一葑问道。

肖疏昂哽咽了,他说:“有些人他们遏制不住回望自己的过去,他们患的病就像蛇毒,中了毒的人就无法回头了,就算有神的怜悯,也很难再重返光明了。”

居一葑握紧肖疏昂的双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不会放手的。”

“一葑,如果有一天……”

“有我在。”

“一葑,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彻底输了,输给了抑郁症,发疯自残想跳楼……”

“我会保护你。”居一葑搂着肖疏昂的手加重了力气,仿佛要把肖疏昂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才能安心。他捧起了肖疏昂的脸,用热烈的吻柔化着怀里的人,他要把他的爱人带回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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